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流矢穿空,幾近無聲,只是在襲來的瞬間,才浮現點點風聲。

釘!

一聲清脆的金鐵交擊之聲響起,周鳴的手腕一顫,感到蝴蝶之上傳來劇烈震顫,兵刃差點脫手飛出。

可見暗中用箭之人,箭術之精良,十分之高明。

周鳴心神一緊,冷哼一聲,再度感受到野性祭師那隱晦而詭異的氣息,猛然轉目側視,果然看到夜色中,兩尊同樣掩藏在黑袍下的詭異存在自密林陰影中走出。

不用深想也知道,這兩位野性祭師,乃是眼前這位的同夥。

透過蝴蝶的心靈,前後出現的三位野性祭師的來路,周鳴已是一清二楚。

眼見他們的增援來的如此之快,周鳴冷然一笑,心下暗道一聲來得好,探手一把將眼前的野性祭師捏在手中。

“這位朋友,放了他!”

密林邊,一位野性祭師沙啞開口。在他身邊,另外一位手持弓箭的野性祭師則在高度戒備,箭已上弦,隨時都可射出致命一擊。

在來援之前,他們本以為同伴已經斃命,卻沒想到,真正親眼目睹,才發現他依舊活著,只是陷入昏迷狀態。

兩位野性祭師喜出望外,自然想要救下他們的同伴。

只可惜,他們來的時機稍嫌晚了,錯過了解救同伴的最佳時機。此際,那野性祭師已然落入周鳴指掌之中,實在令他們又驚又怒,投鼠忌器,感覺非常棘手。

“放了他?”

周鳴冷笑出聲,直視兩位野性祭師道:“你們會放掉生死仇敵麼?”

對面的野性祭師聞言,緩緩點頭道:“這並非不可能的事情。你縱然殺掉他又如何?依然逃不過我們的掌心。不過,只要你放掉他,我們未嘗不可放你一馬。”

“放我一馬?”

周鳴假意露出心動之色,一副很忌憚對方的樣子。

“沒錯!”

那野性祭師點頭,沉聲道:“只要你肯放過他,我二位可向源始意志起誓,保證不會對你出手!”

“就這樣?”

周鳴微咪的雙眼緩緩睜大。

對方的話,聽起來非常具有誘惑力,但實際上完就是個陷阱。野性祭師的單體戰力雖然不凡,但他們操縱的碎顱者更加恐怖。就算他們不出手,座下碎顱者殺出,也足以將周鳴陷於萬劫不復之境地。

更何況,周鳴根本沒想過要逃跑,而是想要獵殺眼前兩位野性祭師。今夜在生死邊緣走一遭,這口惡氣,他怎麼可能咽下去。

如果周鳴不知道野性祭師的詭秘,說不定還真會信了他們的鬼話。

至於現在嘛,誰弱勢誰強勢,真還得兩說呢!

“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對面的野性祭師感覺情勢有點不對,斗篷下的血色雙眸不禁眨動了一下。

周鳴搖搖頭道:“讓你們的碎顱者不要繼續靠近了,否則你們立刻就會看到一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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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背後隱隱的殺機,周鳴抖了抖手中的野性祭師,冷聲威脅道。

“……你休想!”

就在這時,被周鳴捏著的野性祭師忽然睜開眼睛,對著周鳴露出一個毛骨悚然的笑臉,身上野性氣息狂動,眼中血色光芒暴漲,隨著瞳孔之中湧動血光,防不勝防的心靈獸決再度催發。

咔嚓!

周鳴大吃一驚,手腕一抖,手臂劇烈一震,就像被燙到一般,當場將手中的野性祭師向前砸出。

本來死魚一般的傢伙,居然忽然甦醒,妄圖燃燒靈魂,與他同歸於盡,實在有些出乎周鳴意料。

只聽嘭的一聲,被扔出的野性祭師橫空倒射,身體被巨大的力量侵襲,產生詭異的震顫,忽然在半途炸開,崩裂為一團血霧碎渣。

出手的瞬間,周鳴同樣動了。

他知道,此前對方投鼠忌器,所以行事頗為收斂。被他捉拿的野性祭師一死,他們再也無所顧忌,只會在第一時間對發他發起恐怖攻勢。

孤身一人面對十八位鐵血碎顱者和兩尊野性祭師的圍殺?

他縱然破而後立,恢復如初,產生了一次血脈進遷帶來的蛻變,並且一躍成為九品馴獸師,實力有著一定幅度的提升,依然不敢冒這個險。

鐵血碎顱者之恐怖,只有與它們交過手,才會有最為深刻的體會。

所以,先下手為強,出手必須要快。等鐵血碎顱者殺上來就太過麻煩了!

變故發生的太突然,周鳴不曾意料到,兩位野性祭師同樣深感意外。

他們怎麼可能想到,那尊野性祭師居然會自暴自棄呢?

一切只因為,經歷過之前的一切,這位野性祭師已經精神錯亂,徹底癲狂。被蝴蝶強行入侵大腦,怎麼可能沒有後遺症。更何況,在之前,他已被周鳴的野性幻境嚴重反噬過。

兩位野性祭師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看向前方雨幕中爆開的一團血霧,皆是忍不住呆滯了一瞬。

在這個剎那,手持弓箭的野性祭師,本來正心意的瞄準周鳴,忽然看到周鳴動了。

心中的警覺在瞬間提升到極限,幾乎是本能一般,他瞬間射出了手中之箭。

然而就是愣神的那一個瞬間,驀然讓他感到莫可言狀的恐懼,視線捕捉到一縷金色毫光撲面而來,快的不可思議。

他想要躲閃,卻已經晚了。

那一縷毫光,彷彿逆著他的目光,瞬間從他的瞳孔中鑽入腦內。

火辣辣的痛苦隨之浮現,然後是莫可言狀的灼熱,讓他感覺整顆頭顱正在燃燒,腦海中似被注入滾燙的鐵汁。

伴隨著可怕的劇痛,更為恐怖的幻境誕生了。

心靈獸決?!

