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李南知道西門慶準備對付自己之後,每天都保持著十二分的警戒狀態,可是該來的報復卻遲遲未到。

有人說等待才是最累人的,這話很有道理。

因為擔心西門慶的暗中下手,李南現在連睡覺都不敢太沉,幸好獄卒的工作非常清閒,有很多休息的世間,他才沒有精疲力竭的倒下。

這天李南正在監牢內值守,忽然聽得門外傳來急促密集的腳步聲,連忙起身檢視。

監牢之外的陣容可是不小,不但李南的頂頭上司孫班頭到了,還有本縣負責率領弓箭手的提舉,臨縣清河的都頭。

數十位兵丁如臨大敵一般,刀槍長弓齊出的指著一個身著白袍的老者。

這白袍老者的脖子上帶著二十多斤的重枷,雙手也被鐵鏈銬住,肩膀和腰腹的數處傷痕還在流血,可是他的臉上卻露出神秘的笑容。

見到這種陣仗,李南連忙拱拱手問道:“孫班頭,這是怎麼回事啊?”

孫班頭嘆了口氣說道:“唉!別提了,你趕緊帶路,將這個摩尼教的法堂主關進甲字一號牢房。”

李南畢竟來到北宋時日尚短,還真不知道摩尼教是什麼東西。

既然上司已經發話了,李南不敢多言,連忙拿出鑰匙當先帶路,將眾人引到了甲字一號牢房。

李南將這摩尼教老者手腕上的鎖鏈銬在了牆壁鎖好,隨後關好了堅固的牢門,這些都頭提舉和眾多兵丁才松了口氣。

處理完了正事,孫班頭對兩人說道:“吳都頭,錢提舉,你們也都辛苦了,坐下喝杯水吧。”

清河縣的吳都頭面帶鬱悶之色,搖搖頭說道:“我就不多留了,這次為了抓捕這個要犯,戰死了三四個弟兄,我還要早些回去將他們入土。”

錢提舉也道:“我也回去了,咱們縣裡也死了五個人,其中還有劉都頭,我要趕緊去向縣君稟報。”

兩位大人和數十個兵丁走出監牢後,錢提舉特意囑咐道:“孫班頭,這個摩尼教的重犯過幾天就要押到東京去,你們千萬要小心防範,先別弄死了他。”

孫班頭正色說道:“放心吧,只要犯人入了大牢,那他就絕對逃不出去。我這就加派人手,嚴加看管。”

看起來上面確實很重視這個犯人,一待其他人離開後,孫班頭連忙將在女監牢值守的範三郎叫了過來。

對於這個範三郎,對他人品行為暗中鄙視的李南,也就是見面了打個招呼的交情而已。

男牢和女牢不同,女人如果進了大牢那要比男人悽慘更多,尤其是範三郎這種色中餓鬼看守的女監。

來自後世的李南至少還有基本的道德觀念和善惡之心,可是範三郎不但對犯人家屬強取硬索,牢中有姿色的女犯基本都沒逃過他的魔爪。

範三郎來到男監之後,就開始滔滔不絕的大肆吹噓起自己這些年玩過了多少女子,這傢伙不但好色,還有虐人的習慣,說到用各種手法摧殘那些女犯的時候興奮不已。

雖然李南也喜歡女人,可是對於他這種下流變態的行為,實在是不敢苟同。

趁著範三郎口乾舌燥喝水之際,李南站起身來說道:“你先歇著吧,我去給犯人送點水。”

範三郎不以為然的哂笑道:“這些人犯都是罪有應得之輩,你真是好心,還給他們送水。”

李南裝作沒有聽到範三郎的話,拎著水罐來到走廊後,先後給獄中關押的十多個人犯遞水,最後來到甲字一號牢房的時候,不免有些猶豫起來。

這個摩尼教的老者,單槍匹馬居然可以殺了十多個縣裡的兵丁和陽穀縣的都頭,那絕對是一個兇人,不過看到他不但戴著重枷還被銬在牆壁上,應該沒有什麼危險。

開啟了牢門後,李南來到這老者的面前說道:“喝點水吧。”

