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下雨了嗎?”像是被雨水不斷滴落在自己的龜殼上的聲音而吵醒了一樣,蒼老的玄龜從龜殼裡伸出了腦袋,看著此時的幻想鄉露出了笑容:“嚯?已經變成這種樣子了啊?”

“不過還是太慢了?不是嗎?”此時的他,看著這個自己守護了那麼多年的世界變成這樣,沒有絲毫的生氣,有的只是那自從遇到那個小子之後就一直存在的感慨。

“或許你小子說的對吧?”突然間,他將目光看向了博麗神社的方向發出了感慨:“這個世界也該到了結束的時候了。”

“罷了,罷了。”玄爺搖了搖頭。“我也幫你一把吧。”

“看在你好歹也是我的增(以下省略不知道多少字)女婿的感情的份上。還有這一次我自己決定要做的事情的份上。”說著符合自己性格的那種不著調的臺詞,玄爺轉過頭,對著自己的龜殼張開了自己的嘴巴,吐出了一顆小小的珠子!?

“睡了這麼久,你應該醒過來吧?”

只見這顆小小的珠子迅速擴大,然後發出了人類才有的聲音說道:“啊?你個老頭子突然把我叫醒是為啥啊?”

“不知道從女孩子對於睡眠的要求可是很嚴謹的嗎?”

“得了吧,我可不認你這種無論如何不能算是雌性,還有孩子範疇的傢伙睡眠時間需要嚴謹。”面對珠子的抱怨,玄爺笑著反駁著:“因為你頂多是扶她罷了,嗯,那小家夥教我的詞彙還真有用啊。”

然而不同於他的那種調侃的語氣,珠子的聲音開始有些嚴肅與低沉了:“既然被你叫醒了,那麼就表示你這次是準備再幹一次當初做出來的事情了嗎?”

“——呵。”發出了等於間接性回答的笑聲。然後將目光看向博麗神社的同時,整個軀體也浮在了半空中,發出了低聲的呢喃之語:“希望可以來的及啊…”

“這一次,至少讓我安靜的過個晚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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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在那個空間之中,被荊棘所束縛著少女此時的樣子就好像隨時要消逝了一般,呈現著與所在的空間一樣的顏色。彷彿曾經的黃昏之女神再次降臨一樣。

連她自己你都知道,自己的宿命,還有一直所努力的理想終於實現了

但是,那真的算是實現嗎?

“——真是的。”她突然搖了搖頭:“到了現在我還在想些什麼啊?”

“這一切不都是我的自作自受嗎?”

“啊啦?看起來狀態還不錯呢?”突然間的,輕佻的調侃女聲響起了,妖怪的賢者出現在了她的背後。

少女抬起頭,發出了無奈的言語:“你不去準備好之後的一切,幹嘛又過來了?”

“嗯,好歹也是好朋友吧?我們的話。”她再次張開扇子遮住了自己的臉:“再怎麼樣。也要送你最後一程吧?”

她的語氣雖然表情上依舊是調侃的意味,但是作為友人的少女可以聽出來的,那種在這種最後時刻都不允許任何差池出現的堅定語氣。

與其說是在送自己一程,倒不如說是怕最後再出現什麼事端吧?

雖然很絕情,但是這種時候,少女對於這種已經徹底絕情的行為還是理解的。

“那最後在陪我聊聊天吧?怎麼樣?”少女露出了微笑,完全沒有絲毫因為要迎來自己的結局而傷心的溫和語氣詢問道:“說不定這就是最後機會了呢?”

“——”沉默而了一會,妖怪的賢者點了點頭。露出了溫和的表情;“好吧,準備聊些什麼?”、

“比如一般女人面對我現在這種情況下的心態是怎麼的吧?”她思考了一會。然後低下頭問道:“一般的女人應該不會是我這種心態吧?”

“為什麼……明明準備好了一切,現在卻捨不得了?這種糾結的心態?”

“這是為什麼?紫?”

