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央她們表現的強勢讓周圍的聲音停了下來, 說到底與氣勢無關。

無非是祝央那讓人防不勝防, 甚至讓元老都吃虧的實力而已。

原本尤娜的死亡對於其他實力來說是件好事,這一代的至尊女巫強勢,下一任又是更加不可多得的天才, 任何一個勢力都不願她們持續坐大。

這甚至包括巫師群體。

尤娜死亡, 如果將同樣也優秀的尤菲拉下來的話,那麼整個女巫群體勢必陷入青黃不接的境地, 很多事情還有利益也就有了交換的空間。

這也是為什麼今晚大家默契的突然共同發難的原因,難道剛剛說話的人他們之間就有著多好的交情嗎?不過現在利益方向一致而已。

但實在沒想到的是, 除去尤娜,女巫團體裡竟然又出現了這麼驚才絕豔的傢伙。

那女孩兒還幾歲?看著不到二十歲的年齡,竟然可以反噬元老。

雖說至尊女巫沒有傳承, 每一任的女巫都是憑藉自己的本事,而非上一代的青睞坐上至尊之位的。

可有一個條件, 在女巫接受最後試煉之前, 能力是有一定局限性的。

正是千年前至尊女巫與惡魔簽訂了契約,以靈魂迷失的危險進入地獄試煉。

成功則成為下一任至尊女巫, 藉著地獄試煉實力大漲, 突破極限。

失敗靈魂將迷失在地獄之中,成為惡魔享受的至高美味。

所以嚴格來說, 或許一個候選人的天賦和資質甚至優於至尊女巫,但試煉之前的女巫要真正獲得那個級別的實力是不可能的。

而元老的實力與至尊女巫同樣等級,那麼就真的說明,那女孩兒真的現在的實力就與至尊女巫相差無幾。

在聯絡到她的亞洲面孔, 無數人就把視線落在了亞洲巫師陣營上。

各方人馬眼中閃過無數心思,但明顯對亞洲代表方熱切很多。

這個女孩兒現在已經勢不可擋,可見經歷過試煉是如何樣子,看來巫師這一方的勢力終於要往東方傾斜了。

而巫師一方卻不見得心裡樂意的,因此各方暗潮湧動,原本的敵人不一定就真的對接下來的事大加阻撓,而原本的同伴也不知道此時如何做想。

那個大/麻精靈突然笑了起來,他對校長道:“南希,你的女孩兒們永遠讓人驚喜不斷。”

“至尊女巫選拔是什麼時候開始?你一等得給我留個好席位,我已經等不及了。”

“就在下個月。”校長高傲道:“歷代至尊女巫的試煉會神聖而嚴肅,希望倒是不要有那麼多外行人對內行人指指點點。”

算是回應剛剛的事了,不少仗著年輕女巫們名頭不如尤娜大作文章,信誓旦旦說人家不如人的傢伙這會兒臉色有些訕訕。

事情到了這一步,也就沒有外人插手的空間了。

甚至巫師群體內部,對於剛剛女孩兒的死,也只得交給校長全全做主。

再者,憑祝央剛剛表現出來的實力,還有尤菲本來就聲名在外,一直備受好評。

如果進入地獄,未必不能將死去的女孩兒靈魂帶回來。

那麼到時候尤娜那個小天才也必然會復活,這一代的女巫群體簡直傲視群雄。

不少派系看到她們,再看看身邊自己一方的年輕人都頗為扼腕,為什麼所有的天才全都投生到那邊,上天真的這麼偏愛女巫嗎?

不管為了顯示從容還是為了後續的拉攏,宴會自然沒有匆匆結束,只不過比起之前,在散去之後,所談論的話題,討好的中心又稍微有了些不同。

就連祝央的兩個師弟師妹這會兒也不少人圍在他們身邊,打著對東方好奇的旗號,對祝央之前的過往以及東方巫師組織現有的規模和結構進行打聽。

這倒是讓兩人有些手足無措,他們怎麼知道師姐才離開一個多月,實力變化就這麼快?

