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央感受到異於平常的氣息, 便關上了地窖的大門, 說是外邊有野豬下山。

祝央說話就沒出過錯,所以正在挑紅豆綠豆的人深信不疑。這會兒青壯都不在,一群婦孺也不敢出去對抗兇猛的野豬。

於是祝央讓人將地窖的門鎖了, 警告所有人不準出來, 眾人也老實聽話。

雖有擔心莊家和屋子的,可無奈這兒祝央一言九鼎, 再怎麼坐不住也只得先待在這兒。

那種冥冥之中的預感不光是祝央有,或許出於某個角色, 對自己重要命運的分差口還是有強烈感知的。

況且展瑤最近已經念著劇情快念瘋了,有點風吹草動就以為是劇情之夜。

祝央甚至好幾次聽到她娘罵罵咧咧的說著倒黴丫頭半夜睡覺偷跑出去。

今天一早祝央打發人上街的時候,展瑤還有些不耐, 覺得按照劇情慣性,今晚大部分人都不在, 應該不可能是今天了。

後來祝央搞灰姑娘的後媽讓人挑豆子玩兒這套, 她多半也以為對方已經張狂沒邊了,不過心裡不管怎麼想, 還是被她娘拘在地窖挑豆子。

畢竟挑一斤兩文錢呢, 比繡帕子賺得快多了,又輕省。

可當異常的氣息出現那一刻, 展瑤似有所感,直到祝央藉口把所有人鎖在地窖的時候,她驚疑了。

野豬?也就這些時不時得點蠅頭小利的無知村民會信。

展瑤目光閃爍的看著出去的祝央,強烈的預感越來越盛。

她知道?她知道的吧?

這麼一來今天的所有異常也就想得通了, 她也在等待今天的機緣?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確認了就是今夜?

所以花錢把村民支走,剩下的也集中在一處。

這傢伙虛偽的聖母心讓人作嘔,她是想一個人獨佔仙緣?

是了,除此之外沒辦法解釋她現在的作為,這傢伙一早就有成算,居然還扮豬吃老虎讓她放鬆警惕?

什麼典當了仙緣換得凡俗短短數年的錦衣玉食?可憐自己還憐憫別人,原來這傢伙根本就算好了時機,又不肯放棄眼前的利益。

那這三年她吃糠咽菜過得如此悽苦到底是為了啥?展瑤再度對自己發出了靈魂的拷問。

已經鑽進牛角尖的人自然只願意相信自己那套莫名的腦迴路所梳理的邏輯,全程一廂情願的理解。

展瑤不確定對方把自己鎖在這裡是單純的把她當做普通村民混為一談,還是乾脆不讓她這個‘女配’出場。

如果那家夥真的知道劇情的話,以她自以為是的聖母心,覺得女配會進入魔門受苦,沒準還真替她做主絕了她的仙緣了。

所以她厭惡這樣的女主,假惺惺的為別人著想,實則處處透著精緻的利己,到頭來自己還做盡好人。

好在古代的鎖構造簡單,展瑤找了出工的藉口,來到地窖門前,取下自己的簪子將鎖捅開。

感謝祝家的地窖面積夠大,還分了好幾個裡間儲存不同的物品,出來還有通道,自己離開一時間不會讓人注意。

也慶幸那家夥出去的時候不是自己從外鎖的門,而是讓僕婦從裡面鎖住。

這會兒僕婦也去挑豆子賺銅板了,沒人注意她。

出了地窖,展瑤立馬跑出了祝家,這會兒夜幕將至,夕陽的離開拖曳出哀婉的血色,彷彿象徵著這個村子的村民原本的命運。

展瑤在村口一顆榕樹上找到了祝央,她穿著漂亮的衣服,坐在冠幅廣展的榕樹上,眺望著某個方向。

看到自己來了,也沒有意外的表情,只隨意一句:“你怎麼出來了?”

原本也只是隨意一問,不料展瑤卻冷笑道:“我為什麼不能出來?不是說有野豬嗎?”

祝央奇妙的看了她一眼,便看出這妹子眼裡的慶幸和怨懟,那表情就像是看一個要同時競爭一個重要職位,卻在面試當天將她的鬧鐘關掉,一個人偷偷出門的室友。

祝央就覺得神奇了:“我還以為你即便不聰明,至少也是個擁有正常智力的人,既然發現了不對,為什麼要選擇這個時候跑出來?”

