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淅淅瀝瀝的打在屋簷上,帶著點兒涼意,幾許蕭瑟,接連幾天的雨水衝散了堆積起來的落葉,池塘上空瀰漫的淡淡的霧氣,給錢府後花園增添了幾分朦朧色彩。

慧娘坐在羅漢榻上,看著手裡拿著的雜記,無奈的笑了笑。這本書還是媛娘出嫁前給自己搬來的一箱書裡的一本,那天她笑著說:“知道你愛看書,還都是些雜書,這些都是最近幾年大哥幫我收集來的,也帶不走,我想你肯定喜歡,就給你送過來了!”

“大姐,這太貴重了,你應該留著當嫁妝的”慧娘一聽急了,這年頭書可是貴重東西,哪能一箱箱的送人。

雖然很眼饞可是慧娘覺得受之有愧呀!想起這幾年錢府的生活,雖然是媛娘導致慧娘原身喪命,但是當時慧娘落水時,媛娘就嚇壞了,急忙讓人把她救上來,又是送藥又是請大夫的,雖最終原主還是沒救過來,但是‘她’醒了。

在她醒過來後經常來看她,知道下人在母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下陽奉陰違的剋扣她的東西,就經常給她帶好吃的,照顧她。這一照顧就是五年。

這五年裡媛娘也越來越喜歡這個妹妹,覺得她聰慧,乖巧、可愛......現在每天早上吃過早飯,給嫡母問安,然後學女紅,看看書,練練字,聽聽丫頭們打聽來的八卦,跟姊妹鬥鬥嘴,其實生活也挺平靜的。

媛娘在的那段時間,經常帶著她去大夫人那裡,希望大夫人也能喜歡上她,再加上兩世為人的慧娘懂得察言觀色,也很乖巧,大夫人雖然還是不能真正喜歡上她,但是也不再讓人隨便欺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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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娘出嫁這兩年,大夫人可能思念女兒,看她越來越順眼,甚至會護著她了。

三年前,錢大老爺丁憂完去盛京出仕,帶走了呂姨娘和張姨娘,一年後媛娘也出嫁了,錢家安靜了很多。

慧娘現在也知道錢府的所在地是一個叫下倉的鎮上,想了很久以前學的歷史,只記得下倉鎮地處天津府薊州南部窪區,是薊州的南大門,距離京津唐地區都是75公里,地處三市中心的黃金位置,歷史上一直都是比較富裕的大城鎮。

但是這裡冬天這不好過呀。最近一天冷過一天,眼看著就要入冬,想起前幾年冬天,慧娘剛入冬就裹上好幾件棉衣,再披上棉被,一整天沒事兒都不下炕。

墨菊跟碧蘇還以為上次落水烙下了後遺症,擔心很長時間。前世作為南方人,這裡的冬天感覺骨頭裡冒寒氣。

還好前幾年發生的那件事兒後,媛娘知道她怕冷,更是三五不時的接濟她,再加上嫡母怕傳出去,說錢家主母刻薄庶子庶女,影響她賢惠的名聲,從不在這些表面上苛待她們,冬衣跟炭火都還過得去;否則,擱在以前的慧娘處境上,估計不用誰算計,自己也早就凍死了。

想起之前打聽的這個世界大體情況,只知道這個國家叫大漢,漢太祖開國後,戰爭初休,百廢待興,漢太祖興水利,重農業,免賦稅,開恩科;到漢高宗時,已經朝政清明,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從自己掌握的歷史知識中,實在找不出與這個相符大漢朝,不知道是被掩埋在歷史長河中,還是......此世界非比世界!

