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汴梁,林立層層酒樓,處處齋館,上至達官貴人,下到平民百姓,穿梭往來,一派繁華景色。

最有名者莫過樊樓,這家酒樓三層相高,五樓相向,各有飛橋欄檻,明暗相通,珠簾繡額,燈燭晃耀,雕樑畫棟極是華麗,整日都是絲竹聲聲,人頭攢動,門庭若市,吸引無數富商豪門,王孫公子、文人騷客來此遊玩歡宴。

樊樓雖好缺花費甚巨,不過李南要宴請官二代蔡攸,自然不能去那平常之處,所以只能來到這座東京城最豪華的酒樓之上。

有詩讚曰:

城中酒樓高入天,烹龍煮鳳味肥鮮。

公孫下馬聞香醉,一飲不惜費萬錢。

招貴客,引高賢,樓上笙歌列管絃。

百般美物珍饈味,四面欄杆彩畫簷。

兩人剛走進樊樓,就見一位紅裙豔抹的鴇母迎到面前。

這風塵味十足的鴇母滿臉笑著問道:“兩位郎君看起來面生的緊,不知道來此是要吃酒,還是要聽曲啊?”

李南好奇的問道:“哦?這還有什麼講究不成?”

鴇母答道:“樊樓共有五樓六十六閣,各有功用不同,若是知道客人的來意,我們伺候起來也更周全不是?”

“既然如此,你就給我們找一間最好的雅閣,珍饈美酒儘管送上來,有那出色的姑娘也多叫來幾個唱曲助興。”

聽到面生的李南居然敢在這樊樓擺闊,鴇母不禁有些懷疑他的財力,連忙示意身邊跟在她身後的一個美貌小婢送上來一杯香茶。

初來乍到的李南不明其意,幸好這幾天劉順一直跟在他的身邊,連忙附耳說道:“這是樊樓的規矩,第一次來的客人喝了這杯茶,就要打賞表示自己的財力。”

蔡攸久經風月之所,自然是知道這些門道,可是他卻微笑不語,靜立一邊打算看看李南的表現。

李南這次要交好蔡攸,肯定不能被他小看,喝光這杯茶後,笑著說道:“茶香,該賞!”

負責保護李南的張昊看到他的手勢,連忙從懷中拿出一根五兩的金條,噹啷一聲,扔在了美貌小婢手中紅木茶盤之上。

“嘶!”見多了豪客的鴇母和那美貌小婢,驚訝的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般吃花茶的規矩,客人賞個幾貫錢就算不少了,就連打賞銀子的都是極少,何況是金子,這也難怪她們如此驚訝了。

其實不光鴇母被嚇了一跳,就連蔡攸都有些痛心金條,不過他也對李南的財力有了更深的認識。

李南的錢財都是來自賊贓,可以說如何花用都不心疼,不過這金子砸出去後,效果立竿見影,鴇母連忙招呼人將李南和蔡攸等人送到了東樓頂層的雅閣。

所謂一分錢一分貨,樊樓雅閣各有名稱,來到這名為一剪梅的雅閣中之後,李南發現這房間裡無論桌椅地毯屏風等用具,都是頂級的貨色,就連窗外景色也是極美,而且此樓極高,竟然給人一覽眾山小的舒暢感覺。

落座之後,數名身著綵衣的俏麗小婢將各種珍饈佳餚流水般的送了上來,李南連連舉杯跟蔡攸共飲笑談。

這蔡攸極為擅長風月之事,不過李南雖然實際經驗不多,但是在後世看多了日本和歐美的動作片,可以說見識無比廣博。

無論蔡攸說起什麼,李南都有新奇觀點丟擲,幾個黃段子一出,便讓這位蔡衙內笑的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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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數杯酒,紅裙鴇母帶著一大群女子走了進來,李南估摸著那些懷裡抱著樂器的女子應該是樓中樂師,至於那五六個衣著華麗的嬌俏女子,大概就是這裡的歌妓了。

