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中,林荒瞪著雙眼,有些愣住了。

沒想到這裴秀夫長得倒是挺有味道的,心思就有些忒壞了。不僅要拉自己下水,還要自己拉別人下水。

或者說,自己是順帶的,主要是為了拉麻衣青年入青天武府?

林荒不禁眯起了雙眼。

見林荒遲疑,裴秀夫斟著酒,抬眼盯著林荒,“剛才還說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怎麼現在害怕了?是怕切磋的時候被麻衣青年打死?還是不敢開這個口?”

林荒嘴角微扯的笑了笑:“我會說說的,但結果如何,就不保證了!”

裴秀夫笑了笑,“上道!”

林荒眉宇微斂,低頭喝著酒,心中卻是在思考真實原因,“裴秀夫的‘璞玉師’的解釋,其實並不能讓林荒完全信服!”

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他真怕張開了嘴,卻發現那餡餅是鐵做的。

至於讓自己拉麻衣青年入青天武府,或許裴秀夫如此做是為了打消自己心中的疑慮,可顯然收效甚微。

所以,林荒依舊還是想不通,後者為何會招攬自己進入青天武府。

著實沒答案。

酒樓中,裴秀夫見林荒略有疑慮的模樣,只是悠閒的喝著小酒,並沒有再說其他什麼。

倒是裴夭夭舉著一雙油膩膩的小爪子,風捲殘雲的大戰著滿桌子的精緻菜餚,嘴巴鼓鼓的,還要抽出時間問東問西。

什麼從哪裡來啊?多少歲啊?家裡幾口人啊?

林荒真的懷疑,這個看上去秀氣而精緻的小姑娘,是不是個喋喋不休的老頭偽裝的。不過這樣可愛的女子問起話來,聲音中都透著一絲甜美,不會讓人厭煩。

閒聊了莫約半個時辰後,林荒便是起身告辭。

既然從裴秀夫那裡問不出什麼,再坐著也是浪費時間。

“小子,不跟老夫喝一杯了再走?”

林荒起身抱拳之時,裴秀夫忽然眯起了眼睛,手指敲動著桌子,平靜的盯著林荒。那平靜的目光中,說不出是一種溫和的態度,還是一種倨傲的感覺。

林荒眉頭微凝,心中略有著一絲不悅,卻依舊還是滿上了一杯,敬裴秀夫。

隨後林荒拂袖而去。

“他不高興了!”

林荒走後,裴夭夭依舊專注著眼前的大戰,一手舉著一個雞腿,不甚在意的說道。

裴秀夫冷冷的哼了一聲,“難道老夫就高興了,直覺敏銳,可戒備心也太重了。老夫給他親手給他送個餡餅,他倒想著方法的要證明那是一瓶毒藥!”

“那你直說不就行了?”

小姑娘哼哼道。

“我不就是直說了嗎,可這傢伙不信啊。爺爺可都屈尊降貴,招攬一個小武侯進入青天武府了,他還不情不願的,以為爺爺有什麼目的!”

裴秀夫一陣頭大的喝酒。

“那我問你,你為什麼要招他進入青天武府了?”

裴夭夭道。

“他根骨和資質不錯,爺爺作為璞玉師……”

“你騙人!”

裴秀夫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裴夭夭給打斷了。這一套說辭,或許只能讓林荒質疑,卻讓裴夭夭篤定的不相信。

不過,裴夭夭似乎對真實的原因也不感興趣,只是一口一口啃著大肥鵝,趁著嚼東西的間隙反駁裴秀夫。

酒樓中,裴秀夫神色微凝,透過窗望著外面離去的林荒,手指敲動著桌子,那雙寫滿了故事的眼中,忽的流露出一抹滄桑之色,落寞一笑:

“舉杯交盞初相見,舒眉朗目似故人!”

……

離開酒樓後,林荒便徑直的去了宋長陵的房間。

良久無人應答。

林荒自然不會離開,直接推門便進了房間。卻發現宋長陵就在房間中,不過後者正在怔怔出神,似乎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

林荒眉頭微皺,只發現後者坐在房間的窗臺上,手中握著一根翠玉靈竹製成的魚竿。纖細透明的魚線順著魚竿直入窗戶外的大海中。

雖然宋長陵握著魚竿像是在專心致志的釣魚,可當林荒的腦袋挪過窗戶,望著宋長陵時,卻發現後者雙眸空洞,明顯是在想其他事情。

林荒也不打擾宋長陵,徑自在房間中練起了拳。

直到半個時辰後,宋長陵忽然啊了一聲,身體一彈,像是抽筋的醒了過來。

林荒停下練拳,喝了一杯茶後,方才跳上了窗臺與宋長陵並坐著,望著外面波瀾壯闊的大海,問道:

“想什麼?”

