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順欲將管承提歸徐州聽候曹昂發落,高冠島上的盜匪盡皆殺了,在島上修建的工事亦付之一炬,將其掠奪的財貨、糧食裝船,分戰船送歸青州。

鍾繇發書與曹昂表示謝意,曹昂亦發書回應,始知高順事已成也。

果不多時,高順已引軍歸徐州,提管承來拜曹昂。

時管承在歸途中被高順好生敲打一番,如今已頹然如敗犬也,待至曹昂面前,已然面色灰敗,身有死氣。

左右驗明正身,確定此人乃是管承,曹昂笑道:“此次伯平有功,當賞,左右與吾自府庫中取烈酒二十壇,送往伯平府上。”

高順拜謝,曹昂又道:“來日卻要勞煩伯平監斬此獠,使徐州民眾皆知,安居樂業乃是正道,擄掠縱橫,當殺。”

高順指著管承道:“主公,此獠先前尚欲請降,著實無恥!”

管承伏在地上哆哆嗦嗦,再兇惡也不過一小民,三千之眾羽翼已被剪除,他還有甚依仗?

曹昂一聲冷哼,管承打了個擺子,之前想好的話到了此刻卻一句都說不出來。

曹昂淡淡的道:“梟首後送往文則將軍處,青州事,青州了,也該對為此獠所害之人有個交代。”

“諾!”

管承心中一驚,抬起身來剛想求饒,高順一腳踢在管承嘴巴子上,這一下若非高順留手,管承估計要被踢死。

曹昂擺了擺手,示意高順無需因這一腳請罪,“帶下去。”

高順拱手應諾,擺手喚兩個軍士拖死狗一般將被踹暈的管承弄了下去。

曹昂皺眉看著地圖,管承不過小角色,真正重要的是遼東這塊地盤。

幽州之北,烏桓也。

烏桓盤踞在幽州、遼東邊緣數郡,典型的遊牧民族,善騎射,敢廝殺。

但是缺點也很明顯,他們全憑著一股血勇之氣作戰,若是被擊潰,就跟散亂的野豬一樣,有傷人之力,卻逃不過獵人之手。

謀遼東,必須先除去烏桓。

按中原漢人的說法,烏桓就是一群寡廉鮮恥的蠻夷,習俗著實令人不齒。

譬如說,烏桓貴少輕老,若怒殺父兄,不以為有罪;再有娶妻不按六禮,而是先私通......

任何一條,任何一項,若是拿到中原,人神共厭之。

所以曹昂對這個寡廉鮮恥的民族一點都不放心,雖礙於曹昂威勢,烏桓這些年不敢有大動作,但是征伐遼東旨在掌控整個北方,不容有失,曹昂絕不會放著這頭野豬在身後。

如今幽州是夏侯淵鎮守,曹昂如今麾下暫無鎮守之職的,也就龐德一人。

夠是夠了,只恐不能速戰速決,然也無奈,諸將各鎮守要處,若是抽調,恐為荊南、江東西涼所趁。

曹昂提筆在紙上寫了寫作戰計劃,只待徐州事了,便引大軍往幽州去。

翌日,高順往城郊監斬管承,徐州民眾皆知管承之惡,因此管承在身殘以及徐州民眾唾罵之中吃了梟首一刀。

高順又將管承頭顱用木匣盛了送往青州去。

又過幾日,曹昂做好了計劃,將徐州文武盡數召來,言說來日征戰烏桓,令眾人謹防江東,同時擬抽調一萬精騎之事。

政務一切照常,軍務仍令凌操督水軍,令高順督步卒。

曹昂令五千虎豹騎隨行,又挑五千精銳騎兵,同時傳令各州,準備大軍沿途所需。

曹昂又發書一封與曹操,“待兒破烏桓,取遼東,請父稱王。”

曹操得書大笑,時曹昂已渡濟水,走黃河至樂陵界,再數百裡便至幽州范陽。

夏侯淵已得曹操書信,知曉曹昂此來乃是謀劃北境,探得曹昂軍已至樂陵,忙引軍出範陽五十裡迎之。

軍未至,聲已達,隆隆的馬蹄聲隔著數里便震人耳膜,待東方煙塵起時,夏侯淵遠望,不由得長嘆一聲,“當真虎豹之騎也!”

時龐德為先鋒,見前方約一千軍馬橫列,且皆著曹軍衣甲,龐德上前躍馬喝道:“前方可是夏侯將軍?”