他狂亂的內心終於意識到,他被敵人的心靈獸決擊中了。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眼看著那位中招的野性祭師僵立在原地,七竅中猛然噴出血色的氣流,身體扭曲之間,一頭栽倒在地,周鳴滿意的點點頭,對風火劍芒的威力產生最為直觀的感受。

風火劍芒的效果,比他預想中的更好。

它很微小,發出之時無聲無息,速度極快,一旦擊中敵人,不單單是野性幻境的威力會爆發,同時它的本體,亦會化作恐怖烈焰,對敵人的身軀產生可怕的燒灼。

這也就意味著,風火劍芒的傷害,包括心魂與肉身兩重。

“……啊,你怎麼……?”

僅存的野性祭師不料身邊的同伴竟會突然暴斃,一眼看到對方的詭異而似曾相識的死狀,內心就忍不住發毛,森森的寒意自心底升騰而上。

這個時候,周鳴已然逼近到近前,獰然一笑道:“馬林就這麼想殺死我麼?朱崇銘,你可知你已死到臨頭?”

“什麼?”

那野性祭師被已經內心驚懼,聽到周鳴的話,更加感覺毛骨悚然。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居然聽到敵人直接喚出他的名字。

他們來自咆哮王國軍中,身份非常隱秘,按理說敵方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他們的名字……

“你到底是誰?”

朱崇銘心神狂震,閃身避開周鳴的攻擊,瘋狂召喚鐵血碎顱者前來圍殺。

周鳴暗暗醞釀著另一道風火劍芒,不緊不慢攻擊的同時,口中的聲音亦是不停:“鐵血咆哮軍先鋒將軍馬千仇之子馬林,這便是你的首領嗎?在魔蛇軍團中,你似乎過得並不如意?對了,你的兩位同伴都已修成咒黯魔蛇訣,唯獨你沒有修成。他們曾在背地裡嘲笑你是個廢物,你可曾知曉?聽說你的家人慘被獸人吞噬,包括你那位年輕的妻子,所以你不顧一切加入魔蛇軍團,一心只想找獸人復仇?”

“……什麼?你找死!”

周鳴的話,就彷彿道道魔音一般,攪動的朱崇銘心神大亂。

對方是誰?從哪裡知道這一切?

一時之間,朱崇銘內心掀起驚濤駭浪。他知道,若非與他非常熟悉之人,根本不可能對他瞭解如此之深刻。

只是,對方明明出自山海王國一方,又怎麼可能刺探到這些呢?

鐵血咆哮的一些訊息,的確有可能被山海王國的探子刺探到。但是魔蛇軍團不同,那是一支隱秘的軍團,乃是由一尊獸魂師親手組建,就算在咆哮王國內,都屬於高階機密,鮮少有外人知曉。

但是,眼前這個神秘少年,居然知道的如此清楚?!

他不禁想到眼前少年那“草原屠夫”的稱號,頓時感到更加恐怖,有些毛骨悚然。

“給我死!”

他知道,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放過眼前的少年。如果讓這樣的一個妖孽活著,他、馬林,甚至更多的魔蛇軍團成員都要倒黴。

——對方知道的太多了!

那可是一位“屠夫”!

朱崇銘的手段爆發,因為特殊的修煉之法,而變成血色利爪的雙手揮舞出一道道的血色殘影,身形遊走之間,如鬼魅一般的飄舞,三品馭獸師恐怖的威壓升騰而起,種種手段亮出,一身實力爆發到極致。

然而他發現對手很從容,閃轉騰挪,進退有方,彷彿對他極為瞭解,把他一身的本是都給看透。不管他如何變換手段,如何猛烈攻擊,對方總能靈巧的避開他的鋒芒。

戰鬥之中,朱崇銘的心在不斷下沉。對手實在太詭異,在對方面前,他感覺自己幾無秘密可言。

“我不管你到底是誰,今天都得死!”

眼中絲絲驚慌掠過,朱崇銘發出顫抖而瘋狂的嚎叫,終於看到九尊鐵血碎顱者殺奔到近前。

——他再也不想與如此詭異的敵人正面交手了!

“你想靠鐵血碎顱者翻盤麼?不,都結束了!”

周鳴詭異冷笑,對於此前的心理戰頗為滿意,知道對手已被內心的恐懼所支配,趁著對方心神不專,忽然屈指一彈,一道細微火芒一閃而逝。

朱崇銘幽異的身軀瞬間遲緩,雙爪抬起,用力抓著頭皮,七竅之中開始噴出道道熱氣,眼神混亂、呆滯、然後歸於死寂。

看著他翻倒在地,周鳴緩緩轉身,大雨滂沱,在他面前三尺之外,鐵血碎顱者的刀鋒正高高舉起,凌厲的攻勢撲面而來,但卻忽然頓住。

畫面彷彿定格!

周鳴冷哼一聲,目光一掃而過,身形縱掠之間,手中的蝴蝶如疾風般揮斬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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