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周遊的理髮店內。
捲簾門被關上，同時上了一把大鐵鎖，雲舒站在門口，一副不準任何人離開的架勢。
周遊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玩手機。
一米外的地上，放著一個大鐵籠子，籠子上貼著黃紙，籠子裡關著小鬼。
小鬼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全是被王守義貼著黃紙的小皮鞭抽出來的。
“還是不說是吧？”王守義揮著小皮鞭問。
小鬼咬著下嘴唇，一臉倔強。
“沒什麼可說的，沒有什麼大佬，也沒有什麼靠山！”
‘啪！’
王守義手中鞭子落下，打在小鬼臉上，立馬出現一條紅色的印子，就像打在人身上一樣。
說真的，周遊剛剛看到王守義抱著鐵籠和皮鞭走進理髮店時，他是震驚的。
像王守義這種年齡，這種水準的道士，竟然喜歡玩……玩這種年輕男女喜歡的虐待遊戲？
周遊完全不敢置信！
王守義捉鬼不在行，虐待小鬼兒的把戲倒是一套一套的。
不知是看得多了，還是……實際‘經驗’太多？
這種事情，周遊自是不好意思問的，只好任由王守義玩兒。
王守義告訴周遊，籠子、皮鞭上的黃紙全是他自己製作的道符，驅邪震邪所用。
黃紙配上籠子，直叫小鬼無法脫逃。
黃紙配上皮鞭，可結結實實打在小鬼身上。
總之，用普通人類的東西無法觸碰到小鬼，但加上他的黃紙，對鬼邪就能發揮妙用。
“有這麼厲害的符咒，昨晚怎不見你把這只小鬼捉住？還被他戲耍，咬的滿身牙印。”
對於王守義對黃紙的吹噓，雲舒毫不客氣地拆臺。
“我……昨晚不是讓水給打溼了嗎？要是沒溼，這個小東西早讓我逮住了。”王守義不服的回答。
“你要是有能耐，倒是別讓水打溼啊。”雲舒送給王守義一個白眼，小聲嘀咕道：“半灌水、響叮噹。”
一句話噎得王守義講不出半個字來，一張臉憋的通紅。
怔了幾秒，王守義回過頭，揮動手裡的小皮鞭，一下一下往小鬼身上伺候：“叫你昨晚咬我，叫你戲弄我，叫你個小東西可惡……”
王守義完全將剛才從雲舒那裡受的氣發洩在了小鬼身上。
短短五六分鍾時間，小鬼身上已經沒有一處完好無損的肌膚，全被小皮鞭加符咒抽的紅彤彤的。
小鬼身上有氣，可是沒有任何辦法，誰讓自己做了倒黴鬼。
“別打了，別打了，我什麼都說，你們問什麼，我就回答什麼。”小鬼妥協道。
“啪！”又是一鞭子落下。
“我都說了，我什麼都說，你為什麼還打我？”小鬼欲哭無淚。
“我願意！”王守義揮著鞭子試圖再次打下去，被周遊攔住，“行了，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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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遊在小鬼身邊蹲下，“說吧，靠山是誰？”
小鬼撅著嘴，想了想，問道：“你聽過鬼嬰沒有？”
“鬼嬰？”周遊小聲重複。
“就是還沒出生就死了的嬰兒，因為還沒出生就死了，這種嬰兒怨氣特別大。”小鬼道。
“怨念再大，能大得過你這個‘虛’怪？”王守義在一旁插嘴。
小鬼給了他一記白眼，並未作何回應。
“你是說，你背後的靠山，是一名……嬰兒？”周遊抓重點問道。
小鬼點點頭，又搖搖頭，“確切來說，應該是他以前是嬰兒，現在長大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周遊心裡想著，問：“鬼嬰也能長大？”
“可不是！”小鬼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應道：“當然，他不是像人那樣喝水吃飯長大，而是靠吸收邪氣。”
周遊看著小鬼之前被漲得橢圓，此刻又完全乾癟的肚子，隱約之間，像是明白了什麼。
“之前我對你們說了謊，我說我吃鬼是為了自己，其實不是。我吸收那些鬼東西的記憶，是為了轉換成魘毒素，提供給鬼嬰，幫他成長。”
“魘毒素？”周遊和王守義幾乎同時發聲。
小鬼點了點頭道：“這種魘毒素，只有我這種噬魂魘虛能生成。”
“所以……換句話說，你只是那只鬼嬰養的寵物？”王守義不敢置信道。
小鬼對‘寵物’二字很不喜歡，恨著王守義一聲低喝：“我才不是寵物！”
“那你是什麼？”王守義懟道。
“我……”小鬼瞪著眼，一時不知當如何回答，“反正不是寵物。”
王守義還要開懟，被周遊攔了下來，“你一個大人，跟一個小娃斤斤計較做什麼？”
“他是小娃，他已經七十多了……”王守義對小鬼的怨念，可不是一般的大。
“你……”小鬼氣得牙癢癢，忍不住恨恨地想：“等我出去，第一個吃了你……”
周遊推開王守義，避免爭吵再升級。
“別管他，我們繼續說鬼嬰和魘毒素的事情。”周遊問道，“魘毒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是一種很毒的東西……”小鬼偏著回道：“其實簡單來講，魘毒素就是一種邪氣。我消化掉記憶之後，身體會自己生成魘毒素，每隔一段時間，鬼嬰會自己前來索取。”
周遊聽得頭皮發麻，“她一個鬼嬰，吃毒做什麼？”
“當然是為了成長，長期吸食毒素，煉成百毒不侵的本事。”小鬼解釋道。
“還有這種本事？”周遊忽然有些感興趣。
王守義插嘴道：“剛才我們抓你的時候，為什麼不釋放一點出來，讓我們中毒，你就能逃走了。”
小鬼給王守義一個白眼，“我說了，我的魘毒素是很毒、非常毒的，會隨著空氣擴散，要是釋放出來，你、你，還有你……”
說著看了看一旁的雲舒和王守義，道：“別說你們三個會沒命，整條街的人全都得死。“
“這麼厲害？”周遊忍不住感嘆。
小鬼一副‘當然’的模樣。
臉上維持著傲嬌的小表情，小鬼心裡卻很清楚，並非自己不願釋放那魘毒素。
魘毒素的形成需要足夠多的記憶，自己好不容易形成的一點點毒素，昨晚才被鬼嬰洗劫一空，現在肚子裡空空如也。
“我說了，我是一個好的魘虛，從不傷人。”小鬼替自己釋放不出魘毒素，找了一個很好的藉口。
這樣的藉口，換來周遊三人的嗤之以鼻，“一個鬼，會從不傷人？”
想歸想，周遊無心計較，又問道：“你剛說的鬼嬰長什麼模樣，平時都藏在哪？除了鬼嬰，還有沒有其他的什麼……怪物？”
“鬼嬰神出鬼沒，我不知道他在哪，反正平時我就待在我的小小地盤裡，等著獵物上門。至於其他……”
小鬼有些猶豫，片刻後道：“除了我，鬼嬰還養了兩隻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