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荒盯著蕭義山。在那麼一瞬間，他甚至忘記了思考。
只感覺世界死寂。
後者那如同洪荒魔神一般的眼神，讓林荒看見了太多可怕的東西。
有舉世神魔，抬手間便捏碎了一方大域。
有不滅的天驕，輪迴百世，鎮壓世界三十萬年。
有無敵大修舉劍殺向天門。
有四海之水皆起，淹沒浩瀚大域。
有謀士揮扇落子，令得九天星辰皆落。
有人彈指哼歌，卻引起了世界共振。他翻轉手掌，如同揉捏著世界，主宰眾生！
即便是蕭義山自己，就那樣平靜的看著林荒，卻給他一種歷經歲月萬古，鎮殺無數絕代強者的霸氣巍峨。他不用舉手投足，不用彈指瞪目，只需要一個意念，或許便能讓林荒灰飛煙滅，徹底沉寂。
……
巨獸之上，林荒沉默了良久。
不敢絲毫說話。
“一境一世界，一個小小武聖所看見的世界，與聖王和聖皇所看見的世界，完全是天差地別。你怎麼敢用自己這般淺薄的目光，大放厥詞，小視了天下人。而這……才是真正都不知天高地厚！”
蕭義山嚴肅道。
林荒沉默的點頭，聲音有些沙啞，“弟子知道了！”
蕭義山點了點頭，神色變得緩和了起來，他拍著林荒的肩膀，平靜道：“阻礙一個武者成長的東西有很多，天賦、資源、師門、機遇，這些都是！可是阻礙一個武者成為絕巔的，很少！只有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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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你師兄秦長生，能一夜入聖，便真的是因為在瀑布下面練刀十年，厚積薄發？其實並不是，他練的不是刀，而是心！他雖然困居雪廬外不過百里大地，可是他看雪廬便是在看一個世界。他觀瀑布，如觀九天劍河。他看漫天大雪，如看諸天神魔的風華絕代與黯然消逝！”
“所以，他才能一夜入聖，才能成為數千年以來，絕無僅有的準帝。他看似愚笨與木訥，卻有著觀看這個世界本質的智慧。當尋常天驕還在努力修煉之時，他卻已經明白了什麼是無邊世界，什麼是真正的力量！”
蕭義山捲動著袖袍，臉上有著緩和的笑容，“幾個弟子之中，師父的確偏心。我的確最喜歡長生，不過這並非因為他捨身救過師父，也並非為他是一代準帝，讓我臉有榮光。而是他早早明白歲月無情，天道無情之後，仍讓有一顆無比澄澈的赤子之心，這才是讓師父最感動的地方！”
“師父，當著我的面，誇師兄有些不好吧！”
林荒無奈擺手道。
蕭義山卻是笑了笑，“你也還行，離我對你滿意的態度，也就差了個十萬八千裡！”
林荒面如黑炭！
“可找到了武道的路？”
蕭義山轉移了話題。
“有些想法了！”
林荒點了點頭，“我以藏劍術磨礪肉身！”
“可行……李太玄那小子有。如果你膽子再大些，可以打一下葉滄瀾的主意，那老小子對此道頗為精通，更是有一座藏劍山！把那座山搬到你的體內，有望肉身成聖！”
蕭義山道。
林荒卻是被嚇住了，“這就沒必要了，畢竟藏劍山是一尊武魂，真搬了過來，這不好！”
“這就要看你跟葉滄瀾那一脈是做朋友還是敵人了！”
蕭義山笑道。
林荒無奈擺手，接著道：“我想放逐小黑龍，讓它去遨遊天地，跟著我成長太慢了！”
“可行！”
蕭義山點了點頭，“要不就放逐在這狼居胥神域之中？”
林荒再一次面如黑炭。
以如今小黑龍的實力，還不足以在狼居胥神域中活下去。
“陣法一道，我準備放棄了，隨緣就好！”
林荒接著道。
“其實……你當年就不該修習陣法！”
蕭義山道。
“當年我就沒有修煉陣法的天賦，也不知誰在誘導我！”
林荒臉上有些不高興了。
蕭義山卻是笑了起來，“那只是因為武者需要見世界，每一個武道方向便是一個契機。你現在放棄陣法，不過是因為你沒有那麼多精力了。這天下間，曾經不知道湧現過多少修煉體系，劍道、巫族、陣法、符篆、通靈、古武……每一道修煉到極限，都可無敵！”
對於這點，林荒倒是認同的點了點頭。
“雄霸天下、天戩十四、殺生普渡自然要同時修煉，至於諸天長絕與無情林荒，還是先等我到了聖皇再說。至於太玄涅槃天經……”
林荒頓了一下，忽然道：“我想去一趟凰族！”
“為人子者，自然要去！我蕭義山的徒弟，哪有讓自己母親被囚禁而坐視不管的道理，就算是死在了凰族，老子為你驕傲，也會給你報仇！”
蕭義山很是乾脆的鼓勵道。
林荒臉上頓時有了笑容，他原本以為，蕭義山會讓他謹慎考慮。
畢竟……
凰族可不是皇宮，而是可以比擬四大古族存在的龍潭虎穴。
“所謂大道至簡，大音希聲。你身兼五大聖體，在大雷音寺中合而為一成太古不朽軀，這便是化繁為簡的道理。如今，你修煉的武法雖然只有三部，但在我看來也已經很多了。所以太玄涅槃天經在見過你母親之後在決定修煉方向也不遲。只不過有一天到了聖皇境界之後，一定要開始融合！”
蕭義山道。
“弟子明白……”
“好了，再往前一萬裡，便到了無盡海域的陣眼出口了，接下來會有一場廝殺，你顧好自己！”
“放心，死不了！”
下一瞬，兩人腳下的漆黑巨獸猛然橫衝而出！
……
滔天浩海洶湧翻卷，激起千堆雪。
當殺伐巨獸橫空而過之時，浩海愈發動盪。
而後……
不過幾個呼吸之間，有海水掠入空中，化作怪物巨獸的形狀，向著蕭義山與林荒而去。
蕭義山冷哼了一聲，眉宇間有著輕蔑之色，揮手便是奪過了林荒手中的斬立決。
下一瞬，蕭義山消失在原地，向著虛空中出現的一個接著一個邪族怪物碾殺而去。
同時，林荒的耳邊有聲音響起：
“好好盯著，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斬立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