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幾天,梁元的心情是真的好極了。喜事接踵而至,總結起來共有三件。

第一件,鐵羽金眼雕失而復回,雖然遭遇重創,但卻混沌開悟,靈智大開,懂得修煉之道,最近幾日,竟有一種血脈進遷的跡象。

這讓他看到了晉升六品馴獸師的希望。

第二件,西方大草原的野人又出現了。十幾年前,它們曾來過落鳳山。那一次,落鳳山中三位守山人聯手抗擊,他亦是其中之一。不得不說,那是一場血戰。在那一戰中,一位守山人隕落,一位守山人重傷,後來在獸師堂的支援之下,終於將那批野人擊潰,一路追殺之下,狼狽逃了回去。

自那一戰後,那位重傷的守山人被赦免出山。而他,同樣得到獎勵。作為戴罪之身,被罰落鳳山守山,他的刑期本是八十年。八十年期滿,才能角逐出山之機會。這簡直就相當於死罪。但是那一戰後,八十年的限制終於被取消。

話說回來,沒有人知道,他才是當年那一戰的最後贏家。

在暗中,他與野人之間進行了卑鄙的交易。交易的內容是傳承獸骨。他用兩具四品獸訣傳承獸骨,換來了整整三十枚野獸精石。

依靠這些野獸精石,他終於一點點恢復了自身的傷勢,並且將實力逐漸提升到達五品巔峰。

每每回憶起來,他都覺得當年遭遇西方野人那一戰,是他的一場“翻身仗”。

做夢也沒想到,時隔十九年,那些野人又出現了。這一次,它們要謹慎得多,只是派來一支先遣部隊。

在一個晚上,它們找到了梁元,達成了新一輪的交易。

如今,他的手頭上,握著足有百枚野獸精石,其中不乏五品和六品的高階貨。

這讓他心中出山的更加強烈起來。

第三件事,他與野人達成了另外一樁交易。用一塊三品獸訣傳承獸骨為代價,請動那些野人為他幹掉幾個人。

他知道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老天真的很給他面子。沒過幾天,就被他們發現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白猿洞弟子齊出,遠離白猿洞,妄圖馴服一群青風狼?

如今的落鳳山,守山人只餘下兩脈,白猿洞一脈如果無法參加風狼獵會,那麼本輪考核,他梁元出山豈非十拿九穩?

負手立於火雲頂雄壯危聳的山巔,眺望著遠方夜色迷濛的群山,梁元的臉上忍不住浮現笑意。

開心。

儘管他知道,野人出沒不是好兆頭,西方大草原的野人這次肯定是有備而來,不會再像十九年前那般狼狽。到時候,那些自稱獸人的人形野獸一旦越過落鳳山,抵達風狼聯盟腹地,那星羅棋佈的部落,那數以萬計的人族,都將淪為它們掠食的物件……

“管他呢!”

梁元搖了搖頭,根本不是那種心懷大義的仁慈之輩,滿眼無所謂的神色。反正那時候,他早已出山,阻擊野人入侵?這種爛攤子,還是交給陳霆和其他守山人去吧!

“如果一切順利,今天晚上就能塵埃落定了罷?!”

一想到即將出山,梁元的心下就一陣竊喜。出山之後,天大地大,任他縱橫。以現在的條件,他感覺此生甚至可以一把七品境界。

正在梁元飄飄然的時候,有什麼東西忽然在他腦門上猛來了一下,力道非常之重,令得他眼前一黑,頭暈目眩,差點沒有翻在地上。

梁元用力揉著腦殼,驚愕的抬頭看去,頓見旁邊的鐵羽金眼雕正歪著頭,用一雙靈光閃閃的眼睛俯視著他。

“……又嗎?”

梁元神情委屈,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大雕歸來之後,靈智是開化了,但也更聰明更桀驁了。類似的遭遇,他已不是第一次。唉,為了將來能夠順利踏足六品境界,現在的投資都是值得的。心中這般想著,梁元熟練的拿出一枚野獸精石拋給大雕。

獸精石?現在多的是,梁元也不心疼,只是……腦殼真的很疼!

……

夜色之下,周鳴的眼神一點點變得寧靜,透著決然的冷意。局面很明朗,不是你死便死我亡。

剛開始,他還心存僥倖,妄圖帶領四人殺出重圍逃走。

但是看到野人圍攻的態勢,以及原野四人血跡斑斑的慘象,他開始意識到,逃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真的能殺出重圍,他單憑一己之力焉能護住四個人?那時候,他們將遭遇追殺,後果不堪設想。

與其如此被動,何不果決一些,大開殺戒?

周鳴畢竟是現代人,對於殺人,心理上存在著某種障礙。儘管之前手刃袁剛,將這種障礙破除了一些,但是他還是很難做到大規模殺人……

他對野人瞭解不深,還不知道它們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族群。

在周鳴的眼中,至少是現在,並沒有將眼前這些野人區別對待。他以為,它們也是人,只是未經教化罷了。

他卻不知道,眼前的野人,其實是獸人,在漫長的演化過程中,早已成為與人族截然不同的種族。

“殺啊,它們不是普通的野人,它們是獸人,是人形的猛獸,是吃人的魔鬼……不要被他們的外表騙了!”