雖然以前師姐也是他們這一輩了最優秀的,可怎麼也沒有到和元老硬叫板的地步,他們都嚇懵了好吧?好在有長輩將話頭接了過去,一時間倒也相談甚歡。

娜依看著祝央的眼神便有些複雜了:“我看你也不需要跟我交換了。”

祝央連忙道:“別啊,難不成這種地步你就滿足了?不是說話把這一代變成我們的時代嗎?要超越傳奇咱們還早呢。”

一通雞湯猛灌下去,直把娜依吹得熱血上頭:“對,我腦子鏽了我,你厲害我就更得從你這兒多刨點東西過來。”

祝央今晚在在這個苗族女孩兒這受益良多,恨不得回去就擼起袖子開始試驗自己蟑螂寶寶的可能性。

她一直知道它們絕不會止步於這種地步,即便是到了修仙場,應該也有自己的出路的,果然就在這裡碰到了娜依,並且她的態度也證明了蟑螂寶寶們某些地方與蠱是共通的。

不過兩人要繼續討論的時候,祝央卻被她的‘老師’叫走了。

祝央只得跟娜依留下聯繫方式,方便後面繼續聯絡交流。

那老師原本連那麼重要的任務都讓兩個學生轉達,但看到祝央的實力之後,重要忍不住親自出來見她了。

並且看著祝央的時候,他的眼神也透著難以掩飾的古怪和懷疑。

他直接道:“你是怎麼在短短一個月之內,實力就增長至此?”

“校長教的啊。”祝央一副‘難道還有什麼別的途徑可以變強嗎?’的眼神看著他:“天天誇我天才呢,說我挺適合西方武術的。”

雖然巫師一脈如今全世界歸納為一股,以至尊女巫為尊,但卻是因為和別的種族劃分而已。

想也不可能出自同一脈,甚至兩邊的術法傳承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事。

這也是一開始祝央為什麼被蕾娜用那一點抨擊的原因,嚴格來說他們雖然是一個群體,但壓根學的就不是一樣的東西。

當然如果表現在攻擊力或者能力上,確實可以做出類似的時期,但哪個種族不是一樣呢?

聽祝央這麼說,饒是想好種種可能的老師也是一噎。

看著祝央,但無論如何也看不出所以然來,難不成她還真的是個生錯了國家和血統的天才?

祝央見對方糾結,便給他找了個臺階:“我發現在女巫學校的時候,那些授課的知識很輕鬆的就能做到,比在我們學校容易多了,並且我本身就有基礎,我將兩樣融會貫通,接著就一日千里了。”

“不是我說,老師,要不要咱們也引進幾個西方巫女老師?讓大夥兒來一場學術交流?我覺得這件事的意義遠遠不是一加一等於二的概念。”

老師也對現在的情況有些猝不及防,他甚至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失望。

“為什麼偏偏現在,為什麼不早點——”

他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如果早點發現祝央對西方巫術的適應性是這種天才級別的,他們何必做現在的安排?

這等級別的天才,即便是之前享譽盛名的尤娜也沒法比,要早知道她名正言順的就有很高的機率坐上至尊女巫寶座,很多事壓根就不必多那個手。

就相當於做出不必要的投資,並且還是代價相當巨大的那種。

老師心裡焦慮,面上便忍不住有些遷怒:“那你剛剛為什麼那麼維護至尊女巫?現在可是我們崛起的好時機。”

祝央便不贊同道:“老師,要別的情況我肯定樂意上去踩一腳的。不過馬上就要選拔了,讓她們整體蒙羞的話,我到時候還得成為她們認可的至尊女巫,不覺得這個稱號也會蒙上一層水分嗎?”

“咱們努力這麼久,不是為了得到一個她們勢微我們才趁勢上位的結果的吧?競爭對手的光鮮才能襯托自己的強大,這可是老師你教給我的。”

實際上祝央怎麼可能知道他教了自己什麼,無非是瞎掰試探。

果然老師聞言,臉色稍霽,然後想了想,對祝央道:“這樣,交易已經做出,也斷沒有中斷的道理,這會兒可是請神容易送神難。”

“還是按照原計劃行事,不過你說得對,很多事確實不能你來做了,既然你的直接競爭力巨大,就不能讓你的存在感蒙上陰影。”

“我和對方交涉一下,想想看能不能——”

對方話沒說話,便被祝央打斷道:“沒這麼容易吧?現在咱們開始愛惜羽毛,在雙方的合作立場中就更勢弱了。”

“但凡對方洩露一點線索,不用太多,甚至不用暴露對方自己的存在,只將矛頭指向我,那麼西方巫師這邊為了維持自己這麼多年來坐大的統治地位,也會針對我拼命放大缺點吧?”

“說白了現在已經覆水難收,踏出去一步就別想倒退了。”

祝央將他們這一方的勢架起來,讓他們看到無限的希望,又頓時舉步維艱。

老師被祝央說得越發煩躁,嘖了一聲:“早知道你有那本事透過試煉,何必與它合作?”

來了,已經出現苗頭了。

祝央不動聲色的又加了把勁:“單方面終止合作肯定是不可能的,有沒有可能再重新交涉一次?”