“……因為這才是一般人啊。”

像是過來人一樣八雲紫低下頭,不想露出自己的表情:“就算是那位希望所有人都幸福的黃昏之女神也肯定會有自私的時候,也會有害怕的時候。”

“所以啊,恭喜你呢~你現在已經到了自己的最期待的劇情了。變成一個真正的普通女人了。

“也對呢……”

苦笑了一下,靈夢抬起頭看了看眼前美麗的黃昏之景。被束縛著的手指微微動了,然後便徹底停下就好像是想起來了此時的自己已經被束縛著一樣,露出了苦澀笑容。

然而與其相反的,在聽到了她的話之後,八雲紫便陷入了良久沉默著。半晌,靈夢才咧了咧嘴,問道:“怎麼……今天這麼沉默?明明我馬上就可以解脫了,不是嗎?”

即使去了無限世界之後再次回來,也無法改變博麗靈夢是一個很可悲的人物的事實,她身為人類,卻天生就擁有很多妖怪終其一生都難以擁有的龐大的靈力,這些靈力,透過修煉可以令靈夢發揮出難以想象的力量,透過這些力量,大部分妖怪都無法阻擋靈夢的退治,再可怕的妖怪,都難以抵擋靈夢強大的攻擊。

擁有可怕的力量,卻身為人類之身,這是一種十分詭異的存在,按理說,人類再怎麼修煉,也是很難超過擁有先天優勢的妖怪的,然而靈夢做到了,她的力量甚至已經達到了大妖怪的水平,憑藉著博麗陰陽玉的力量,甚至能和頂尖的大妖怪們相抗衡,然而這種情況,卻並不是什麼好事。

身為巫女,靈夢平時的任務就是防止妖怪們入侵人間之裡,接受人間之裡的委託,去消滅那些亂來的妖怪,可是。一直以退治妖怪為任務的博麗靈夢,卻並沒有得到人間之裡的居民的認可,相反,由於靈夢那過於可怕的實力,人間之裡看向靈夢的眼神都是充滿了恐懼的

而妖怪們,自然也是不可能對於這個不斷消滅他們同類的巫女抱著好態度的。就算是有一些覺得靈夢的做法是正確的大妖怪,平時也只是偶爾來看看靈夢而已,不可能隨時和靈夢待在一起。

長期以來,靈夢都是一個人孤獨地待在博麗神社,喝著茶,無所事事地發著呆,只有在退治妖怪的時候,才會覺得自己並不是只會當一個米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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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這一切都會一直這樣下去,直到最後。可是,直到去了那個主神空間裡,遇到了那個在第一場任務裡就在那邊同時刷著當時的女主角與自己的好感度,他改變了她那原本的心態,甚至於她的本身。

那個人,就是現在正在被她擋在外面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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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要忘記自己的責任還有身份呢……”

靈夢微笑的說著,但是卻發現自己眼中流出的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在地上:“凌言是個笨蛋。而且還是很笨卻又很花心的那種,一天到晚都是那副呆傻的樣子。即使被一堆真神般的強者鍛鍊之後也是一樣的——不對,應該說千軍那個戰團整個戰團都是一堆直男癌患者……嗯,果然不愧為被評定為【女性輪迴士期待與最討厭丈夫所在戰團】的第一名啊但是這也是事實不是嗎?誰會希望自己的丈夫突然變成那種呆傻的同時隨時吸引其他的狐狸精與偷腥貓的傢伙?”

