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笑，倒是把原本凝固的氣氛都沖淡了不少。姜小白心裡松了口氣，心想總算來了救星。
滄海獠牙倒是沒什麼意外，反手抓了一副碗筷，放在桌上。
長山真君原本冷淡的臉色總算有了生氣，但他這人又好面子，咳嗽了一聲，低聲道：“哼，我還以為你也是個沒良心的。”
龍女帶了一個蛋糕，模樣精緻得很。滄海獠牙翹著二郎腿坐在凳子上，看見龍女進來，也沒太大反應，淡淡道：“你不是一向習慣晚上來嗎？”
龍女對他這種態度見怪不怪，笑道：“給師父過了生日就要回去呢，晚了就不好趕路呢。”
幾人坐定，龍女乖巧的祝壽，姜小白什麼也沒準備，乖乖的跟著幾人祝壽。幾人坐在屋裡，三巡酒過，長山真君臉上的情緒總算緩和。
“你別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你的事。你自己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麼一回事，那你就別走了。”長山真君沉聲道。
滄海獠牙抬手就給他倒了滿滿一大杯酒，又拍了拍龍女，對他使了一個眼色。
“每年都是我陪師父喝酒，我等會還要開車，今年得你來！”龍女不滿道。
“讓你喝你就喝！”滄海獠牙睨了她一眼，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天氣又暗了下來，看樣子快要下雨，院裡門開著，還有風不斷灌進來。姜小白喝了幾杯酒，渾身燥熱。
他也跟著走了出去，滄海獠牙蹲在牆角，一個人悶悶的抽菸。
“我說你一個人偷偷溜出來幹什麼，敢情是為了抽菸？”姜小白沉聲道。
滄海獠牙偏頭看了他一眼，猛抽了兩口煙，煙霧從他的口腔噴出來，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裡面。
“別進去，老頭酒量很好的，龍女跟他喝，絕對夠了。你看著，他絕對要要睡一晚上。”滄海獠牙悠悠道。
“他不也是你師父嗎？你怎麼不進去多喝兩杯。”姜小白道。
“不去，會被煩死，話超多。”一隻煙已經到尾，滄海獠牙把煙扔在地上，用腳碾壓了兩下。
這幾日他生病，長山真君收走了他所有的煙，可把滄海獠牙憋壞了，看見灶臺裡燒的的玉米梗，都想拿出來抽兩口。
“你不是一直很疑惑嗎。我跟你講！”
滄海獠牙就在青石臺上坐下，姜小白走到他旁邊，看著那一地的灰塵，他愣是沒坐下去。
“老頭以前散修的道人，那時他還不像現在這般古板呆滯。與我們差不多的年紀，自然也是寄情於山野之間。老頭天資聰明，對靈修這一塊很有自己的辦法，但凡是他培育出來的晶元，一出市，就會立馬斷貨。”
“這座房子是師母的，也就是老頭的女朋友的。老頭沒有老婆，他女朋友還沒變成他老婆就死了。”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我聽我父神說，老頭那時得罪了不少的仇家，畢竟樹大招風，也不知是誰使了詭計，害死了師母。老頭險些入魔，查出那人是誰後血洗了仇家，本以為揹負極大的罪孽，不曾想，有了另外一番造化。”
“不過以前他脾氣還可以，就是不太愛說話，就算他說話，大家也不知道他說什麼。真的，小時候他還給我帶過稻花酥，大概是師母走了，他就這幅鬼樣子了。”
滄海獠牙說著，嘆了一聲，手在身上摸找著，姜小白知道他在找煙，無語的瞥了他一眼，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他那包被長山真君收了的煙。
“你在哪找到的？我找了半天都沒找到，還以為他換位置了！”滄海獠牙高興地接了過來，神情如獲至寶。
“他沒藏，丟垃圾桶了。”姜小白淡淡道。
滄海獠牙點燃煙，抽了一口，人又活過來了。
“今天那個人，不用說，肯定是那個人派來的。老頭研究出了花萃的提取配方，這要是被那人得到了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姜小白面色複雜的看著他，半晌，猶豫道：“你這是給我講了一個電視劇哄我吧。”
滄海獠牙被嗆了兩口氣，止不住大聲咳嗽起來。
“你……你他媽……真是好樣的！”
“懶得聽你胡扯，你不進去，我自己進去。”姜小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滿滿走進了屋子裡。
他沒有告訴滄海獠牙，他今天帶在身上的那本藍色筆記本，最後一頁上面有一張紙是用膠布貼上去的。
上面是手繪的一張圖，清楚標記了每一朵花的位置。最後還詳細記載了花萃的提取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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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前以為這也是要背的，所以也背了。
長山真君喝得爛醉如泥，龍女的好酒量不是吹的，除了臉紅了一些，其他倒沒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滄海獠牙呢？”看姜小白進來，龍女沉聲道。
“在外面抽菸。”
龍女不滿的癟了癟嘴，嘀咕道：“每次都這樣，算什麼男人。”
她搖了搖頭，從位置上站起來，對姜小白招手道：“姜先生，麻煩你搭把手，把師父扶到房間裡去。”
姜小白走上前，兩人一左一右攬住他的手，硬把他架到了房間裡。
脫了鞋子和衣服，又蓋上被子，龍女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眼神裡卻滿是落寞。
“真是難為他。”
姜小白聽不太懂，但也沒想問。
龍女從屋裡出來，徑直走向姜小白，沉聲道：“式神，師父說你，掛彩了？”
滄海獠牙笑了笑，平靜道：“待會一起走吧，我要回來了。”
“你不陪陪師父？何必急著今天走。”龍女皺眉道。
滄海獠牙手手插在褲袋裡，沉聲道：“你為什麼非要今晚離開，我也是同樣的理由。”
龍女沒說話，沉默看了一眼滄海獠牙。
滄海獠牙又從兜裡摸出車鑰匙，扔給姜小白，道：“車你走的時候就開回去，我到時候會來找你拿。”
聽他這口氣，看樣子是不打算再回來了。
兩人一同離開了院子，中午還熱熱鬧鬧一塊喝酒，下午就變得格外清淨。
姜小白喝了點酒，雖然不多，但後勁有點大，他揉著暈乎乎的腦袋，在房裡躺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