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出現在地面上,出現在白色的外袍上,像綻放的玫瑰花一般,擴散到王普松胸口外袍的每一處。

紅色,本該是喜慶的顏色,可是出現在這裡,出現在朝堂上,卻令人感受到了從湧泉穴竄到百會穴的極致寒意。

大唐立國以來,還從來沒有人敢在朝堂之上動手。

遍翻史書,也沒有幾人敢在朝堂上殺人。

沒錯,殺人。

王普松胸口的那朵血玫瑰,構成它的花蕊的,就是椅子腿的一個碎片,就算沒有那個椅子腿兒,他也不可能活下來。

冷鋒的全力一腳,連人的大腿骨都能踹斷,更不要說一個骨質疏鬆的老頭的胸骨了,此時撕開王普松的前襟,就能看到他胸口上塌陷下去的腳印。

沒錯,出腳的就是冷鋒。

冷鋒拿手帕拍了拍鞋,很是無奈的說:“確實沒人對你動手,可是我可以動腳呀。”

魏徵離得最近,此時剛好從震驚中緩過來,哆嗦著手、哆嗦著嘴唇對冷鋒說:“冷………國公,你………你怎麼能………”

“哦,我為什麼踹他呀。”冷鋒走到死不瞑目的王普松旁邊,把自己擦鞋的手帕扔到他臉上,蓋住了他滾圓的眼睛,環視四周,嚇得李世民外所有人都後退一步甚至向後傾身

蹲在王普松旁邊冷鋒喃喃自語:“我這個人呢,很好說話的,前提是你別提起我父母呀,特別是別罵我父母呀,這樣我很容易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我一控制不住我自己就會做一些出格的事,比如輕輕踢你一腳。”

冷鋒平淡的話語,卻如同寒冬風雪灌進了大殿,就連李世民也覺得胸口有點發悶,這一腳,還叫輕輕踢一腳?

“!國!公!你!”

側坐在朝臣一邊的王羨才接受眼前的事實,大喊一聲,擼起袖子就撲向冷鋒。冷鋒站起身,看向王羨,只是一眼,就嚇得王羨差點栽倒在地。

那一眼太可怕了,王羨敢發誓他這輩子從沒有看過那樣可怕的目光,就像一隻獵豹看向一隻即將被它踩死的螞蟻。

無情,冷酷,或者還有不屑!

他毫不懷疑,他湊過去的時候,冷鋒會再踹出一腳,讓他步上他老爹的後塵!

這時的國公冷鋒,分明就是一個禽獸!沒有感情的禽獸!保持著擼袖子的動作,王羨發現自己很難再動哪怕一樣。

死一般的寂靜!

偌大的朝堂上,此時只剩下各個快速跳動的心跳聲,地上要是落針,那聲音都清晰可辨。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還是李世民第一個打破僵局。

“國公,你這是?”

冷鋒轉過身,對李世民微微一笑:“沒什麼,不管誰侮辱我父母,我就弄死他,沒別的話說。”

幼年時期那場車禍,是冷鋒心裡最大的傷疤,他孤零零的一個人來到唐朝,本就孤寂,而王普松還是第一個張嘴侮辱他父母的,所以就是冷鋒的心理素質,也忍不住當場暴怒!

“誰侮辱我父母,我就弄死他”,這話一出,程咬金和尉遲恭、劉弘基等人齊齊咽了一口口水。

他們平時粗俗慣了,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入娘到老子的一通胡咧咧,現在看來,得管管自己的嘴了!

李世民舒出一口氣,重新坐回御座,他找冷鋒來,是打算讓冷鋒重複上一次的場景,把七望懟回去,可是沒想到,冷鋒居然一腳踹死了王普松。

此時李世民很想扇自己一個嘴巴,看看是不是自己還在做夢,根本不想張口說話,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他是唐朝第二任皇帝李世民,如今和他關係很好的的世外高人冷鋒踹死了太原王氏的老家主,他該怎麼辦?

(線上等,挺急的?)

既然李世民閉了嘴,文武百官都閉上了嘴,沒有官員敢說話,可是,一直處於震撼之中的滎陽鄭氏老家主鄭如墨,跪倒在地開口了,還是哭腔:

“陛下,老夫想問問您,這裡還是朝堂嗎?為何有如此兇徒當朝行兇?您天子的威嚴何在?這天地正義何在啊!”

說完,其它五個個老頭也紛紛隨著他跪倒在地,六個蒼老的頭顱就磕了下去!

他們都是八十歲以上的高齡老者,按理說,在皇帝面前,他們是不需要跪拜的,甚至都不用行禮,可是此刻太原王氏王普松慘死,他們身為王普松的老友,是怎麼也要給他討一個公道的!

魏徵離冷鋒最近,他忍不住拽了拽冷鋒的衣袖:“你闖大禍啦!當朝殺人,古往今來為之的無不是大惡!就算你今天逃過去了,你也不想想史書會怎麼編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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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鋒此時已經沒了怒火,聽到魏徵的話,忍不住露出一個微笑,附在魏徵的耳邊說:“………”

李世民此時心煩意亂,六個老頭一出馬,朝中但凡和七望有關係的官員都紛紛站出來,隨著老頭們跪倒,雖然沒說話,可是意義很明顯,就是要他治冷鋒的罪!

頭疼啊!冷鋒幹出這樣的事兒,他完全始料未及!

雖然冷鋒那一腳也讓他看著很爽,但血濺金鑾殿,可不是小事兒,砍頭都是輕的!

李孝恭見文官那邊站出那麼多七望派系的官員,當下站了起來:“陛下,我大唐以孝義立國,《孝經》所書:‘居則致其敬,養則致其樂,病則致其憂,喪則致其哀,祭則致其嚴’。

這是孝的根本,就是陛下也當遵守。依臣看,王普松辱罵國公父母在先,國公為父母出手在後,國公雖有罪,可是理應從輕發落!”

冷鋒是軍方的寶貝疙瘩,如今冷鋒犯了事兒,他們怎麼也要出面保他!

或許五姓七望的族人在文官中佔據了很大的比重,可是他們畢竟是傳統文人,軍方,是他們永遠伸不過來的地方!

李靖、程咬金、尉遲恭等人紛紛離座而起,這就相當於整個武將群體橫移了位置:

“河間郡王說的在理。”

“臣等附議!”

“就是這麼個理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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