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擁美人,睡得正酣的天王洪秀全聽到石達開這時晉見,心裡著實不快。他和美人忙了大半宿,覺得自己才剛睡下沒多久。

這個石達開,真是混蛋!他心裡暗暗罵了一聲∴揉惺忪的睡眼望了望屋裡的西洋鍾,這才清晨6點多,剛過上幾天太平的日子,他就會沒事找事,真是能瞎胡鬧!

幾個女官忙著幫他打扮,半個小時過去了,洪秀全這才打著哈欠走出寢宮,來到外殿,本打算去御書房,臨時又改變了主意。

“算了吧,”他衝隨侍的女官揮揮手,“還是讓翼王來這裡吧?”說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拿起茶水飲了口,使勁眨了幾下睏倦的兩眼。

無意間,他掃了眼正退出殿門的女官那款款扭動的腰枝,忽然又想起了昨天蒙得恩向他提起的姑娘。他的嘴角浮現一絲笑意,今天晚上一定要見見那個姑娘。

石達開隨著女官匆匆走了進來,一見洪秀全忙撩衣欲施大禮。

“免了,”洪秀全擺擺手,止住了石達開。

他仰頭叫女官用溫溼的臉巾擦過臉,有了幾分精神,轉頭瞅瞅石達開,奇怪地問:“達袍,何事如此緊急啊?”

“天王,”石達開躬身一禮,“天父派來了使者。”

“什麼?”洪秀全呼地站起身,滿臉的驚鄂,“在...在哪裡?”

“走了,”石達開肅然地說,“使者代天父指出了天朝存在的問題,又向臣弟瞭解了一些情況,就回稟天父去了。”

一聽這話,洪秀全暗舒了一口長氣,重又坐下,一指旁邊的椅子,對石達開笑了笑說:“來,達袍,坐下慢慢說。”說著,端起女官剛換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剛喝兩口的茶葉馬上就換,天王竟然學會了如此的講究,石達開心裡嘆息一聲。他一揮手示意隨侍的女官全都避開,這才坐了下來,把林海豐講述的天國史,對洪秀全只是粗略地講了一遍過,他沒有提洪楊之亂,也就是天京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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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石達開的聲音已壓得極低,可對洪秀全來講宛如晴空霹靂,聽得他額頭滿布汗水,後背卻一陣一陣的冒涼氣。

起初,關於什麼天父的使者之說,他根本就沒信。拜上帝會的神話是自己編造的,有沒有天父他再明白不過了。當初自己出了事被捕,為了穩住教眾之心,楊秀清慌稱天父附體,到如今已是尾大不掉。現在這個達袍又搞出個天父使者,無非也是為了提高自己的身份,以便同楊秀清一爭高低罷了。 然而,當聽完石達開的敘述後,他卻開始有點兒信了。

他雖然稱不上是一個能真正安邦定國的領袖,可他畢竟還算的上是一個政治家。他相信楊秀清早晚會與自己一爭高低,也早明白韋昌輝的人品,至於北伐失利更是意料之中。這也正是他為什麼大權交給楊秀清,自己卻一副只知道享樂樣子的真正原因。他在找楊秀清的錯,以便正大光明的除掉他,最終把天朝的實際控制大權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裡。他堅信,只有這樣才能確保這洪姓的江山世代相傳。

楊秀清這個心頭的大患尚未解決,如今突然憑空又蹦出個什麼天父的使者,洪秀全感覺腦袋都大了。

石達開將林海豐的手槍放到了洪秀全的面前,說:“這是使者留下的信物,就在明日,哦,不,現在說應該是今日的正午,天父將派他的第八和第九個兒子降臨到金龍殿前,輔助我們天朝。”

這時的洪秀全快要完全相信了,“那我們如何迎接?”他問。

“你永遠是我們的天王,”石達開心裡在笑,“ 王兄可詔諭在京大小官員,明日正午齊來金龍殿前迎接。從九弟和八弟到來後,天父永遠自然就不再來了。”

“會這樣嗎?”洪秀全目光緊緊盯著石達開。

石達開笑了,“會的。八弟和九弟都是真正的人傑,天朝大業何愁不成?天王哥哥,你就想好給他們的王號吧。”

“對對,要封,一定要封!”洪秀全也笑了,他從石達開的話語中已經明白,至少這裡似乎沒有針對他的陰謀,“來,幫我想想,封個什麼最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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