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在開什麼玩笑？”肖鵬展笑得肚皮都抖動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十分諷刺，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似得。
肖鵬展伸手指著熒幕上的三彩仕女陶，扭頭望著唐卓，道：“就這樣的貨色，我家裡都擺著一對，要不是送不出去，我肯定早就把那一對三彩馬給送出去了。”
說著他又看了鍾小燕一眼，那眼神不無炫耀的意思，能把一對價值千萬以上的唐三彩輕言送出去，這要是換做普通女人，估計還真的會動心，對於拜金女來說最喜歡的就是出手闊綽的大老闆了。
然而鍾小燕並不是肖鵬展所想的那種普通女人，她聽到這話，頓時就冷笑了一聲，說道：“送不出去恐怕跟禮物沒什麼關係，收禮物的人也要考慮該不該收這個人的禮物。”
她當警察這幾天，見過不少貪官，那些貪官就是這樣，收禮物也分人，並非任何人送禮都會收，一些嘴巴管不住容易壞事的人送的禮物通常不會收，此時此刻用這句話來諷刺肖鵬展正好。
肖鵬展也聽出言外之意，沒想到這個妞兒竟然嘴巴這麼厲害，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吳總淡淡的往這邊看了一眼，悠悠地說道：“這唐三彩有什麼非買不可的理由嗎？我實在看不出哪點好。”
“老黃，你看出來了嗎？”吳總著實厲害，一句話力挺了肖鵬展，再一句話又逼黃成章表態，畢竟唐卓是黃成章帶來的，他給黃成章面子，才沒有直接訓斥唐卓這個後輩不懂事。
黃成章沉吟了片刻，說道：“唐小兄弟，你能說說，為什麼要買這個唐三彩嗎？你知不知道唐三彩雖然是唐代的，歷史足夠悠久，哪怕這裡出現的的確都是真正的古董，但冥器本身的價值不夠高，何況當初挖掘第一座唐代大墓時，唐三彩的出土量就大得驚人，所以導致唐三彩在古玩市場的價格下滑的很厲害，除非是極品的唐三彩，否則最多不會超過一千萬。”
他始終覺得唐卓這個年輕人眼光不錯，腦子也很靈活，不應該犯這麼低階的錯，所以這番解釋，就是想看看唐卓到底是對唐三彩的歷史不瞭解，還是真的有其他看法。
唐卓臉色沉著道：“一千萬？不，這件唐三彩的價值不止一千萬。”
這件古董不是普通的古董，這是一件上好的鎮宅法器。
雖然螢幕上所展現出來的是這件三彩仕女陶的瑕疵，做工不夠精細，但是對於唐卓而言，他從展示櫃裡看到的，是一件充滿靈韻的古物，而這樣的古物用來鎮宅做風水是最好的，如果他之前給鍾家用這個唐三彩鎮宅佈局風水，效果絕對要好得多。
“為什麼？”黃成章追問道。
他感到有些奇怪，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這個三彩仕女陶就是件普普通通的唐三彩，唐卓竟然這麼肯定的說不止一千萬？他到底哪裡來的信心？
鍾小燕也側著臉，翹首以盼望著唐卓，想看唐卓狠狠的打那個猥瑣噁心的胖子的臉。
唐卓看著鍾小燕臉上今晚有特意化過的淡妝，有心想要說明那件唐三彩的好處，但當著肖鵬展和那位吳總的面，卻又改了主意。
這麼好的東西，有必要給他們知道麼？既然看不明白，那就一直糊塗下去吧。
“總之，這件唐三彩的價值絕對不止一千萬。”唐卓回答了一句毫無意義的話。
黃成章有些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不知該說什麼。
吳總也笑了，不過是不屑的嗤笑。
肖鵬展張了張嘴，本來要嘲諷，可是忽然間，他靈機一動，想了一個主意，可以設計一下這個土包子。
“你說這件唐三彩價值絕對不止一千萬，意思是你要拍這件古董嗎？”肖鵬展語氣略帶挑釁的問道。
“沒錯。”唐卓斬釘截鐵說道。
鍾小燕面露意外的表情，唐卓捏了捏她的手，露出一個讓她放心的微笑。
肖鵬展看見這個土包子和鍾小燕之間的甜蜜互動，心裡更加有些嫉妒了。
這種絕色尤物，且如此體貼，居然甘願和這樣一個普通的小農民交往？
肖鵬展收回放在鍾小燕身上戀戀不捨的目光，轉向唐卓，笑眯眯地說道：“我看你好像也沒那麼多錢，需不需要我借給你啊？你要是真心想要這件唐三彩，就只管加價，我借錢給你。”
吳總說道：“肖老弟，你跟著湊什麼熱鬧，這唐三彩怎麼可能值千萬。”
肖鵬展故意嘆氣說道：“哎，我是覺得不值的，但是他不是覺得值嗎？我就把錢借給他，讓他實現心願啊。”
一邊說話，肖鵬展還偷偷給吳總打了一個眼色。
吳總雖然不明白肖鵬展想做什麼，但到底還是沒管了。
黃成章卻是隱約察覺到了什麼，從肖鵬展見到唐卓的女朋友以後，眼睛似乎一直都在她身上，而他早就知道肖鵬展這個人是什麼德行，那是夜夜當新郎的主兒。
