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粗略想想之後,周遊緩緩說道:“試驗人,我是一種被特殊處理過的試驗人。”

“試驗人?什麼意思?什麼玩意?”王守義驚呼,語氣與表情都極其驚訝。

蒼山相對淡定一點,皺著眉頭看周遊,“什麼是試驗人?”

“具體怎麼解釋試驗人,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同於普通人,我不用吃飯,只需屠鬼,就能維繫生命。”

周遊大腦裡開始回憶之前參加密閉挑戰的種種,“大約三個多月以前,我參加了一個密閉屋的挑戰,只需要在一個很小的密閉屋內呆上一個月時間,就能得到一百萬。”

“密閉挑戰……”蒼山一聲嘀咕。

“你的意思是……你參加的那個密閉挑戰只是一個幌子,其實進去的人都被當成了試驗品?”王守義不可思議的語氣問道。

“對!”周遊繼續道:“密閉挑戰的一個月裡究竟發生了些什麼,其實我自己也記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從密閉屋出來之後,我大腦裡有了很多奇怪的記憶。一開始,我並不知道這些記憶是什麼,後來慢慢發現,這些記憶有很多都不屬於我自己的。”

“你的意思是,你在密閉屋的一個月時間裡,被人強行注入了他人的記憶?”蒼山再問。

“不排除有這樣的可能。”周遊不置可否,“不過這些並不是讓我恐慌的,最讓我感覺到畏懼的是:前段時間,我見到了跟我一樣的試驗人。在他身體裡,釋放出了十幾個兇魂,這些兇魂很可能都是在密閉屋裡被強行植入的,因為他未能駕馭住那些兇魂,所以死了。”

蒼山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周遊見蒼山沒反應,繼續說道:“我想,我的身體裡,肯定也有很多亡魂,只是我命好一點,沒有被那些亡魂吞噬。

我一度認為自己是幸運的,跟普通挑戰者是不一樣的。還曾暗自安慰自己,可能我身體了沒有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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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近……我發現我身體裡似乎真的存在著另一個人,可是,我和王守義,都檢測不出來……”

“你過來,”蒼山忽然將自己身前的凳子往周遊面前一推,道:“坐下!”

周遊怔了一下,拉過凳子乖乖坐下。

很快,蒼山走到周遊身邊,右手放到周遊頭頂,左手覆蓋在右手之上……

很冰,很涼。

蒼山不是人,沒有人很明顯的觸感,但被蒼山手覆蓋的地方,周遊感覺到一絲涼意。

“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到什麼?”王守義站在蒼山身邊,看著蒼山表情越來越凝重。

蒼山沒有回答,甚至連王守義跟他說的話,他都未能完全聽清,他現在所有精力全在周遊身上。

天靈蓋,既人頭頂位置。

每個人都有三魂七魄,主魂便是位於天靈蓋之中。

透過主魂,蒼山可輕易辨別出一個人氣血虛實、身體是否有恙,甚至還可根據主魂的虛弱,判定人的壽命幾何。

正如王守義之前所說,一個人只有一個主魂,若是有外來的陰靈侵入人體內,蒼山在短時間內,可輕易辨別而出。

當然,這是對普通人而言,周遊不一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茅草屋裡陷入一陣安靜……

一分鐘,

兩分鍾,

三分鐘…………

周遊頭頂冰涼的感覺漸漸消失,繼而開始發熱,從溫熱到燙……甚至頭頂上開始有淡淡的煙冒出。

王守義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好多次張開嘴又閉上,後來乾脆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足足過了五分鐘,那種燙的感覺讓周遊無法承受,忍不住一聲大叫。

“啊……”

身體猛一軟,直接倒在了地上。

幾乎同一時間,蒼山也收回了手,那原本蒼白又蒼老的掌心裡,赫然出現一圈淡淡的黑氣。

“周遊,你怎麼了?”

王守義趕忙上去扶起周遊,周遊全身癱軟,好在神志清晰。

被王守義扶起之後,周遊忙問蒼山道:“大師……怎麼樣?有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周遊一張臉擰得像麻花。

過了好一會,蒼山才看著周遊緩緩開口:“你們猜的沒錯,你體內,確實有別的魂……”

周遊的心,頓時跌入谷底。

在不知道之前,他希望知道結果,可是知道之後,又無法接受。

自己和王守義沒有檢測出身體裡的詭異,尚且可以理解為道行不行,可蒼山都未曾檢測出陰魂,可想而知是如何的恐怖。

“她……真的是雲舒嗎?”周遊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猜測。

“究竟是什麼鬼東西?連你都檢測不出來。”王守義有些義憤填膺地問道。

“它不是鬼……”蒼山道。

周遊與王守義同時震驚。

“不是鬼,那是什麼玩意兒?”王守義的聲音變得急促。

蒼山看向周遊道:“聽說過絨貂嗎?”

絨貂?

“這個詞怎麼有些熟悉?”周遊不自覺皺眉,“對了,想起來了,雲舒曾跟我提過這個詞。”

周遊明確記得,在雲舒失蹤前不久,自己曾問過她一個問題:每晚給自己送的食物是什麼?

當時雲舒的回答就是:絨貂。

“絨貂,是深山裡的一種很罕見、很有靈性的動物嗎?”周遊記得,雲舒就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確實是一種很罕見、很有靈性的動物。”蒼山道,“但是……它們不是生活在深山裡。”

前面一句話,周遊聽著心裡莫名的覺得很踏實,後面一句,讓周遊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什麼意思?”周遊問道。

“不是生活在深山中,那是生活在哪?”幾乎同一時間,王守義也提出了疑問。

“地獄!”

兩個字,蒼山說的不疾不徐,卻讓人無比震驚。

王守義瞬間張開了嘴,復讀機一般道:“地……地獄?”

“絨貂,一種活在黃泉路上的動物,靠吸食鬼魂而活……”蒼山緩緩說道。

“你……你的意思是,周遊是……是絨貂?”王守義語氣裡帶著不可思議。

想來,像他這樣的小道士,平時遇到的不過是一些很普通的鬼魂,何曾瞭解那通往地獄的道路上,有什麼兇惡的魑魅魍魎、妖魔鬼怪。

當然,就算他想瞭解,也沒有途徑,除非有一天自己死了,走一回從人間走到地獄的路。

“我不是說這個小子是絨貂。”蒼山白了一眼王守義,再對周遊說道:“絨貂因為時常吸食鬼物,所以很有靈性,有時甚至可以幻化成人的形態接近過往小鬼兒,然後趁其不易,一口將其吞噬。”蒼山說道。

“我身體裡的另一個人……就是那種生活在黃泉路上的絨貂嗎?”周遊咬了咬牙,問道。

蒼山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不敢確定,不過我在你身體裡感應到一絲很薄弱的絨貂的氣息,彷彿……正在被你的身體吞噬……”

周遊坐在凳子上,再次覺得一軟,要不是王守義及時扶著,鐵定摔坐到地上。

“難怪,難怪我檢測不出來,王守義也沒有絲毫辦法。”周遊像是自言自語的小聲嘀咕。

“雲舒在我體內……”這樣的想法,此時此刻,周遊終於可以肯定。

“因為雲舒是黃泉路上充滿靈性的絨貂,所以她剜下自己的肉給我食用,會很快復原,還讓我察覺不出她的詭異。”

周遊心裡想著,“當日因為我絕食,不肯吃下她送來的食物,一度出於瀕死的狀態,她為了救我,完全附於我身,救活我,從而變成了我。”

周遊心中說不出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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