夏侯淵見龐德雄壯,應了一聲,龐德忙使軍士去報曹昂。

不多時曹昂引親軍至前軍,朗聲笑道:“昂怎敢勞煩叔父相迎?”

夏侯淵笑道:“開疆拓土,攻伐異族,子修如何當不得吾迎?”

二人大笑,並馬而行,龐德總領全軍,一萬精騎行軍法度儼然,幽州軍暗暗心驚。

曹昂與夏侯淵攜手入範陽,夏侯淵忙使人安排酒宴。

酒至半酣,夏侯淵笑道,“今子修至幽州,遼東可破也!”

曹昂一笑,夏侯淵還不知道他如今是什麼想法,因此夏侯淵肯定好奇他想先攻何處。

夏侯淵見曹昂笑,以為曹昂不便說,“無事,無事,飲酒,飲酒。”

曹昂擺了擺手,“叔父,吾欲先取烏桓!”

夏侯淵吃了一驚,“烏桓?”

曹昂點了點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烏桓大敵也,其在吾背,吾不敢盡心攻遼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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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淵遲疑道:“若吾引兵拒烏桓……”

話還未盡,夏侯淵當即收聲。

曹昂笑著岔開話題:“叔父,飲酒,不醉不歸。”

夏侯淵亦不再問,二人暢飲,盡興方歸,龐德排布大軍安營紮寨,夏侯淵早使人安排飯食。

翌日,曹昂至幽州府衙,問夏侯淵烏桓之事。

夏侯淵請曹昂入內,拿出地圖,指著范陽東北方向的漁陽郡。

“子修,烏桓乃遊牧之族,不常駐守,而只漁陽郡例外,且烏桓人多在漁陽郡北一帶活動。”夏侯淵著重的點了點漁陽郡。

曹昂點頭,“敢問叔父,烏桓部族約有多少人?”

夏侯淵凝重的道:“約有二十萬。”

“二十萬?”曹昂大吃一驚,“怎會如此之眾?”

夏侯淵苦笑道:“烏桓人一女子幾乎與多男子交配,因此多生,年老者於部族之中不受重視,吃食用度皆在青年人手中,待到了夜間,又無他事……”

曹昂一下子明白了,在這個娛樂活動匱乏的年代,到了晚上沒別的事,那就交配唄,再加上烏桓那邊比較開放,或許一個女人一晚上能與好幾個男人顛鸞倒鳳。

再加上曹昂這些年沒打他們,戰爭一少,人口自然多。

“而且,子修,”夏侯淵苦笑道:“烏桓,大漢附屬也,若無因而攻之,恐為人聲討。”

曹昂點了點頭,示意他知道這件事,烏桓雖然有些少廉寡恥,但還算是大漢的小老弟,而且烏桓自曹昂征伐四方以來還算老實,尤其是曹昂兵威愈兇,烏桓人除了做些交易的商人,幾乎都不敢往這邊來,只敢劫掠遼東。

得找個因由啊,曹昂長嘆一聲,就算是再怎麼蹩腳,也要尋個因由啊。

“叔父,且先撒出斥候,看烏桓可戰之士幾何,大多分佈在何處,再做計較。”

夏侯淵應了,當即便遣斥候往去打探。

曹昂歸營寨之中,他原本已經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但是就現下來看,這個準備做的好像不是那麼充分。

曹昂遂召龐德來議。

曹昂備說如今情況,問龐德是何想法。

龐德沉吟道:“主公莫憂,夏侯將雖言烏桓有二十萬人,然控弦能戰之士至多不過十萬也。”

曹昂點點頭,這個他當然知道,二分之一的比率是相當恐怖的一個數字,其中雖然有時代的因素,但也有不小的部族特性的因素。

當然,這也跟烏桓女人敢上馬征戰廝殺甚至不輸於男人有不小的關係。

龐德又道:“起兵尋因由,卻是難也,主公亦言,如今烏桓老實的很,恐不易尋到因由。”

曹昂苦笑,龐德這一通跟不說沒什麼區別啊!

曹昂苦笑,起兵的理由?以前打袁紹他們有理由?那特麼不是雙方都看不過眼,都想幹翻對方?

然而如今有一方慫,龜縮不戰,有些難辦。

曹昂正苦惱之間,忽想起一事,哈哈大笑,“有也!”

