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一瞬間,唐卓的腦海中閃過好幾個念頭,卻都被一一否決了。

這少年有可能接觸到沐嵐、餘晴,這兩家,從某種邏輯上來說,他可能會是從沐家或餘家那裡得知的林城如今是風起雲湧之地。

但這在唐卓看來可能性太低,因為就算是探子,也沒法確定自己是什麼時候下了決定要去林城,但少年說話時,兩隻眼睛是很堅定的看著自己。

少年說道:“我是算的……”

“算的?呵呵,你唬我啊?”唐卓自己也會算,但他不信這少年能算得出自己今天的目的地。

少年繼續說道:“我其實是神調門的一名弟子,一直潛伏在索命門當中,你如果不信,可以去問那幾個紅手絹的,索命門近十年日漸壯大,在外以八門統領發聲,八門內早有反對的聲音,但奈何硬撼不動,所以各門才會派弟子潛伏,竊取索命門情報。”

少年還要往下說,但唐卓一抬手直接截口道:“不用說了,我不信,你的話裡漏洞太多,前後不一。”

且不說索命門的殺手都是從小培養,他是如何混進去這個問題,單單是他說自己是神調門的弟子就有問題了。

神調門自古以來與鬼神打交道,不能妄自殺生,沾染因果。倉頡造字,巫字上面一橫為天,下面一橫為地,中間聯通天地的兩人就是巫師。而這小子居然臥底當殺手?不怕天打雷劈嗎?

自己雖然得巫醫傳承,也算是巫,但到底本質上修仙,而修仙本就是逆天而為的事情,手染鮮血不至於遭殺劫,他豈能跟自己一樣?

“我真的是神調門的弟子,這是我讓盜門的兄弟做的易容。”說著話,少年撕開臉上的麵皮,露出真實的容貌。

唐卓眼皮一跳,心裡略微有些吃驚,雖說他的確有些不太重視,可竟然沒能看出這小子是易容過的,這只能說明他的易容水平太高了,肉眼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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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再看這少年,哪裡是什麼十七八歲,分明長著一張三十歲左右的臉,雖然模樣清秀,但眼下卻有一道五釐米長的疤痕,毀了整個面容。

唐卓此時對這人的話已經信了三分,但不敢盡信,繼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莊七。”

話音剛落,莊七忽然覺得眼前一花,腦海中一片混沌,無法思考,身體麻木無端。

唐卓正施展出攝魂術,短暫的控制莊七的精神,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莊……”莊七表情痴呆,無神的瞳孔漸漸放大,嘴唇喃喃,一五一十的回答唐卓提出的所有問題。

這個攝魂術,唐卓並沒有研究多麼深奧,只能對普通人使用,而他之前武功被唐卓廢掉,自然無法抵抗。

待唐卓把關心的問題一一問完,莊七的意識也開始反抗。

唐卓笑了一下,收回目光,揮手從莊七的面前晃過,莊七迷迷糊糊的回過神來,大驚失色的踉蹌著後退兩步,道:“你剛剛對我做了什麼?”他已經察覺到自己剛才處於無法自控,魂不附體的狀態,似乎洩露了什麼秘密,又似乎沒有,心中驚疑不定。

而唐卓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當然不會這麼早就告訴莊七自己得知了什麼答案,敷衍道:“沒什麼,莊七,你為什麼前幾天不告訴我真相,今天卻自爆身份。”

莊七臉色猶疑,眼下的疤痕似有狼顧之相,分外兇狠,然而這種神色只在臉色停留了一秒,便變為平靜,他深吸一口氣,面色肅然道:“昨夜入夢,有神旨,叫我今天必須跟你同行,我能替你解圍。今天你去林城,一定會遇見索命門的人,那些人你不認得我認得,你帶我去,對你一定會有好處。”

這番話說的很流暢,不假思索,理由也讓人很信服。

唐卓卻仍然敲打一句:“如果沒有索命門的人,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

莊七微微低頭,沉聲道:“我這條命你拿去。”

唐卓只是輕輕一笑,不置可否。

他也認為,索命門可能會去,餘人老頭兒爆出的訊息,對外八門的其他幾門或許沒什麼意義,但索命門是以殺人、暗殺立身,武道也是他們的追求。

……

……

唐卓和莊七在房間裡的談話,並沒有刻意對趙鶴幾人隱瞞,當他準備告訴趙鶴時,發現趙鶴就在門外,似乎已經提前知曉。

這也正好方便唐卓,他懶得去複述,外八門的一些事情,趙鶴瞭解得更加清楚,在見過了莊七的人皮面具後,確認了他的部分說辭,這傢伙的確不是索命門的人。

事關外八門之間的恩怨,趙鶴也很想跟著一起走,不過唐卓這回並不是專門奔著索命門去的,這事兒完全是順帶,所以本著多一個人,多一個麻煩的想法,趙鶴留了下來,替唐卓看家護院。

當然,真正看家護院的當然不可能是他,這話只不過是讓趙鶴聽著舒服點罷了。

上午八點十分,天青集團來接小青青上學的車剛走不久,張懸也正準備出發去集團,唐卓在村口攔下了她。

“有什麼事?”張懸語氣平平,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其實她還在生那天的氣,為什麼唐卓寧願和餘晴分享秘密,都不願意和她說,雖然餘晴已經離開了,可唐卓沒有跟她道歉,她心裡就是不痛快。

這兩天,她沒少跟周芸提意見,所以唐卓昨晚在床上自然也聽到了點枕邊風,心裡頗有一點哭笑不得的意味,這個女人的仇恨物件似乎只有餘晴,實際上現在跟她“爭寵”的正是周芸,也不知道她得知真相後會怎麼想。

而這次,唐卓不打算再犯同樣的錯誤,離開之前先跟她打招呼,免得下次回來她又鬧情緒。“沒什麼事,就是我今天要去一趟林城,晚上有可能不回來。”

“你跟我說幹什麼?”