慧娘長長的呼了口氣,好像這樣就可以把以前的東西一起呼出來。

“慧小姐!”碧蘇掀簾進來,一襲翠綠色羅裙給沉沉秋色添了一抹活力,看到慧娘把在發呆,屋裡的窗欞還開著“您怎麼能吹冷風,這兩天風寒剛剛好點”說著,去把窗欞關好,“慧小姐,您再看會書,我已經吩咐晚秋去廚房取熱茶跟糕點了,一會兒就可以用了。”

慧娘看著她小大人般,嘮嘮叨叨個不停,不禁莞爾一笑,收回心思,拿起之前看的那本地理志翻了起來;碧蘇回身去看慧娘,突然點翠閣外面迴廊裡傳來吵鬧的聲音,還有瓷器觸底發出脆響,一個清脆的巴掌聲......接著就傳來八小姐薇娘罵人的聲音“小賤蹄子,走路不長眼睛啊,看到本小姐走過來竟敢撞上來,你想燙死本小姐啊,是不是活膩歪了。”

“薇小姐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薇小姐饒命啊”接著,晚秋求饒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碧蘇臉色一變,惶恐焦急的看了慧娘一眼,心裡嘀咕,晚秋怎麼這麼倒黴,撞到這只小母老虎手裡,真是慘了。

慧娘聽到聲音也從屋裡出來,看到一個十二三歲的妙齡少女,鵝黃的雲煙衫繡著秀雅的蘭花,淡粉色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羅牡丹薄霧紗。雲髻峨峨,戴著一支鏤空蘭花珠釵,臉蛋嬌媚如月,猶有稚嫩,但一看就知道是個美人胚子。

只是臉上的猙獰硬生生的毀了這幅美人圖,這是慧娘的八妹薇娘,錢府四少爺錢裴祁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

他們姨娘柳姨娘排行第二,原是大夫人從孃家帶過來的陪嫁丫鬟,一直貼身伺候著大夫人,後來被抬了姨娘,生了一兒一女,但是再生四少爺時,難產血崩,沒救過來。

大太太可憐這兩個孩子就帶在身邊養著,很是親厚。

薇娘與慧娘說是差著一歲,其實只不過差著兩個月,慧娘在錢家姐妹中排行第六,中間還有個七小姐是錢家三房的嫡長女,比薇娘大不到一個月。而且薇娘的個兒還比慧娘高著半頭,所以很是不服氣,‘慧娘是慧姐姐’這件事。“哎呀,薇妹妹,怎麼樣有沒有燙到;都是這丫頭該死,我馬上就處罰她,你消消氣”看到薇娘抬腳就要踢晚秋,趕忙出聲道。

“晚秋,幹這麼點活就毛手毛腳的,去找花媽媽領罰”沒等薇娘接話,慧娘有轉頭對晚秋喝道,“諾”晚秋聽到自家小姐救命,磕了個頭提腳就跑了。

薇娘見晚秋跑了,想出口的話就咽了下去,瞪著眼轉頭去看慧娘,張嘴就想罵慧娘幾句,就聽慧娘幽幽的開口:“薇妹妹,幫母親抄的佛經抄完了嗎?”薇娘就想起前幾天因為跟慧娘吵架,被母親罰抄佛經的事兒,只能嚥下不提。小臉憋得通紅,狠狠得瞪了慧娘一眼,‘哼’一聲就轉身回了自己屋子。

“小姐,晚秋根本沒有撞到薇小姐,分明是薇小姐上次被夫人罰,不甘心想找茬呢”碧蘇替晚秋向慧娘求情。

“我知道,你待會把傷藥給晚秋送過去,以後你們離薇妹妹遠一點,別讓她抓住把柄,先忍著她點......”慧娘邊往回走邊說,“你讓墨菊再去給我取一份糕點跟熱茶,這天越來越冷了”“諾..”墨菊應聲退下,反身去了大廚房。

慧娘慢慢走到榻邊坐下,碧蘇跟過來說:“小姐,你也太好氣性了,總不能老是這樣讓薇小姐欺負您,你應該去告訴夫人,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大夫人也會護著你的,上次夫人不就罰了她嘛,雖然僅僅是抄佛經......”慧娘搖搖頭沒說話,碧蘇見她這樣,也沒再說話就去廚房取小姐的晚膳,這個時辰是用膳的時候了。

其實薇娘本性不壞,就是有點恃寵而驕,又怕自己搶了她的寵......