展瑤直接跟對方攤牌,譏諷道:“你把我和那些村民關在一起,想一個人獨佔機緣?等魔門的人屠村後玄雲宗找來外面就只剩下你一個人?”

“你好狡猾,連三年的清貧之苦都吃不下,又不想放棄自己的機緣,所以把自己修養得與村野小孩兒格外不同,到時候一個人杵在村子裡,想必別人也高看你一眼將你帶回——”

展瑤說著說著聲音就停了下來,一開始她認定祝央的打算,不顧一切的就跑了出來。

可話說到這兒,風一吹才突然明白祝央的意思。

對啊,先不管這傢伙怎麼打算,現在的局面已經和劇情不同了。

這裡一個村民也沒有,魔門的人來了屠什麼?就算魔門為了洩憤將村子燒燬,等玄雲宗的人來了開展劇情,她要是真聰明也該躲到那個時候再出來。

現在只有兩個小女孩兒杵在這裡,魔門的人來了會作何反應?

展瑤驚疑不定,她怎麼會?怎麼就一時衝動幹出了這麼蠢的事?

如果魔門二話不說將她們擄走,沒有屠村耽擱時間,那麼趕來的玄雲宗不就擦肩而過?

祝央笑了笑:“反應過來了?看來也沒蠢到不可救藥。”

展瑤知道自己剛剛陷入了一個多麼蠢的邏輯之中,惱羞成怒的瞪著祝央:“都是你隨便篡改劇情,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祝央道:“這麼點小小的篡改就反應不過來了?看來以後你得指望劇情慣性堅不可摧啊,不然以你這遲鈍的反應,怕是吃不消。”

“你——”展瑤憤怒得眼睛通紅,她知道自己現在該回到地窖,等魔門的人離去。

可卻無法理解祝央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她難道想加入魔門?如果真的知道劇情,她怕是瘋了吧?

雖然不是沒有腦殘比起仙門更喜歡自由肆意的魔門,可原女配在魔門期間過的是什麼日子?真以為魔教就好混嗎?那些肉眼可見的光鮮肆意,下面埋葬了多少人的屍骨血淚?

看這些傢伙動輒屠村就知道門內怎麼對待兒童吧?真以為自己是主角命所以無所畏懼嗎?

展瑤實在不理解對方的意圖,陡然發現對方也是知道劇情有成算的,自然更不敢躲進地窖將自己的命運交給對方。

所以這會兒眼看危險將至,竟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此時卻聽見祝央開口說話了:“怎麼了?不知道作何選擇嗎?奇怪,我以為你的性格應該是更利落果決的人呢。”

“你什麼意思?”展瑤防備道。

祝央聳聳肩,若無其事的開口:“畢竟養了自己三年的養父母還有朝夕相處這麼久的村民都從未讓你有過遲疑,這麼現在這個小小的選擇卻舉棋不定了呢。”

“我——”展瑤頓時滿臉漲紅,看著祝央居高臨下的樣子,心中火起:“呵呵!是,你偉大,你高尚。”

“你穿成女主當然遊刃有餘,站在道德制高點看人風光可真不錯對吧?虛偽得沒邊了。”

“你要做聖母是你的事,憑什麼要求我?我跟他們有關係嗎?是不是想拿我佔了人家女兒身體那一套來說嘴?你家什麼樣我家什麼樣不知道?”

“你原身就是全家掌中寶,就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好運?這身體的爹孃什麼貨色你不清楚?自私貪婪摳門重男輕女,他們會為原身著想半點嗎?這種人你讓我當成自己父母接納?慷他人之慨真不錯是吧?”

祝央看著她,突然笑了笑:“可你自私貪婪摳門重男輕女的養父養母,沒有自己吃幹的讓你吃稀的,也沒有哥哥弟弟不做的活兒推給你,相反你九歲的便宜弟弟已經開始下田插秧被螞蟥咬,你每天還是只用攏豬草。”

“去年你因為感染風寒大病一場,是你的摳門爹孃揹著你走了五個小時的夜路趕到鎮上,平時拿一枚銅板出來都跟割肉似的人花了好幾兩銀子將你治好。”

“你那便宜娘市儈嘴碎粗鄙好貪小便宜,平時對你也不見得多好,動輒粗著嗓門喝罵。潑辣愚昧的農村婦人壓根就沒有跟子女好好溝通的概念,相處起來確實心力交瘁。”

可那些許的溫情和關懷,不足以讓你對他們註定橫死的命運有所觸動是嗎?