張懸先是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兩手臂架在胸前,一隻手還推了推眼鏡,頗有點高冷教授範兒。

不過話剛說完,就自己食言,扭頭神色緊張的盯著唐卓,問道:“等等,你說你要去林城,你該不會是去找她吧?”

她是誰?自然是餘晴。

唐卓汗顏,她猜的也太準了吧?這讓自己情何以堪,不過此時斷不能承認,萬一她要跟著自己走怎麼辦。於是果斷搖頭道:“沒有,我是有點事找鍾副縣長,他不是調去林城了嗎?”

鍾秉權在青山縣的任職是副縣長,調去林城以後,到底是什麼職位還不清楚。

“是嗎?”張懸眼神狐疑,抿起薄唇,作思索狀。

“嗯。”唐卓重重的點頭。

“算了,隨便你,我要去工作了。”張懸又打量了唐卓幾眼,臉上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輕笑,旋即一挺胸膛,將安全帶檢查一遍,駕著瑪莎拉蒂駛向公路。

唐卓松了一口氣,拿起車鑰匙對著自己的國產寶馬按了一下,當先坐了進去,看向後面站著的莊七,道:“上車吧,我定的票只有我一人的,臨時訂票肯定來不及,我們開車去。”

莊七點了點頭,神色凝重的坐進車裡,遲疑了一下,道:“唐老闆,你最好再叮囑一下那位小姐,我昨晚看到的,今天在林城那裡似乎有她的身影。”

唐卓反問道:“你對自己的本領很自信?不如你看看我今天會遇到什麼?結果如何。”

莊七苦笑一聲:“看不出……”

唐卓輕哼一聲,腳下微微用力踩下油門,“那就別賣弄了,記住,我帶上你只是因為你之前說的那句,你認得索命門的人,今天的事情本來不該你摻合。”

神調門如今只剩下一幫神棍,武道的事情,和他們根本沒有半毛錢關係。

莊七聽懂言外之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卻一言不發,只是心中怨恨叢生,但想到昨夜夢中的那一幕,他的嘴角又微微翹了起來。

林城,不是風起雲湧之地。而是血流成河之地!

八方強手全都聚集於此,爭奪天機。唐卓,就憑你,能活下來嗎?!

……

……

林城,荷馬園地。

鍾小燕坐在一輛黑色捷克的駕駛座上,看著從公路四面八方朝這個方向駛來的汽車,時不時的拿筆記下。

她正處在上次和唐卓一起走過的道路口,可以觀四路,而再沿著她這條路往下走,便是荷馬園地。荷馬園地入口繁多,所以她從一開始接到上面的命令,監視荷馬園地,她就選擇了在這個地方,這裡既安全,又不會錯漏一人。

同時,這裡也能讓她想起和唐卓之間的回憶,雖然從青關鎮起,她就和唐卓相識,但在林城的這一段經歷是最深刻的,因為她第一次為一個男人哭,第一次為有一個男人站在自己身前而感到幸福,第一次,把自己的身心都展現給所傾慕的男人。

副駕駛上還有一名年輕男子,那是她在警局的搭檔,名叫紀真,模樣長得很招人喜歡,嘴巴也很甜,在警局裡見誰都笑,本來這一次和她搭檔的人並不是他,奈何人緣不錯,一張嘴別人就同意了。

“燕姐,你真是太厲害了,居然找了這麼好一個地方,昨天晚上聽說B組他們蹲的點變了七八個,還是徒步跟蹤,辛苦死了。”紀真又開始喋喋不休。

鍾小燕知道他一開口就不會輕易的停下,微微嘆了一口氣,扭頭看向窗外,也不搭理,讓他自說自話。

“燕姐,你困不困,要不你睡一會兒,我幫你看,你放心,我絕不錯漏一輛車,一個人。”

“燕姐……”

但鍾小燕高估了自己的忍受能力,紀真的嘴皮子耐久度遠比她的耳朵要高,她冷冷的轉過臉,道:“你可以安靜一會兒麼?”

紀真見她終於開口了,雖然不是什麼好話,卻還是笑了起來,露出八顆白燦燦的牙齒,道:“燕姐,我可以最後問你一個問題嗎?你有沒有男朋友?”

“有。”鍾小燕心裡輕笑一聲,乾脆地回答道。

“他有我帥嗎?有我身體好嗎?”紀真甩開了搭在身上的外套,露出強健的臂膀,臉上帶著幾分陽光無邪的笑意。

鍾小燕腦海中浮現出唐卓的樣子,他的每一處,她都記得很清楚,扭頭望著紀真那張奶油小生的臉,擠出一絲“殘酷”的微笑,道:“別問,問就是比你強,什麼都比你好。”

紀真深受打擊,臉色晦暗,手指著外面,道:“又有車來了。”

到底是太年輕,開始轉移話題了,鍾小燕心裡呵呵一笑,也不跟他糾纏,扭頭看向窗外一眼,臉上卻瞬間變了顏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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