大夫人孃家楊家可是盛京的名門望族,出了名的重規矩,可是薇娘確是這麼個性子......同樣是大夫人養在身邊,媛娘為人雖然性情高傲,但人前的規矩一點都讓人挑不出理來。

庶女不好做呀,特別是漂亮的庶女,姨娘又不得寵,在這府裡沒有人撐腰,是很難混下去的,別說是混好了。

自己快過生辰了,馬上就虛歲1了,翻年就可以定親了,自己這張臉、這身段兒,雖說大夫人現在對自己不錯,但是在家族利益面前,這點情分太微薄了!

現在也不求能找個多好的夫婿,只要人老實,正派,小富即安就好。只怕這也難啊!

慧娘巴不得大夫人忘了自己,才不會自己給自己找事兒,往上湊。

用了晚膳,跟墨菊一起把這個月給大夫人做的繡鞋最後一點收針。鞋面是淡紫色錦緞,繡著雍容華貴、富麗端莊的牡丹,栩栩如生。恩,這雙鞋子交上去,既不會太出彩,也不會讓大夫人挑毛病,嫌棄太粗糙。

“小姐,你聽說了嗎,城西王員外家的小兒子,看上了一個戲子要接回家。結果,陳家的那個混世魔王說那是他先看上的,”碧蘇滿眼冒光的講著不知從哪聽來的八卦,“王員外的小兒子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陳家那個混世魔王,仗著有個當將軍的舅舅,更加猖狂,倆人誰都不服誰,就約在城外西郊決鬥”說著,神秘兮兮的問慧娘,“小姐你猜誰贏了”

“誰也沒贏?”慧娘也樂得湊趣,抿嘴一笑道。

“哎呀,小姐你怎麼每次都那麼神啊,又讓你說對了”碧蘇懊惱的道。

墨菊就催她,你快點兒,還講不講啊。

碧蘇收起懊惱的神色,眉飛色舞的繼續道:“他們倆剛動手,還沒分出個勝負呢,就官道上飛來兩匹神駒,他們一群人正好擋了道,被從馬上飛下來的大俠一腳一個全踢飛了。”

“是不是真的呀,誰這麼厲害呀?”晚秋八九歲的年紀,是賣身進府籤的不是死契,平時手腳伶俐,人也機靈,性子天真爛漫,最喜歡聽這些故事。

“當然是真的,我可是聽夫人院裡的紅兒說的,她姨媽的小姑的丈夫家的侄兒在陳府當小廝”碧蘇一被質疑立馬澄清道,“而且,我還聽說,那天的兩位大俠騎得是戰馬,特別威武。最遺憾的就是沒有人看清那兩位大俠長什麼樣子。”

“怎麼,你小小年紀思春了”墨菊看碧蘇一臉遺憾的樣子,打趣道。

“要死了,墨菊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竟然取笑我”說著,朝墨菊撲過去。墨菊趕緊躲到慧娘身後。

“好了好了,都別鬧了,現在什麼時辰了?”慧娘跟丫頭們笑了一會兒,感覺天不早了,問墨菊。“戌時三刻了,小姐,要休息了嗎?”“恩,睡吧,明天你們還要早起”說著,墨菊跟碧蘇鋪了床鋪,讓慧娘睡下。現在已是深秋,這樣的夜晚很是清冷。

今晚是墨菊當值,墨菊就去外間的小榻上歇著,也不敢睡得太實,怕夜間慧娘有事喊她。

慧娘躺在床上想起了昨天早上大廚房裡的管事兒徐媽媽說的事兒。

那老婆子一臉賊眉鼠眼的樣子,話語中隱隱的威脅之意。

小鬼兒難纏。

思量著明天怎麼在大夫人面前提一下,慢慢的也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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