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門在裡邊上了鎖,周遊用力一踹,門被踹出一個大窟窿。
周遊推門而入,在臥室裡,發現躺在地上早已死亡的老人。老人屍體旁邊,趴著一個小孩,不知是睡著了,還是餓暈了。
三天沒進食、沒喝水,別說小孩子,連大人也會承受不住。
周遊一把抱起小孩,去到最近的鎮醫院,經過醫生的搶救,快天亮時,小孩醒了過來。
小孩還有一個姑姑,在別的城市,在將小孩送到醫院之後,周遊便給小孩姑姑打了電話,小孩姑姑連夜趕來。
小孩醒過來時,他姑姑也剛好趕到,看到小孩的剎那紅了雙眼,痛哭流涕。
她的悲痛,或許一部分是源於侄兒住院,不過更多的應該是因為自己對母親關懷不至。
母親去世三天,自己竟然都未曾發覺。
人在幼時,父母是自己最親的親人,長大成家後,夫妻、孩子才是最親的人。
但我們在為生活而奔波時,往往會忽視父母的存在,當我們停下來再看時:父母已經老了!
他們不再能跟上我們的步伐,只能越走越慢、最後停下……
姑姑抱著侄兒哭得死去活來,周遊看得有些動容。
三歲的年紀,對生死還不太理解,得知奶奶去世,他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但當聽說‘以後永遠見不到奶奶’之後,小孩頓時淚流不止。
看到小孩哭泣,姑姑哭得更厲害,一旁一直守著的老婦人同樣悲痛欲絕,只是她是陰魂,不被常人所見,她的悲傷,她的孫子和女兒感知不到。
親情如是。
即便是不懂事的小兒,也會因親人的離開而悲痛。
周遊很慶幸,昨夜沒有因為老婦人突然的造訪,驅趕她或是將其屠殺,否則這個小孩,恐也終將失去性命。
周遊幫助老婦人完成遺願,小孩得以救治,姑姑也趕了回來,周遊自然沒有再留下的理由,與老婦人輕聲交代幾句之後,便離開了。
沒走多遠,小孩姑姑跟了過來,從包裡掏出五百塊錢遞給周遊,謝謝他救了自己哥哥的孩子。
周遊保住了她哥哥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血脈,周遊是她一生的恩人。
“這筆錢,我沒有收下的理由,救那個孩子,不過是徒手之勞而已,真正應該感謝的是你母親。”周遊如是回答小孩姑姑的感謝。
周遊看小孩姑姑表情疑惑,於是又補充道:“感謝你母親的在天之靈!”
小孩姑姑臉上依然有疑惑,周遊並不打算做多解釋,叮嚀幾句後離開,走了兩步回頭,看到小孩姑姑給自己深深鞠了一躬,道一聲:“謝謝!”
一個小小的動作,一聲‘謝謝’,周遊覺得比多少金錢都要珍貴。
走出醫院,周遊第一次覺得太陽光是如此的溫暖,空氣是如此新鮮,心裡是如此暖洋洋。
曾經,周遊一度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悲催的人,密閉挑戰屋是自己的噩夢,因為挑戰改變了自己,將自己變成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此刻看來,密閉挑戰似乎並非一無是處。
因為挑戰過後自己能見到鬼物,也正是因為這樣,昨夜才見到了老婦人,從而救了老婦人的孫兒。
“這樣的能力能救人,似乎還不錯!”周遊心中愉悅,帶著滿臉笑容與雲舒離開醫院。
走到醫院門口,‘東嶺鎮人民醫院’幾個明晃晃的大字映入眼簾,周遊臉上的笑容逐漸凍住。
“我想起來了,為什麼覺得東嶺鎮很熟悉。”周遊恍然大悟,“這裡,我來過。”
嬌嬌,錢玉嬌,那個孕期參加周伯元兒子周明婚禮,意外死於房屋倒塌裡的孕婦,在魂魄離體的情況下生產,誕下一名男嬰,取名張桐一。
這個孩子,不是嬌嬌真正的孩子,而是一個很有本事,曾用一招讓周遊陷入昏迷的媒婆借胎重生。
當初嬌嬌生產的醫院,就是東嶺鎮人民醫院,周遊來過兩次,對這裡有些印象。
昨晚送小孩來時,天太暗,心中又著急,並未細看,此刻仔細觀察,往日記憶越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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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遊,你在看什麼?”一旁雲舒察覺到周遊的異常,忙問。
“對了,當初雲舒也曾在這家醫院出現過,我親眼看到雲舒與剛出生的張桐一交談。”周遊忽然想起,忙問雲舒:“你還記得這家醫院嗎?”