“畢竟以咱們現在的籌碼,如果按照當初說的來算,也太吃虧了。”

老師嘆了口氣:“怎麼可能?它又不能頻繁離開地獄,上一次瞞過至尊女巫的耳目與我們達成協議已經很難得了。”

“它想要候選女巫們的靈魂,逼得至尊女巫不得不第二次踏足地獄,徹底解除女巫與地獄的契約。”

“沒有足夠的女巫作為籌碼,是無法逼至尊女巫犯險的。”

說著老師看了祝央一眼:“現在有你在,至尊女巫就更加不用出手了,恐怕會把希望寄託在你身上。這樣一來你甚至也是它迫切需要除去的。”

祝央挑了挑眉,原來自己這方居然是跟惡魔合作了。

難怪要拉校長下水,難怪要給她奇怪的藥水,都是為了替惡魔爭取更多的籌碼。

只不過既然惡魔不得輕易離開地獄的話,尤娜和剛剛死去的詛咒女孩兒又是怎麼回事?

如果兩人的死亡包含在這起陰謀裡,為什麼現在才給她藥水?順序有點說不通吧?

祝央直覺有點問題,於是不動聲色道:“那尤娜和剛剛的女孩兒——”

老師看了她一眼,擺擺手:“算了,她倆殺了就殺了,接下來方針有變化,你別再動手了。”

不是,她動的手?祝央自己都有些懵。

她還以為有別的陰謀搭順風車,怎麼也沒想到老師會這麼想。

這老師在這之前不會以為她比天才尤娜更強,那麼憑什麼認為她會這麼輕易殺死對方呢?甚至在至尊女巫面前都沒有露餡。

必然有他這麼想的原因,但就這麼問出來實在太容易露馬腳了。

於是祝央從今晚這個女孩兒為突破口。

她對老師道:“剛才那女孩兒死的時候,我一直和那個蠱女在一起,那衣服——”

老師以為女孩兒格外在意這一點,擺擺手道:“那玩意兒有自己的意識,審美,殺人手法。永遠不可能猜出它具體怎麼做。”

“不過現在已經殺死兩個人了,沾染上的戾氣恐怕容易被至尊女巫察覺,那藥水要勤用,如果懷疑到你身上就完了。”

得了!看來這次是真被擺了漂亮的一道。

祝央將那藥水掏出來在手上拋了拋,看著老師道:“就這麼點的分量夠嗎?”

老師回答她:“每次滴一滴在肚臍上就行了,到至尊女巫選拔結束,足夠了。”

說著趕她走:“你先去和那群女巫匯合,別讓她們起疑心,最終怎麼做,我還得好好想想。”

祝央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只是臉上的表情卻算不上好看。

可真新鮮吶,她還說哪個殺人兇手連她都察覺不到一絲蛛絲馬跡。

原來對方就躲在她身上。

也是,有她作為掩護,別說是學校的老師學生,就是至尊女巫也別想突破她的防禦,當然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是最安全的地方。

祝央又想罵遊戲了,不過鑑於它最近一副挨了修理之後的慫樣,也就懶得和它掰扯。

祝央尋思著當初揍它的時候也沒有多重啊,況且那還是人家約書亞少年的屁股。

脫離了副本之後這傢伙還能軟這麼久?

