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心中苦笑著輕輕搖頭,將所有的計劃講一遍?那不知要糾纏到何時,作為從小就當做頂尖殺手、刺客培養的他,對於刺殺是如何謀劃的,自然一清二楚,但要說給外行人聽,就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的清楚的。

這裡面涉及到很多細節,光是如何混進沐家的隊伍當中,就很難說清,更何況唐卓還要一一驗證,恐怕花費的時間就更多了。

他心裡還有一件事,必須去做,不能在這裡耽誤太久。

思量再三,他開口道:“唐老闆,你實力超群,要找索命門的麻煩,我完全可以直接領你去見我上頭的人。我執行任務未歸,到時候以稟報任務詳情為理由約他見面,你只要把他拿下,自然方便解決和索命門的恩怨,這樣不是更簡單省事嗎?”

唐卓聽這小子居然拍起馬屁來了,嘴角不禁斂著一絲笑意,覺得有些詫異,思考了一會兒他的用意,沉吟道:“你這麼急著擺脫我的控制,卻表現出一副不打算迴歸索命門的姿態,到底是什麼原因?”

不管他是否真的願意幫助自己復仇索命門,但他所面臨的局面,就只有一個,回不到索命門,一個廢了武功的殺手,想必不會有人收留,要是再串通外人出賣上司,這更是大忌。

說明了他心裡的確是不打算回去,唐卓只能往其他方面想。

小七見唐卓已經把話捅破,自知再隱瞞也無益,乾脆道:“我要去見一個人。”

“什麼人?”唐卓需要一個理由。

小七面色猶豫了一會兒,才咬著牙慢聲說道:“知道我身世的人。”

唐卓輕笑一聲,搖了搖頭,直接起身離開,只留下一句話:“人我幫你找來,你好好想想怎麼給我一個答卷。”

自己看起來有那麼富有同情心嗎?會憐憫一個殺手的思親之情?

前天夜裡六子被自己殺死之後,無意之間還說到田石尋親的事情,當時這小子的反應是怎麼樣的?冷淡、毫無興致,這說明親情對他而言也沒那麼重要。

這小子不老實!還需要花點時間。

隨後唐卓跟外面的趙鶴幾人重點交代了幾句,比如說防止偷跑,督促他寫下刺殺計劃以及相關人員,算是佈置作業了。

……

……

大理,騰龍山莊。

夜已深。

在兩座山谷之中如古代城池一般的莊園,有重兵把守。圍牆下荷槍實彈的崗衛,圍牆上的哨兵,全都打起了十足的精神。

聽說今天首長心情很不好,發話說,一隻蒼蠅都不能放進去。

大理地處邊陲,雖不至國境,但這裡的外境人員也不少,近年來華夏日漸強盛,早已引起諸多國家的忌憚,雖然不至於發生類似米國刺殺總統的事件,但也要謹防間諜的潛入。

但是剛剛進去的一位老者,卻是無人敢攔,因為那人很有名氣,被稱之為再世扁鵲!有騰龍山莊的通行令。

閻隆冬走在山莊的道路上,身後跟著一男一女兩個徒弟,手裡幫忙提著老師的工具箱。

兩個徒弟都很年輕,女孩十八歲上下,容顏似雪,眼大有神,看著就覺得很機敏。男孩較為成熟一些,但也是嘴上無根,跟在閻隆冬後面亦步亦趨,低著頭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他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不敢造次。

少女似乎是第一次來,一雙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四周,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山谷,漫地遍野的花紅草綠,從城門口一直蜿蜒的小溪,把莊園一分為二,左有庭院寶塔,右有高樓大廈,前方瀑布奔流,溪中魚兒活潑嬉水,這座莊園裡囊括了幾乎所有她喜歡的東西。

少女看得心中歡喜,如遊園一般的樂趣,但前面卻傳來老人輕輕的嘆息。少女正要詢問老人為何嘆氣,只見前方有一人迎頭走來。

“閻神醫,您終於來了,快請跟我來,我爺爺就在裡邊。”

閻隆冬也從情緒中拉扯出來,抬眼一看走來的年輕人,心裡升起一絲怪異的感覺。

負責接他的,居然不是沐建青的人,而是三房之子。

雖然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但他知道沐家因為家大業大,宗族不分,家族裡的倫理規矩還是跟古代家族類似,講究長幼有序,沐家在沐老爺子榮養之後一直是沐建青說了算。

但很快,他就把這些想法給拋之腦後,儘管他和沐家私交過甚,但也不會管別人家裡的事。

閻隆冬雖然被叫神醫,卻一點兒沒有架子,語氣溫和地說道:“三公子,且慢,你將我這兩個學生安置一下,我自己進去就好。”

“誒,好。”沐振微微一愣,待目光看到神醫後面的少女時,眼眸之中閃過一絲驚豔,目光稍稍的呆滯了那麼一會兒。只是那少女還在左顧右盼,並未察覺有人盯著她。

沐振悄悄咽了一口唾沫,他在白族裡面,都沒見過這麼白的女孩,簡直就像是雪一樣。

“雷兒,雪兒,你們先跟這位三公子去。”閻隆冬轉過身,看著自己的兩個學生,這是他最疼愛最看好的衣缽傳人,所以才時常帶在身邊讓他們觀看學習,不過今天的病人身份貴重不宜二人看。

“是,老師。”賈雷低下頭,拎著箱子準備走到沐振後頭。

秦雪回過神來,亮晶晶的眼眸裡,露出訝然之色,道:“誒,師父,您不是說帶我們來看病的嗎?”