宋長陵嘆了一口氣,“我在想,我在這裡釣魚,大海中就存在一根魚鉤,說不定就會有魚上鉤。而如果蒼穹大陸是一片海,那麼天上是不是也有垂釣的人,等著我們上鉤!”

林荒遞給了宋長陵一壺酒,笑了笑,“這不應該是一個年輕人考慮的問題,搞的好像經歷過世事滄桑!”

“這是學問!”

宋長陵反駁道。

林荒搖頭,轉移了話題:“宋斜陽剛剛找過我!”

“我知道!”

“嗯?”

林荒扭過頭盯著宋長陵。

宋長陵爽朗一笑,“如果我不知道這件事情,那麼他找你又有什麼意義?”

“有道理!”

林荒點頭一笑。

“所以我值多少錢?”

“一百五十萬珠靈石!”

“這樣啊……那這個買賣你不划算!”

“不少了!”

“不,少的可憐!像我鳳毛麟角的人,至少值它十個億!”

“的確是鳳毛麟角!”

林荒點頭表示贊同,畢竟在他認識的人中,宋長陵這種不修煉武道,還滿世界瞎逛的讀書人,算是唯一的了。

“你相信我?”

林荒接著問道。

宋長陵吐出了一口酒,“你這話問的就傷感情了,讀書人的肩上那可是挑著日月星辰,心中裝的可是天下蒼生!像我這樣光風霽月的人,憑宋斜陽那點拙劣的伎倆就想離間?看似很有智慧,其實不過是大愚若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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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我就當你是不要臉了!”

林荒笑道。

“別說,讀書人可是很好面子的。不過若真是不要臉起來,你們就等著哭吧”,宋長陵哈哈一笑,舉著酒壺與林荒碰了一下,而後豪爽的道:

“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所以就算是你真的跟宋斜陽做買賣了,我也給你三次背叛我的機會,有效期一萬年!”

“你不要臉,我還要臉!”

林荒搖了搖頭。

宋長陵繃直的背部微微渙散,側靠著窗戶,笑道:“誰讓我是讀書人呢,天地君親師,仁義禮智信,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我可都真正的讀進去了!”

“所以呢?”

林荒問道。

宋長陵哈哈一笑,“所以你所憂慮的事情,在我眼中不值一提。你怕因為宋斜陽的緣故,我倆之間心生嫌隙,說不定最終會反目成仇。但我宋長陵既然能跟你一起前往太玄域,便認了你這個朋友!”

“我是讀書人,自然是經不起兩肋插刀的。但我明白何為義,何為仁。天地間,有為蒼生謀太平的大義,也有肝膽相照的小義。我私自認為,你我之間是有小義的。同樣的,天地之間有為蒼生造福的大仁,也有為朋友的小仁。你讀書少,不懂這些我不怪你。可是我讀書多啊,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我說即便你背叛我三次,我會依舊視你為朋友,這便是小仁!”

聽著宋長陵的話,林荒眉頭是越皺越深,“你在拐著彎的罵我?”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宋長陵冷哼道。

“不知道一個垂釣人,不小心跌進了海裡面,會不會被自己看中的獵物吃的連渣都不剩?”

“咋倆都是讀書人,有話好好說!”

“不,我不是讀書人!”

林荒搖了搖頭,一把就拎起了宋長陵,將之懸空在海面上,只要林荒一個鬆手,後者就撲通一聲的沒了。

“要不,我給你分析分析渡船上的局勢?”

宋長陵頓時討好林荒的說道。

“你會?”

林荒不信的道。

“我雖然討厭勾心鬥角,更討厭那些自以為能操控世人的縱橫家。只要是我願意,分析一盤棋局的能力還是綽綽有餘的!”

宋長陵自吹自擂道。

林荒略作思索後,暫且將宋長陵放在了窗臺上。

然後宋長陵就裝模作樣的清一刻鍾的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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