腦袋裡浮現出那些在劇情裡的是偷腥貓在她面前誘惑自己的那個傻瓜丈夫的樣子,靈夢嘴角翹起了一個優美的弧度,露出了一個發自真心的笑容:

“但是我依舊很喜歡他喔,我很喜歡凌言哦……很喜歡很喜歡……可是。我只是一個不受歡迎的博麗巫女,即使有目的的成了輪迴士,也就無法改變這個身份,所以我想,我只要好好地陪伴在他身邊就夠了吧……然後才做出來了那些行為就是了。”

“為了我。他除了得到那些偷腥貓的好感度之外,丟掉了太多的東西了。”

“而且還硬是被我任性的搶走了第一次——雖然那應該是白雪的,不過他本人似乎一直不知道來著呢`~所以還是我贏了~嘻嘻~”

“而且還任性的讓他成為了我的丈夫,和我組建了一個不知道算不算真正意義上的家庭,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真的很幸福呢~”

八雲紫站在靈夢的背後,看著靈夢那紫色的背影,咬著嘴唇,一言不發,但是身體卻是在不住地顫抖著。

“馬上的話,我們的理想,我們的追求就會實現了吧?”

靈夢閉上了眼睛,不知道為何的,系在她紫色頭髮末端纏著的髮帶突然自己解開了。

然而她卻沒有絲毫在意,任憑自己的紫色長髮飄落開來,化作彷彿晨曦一般的色澤:突然感覺好可惜呢,明明都是靠我犧牲才能出現的地方,明明是那麼美好的地方?”

“可惜……我看不到了……”

靈夢的聲音已經越來越低,“無論是未來的幻想鄉、還是小白音的笑容,依舊那個笨蛋總是揹著亂來的樣子,我都看不到了!”

“我果然還是,我……我……”

靈夢抬起頭,聲音已經徹底帶上了哭腔:

“為什麼我是博麗巫女!?”

八雲紫沒有說話,眼睛被頭髮的陰影擋住,看不到眼神。

“紫,為什麼!?為什麼我會是博麗巫女!?為什麼我要是博麗靈夢!?”

靈夢的聲音依然迴盪著,現在的靈夢,不是那個威風凜凜的強大的博麗巫女,而只是一個僅僅因為即將離自己最珍愛的東西而去的小女孩罷了,“為什麼啊啊啊啊啊!?”

“沒辦法……”

八雲紫抬起頭來,面色冷峻,眼睛中露出寒光,“是你自己什麼都不告訴他對吧……?”

“以他對你的感情,你要是告訴他。他拼命也會做到的。”

“……”

聽到八雲紫的聲音,靈夢停止了自己失態的哭聲,咬了咬牙,抬起頭張大了眼睛重新看向自己所處的空間,完全不管淚水進入眼眶裡的疼痛感覺:“啊……也許,是我自作自受吧……”

“既然說夠了。那就快點吧。”

八雲紫眯起眼睛看向靈夢,語氣中毫不帶一絲情感,“不要耽誤我們的時間。”

“呵呵……紫,你這傢伙……”

彷彿對於八雲紫不近人情的語氣完全不在意一般,靈夢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抹了一把淚水和雨水,然後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紫,你說,我這種人還能出現投胎之類的東西嗎。還有辦法保留記憶嗎?”

八雲紫不說話。

“看來……沒辦法啊……”

靈夢自嘲地笑了笑,“嘛,這也是當然的……”

“給我快點!”

八雲紫有些氣惱的聲音傳了過來,“不要逼我動手!!”

“呵呵……紫啊……”

靈夢的臉色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雖然眼睛還有些紅,但是情緒已經恢復了正常,“那麼,我開始了……”

她閉上了眼睛。原本淡淡的金色光芒剎那間化作完全的晨曦色澤在靈夢的周身閃耀了起來,隨之而出現的。是及其可怕的威勢——

這就是博麗之力,無論如何強化也無法改變的,博麗靈夢最強的靈力。

也就是屬於她的真實——那個名為輪迴天生之法理的本質!

然而就是這個時候,像是人類利用大量炸彈炸山般的聲音也想響起了!

不斷擴大的聲音在代表著聲音源頭在朝著他們接近!