少女天真無邪的樣子,讓沐家三公子的心肝兒又顫了一下。

賈雷知道今天的病人身份非同一般,哪容得這般玩笑,語氣重了一些說道:“雪兒師妹,別胡鬧了,老師吩咐的我們照做就好。”

秦雪聽到師兄這麼說,委屈的抿了抿嘴,低著頭跟著走到了他身邊。

閻隆冬搖了搖頭,無奈一笑,“讓三公子見笑了。”

沐振連連擺手,臉上的表情很是糾結,既想表現出公事公辦,又想表現得大度一些,卻擔心被人看出他內心的真實想法,最後只能是擺出個皮笑肉不笑的模樣,道:“不不不,沒事,閻神醫您放心,我會把您的學生安頓好的,請跟我來,雪兒小姐。”

看到沐振一副虛偽的表情,少女眼中閃過一絲不喜,但還是跟在師兄賈雷的後面,一起走過小溪的石橋,到了另外一頭。

閻隆冬再次嘆了一口氣,轉身直接走進古香古色的府邸之中。

繞過前殿,穿過大堂,最後在一處佛堂前停下,期間沒有任何一個人阻攔。

沐建青早就得到閻神醫到達的訊息,正好在這時從佛堂裡出來,臉色凝重,卻還是對閻隆冬給與極大的尊重,道:“閻世叔,這麼晚打擾您了。”

閻家跟沐家相交已久,閻隆冬更是沐老爺子這麼多年的好友,沐老爺子所有大小病痛,只由閻隆冬一人負責,所以這聲世叔叫得沒錯。

閻隆冬剛才在徒弟面前還能面不改色,但見到沐建青,眼中卻露出了濃濃的擔憂,道:“建青,現在還說這種話幹什麼,可有按照我說的方法去做?”

沐建青語氣低沉:“一切都照做了,只是父親還未醒來。”

“怎麼會?!”閻隆冬驚呼一聲,滿臉的不可置信。

沐老爺子的病不是小病,而是頑疾,時不時就會病發,只有他能控制得住,所以他很擔心自己有時候會趕不及時無法應對,就把緊急治療的法子告訴給了沐建青。

之前多次未曾及時趕到,沐建青都用他交代的法子把沐老爺子先救醒,再等閻隆冬過來調理,這次卻失效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凝重和不安。

“讓所有人都出去。”閻隆冬沉聲道。

他是沐老爺子最信任的醫生,沐建青自然無二話,佛堂裡的沐三爺以及沐家的內眷都被趕了出來,只留閻隆冬一人。

沐嵐也被趕了出來,她就站在父親身後,雖然一身黑色的皮衣在黑夜裡幾乎隱沒不見,可她仍然感受得到,家族裡的人都在盯著她,有怨憎、有奚落。

“大哥,我都說了讓我去,你偏不聽,執意讓小嵐去,現在寶物沒拿回來,父親的病又突然發作,要是連閻神醫也沒有辦法,後果誰來承擔?”沐三爺緊緊的盯著沐嵐,隨後目光一轉,看著沐建青說道。

別聽他語氣不重,可話裡全是責問的意思。沐嵐在沐建青身後攥緊了十指,低下了頭。

若是平時,這個三弟絕不敢這樣跟自己說話,這是看老爺子病倒趁機發難。沐建青壓著不滿,“老三,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一切等父親醒過來再說,要相信閻世叔。”

沐三爺冷笑道:“要是父親醒不過來呢?如果早讓我負責,昨天我就殺過去把寶物拿到手了,不過是一個毫無根基的小子,有什麼好商量的,不給就直接殺了了事,寶物要是到手現在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嗎?老爺子要是醒不過來了,咱們沐家會有多大的損失?!

“我看大哥你就是私心太重,別說小嵐只是個女孩,就算是個男孩,大哥你也不該把這麼大的事情交給他一個小輩去做,這次老爺子要是有什麼差池,大哥你要負全責!”

這番話一說,等於是直接挑明了開炮,說沐建青這個家主當得不公道,當著家族眾人的面,不給沐建青面子。

沐建青暗自咬牙,隱忍怒氣,但沐嵐卻沒那麼好的心性,聽見父親被三叔這樣指著鼻子說,她站出來道:“三叔,一人做事一人當,有什麼事你衝我來。”

沐三爺不屑的一笑,根本不看她。

沐建青臉色鐵青,轉頭教訓道:“閉嘴!沒大沒小,誰讓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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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沐嵐兩眼中閃爍著淚光。

沐建青低喝道:“佛堂淨地,老爺子還在裡面,誰都不許再說一個字!”

沐嵐既惱恨又屈辱的咬著自己的嘴唇,知道父親是為著自己,沒再辯駁。

大約在冷風中站了半個小時,佛堂的門終於從裡面推開了。

“建青。”閻隆冬一頭大汗,和外面的沐家眾人直打哆嗦形成強烈的對比。

“閻世叔,我父親他……”沐建青、沐三爺一齊上前,神色緊張地問道。

閻隆冬掃了二人一眼,點點頭:“醒了。”

“太好了,辛苦世叔。”沐建青面露喜色,就要進去。

閻隆冬卻伸手把他一攔,道:“先別急,元賀說他想先靜一靜,只見小嵐一個人。”元賀是沐老爺子的名字。

而此話一出,沐家眾人臉色皆是一變。沐三爺額上青筋猛烈的跳了兩下,心裡悶哼一聲,從臺階上下來。

沐建青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讓開一條路。

其他人爭鬧,要拿沐嵐開刀,卻不想老爺子醒過來,第一個要見的還是沐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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