黃熊的聲音嘶吼起來,透著一種莫可名狀的恐怖意味。

眼前的這些野人,喚起了他心底深處久遠的回憶。他永遠也不會忘記,他的親人被獸人生生吃掉的畫面。儘管多年來,那些血腥畫面早已模糊不清,但始終如同揮之不去的夢靨……

那時候,他只有五歲,慘被獸人捉住,與家人關在籠子裡。每過一段時間,獸人就會將一個人拖出籠子,當場分食……

後來,他被馴獸師解救。

再後來,心地善良的陳霆知道了他的遭遇,雖然他實在資質平庸,但仍然將他收為弟子。

算起來,已經過去十九年了。黃熊做夢也沒想到,有朝一日,他竟還會遭遇獸人。

其實,他早已記不清獸人的特徵,但是它們的武器令他記憶尤深。那些用獸牙磨製的死亡之物,那些用來剝皮挖骨的兇器,不知道多少次在他夢中出現……

“什麼獸人?”

周鳴頭皮一陣發麻,再也沒有任何猶豫。黃熊那扭曲的叫聲,給了他下定決心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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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他不知道獸人是什麼,但從目前來看,絕非善類……

他可以明顯看到,對方在獵殺它們時,根本就不像野獸,而是帶著某種深邃的邪惡之意。

那種邪惡之意,明顯不止於對食物的那麼簡單,更像是憎惡與戲弄。

周鳴握緊了獵刀,他終於動了。

心猿戰獸訣催動,一身實力再無保留,野性之力奔騰之間,風之戰狼訣隨之催動。

殺!

正面抗衡,強如姜玄,他都能夠一戰,更何況現在修成風之戰狼訣,速度更是得到極大提升。

手中鋒利的獵刀,賦予他致命的殺傷力。

如同一道死亡之風,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手起刀落……

人頭滾滾、人頭滾滾、人頭滾滾……

周鳴感覺他的思維說不出的冷靜,內心卻有著一種難以壓制的衝動,殺殺殺……他感覺到身體之中,甚至是靈魂深處的殘忍被喚醒了。

心臟在跳動,殺戮在繼續……

血霧在夜色中噴薄,空氣中很快充斥著刺鼻的血腥。

淒厲的怪叫聲此起彼伏,獸人們絕對沒想到,它們會遭遇如此兇殘的怪物。

就連張雲龍四人同樣看的滿面驚駭,沒想到周鳴會如此狂暴。

此刻的周鳴,由於速度實在太快,直追音速,身上本就破碎的獸皮早已不翼而飛,渾身浴血,只是不停的遊走、斬殺……

在這種速度面前,強如獸人,野性堪比三品馴獸師,也完沒有招架之力。

它們本以為這是一樁好買賣,卻沒想到,這是一次賠命的交易。一具三品獸訣傳承獸骨?在此之前,它們覺得賺了,但現在才知道,它們被坑了。

憤怒、恐懼、絕望……它們開始拼命逃竄,拼命逃向牛和山琅的藏身之處。

獸人的信譽,從來只對同族而言。

對於坑害它們的異族,從來都不會心慈手軟。即便是在逃命,它們同樣沒有忘記將它們帶來這片地獄的罪魁禍首。

“想逃?”

周鳴已經殺紅了眼,窮追不捨。

一旦大開殺戒,四十多位獸人,根本不夠他殺。

“怎麼回事?”

“那小子怎麼可能……”

原本隱藏在暗處,妄圖看好戲的山琅和牛二人,眼神忽然變了。

他們沒有想到,周鳴會忽然爆發,而且如此恐怖。

隔著百多米距離,朦朧夜色掩映之下,好像周鳴忽然消失了。接下來的畫面極為詭異,但凡周鳴現身之處,必有一個獸人身首異處。

令他們內心無比忌憚的獸人部隊很快就敗退了,而且……居然直奔他們的藏身處而來?

那一瞬間,牛和山琅的心沉到了谷底,緊張的甚至忘記了呼吸。

他們直看到,逃竄的獸人在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最終的兩位,僅僅只是衝到距離他們下方十幾步的地方……

這短短百餘米,就是整個獸人部隊從人間到地獄的距離!

這個時候,周鳴終於顯出身形,渾身上下已滿是鮮血,手握著獵刀,正在劇烈的與……嘔吐?!

牛和山琅對視一眼,在他們的眼中,此刻的周鳴,簡直就像是裁定死亡的血神哪怕嘔吐時略顯狼狽。

“還好,獸人都死了,差一點點暴露我們的行跡!”

牛和山琅相視一眼,皆是看到對方眼中的震怖與慶幸之色。

兩人的手用力抓緊樹枝,大氣也不敢微微一喘,無比緊張的盯著下方,感覺整顆腦袋都在發麻,一動也不敢動,每分每秒都在被強烈的恐懼煎熬,內心祈禱下方的魔鬼快快退去。

恐懼帶來的高壓,令得他們的小弟,悄然開啟了閘門。

悄悄撒泡尿放鬆一下,應該不會有人注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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