“唐小兄弟，這個唐三彩不值這個價，你難道不信我的眼光？”黃成章看出了肖鵬展所謂的好心借錢，其實目標是盯著唐卓的女朋友之後，就有心阻止。
別的不說，黃成章還是很夠義氣的，人是自己帶來的，出事就不能出在自己手上。
“黃哥，這次你可能真的看走眼了，這件唐三彩遠不止這個價格。”唐卓不理會黃成章的暗示，堅持己見。
肖鵬展一聽就拍著粗胖的大腿樂了起來，太好了！
黃成章急了，緊緊捏著扇子問道：“你……到底憑什麼覺得它值這個價呢？”
肖鵬展擔心黃成章把唐卓給說服了，連忙打岔道：“老黃，我說你也太較真了，既然他覺得值，那就讓他拍唄，反正沒錢的話我願意借，只要還就行，怎麼樣？”
唐卓笑了一下，說道：“拍我肯定是要拍的，不過可能沒必要借你的錢。”
肖鵬展先是一愣，接著面露譏笑，說道：“你不借錢？難道你自己有錢拍？現在這個價格，你能往上加十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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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正好聽到主持人在報最新的叫價。
“八百一十萬，第一次。”
肖鵬展立刻展開嘲諷，道：“聽見沒，都八百一十萬了，你還叫的起嗎？”
“八百一十萬，第二次。”主持人的目光掃向全場，又盯著自己手裡的平板電腦看了看。
這次古董拍賣會，叫價是有高科技的，每個人的座位上都有一個加碼的遙控器，可以選擇加價多少，最終都會顯示到主持人手裡的平板電腦，當然，大多數按照最低價加碼的都會這麼做，而加價跨度較大的，如同剛才的偃月刀，中途就有人站起來喊價，一來是為了聲勢，二來也是希望審視一下競爭者有多少。
“馬上就要落錘了，你怎麼還不叫？”肖鵬展又冷笑一聲。
唐卓沒有搭理他，只是看了鍾小燕一眼，兩人心意相通，鍾小燕立刻在自己座位上的遙控器上選擇了加價，並嘲諷一句：“八百萬而已，你在看不起誰。”
“有人出到八百二十萬了。”主持人的臉上又露出了笑容。作為拍賣會的主持人，最樂於見到的就是一件拍賣品被眾人追逐，而非現在這樣的冷場。
肖鵬展沒想到居然真的叫價了，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這是硬生生的打臉啊，而且還是被這個女人打臉，這麼一想他心中更憤怒了，這麼一個只會躲在女人背後的小農民，也有資格擁有這麼絕色的尤物？
“哼，有本事你就繼續加下去，我看看你能不能加到一千萬。”肖鵬展輸人不輸陣，先把話撂在這再說。
話音剛落，果然主持人報出了最新價格。
“八百五十萬。”
唐卓又看了鍾小燕一眼，於是鍾小燕繼續加價。
他不想自己來操作，主要是不想有暴露的風險，沐嵐可是就在前面坐著，萬一因為加價時發生什麼情況，引得沐嵐發現自己，那就麻煩了，上次荷馬園地的事情，自己跟那個女人算是結了樑子。
“八百六十萬。”主持人報出了鍾小燕的加價。
“八百六十萬第一次。”
“我出九百萬！到底是誰在加價，這普普通通的唐三彩也要故意競價，到底是誰，有沒有膽量站起來讓我看看。”
就在這時，一個坐在右方前排的人站了起來，他看樣子就是之前一直加價的那個人，但這一次他沒有再十萬十萬的向上加，而是一次性直接加到九百萬，顯然。
主持人看著手裡的平板，道：“又加到九百一十萬了。”
站起來的那人目光掃視了一圈，也沒發現很可疑的人，冷哼一聲，在場館中大聲道：“哼，躲在暗地裡惡意競價是吧？好啊，我出一千萬，你要是能出到一千兩百萬，這個唐三彩我主動放棄讓給你，可以吧？！”
這句話傳得極遠，整個廳內所有人都能聽見。
有人開始笑了起來，這算得上是很常見的畫面了，每年的拍賣會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大家也當作看個樂呵，就連主持人也沒說什麼。
但此時此刻，大家也都不知道是誰在跟那個人競價。
肖鵬展低笑一聲道：“呵呵，得罪人了吧，有能耐繼續加啊。”
鍾小燕的目光始終盯著唐卓，問道：“還加麼？”
唐卓點頭，鍾小燕毫不猶豫的繼續加十萬，玉指剛要點下去，唐卓卻忽然一把抓住，說道：“等等，按照那個人說的，加到一千二百萬。”
“什麼？”鍾小燕聽到這句話都愣住了，只任由手被唐卓抓在手裡。
肖鵬展臉上的肥肉抖了兩下，似乎也被震驚了，“傻子，簡直是個傻子。”
吳總更是指著自己的腦袋，對黃成章直言：“你帶來的這個小子是不是……”
但只有唐卓一個人在心裡偷笑，說我是傻子？一群愚蠢的笨蛋，連靈韻都感應不到，一千二百萬買一件鎮宅的寶貝，難道還會虧麼？更別說這寶貝上的靈韻，好好培養不是不可以煉製成真正的法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