甚至日夜渴盼著那一天的到來,那麼接過對方遞過來的飯碗的時候,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祝央笑了笑:“別誤會,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因為你是個歹毒的蠢貨這種事我早就清楚了。”

“只是一時奇怪你既然能面不改色的面對這麼多人死亡的未來,卻並沒表現出事事都能瞬間權衡決定的魄力。”

“好了,這會兒客人也到了,閒聊結束。”

說著祝央不再理會她,視線落到了之前的方向。,這讓展瑤窒息般的難受,這傢伙憑什麼?明明現在起/點仍舊相同的,相反手裡還握著玉佩的她更有利。

她憑什麼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不對,客人來了?是——

展瑤駭然的回頭,就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距離這裡百米之外的地方出現了幾個人影。

已經來了?是魔門的人,她嚇得汗毛倒豎,雖然知道這些人是到處蒐羅小孩兒應該不會對身為小孩兒的她下殺手。

可她還是本能的懼怕,對方已經看到她們了,所以加快了腳步,瞬間來到他們十米開外。

展瑤心中大恨,被這傢伙繞進去了,這會兒連想走都走不了了,怎麼辦?

正當她大駭之際,那四個魔門之人看到兩個小孩兒笑了。

尤其看到祝央:“喲,運氣不錯啊,一來就看到這麼好的貨色。還以為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淘不到寶呢。”

幾人越看祝央越高興:“小小年紀就這樣了,長大不知道是什麼光景,這種絕對可以評上甲等吧?”

“咱幾個這次要立功了。”

四人狀若無人的討論著小孩兒的事,魔門劫掠小孩兒自然也是根據小孩兒的資質對應獎勵的。

在規定的指標內,超額的獎勵,沒完成的懲罰。這樣的極品貨色,帶一個回去便不得了了。

端看那女娃坐在樹上,一身氣度甚至比宗門內偶然瞟見的長老愛女還要強盛,相貌就更不必說,幹活兒這麼多年還沒見過長這麼好的小孩兒。

有個魔門男修忍不住伸出手來,想摸摸祝央的嫩臉:“小孩兒,你們村裡人多不?”

展瑤從來沒像此刻一樣慶幸祝央長得比她好過,有她吸引力幾人的注意力,這會兒竟沒人在意她。

她極力縮小自己存在感,心裡拼命琢磨該怎麼拖延時間,至少得拖道玄雲宗得人來。

卻冷不丁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音直接激起了樹上的倦鳥。

展瑤猛地抬頭,就看見那離祝央最近的男修手臂齊根斷裂,血液瘋狂噴湧而出。

但這還算完,因為祝央的手指這會兒正插進對方的眼睛裡,攪豆腐花一樣攪動,聲音懶洋洋道:“長得醜就自覺點別靠近小孩兒啊。”

“真是,猥瑣大叔靠近美貌小蘿莉,這是多慘絕人寰的話題啊,怎麼就這麼沒逼數呢?”

“啊——,啊————”

男修的慘叫延綿不斷,這變故來得太快,別說展瑤,就是對方幾人也一時半會兒腦子一空,對眼前的畫面沒法理解。

他們只是最低等的小嘍囉,可實力再不濟也是練氣後期和築基期的修為。

這個修為在修真界是螻蟻,但對於凡俗村民來說,已經是遙不可及的上仙了,怎麼可能被一個小孩兒輕而易舉廢掉?

所有人甚至沒看清楚她怎麼辦到的,只眨了眨眼,下一秒走在前面的男修就成這副德行了。

剩下三人立馬拿出法器,可為時已晚,那小孩兒做了個彈指的姿勢,便有三道法訣打在他們身上,頓時整個人如遭重撞,整個飛了出去,心肺炸裂一般疼痛。

祝央從樹小跳了下來,摸了摸頭,有些無奈:“虧我還嚴陣以待,這真是——”

她現在已經快結丹了,單論修為都吊打這裡所有人,更何況她還並不是一個從零開始的修煉者。

她擁有豐富的戰鬥經驗,又將自己本身的實力和修行能力融會貫通,不存在只有修為沒有爭鬥意識的情況。

其實想想也正常,雖說魔門劫掠小孩兒屠村聽起來嚇人,但這些事自然都是小嘍囉在辦,小嘍囉能有幾個能幹的?

