狹路相逢勇者勝,其實,這句話對於任何一個在戰場上稱得上是戰士的人,簡直可以說是俗氣到家了。儘管他們可能說不出這麼明白的話,或者他們說不上這麼精煉的七個字,可其中蘊含的道理,他們誰都十分清楚。

此時的牛二河,肩負包圍和拯救陝回天堂的大任,當然他也就更明白。

牛二河再次耍起幾次三番的行徑,還是突然的竄出,一個與對手酣戰的紅軍士兵猝不及防,驟然間一聲痛呼。牛二河腳下停都沒停,緊跟著向正朝一邊閃讓的又一個紅軍士兵再次翻手飛快地出刀。

從進入到這個包圍圈裡,他這一手曾經得逞多次了,這一次他也絕對認為自己是一擊必中。他的眼睛甚至同時早已喵好了分開的紅軍佇列中正飛奔而來那隊人馬,只等一擊得手後,就要立即猛撲上來的這些人。這個時候膽敢衝上來的傢伙,那一定都是太平紅軍中精銳的精銳,只要能打退他們,就可以威懾憑藉人多勢眾才佔據優勢的太平紅軍,衝殺出去的最後希望就不是沒有。

紅軍士兵在後退中馬刀一個斜劈,牛二河電閃般的一擊落空。

咦?牛二河似乎有些奇異,走空的鬼頭大刀忽地飛起,一個力劈華山,奔著對手的脖頸狠狠地斜砍而下能不說,自小習練武術,打遍當地周圍村鎮無對手的牛二河,刀法上的確更高一籌。遭遇突襲的紅軍士兵顯然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又是立足未穩?他想翻手用馬刀上擋,可牛二河的刀勢更猛更快。

眼看鬼頭大刀即將落在這個紅軍士兵的肩頭,就在這電閃雷鳴的霎那,“砰!”一聲清脆的槍響,隨即一道身影兒飄落到正在搖晃中的牛二河粗壯的軀體。當的一聲,一把閃亮的馬刀架開緊挨那個紅軍士兵肩旁的鬼頭大刀,跟著刀光一閃,狠狠地切開了牛二河的小腹,一掛熱乎乎的腸子流落下來……

此前即已被擊碎了半個頭蓋骨的牛二河,就這樣,在莫名其妙之間,帶著疑問,帶著罪惡,也帶著遺恨,還會帶著……魂歸他的穆斯林天堂。

“殺!”趁著失去牛二河引起的回暴軍一陣混亂,趁著隴四繼續一連氣兒的五槍,打空六輪槍彈膛裡的全部子彈帶給回暴軍的驚愕,騎兵師二團預備隊鋼刀一樣切開蝟集的回暴軍的外圍圈,直向裡面猛殺。

“後來一說起那場平叛,大家都埋怨李鴻藻軍長,由於他的貪功和尤其不擅長使用發揮完全火槍裝備起來的十三軍四十九師的優勢,而且還不大力宣傳戰場政策,迫使回暴軍繳械投降,才造成了那一戰我軍巨大的傷亡。為此,南線總指揮秦日綱在事後的檢討會上,還曾經拍著桌子當面大罵了李軍長∝老總當時脾氣發的很大,在會議室外面,我們這些侍衛們不僅都聽得清清楚楚,而且耳朵都震得嗡嗡作響,指揮部大院的房屋也在搖晃,聽得我們大家面面相覷,大氣都不敢出。”

隴四,隴家禾,由於親手擒拿到任武而名噪一時的英雄,劉昌林的侍衛長,說起這段往事的時候,還是止不住的時時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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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那天就是在任武被活捉之後,雖然不少的回暴軍喪失了鬥志繳械投降,可還是有相當一部分的回暴軍幾十人、十幾個人、甚至是三五個人成群相互依託,繼續跟我們頑抗。回暴軍的確很有戰鬥力,這個戰鬥力來源於哪兒呢?好多人說,他們是受到了上層回回的愚弄,當然,有這方面的問題過,仔細想想,他們中的很多人其實也和我們一樣,都是為了一種理想在戰鬥∷能把生死置之度外,離開這種解釋,好像怎麼說都不會恰如其分。只是可惜,他們的這種幻想用錯了地方,更是碰錯了對手。”

“要說起不善用火器,從我的角度看,其實那是誤會了李軍長。後來,據說當時方面軍將戰報報到北方行營的時候,安王殿下看了,雖然眉頭緊皺,嘆息不止,可也就沒在追究什麼李軍長的責任。誰都知道,安王殿下太珍惜我們天朝紅軍了,可是,安王殿下看來還深刻體會到了我們前線紅軍將士的心理。”

“別的不說,就是那天我一回到師長身邊兒,誰都想象不到,我第一句話從師長那裡得到的也不是什麼稱讚,而是臭罵。呵呵,當時師長用馬鞭子指著我罵我沒骨頭,不屑我用槍打倒牛二河。當然了,當時師長叫我去收拾他的時候,我們不知道他就是這對人馬的統領,只是因為他猖狂了,要不幹嘛我打碎了他的頭蓋骨,還要狠狠地剖開他的肚子?按照師長的意思,派我去就是要用馬刀來收拾掉他。那個時候,紅軍自上而下對陝西回暴軍恨得真是牙根兒都疼,一心想的都是怎麼用最原始、最殘酷的方法來整治他們,叫他們幾輩子刻骨銘心的永遠也忘不掉背叛的下場,似乎不這樣,我們根本就無法對成千上萬死於這些混蛋的,無辜百姓們的在天之靈有個交代。”

“起先我也是沒打算用槍。”隴家禾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那張已經滿是書寫著歲月的滄桑的皺紋的臉上,還真是泛起了年輕人的紅暈,讓人情不自禁地會回想起當年,回想起他的英姿颯爽,“沒有辦法,只要當時我晚出槍一刻,就會又有一個兄弟……”

“不管怎麼說,還是槍好用啊。呵呵,我們師長一開始可也不是這麼認為的。知道嗎?當時我用的那把六輪槍,本來還是我們在四川整訓時,師長的老朋友、老上司、紅三方面軍的總指揮陳玉成將軍,託人千里迢迢送給我們師長的。那個時候,為了這麼一把槍,不知道能眼饞死多少人,可是,自打收到槍之後,面對這麼珍貴的禮物,他雖然心花怒放地把玩了幾天,隨後卻是一直叫我挎著,即便是幾年後師長成了第二騎兵軍的軍長,而且全軍都開始裝備了新式的槍械,也沒見師長帶過槍。‘騎兵嘛,除去戰馬,依仗的就是你手裡的馬刀’師長常掛在嘴邊的就是這話,而且,師長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兒的那種說是輕蔑也好,說是豪氣也罷,在我看起來都是是那麼的瀟灑,用眼下的一句時髦詞來講,就是霸氣!”

“當然,這並不是說我們師長在戰場上就不會使用和注重火器、火力的配合,這方面師長同樣突出。東有陳廷香,西有劉昌林,南有陳桂堂,呵呵,翻翻書看看,天朝紅軍三大虎將,哦,現在喜歡說是閃擊戰專家,就有我們師長一個,想想看,如果我們師長沒有真才實學,會有這種彪炳天朝史的戰績?軍長不帶槍,這習慣一直持續了好些年,記得聽說他開始帶槍的時候,那都成了一道新聞了,那年的紅星報上為此還特意寫了篇文章說這事。嘖嘖,羨慕的人多啊,師長帶上的槍這次是安王殿下親手贈給他的。據說為此陳玉成將軍還開玩笑地擠兌過我們師長,說我們師長眼睛朝上看,不拿他這個豆包當是乾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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