其實李南對於在青樓中召妓之事比較反感,倒不是不尊重這些特殊行業者,實在是需要擔心的事情太多。

這裡是北宋時期,醫療手段並不如何發達,就連發燒感冒都會死人,這些**估計平均一天也要接一個客人,這成年累月下來,誰知道有啥毛病,萬一自己因為**得病死掉,那真是給穿越者丟了一個大人。

各處青樓倒是也都有****的清倌人,可是李南是個佔有慾極強的人,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接下來被其他人玩弄,所以喝喝酒聊聊天沒事,其餘的環節就可以免了。

這次的主客是蔡攸,李南指著那五六個姑娘笑道:“居安兄,你喜歡哪位姑娘?”

蔡攸掃了一眼這幾個姑娘後微微搖頭,轉向鴇母冷冷問道:“我們兄弟來你樊樓可曾差了銀錢?”

鴇母滿臉堆笑的小心回道:“不曾。”

蔡攸面上現出怒色道:“既然不曾差了你銀錢,為何卻拿這些庸脂俗粉糊弄於我?”

這鴇母瞞得過初來乍到的李南,自然騙不了經常來往風月場所的蔡攸,這些歌妓中竟然一個有名氣的行首花魁都沒有,也就難怪他發脾氣了。

鴇母苦笑賠罪道:“小郎君請息怒。兩位有所不知,今日趙相公在我樊樓點絳唇雅閣宴客,因為有大才子周邦彥在座,所以諸位行首花魁都聚在那裡等待新詞,不願離開。”

蔡攸問道:“趙相公?可是趙挺之?”

“正是。”鴇母低低應道。

聽到鴇母所言,蔡攸白淨的麵皮不由變得發青,狠狠將手中細瓷酒杯摔在了地上。

李南此時也聽出了端倪,蔡京遭到貶謫失去宰相的位置,就是趙挺之等人所為,而如今這些蔡家的仇敵在樊樓飲宴慶祝,這也就難怪他會如此暴怒。

這次請客看起來有些時機不對,看到蔡攸喝著悶酒,李南招來劉順問道:“那些行首花魁為什麼要等那才子的新詞啊?”

劉順低聲解釋道:“東京所有花魁都有幾項過人的才藝,一般來說都是唱曲、跳舞和音律,而舊詞曲早就被大家聽膩了,所以她們才會為了一些新詞爭相搶奪。”

“哦!”

李南終於明白了,鬧了半天就是一群歌星舞星搶著要新歌,沒想到在這個年代詞曲創作人的地位還挺高,既然如此,他倒是有了一個讓蔡攸高興起來的法子。

李南望著那幾個被蔡攸嚇到的歌妓問道:“你們幾個誰唱曲最好啊?”

眾女互相看看,隨後一位身穿翠綠輕紗襦裙,看起來不過十五六的女孩來到李南面前,施禮後嬌聲答道:“回稟郎君,奴家紅玉擅唱。”

“好,那就是你了!”李南高喝一聲:“來人,取紙筆來!”

聽到李南索要紙筆,在場眾人都是一驚,要知道這裡可是東京城訊息傳播最快的地方,所謂出名也快,出醜也快,敢在這裡舞文弄墨那需要絕大的信心和勇氣。

見到李南揮毫書寫,有些擔心的蔡攸,連忙起身來到他身邊,只見一首好詞出現在了案几上的澄心堂宣紙上。

紅滿苔階綠滿枝,杜宇聲聲,杜宇聲悲!

**未久又分離,綵鳳孤飛,綵鳳孤棲。

別後相思是幾時?後會難知?後會難期?

此情何以表相思?一首情詞,一首情詩。

雨打梨花深閉門,忘了青春,誤了青春。

賞心樂事共誰論?花下**,月下**。

愁聚眉峰盡日顰,千點啼痕,萬點啼痕。

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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