最多是某個片區之內,有位修為高強的人帶隊。

想到此,祝央來到三人面前,瞬間連出兩腳,踩斷了其中兩人的脖子結果了兩人性命。

剩下那人重傷之餘嚇得肝膽欲裂:“饒命,饒命,我們不知前輩在此,無意冒犯——”

祝央卻是一腳踩住對方的後背,止住了對方往前爬的動作:“我問,你答,要是有一個字造假,就踩穿你的胸腔,你的明白?”

對方自然涕淚橫流的忙不迭點頭。

“宗門!”

“血元宗”

“這次出來的人手和劫掠範圍。”

“別的地方不知道,附近三省內有四十人。”

聽著三個省才四十人是挺寒酸的,可修行之人腳程一日千里不是吹的,這些人即便修為不濟,可在十天半個月內也可以跑很多地方了。

大城市還有人口稠密的鎮上不能肆意妄為,只能偷偷誘拐,但像這種遠離人群的小村莊就無所顧忌了。

據對方交代,他們出來半個月,已經蒐羅了孩童上百了,都是看起來機靈活潑的。

祝央又問這些人中,修為最高的事什麼境界,得到的答案是帶隊之人,金丹中期。

金丹期已經算是有所建樹了,在一般宗門也是頗有地位之人,自然不可能幹小嘍囉的活兒,這會兒正在城中花樓裡享樂。

“有聯絡對方的方式嗎?”

“有有有!”倖存這傢伙巴不得對方把金丹修士找來,連忙顫抖著手掏出一個玉簡,往裡面注入神念。

好在那邊雖然行樂,但也不至於耽誤事情,兩息之間就傳來了聲音——

“什麼事?”是一個中年的男聲,隔著玉簡變得聽出對方聲音裡透出的渾厚,與眼前的嘍囉確實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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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嘍囉連忙要把事情轉告,身上卻陡然傳來一陣劇痛,他慘叫出聲,那邊也被這淒厲的慘叫給弄得一激靈。

金丹修士陡然站起來,就聽到玉簡那邊的聲音變成了一個陌生的女童音。

祝央把腳從小嘍囉身上收回來,搶過對方的玉簡,笑眯眯的衝那邊道:“性/感/蘿/莉,線上等待喲,叔叔來玩包/夜嗎?殺你全家那種。”

說完祝央就將玉簡扔地上一腳踩碎,然後踢死剩下的那個人,轉身道:“點子有點硬,得好好佈置。”

她現在準金丹期,實力解鎖到中級場中後期的地步,但築基與金丹之間的修為差距很大,更何況對方還是中期。

祝央再怎麼自負也不會認為可以單純的憑藉現在的修為殺死對方,但要說無法應對只有逃命的份,尚且不至於。

這些人在附近三省劫掠半月,雖然不至於跟眼前這四個傻逼似的見村就屠,可在他們手上悲劇的人至少也是以百人為計的。

再有那些小孩兒,有修行資質的或許有活命的希望的,沒有的下場什麼樣可想而知,難不成還指望魔門將人原封不動送回來?

祝央倒也不是救濟天下的善人,她尚且沒這麼強烈的責任感。

只不過送到眼前的惡行確實沒辦法視而不見的。

“剩餘36人,20人練氣,15人築基,一人金丹,假定最壞的情況是所有人收到訊息趕來。金丹以下雖然全是雜魚,但也不排除有厲害法器的可能,大意的話明年估計阿辭得帶著花到南山墓園看我了。”

祝央唸叨著,看著村子的地形以及分佈,原本不知道敵人分量祝央已經有過充分的佈置,這會兒情報充足更有針對性,自然思路更活。

然而此時展瑤整個人已經傻了,她看祝央就像在看一個怪物。

這是什麼情況?原本以為這傢伙搗鬼劇情偏離已經讓人手忙腳亂了,可她剛剛幹了什麼?

她不是聾子,聽到那幾個魔門之人自陳自己實力,四人中兩人是築基,兩人練氣。

這等修為雖然是修仙界的雜魚,可那是築基啊,大多數人一輩子都沒法突破的境地,十年築基已經算資質不錯了。

可祝央她幹了什麼?她一個和自己一樣在農村長大的十歲女孩兒,一舉不費吹灰之力幹掉了兩個築基期?

兩個至少修為上來說和當初的白衣修士一個等級的人?