雲舒左右看看,一臉茫然,“不記得!怎麼了,我以前來過這裡嗎?”
周遊繼續問:“那你還記得你和一個嬰兒交談過嗎?”
雲舒的表情更茫然了,“不記得了,怎麼了?”
周遊搖搖頭,“沒事,不記得就算了!”
雲舒選擇性的記憶還真是新奇,凡是周遊覺得感興趣的,或者覺得重要的,雲舒通通不記得,只記得一些無關緊要的。
有時候周遊不得不懷疑:“雲舒的記憶真的是缺失了嗎?該不會是在故意裝傻充愣騙我吧?”
周遊看向雲舒,直看得她臉色泛紅,一聲低嗔:“你這樣看我做什麼?”
如此矯揉造作的姿態,以前的雲舒絕對做不出來。
周遊回過神,不再計較雲舒的事情,轉身離開醫院,按照自己的記憶去往錢玉嬌家,半道上順便買了點水果。
自建房二樓,錢玉嬌家的位置,周遊記得很清楚。
第二次登門,周遊比第一次心跳更快。
“當初媒婆一招就能讓我陷入昏迷,他的本事我無法估量,但現在他只是一個新生兒,按理說對我造不成威脅,況且還有雲舒這尊‘大佛’在,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周遊在心裡如是想著。
“咚咚咚……”周遊手指扣在門上發出的聲音。
很快,屋裡傳來回應:“誰啊?”
“我……錢玉嬌、嬌嬌的朋友!”周遊回道。
很快,門被開啟,一位中年大媽探出腦袋,“你是誰?”
“我是嬌嬌的朋友!”周遊重複。
錢玉嬌已死,用她做藉口最是妥當。
周遊眼光從大媽與門之間的縫隙望進去,陽臺上掛著嬰兒的衣裳,但不見嬰兒,應該是在別的臥室。
“前段時間聽說嬌嬌生產,一直忙沒時間過來,今天終於抽空,所以過來看看。”周遊假裝不知嬌嬌已死的事情,道:“對了,嬌嬌和孩子都在家吧?”
“嬌嬌……我兒媳婦她……生孩子的時候難產,死了!”大媽說道,眼神裡有些悲傷。
“什麼?”周遊假裝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怎……怎麼會這樣?”
“哎!”大媽嘆息。
“嬌嬌她身體一直很好的,怎麼會突然……”周遊滿臉哀傷,趁機問道:“那孩子呢?”
“在屋裡!”大媽回答,側開身體讓周遊與雲舒二人進屋。
周遊將水果放到桌上,斜眼看到旁邊臥室裡有一張嬰兒床,順勢走了過去。
身後傳來大媽的聲音:“我這孫子真是可憐,剛出生就沒有媽媽,現在每天都吃奶粉,哎……”
周遊無心聽大媽說話,眼睛一直盯著嬰兒床,看著裡邊越來越近的嬰兒張桐一。
那張臉,簡直和自己記憶中媒婆的臉太像了,只不過一個是中老年版,一個嬰幼兒版本,一個嘴角的有典型的媒婆大痣,一個沒有。
張桐一出生不過一個多月,典型的嬰兒臉。
原本閉著雙眼,睡得很熟,隨著周遊的逼近,像是忽然感應到危險的來領,猛然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