總之瞭解到這一連串的陰謀和騷動,原來執行人是自己的時候,祝央就鬱悶了。

等到集會結束,祝央與女孩兒們一同隨著校長回到學校,並且被校長拍著肩膀報以期望。

以及被尤菲和蕾娜她們讚揚紛紛,就連蕾娜那不可救藥的傢伙都真情實感的告訴她對自己改觀了。

她的勇氣和驕傲被選為初始的候選人之一,實在是實至名歸。

最激動的事尤菲,在剛剛的場面,幾乎被所有人預設為兇手的時候,祝央的出頭真的讓她感覺被救贖了,一貫高傲冷靜的姑娘眼睛裡都有了淚水。

祝央平時這麼不要臉一人,這會兒是越聽越臉紅。

她是真當不起這誇,之前她雖然沒有查到線索,但對於學校裡的每一個都是列入嫌疑人範疇好好梳理過的。

當然這其中也包括尤菲,即便她的心聲表明她的無辜,但在祝央看來並不排除別的可能,比如雙重人格之類的。

以及其中校長和蕾娜在她眼裡是最大的嫌疑人,在去參加集會之前都是位列第一第二那種。

校長有那個實力,即便當時她人不在這裡,可那巧合的時間其實更說明問題。

然後蕾娜也在發生命案的時候表現得太過活躍且一掃以往的暴躁遲鈍,看起來就像是突然間開竅一樣。

還有幾個學生在動機和能力上也被祝央納入懷疑範圍,她並不是凡事都依賴能力探尋一切的人。

即便找不到能力痕跡,但還可以從物理層面上去推論。

結果算來算去,合著事全都是她幹的。這特麼就尷尬了。

祝央笑呵呵的回到房間,一鎖上門,臉色就垮下來了。

她走進浴室脫掉上衣,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身體。

順著完美的曲線來到腹部,落在她的肚臍上面。

祝央自個兒還沒生過娃呢,雖然是好幾個孩子的媽,可沒有任何生命在她這地方待過。

這下好,寶貴的第一次就這麼交代出去了。祝央覺得遊戲真的是圖到時候見了它本人沒賬算。

祝央看著肚臍越看越氣,然後突然抬手往肚子裡一插,然後用力往外一拉。

真的有一坨通明的東西被她拉了出來。

和她預想的所有外表形象都不一樣,那坨被祝央拉出來的玩意兒,顏色和質地有點像水母。

而形狀卻像張牙舞爪的牽牛花,纖細的藤蔓富有活性,被抓住來之後甚至還繞著祝央扭來扭曲。

‘花朵’的地方一張一合,祝央果然在上面感受到了之前在宴會上死亡的女生的氣息。

“等等,這是什麼?”祝央見終端有點亮晶晶的東西。

便整個伸出手伸進花口裡去撈,結果果然不出所料,送那只有巴掌大的透明花朵裡面,撈出了死去那女孩兒的衣物和首飾。

那女孩兒的禮服是銀色,質地飄逸輕薄,混在裡面竟然有點難以辨認。

合著這玩意兒是將對方一口吞進來,然後在留下包括衣服首飾靈魂一切,結果把人赤/條/條一個人吐出去。

那殺人手法太具有儀式感,要不是老師那樣特別交代過,祝央是怎麼也沒法想到是這種花殺死的。

這玩意兒長這樣,但祝央卻不會忘了老師說過它是有自己的美學偏好和殺人手法的話。

女孩兒的靈魂已經不見蹤影,就更不用說幾天前死去的尤娜了。

祝央意圖將它連根拔出,對方察覺到了意圖,便看似拼命的抵抗。

可如何有用?祝央是拼著自己受傷也不可能讓這莫名其妙的玩意兒寄存於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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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玩意兒神不知鬼不覺,甚至可以自由離開她的身體去殺人,然後毫無痕跡的再回來。

雖說這需要她本人籤訂契約,這就是在她進入遊戲之前已經安排好的設定了。

但其便利程度,即便是祝央也不得不服。

那牽牛花一樣的惡魔還是什麼玩意兒,在徹底脫離她的身體後不安的掙扎,被祝央一把抓在手裡。

想了想塞進了靈獸袋,然後又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體。

意料之中一無所獲,但祝央不認為這朵牽牛花就是全部,否則不能解釋尤娜她們的靈魂為什麼已經消失了。

至少有一個傳送陣之類的,可以幫助牽牛花將靈魂迅速轉移。只不過這玩意兒都是老師交代才能找出來,多餘的就和有可能是對方下的保險了。

祝央這才明白老師的焦慮,除了與惡魔的合作已經在進行不可中斷外,當初的佈局也讓她這麼個原本可以一舉憑實力翻盤的人受制於人。

“盡幹些蠢事!”祝央嘖了一聲,不耐煩道。

集會過後,又因為多方的質疑和內部的不穩,校長便將更多的精力投入了下屆至尊女巫選拔的盛典當中。

祝央這才知道原來選拔並不是女巫學校進行的私密考試,而是一起超級盛典。

到時候之前集會的所有種族和流派都會有人前來觀摩,這既是女巫的影響力,也在眾目睽睽之下保證競爭的公平性。

而地點便在巫師一族的聖地,在那裡有一個類似古羅馬角鬥場一樣的祭臺。

候選女巫們會在上面依次展示選拔所需考核的內容,然後進行對戰,最後剩下的適格者將進入地獄,接受來自地獄的考驗。

這也是祝央和尤菲約好,兩人要共同進入將尤娜帶出來的機會。

如果祝央一開始答應這個只是順勢而為,加上一點點對兒童的憐憫,那現在就是屁滾尿流收拾自己的爛攤子了。

在接下來的時間內,所有候選人竭盡全力的為那一天做準備,每個人忙得廢寢忘食。

在選拔來臨的那天,候選人們穿著校長親自為她們設計的衣服,便於行動但絕對時髦漂亮,整體風格一致,但款式各有不同。

六人站在室內的法陣裡,旁邊有倒計時,待時間歸零,她們的身影消失。

下一秒,她們眼前出現的就是海浪般的人潮和掌聲,以及樹立在高空屬於她們的個人資料。

至尊女巫的競爭,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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