“嘖,”沒有任何繁多的思考,八雲紫立刻用自己的力量將那個源頭與自己還有靈夢之間的距離不斷延長。

雖然她不可能做到無限延長。但是總能拖延很長時間就是了。

靈夢身上代表博麗之力的金色光芒已經越來越亮,幾乎要把靈夢的整個身形都蓋過去了,微微抬頭看了看那個從雲間緩緩出現的金色身影,靈夢的語氣中帶著一些蕭瑟的感覺,但是在其中卻又帶著一絲解脫。

甚至於。已經開始變得透明了起來!

“看起來,已經快要瘋魔了啊,你的男人。”

“居然這麼快就直接將所以巫女與你的投影給直接殺了,連我都有些害怕起來他現在趕過來的樣子了啊。”

八雲紫眯著眼睛,紫色的瞳孔中突然露出了和淡然的語氣截然不同的掙扎和痛苦,不過因為靈夢是背對著八雲紫站在前面,所以靈夢並沒有看到八雲紫眼中的神色,“總而言之,快點進行改造吧……不要節外生枝……”

靈夢沒有接話,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也沒有回頭看八雲紫,只是身上的金光突然一陣閃爍,彷彿天上的那些星星一般,一閃一閃,忽明忽滅,似乎一座風中的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然而隨著金光的不斷閃耀,原本束縛著少女的荊棘也好像是被融化的東西一樣,不斷的消逝

就在靈夢身上的金色光芒再一次變得黯淡下來的時候,靈夢突然轉過頭,看向了八雲紫,而八雲紫則是猝不及防,眼中痛苦的神色被靈夢一覽無餘。

看著八雲紫那雙和名字一樣的紫水晶一般的瞳孔裡透露出的心痛神色,靈夢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對著八雲紫說道:

“紫,等我消失之後,記得幫我告訴他說一聲,就說……”

頓了頓,靈夢才繼續說道:

“……就說,要是祭有了孩子,叫她千萬不能像是瓊瑤劇裡一樣欺負白音喔。”

話音一落,靈夢身上的金光瞬間從黯淡變得亮起來,強大的靈力將原本籠罩在黑暗中的大結界內部都給照得發亮,如同一盞功率極大的明燈,將整片天空都給照成了白晝。

然而在光芒的不斷擴張下,她模樣要不斷的開始了變化

“吶……紫,我想,我大概也會和我的前任一樣不斷重複這種宿命的吧……?”

靈夢的身影在這片驚人的博麗之力中漸漸變得淡了起來,紫色的秀髮因為沒了髮帶的束縛,在博麗之力掀起的風壓中隨風飄舞,虛幻的身影如同後世的投影一般,幻影一般的靈夢看著八雲紫,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不知道來世,我們還會不會見面呢?我,你,……還有凌言……”

“對了紫,在幫我帶一句話。”靈夢淡笑著說道:“就跟凌言說,若有來世我一定…一定還會嫁給他的。”

八雲紫埋下頭沒有說話,但是原本就已經有些溼潤的臉上卻變得更加溼潤了。

“是嗎……我等著哦……”八雲紫也笑著,“只要那家夥不會一見面就把我砍了的話。”

雖然八雲紫沒有說話,但是靈夢卻是彷彿從八雲紫的動作中讀出了什麼來,臉上的笑容變得燦爛起來,看起來,就像是兩人久別相見一般,和滿臉悲傷的八雲紫相對,巨大的反差顯得有些詭異。

靈夢的話剛說完,強大的衝擊力就瞬間爆發了出來,龐大的博麗之力化成了一道刺眼的白色光柱,瞬間衝上了雲霄,直直地打在了烏雲密佈的天空中,霎時間,金色的光芒在天空中擴散開來,如同在侵蝕著什麼一般,在天空中化成了一個正在不斷擴大著自己面積的純白色圓形。

而靈夢的身影,則是已經在原地消失不見,取代而之的是有著彷彿晨曦一般金色長髮,用著白色的絹布裹著身體的嬌小少女。

,沒錯,此時的她,在最後的時刻變回自己的樣子,也就是最初的黃昏之女神的模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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