她怎麼做到的?這不是靠著機靈和陷阱就能辦到的,更何況對方還是直面應對。

慌亂洪水一般在她心裡氾濫,展瑤聲音艱澀的問道:“你,你已經開始修行了?”

問出第一句後,後面的問題接踵而至:“怎麼回事?你原本就是修行之人重生嗎?還是——你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得到的機緣?”

祝央道:“你當時不看見我拿了那白衣服的書嗎?暫時沒到學齡就在家自學囉。”

是,你是拿了,可看了幾分鐘就放回去了,誰特麼想得到那個時候你的修仙之路就已經開始了?

展瑤頓時只覺得自己這三年簡直是個笑話,她直直的盯著祝央的背影,窒息般的無力將她壓垮。

這就是女主命格的天才嗎?那她穿越的意義何在?當初,當初那個存在可是保證過的。

但不管她此時心裡如何翻天覆地,祝央已經更改了一些佈置,又將四個修士悽慘的屍體吊起來,面對著村口的方向,死不瞑目的看向前方。

展瑤看得心驚膽戰,從未像此刻一樣意識到和這傢伙對比,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

她是怎麼做到面不改色殺這麼多人,凌虐屍體,恐嚇威脅的?

這個人真的是女主嗎?真正的魔教妖女都沒這狠辣和魄力。

但轉而展瑤心下一喜,如果玄雲宗的人來看到這一幕,她就別想進去了。

祝央找來一些紙筆,用紅色的淒厲字型書寫了幾張辱罵的話掛在屍體上,保證看到這一幕的血元宗門人刺激。

做完一切這才隱匿氣息躲了起來,看偷渡者妹子傻乎乎的站著。

老實說祝央雖然看對方不上,卻也覺得她做個劇情指路標不錯,並不希望她就這麼死了。

於是提醒道:“你還在這兒啊?下一個來的人我可沒把握不牽連你了。”

是,金丹期嘛,原著女主讓人稱道的資質也是二十歲才進入,這會兒祝央怎麼可能應付得了。

她自然就更不提了,展瑤自覺也是惜命的,這會兒也不顧其他轉身跑回了祝家的地窖裡。

就在她走後數分鍾,祝央便感受到了數股氣息。

來人沒有費心遮掩,以祝央超凡的精神力一下子就能感覺道。

看來那金丹修士對於自己受到挑釁也大為光火,並且召集了正在附近蒐羅小孩兒的門人過來。

大概二十餘人,從不同的方向趕來。

他們才落在村口,就看到那四具被掛在樹上的悽慘屍體。

沒句屍體上面用鮮紅的血液寫下挑釁至極的辱罵,魔教雖然各懷鬼胎,但作為自己棲息之本,不管如何還是對自己的宗門有著歸屬感的。

見此慘狀,頓時怒火奔騰,吵嚷著罵成一片,言道要屠盡此村。

為首的金丹修士也臉色難看至極,從來只有血元宗如此對待正道修士,哪裡反過來過?

所以金丹修士第一眼也認為是別的魔宗門人幹的,只是最近魔教聯合起來有作為,到底是誰敢冒著大不韙出手?

毫無頭緒之下,他道:“豈有此理,不將兇手挫骨揚灰,無法洗刷我等恥辱。去把屍體放下來。”

那些字眼實在刺眼。

“是,師叔!”

便有七八個子弟來到榕樹前,準備取下屍體。

金丹修士趁幾人忙活之際,展開神念搜尋這裡的敵人,但居然一無所獲。

只不過也不是毫無收效,至少他知道有一群人在某間宅邸的地下。

叫他來的人特意將人聚集起來藏好,想來對這些普通村民頗有顧慮了。

金丹修士咧嘴一笑,不信逼你不出來。

然而就在此時,他感受到一股法力波動的資訊,突然運轉,就在榕樹那邊。

他一驚,連忙吼道:“離開那邊——”

然而為時已晚,榕樹轟然爆炸,藍色的能量光環盪開,還混合著金屬味,聲勢震天,整個村子都震了幾下。

金丹修士自己自是影響不大,可去取屍體的八人以及靠得近的加起來十幾人,輕則被炸上天嚴重創傷,重則已經原地成為碎片。

這是——

金丹修士目眥欲裂,沒料到照面都沒打自己這邊就損失大半。

而躲在暗處的祝央,只覺得科技加修仙,威力就是強。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副本寫得挺卡的,所以更新晚了(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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