龐德被嚇了一跳,曹昂笑道,“令明去調動軍馬,來日便往漁陽去。”

龐德雖不知曹昂想到何計,見曹昂模樣便知事已成也,忙去調動大軍。

曹昂手書一封,“……吾聞大儒蔡邕有一女名喚蔡琰,流落於烏桓之地,吾父與蔡邕深交,關係密切,故遣吾追尋,請蹋頓單于相助……”

曹昂使人往漁陽郡送此信。

蹋頓收到曹昂的信覺得有些好笑,我是惹不起你曹昂,但是我不惹不就完了?固守漁陽郡,不招惹你的地盤,汝能奈吾何?

蹋頓冷笑著將曹昂的信撕成碎片,我部族二十餘萬人,搜尋一女子,無異於大海撈針,大漠尋沙,傻子才做這件事。

曹昂等到第三日,不見蹋頓回信,心下冷笑,起三萬步卒並本部一萬大軍,浩浩蕩蕩往漁陽郡來。

時蹋頓正暢享美味的小羊羔,聞南方煙塵起,有大軍殺至,心下大驚,忙上城門樓來看,而曹昂距城五里下寨。

蹋頓觀旗號,知是曹軍,心下大驚,忙令斥候去探究竟生了何事,怎惹得大軍來攻。

斥候不靠近得不到訊息,但是剛一靠近,就被曹軍斥候捉了。

軍士擒拿至曹昂帳中。

烏桓上層,多會說漢話,斥候亦多會,因此交流並無障礙。

曹昂笑道:“汝喚何名?孰派汝往吾營中來?”

左右兩邊親軍皆手按利刃,身形雄壯,那斥候不敢不言,“小人名喚庫存,乃是蹋頓單于座下斥候,今將軍遠至,單于使吾前來問將軍何意。”

曹昂大笑,庫存?好名字,好名字啊,而且也有腦子,這一番話既說明是蹋頓讓他來的,又沒撕破臉皮,這應當是烏桓斥候中不多的聰明人了。

曹昂大笑,庫存也陪著笑。

但是庫存覺得氣氛不對,曹昂大笑便變冷笑,且面色逐漸陰沉,庫存就笑不出來了,心中顫顫。

“吾請汝家單于助吾尋人,言語之中甚是客氣,然汝家單于一連三日不曾回覆於吾,是否看吾曹昂好欺?”

庫存打了個哆嗦,他那知道這種事,也不知道曹昂說的是真是假,跪伏在地上不敢說話。

曹昂擺了擺手,使人取來吃食,賜予庫存,“回去稟告汝家單于,限其三日之內尋到蔡琰,此事便休,吾當即回軍且有禮物送上,若是尋不到。”

曹昂那冰冷的眼神快把庫存嚇尿了,庫存都快覺得曹昂輕輕點點頭,兩邊的軍士就會把他砍成肉醬!

庫存想都不想,直接脫口而出,“單于一定會幫將軍找到,請將軍安心。”說完了便“砰砰”的磕頭。

曹昂大笑,令人將庫存帶下去。

龐德望了望庫存的背影,拱手道:“主公,若是蹋頓在三日之內當真尋到那蔡琰,又當如何?”

曹昂失笑,“汝可識的那蔡琰?”

龐德愕然,“自是不識的。”

曹昂搖了搖頭,輕聲笑道:“吾亦不識也。”

龐德愕然,轉而明悟,又聽曹昂道:“左右不過一女人。”

龐德點了點頭,曹昂道:“令明且去安排,明日便攻城。”

龐德應聲去了。

卻說庫存回到漁陽城上來見蹋頓,蹋頓問庫存,曹昂因何來攻。

庫存跪在地上,“稟單于,那曹軍將領言說單于瞧不起他,沒給他幫忙找人。”

蹋頓大驚,“曹昂?曹昂親至?”

庫存愕然,“屬下不知。”

“那人可是面白無須?甚是威嚴?”

“確是如此。”

蹋頓慌了,人的名樹的影,曹操他都幹不過,曹昂這麼兇,他就更怕了。

想起前幾日輕巧的將那封信撕成碎末,蹋頓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嘴巴子!

“曹昂還說,單于若是能在三日之內尋到那蔡琰,他不僅退兵,還有禮物奉上。”庫存小心翼翼的道。

“當真?”榻頓轉憂為喜。

“當真,那曹昂還賜我酒食,令我歸報單于。”

蹋頓大笑,“如今了保吾烏桓無憂也。”

烏桓分地而統,且二十萬人說多也多,說少也少,他單于一條大令傳下去,事關烏桓部族大事,孰敢不從?

蹋頓不敢拖延,忙使人傳下令去,言說尋一名喚“蔡琰”的女子,若有所得,厚賞!

待命傳往各處,蹋頓才松了口氣,這,應該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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