“明普遍皆清淨,常樂寂滅無動詛。彼受歡樂無煩惱,若言有苦無是處。常受快樂光明中,若言有病無是處……”

不斷低語唸誦經文的老者睜開眼睛,望著李南笑道:“我動不了,那就有勞小兄弟了。”

李南沒有說話,倒了一碗水遞到老者的嘴邊。

連喝了三碗清水後,老者舒服的撥出一口氣。

李南看到他的脖子處被重枷的稜角磨破流血,好心的將一塊破布墊在老者的脖子上。

正待離開這間牢房的時候,卻聽到身後那摩尼教老者說道:“小兄弟,我看你心底純良,能陪我聊幾句麼?”

“我不跟殺人的邪教徒聊天。”李南搖頭回道。

老者笑道:“呵呵,那你知道什麼是摩尼教麼?”

“不知。”

“既然你都不知道,那你又怎麼知道我們是邪教呢?”

老者這句話倒是說的有幾分道理,反正閒來無事,對這個時代奇聞軼事有些興趣的李南,隨手從牢外搬來一個木凳。

坐下後說道:“那你給我講講什麼叫摩尼教吧。”

“我們摩尼教又叫明教,教中之人提倡眾生平等,同黨相親,通財互助,勤儉食素,教義為清淨、光明、大力、智慧……”

老者後面的話李南都沒聽清,可是聽到明教這兩個字的時候,不由心中一驚。

要說摩尼教李南確實沒怎麼聽過,可是明教卻在後世大名鼎鼎,明朝的開國皇帝朱元璋據說就跟明教有很深的關係,還有金老先生寫的《倚天屠龍記》,那更是無人不知。

李南好奇的問道:“你們摩尼教總壇在光明頂麼?”

老者詫異的問道:“我們傳教並無固定的場所,光明頂是何地我從未聽說。”

“哦。”

聽到這個答案,李南有些失望,既然明教沒有光明頂,那也不會有什麼陽頂天張無忌之輩了。

李南都不需要仔細的研究這明教的教義,光是他們最主要的眾生平等,就絕對會被各個朝代的統治者不喜,這世間歷朝歷代都有階級的產生,又哪來的真正的平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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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摩尼教的老者閒扯了一會,李南鎖好了牢門,拎著水罐向外走去,沒想到剛到轉角迎面就劈來一道刀光。

李南條件反射的用手中水罐擋了一下,趁著水花迸裂之時,急退幾步抽出了自己的腰刀。

昏暗的監牢走廊轉角走出來兩人,打頭的是一個身穿白裙手持單刀,秀髮梳成了雙蟠髻的女孩,年約十六七歲,剛才偷襲李南的應該就是她。

後面的那一位是個年約二十多歲的壯年男子,身上穿的也是白袍,手上卻持著一張長弓,弓上搭箭瞄著李南。

這白裙女子長相甜美,可是說起話來卻是殺氣繚繞:“你這官府的狗奴才,趕緊將我爹放了,我給你留個全屍!”

李南穿越進的這個獄卒雖然會點拳腳刀法,不過也都是平常的大路貨,對付一個地痞流氓還算可以,可對方又是刀又是弓箭的,恐怕自己不是敵手。

好漢不吃眼前虧,李南對這宋朝的衙門也沒有什麼忠誠度,連忙說道:“兩位稍安勿躁,我做這獄卒只不過是為了養家餬口賺些銀錢,家中還有重病的哥哥和嫂嫂。你們若想救誰,那直說就是,只求饒命。”

白裙女孩不屑的說道:“呸!軟弱的狗奴才,快快前面帶路,趕緊放了我爹!”

李南為難的說道:“小娘子,你倒是先說你爹姓甚名誰,何等摸樣啊。否則這獄中關押了數十人,我委實不知道哪位是您的爹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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