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案跟做題一樣,只要抓住所有問題中最核心的那一個,解決它,那麼其它的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了。

現在,葉寒她們已經明確了案件的關鍵提線木偶,所以所有的疑惑都在沿著這條線索的全力追查之下,被一一解開了,而拾荒老人的身份以及他和幾個死者之間的恩怨情仇也逐漸展示在了眾人眼前。

其中,計程車司機張富貴和他的糾葛最輕,僅僅是開車不小心蹭到了他。

而那甬城劇院的老闆蔡永明和他之間卻存在著一段血海深仇。

老人名叫沈秋,和蔡永明是師兄弟,年輕時兩人一同拜在當時有著“木偶戲王”之稱的李三響門下。

接下來的故事很老套,無非就是天賦極佳的沈秋深得李三響看中,準備收為衣缽傳人。

而外表老實憨厚,內心卻陰險毒辣的蔡永明對此大為不滿,於是就設計了一系列的陰謀詭計,對沈秋進行加害,生性高傲而單純的沈秋哪裡是奸詐似鬼的蔡永明的對手?

在蔡永明的一連串設計中,不但他自己身敗名裂,還間接害死了他的師父李三響,甚至連自己最引以為豪的雙手也被蔡永明叫人給砍了下來,最後要不是師孃冒著生命危險把他救了出來,恐怕他也早就跟著他師父一起去那地府報道了。

當時沈秋揹著自己最心愛的傀儡木盒逃了出來,但是師孃卻為了掩護他而葬身火海。

至此心若死灰的他開始在各處流浪,雖然想過復仇,但是彼時的他已經被蔡永明陷害,揹負了一身的罪案,哪裡還敢光明正大的露面?

最終,隨著歲月的流逝,蔡永明成了這甬城的名人,盡享榮華,而他卻在蹉跎之下,年華逐漸老去,報仇的希望越發渺茫。

在預感到自己生命即將結束的時候,他重新回到了這片埋葬了他一生希望的土地。雖然這裡留給他的全是不幸,但畢竟是自己的故鄉,哪怕是死,他也要死在這裡。

只是當他看到仇人家庭圓滿,安享晚年,而自己卻滿腔冤屈無所宣洩,一身大仇無法得報,心情極度陰鬱之下,身體也隨之一下子垮了下來,原本還剩幾年的壽命迅速消散,最終神情恍惚之下,被張富貴給撞了,進了那甬城第一人民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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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情況已經很清楚了,老人生命垂危,而他一直攜帶在身邊的那具木偶發生了異變,開始替她主人報仇。

而且這還是種很極端的復仇行為,似乎在那木偶眼裡,只要傷害過老人的,就統統要死。

撞傷老人的張富貴是她的第一個目標,蔡永明一家三口是第二個目標,而下一個目標很有可能就是其他傷害過老人的人。

看完傳來的資料,周潛說道:“看來我們要馬上找出當年參與過這件事情的人,他們肯定都是木偶的復仇物件。”

“嗯,不過我覺得這木偶下一個目標也許並不是這些人。”葉寒若有所思地說道,“這木偶戾氣極重,張富貴只是蹭了老人一下,還把老人送進了醫院,就被她殺了,那她也絕不會輕饒了蔡永明。”

她停了一下,繼續說道:“她殺害了蔡永明以及他的老婆和兒子,但是,剛才胡斐說了,蔡永明的兒媳和孫女因為去了孃家而逃過一劫。你覺得這只木偶會放過她們麼?”

周潛沉默了一會才說道:“不會,不滅滿門她心有不甘。”

“出發吧。”葉寒沉聲說道,隨後提起木箱轉身飛掠而去。

…………

深夜,空曠的房間裡,瑾秋正懷抱著熟睡的女兒呆呆地坐在沙發上,一雙眼睛定定地瞧著前方,只是這雙淚眼此時已經完全失去了焦距,裡面填滿了迷茫和無助。

就在今天下午,她接到了異調局的訊息,說她的丈夫以及公公婆婆在家被人殺害了,而她和女兒很有可能是兇手的下一個目標,出於安全考慮,她被要求待在自己的孃家,異調局會派專人保護她們,直到兇手被抓住為止。

無法形容她聽到這個訊息時的心情。

昨天還笑盈盈地跟她們道別的公公和婆婆就這麼死了?這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一樣,還有自己的丈夫,他不是正在雲省出差麼,又怎麼會死在自己家裡呢?

重重的疑惑、痛苦、茫然已經快要將她徹底逼瘋了,如果不是女兒還在身邊,她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嘩啦。”

臥室的窗簾被那夜裡的寒風猛推了一下,發出刺耳的聲音,同時一股冰冷乘機從那半開窗戶中飛快湧入,使得屋內溫度驟降。

輕輕地把懷裡熟睡的女兒放到床上,瑾秋神情恍惚地來到窗戶邊,準備把它關上,只是不經意間朝窗外看了一眼後,她愣住了。

已然身處二月底的甬城居然下起雪來了。

這雪很大,漫天漫地都是,它們如鵝毛般紛紛落下,籠蓋了整個天地,空間的界限已經模糊了,整個世界一片茫茫。

手上的一點寒意驚醒了她,看著手背上那朵逐漸消融的雪花,她竟覺得有些溫暖。

和她心裡的冰冷比起來,這雪或許真的是暖的。

伸手抓住把手往回一拉,窗戶關上,不論是風雪還是寒冷都被隔絕在外,整個天地也似乎一瞬間就從繁亂轉為寂靜。

只是,就在她掰上窗扣的那一剎那,房裡的燈突然熄滅了,不僅僅是房裡的燈,似乎是整幢房子,整片小區的燈都滅了,天底下除了微亮的天光外,再無一絲光明。

瑾秋一愣,隨後一股難以言喻的驚恐便無端端地突然竄上了她的心頭,似乎某種不祥的東西出現了,而且正緩緩地向她靠近。

很快,她就到了這股不祥。

在窗外的草坪盡頭,出現了一個人影。

人影看上去嬌小玲瓏,身上卻好像披著一件寬大的長袍,這使她看上去有些空蕩蕩的。她雙手平端著,邁著小碎步緩緩地朝這邊走來,身後長袍拖曳,在那已經微有積雪的草地上留下了一條漆黑的長痕。

而伴隨著她的走動,這四周的空間裡竟隱隱傳來陣陣鼓樂聲,這聲音瑾秋很熟悉,在自家的劇場裡她經常聽到。

人影越來越近,樂聲越來越響,而她的心也彷彿被人狠狠地揪住,並且越抓越緊,而就在她覺得它快要被捏爆的時候,一道絕美的身影從天而降,落在了她和人影之間,而隨著身影落下的還有一道淡淡的聲音。

“抓住你了,消失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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