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盎點了點頭,他當時就是被“談殿”二字衝昏了頭腦,才沒有考慮到這麼簡單的道理。看了看胸口有一個碩大空洞,傷口需要打碼的談殿,馮盎嘆了一口氣,把自己的鎧甲脫下來穿到了談殿的身上。

曾幾何時,談殿和他們馮家也是好朋友,可是因為“獨立與統一”的爭端,鬧得直接決裂了。

馮盎的盔甲掩蓋住了談殿的傷口,冷鋒一直注意著談殿那幾個護衛,馮盎脫鎧甲、替談殿穿鎧甲的過程中他們一個沒動,直到馮盎完全給談殿穿好鎧甲後,他們才雙膝跪地,排著隊親吻馮盎的鞋子,表示徹徹底底的臣服。

看著地面上殷紅的血泥,馮盎對冷鋒抱怨道:“非要用神器,還這麼大威力,搞得談殿連一個全屍都得不到。”

冷鋒聳了聳肩:“這你就怪我了,要不是覺得你要他的人頭有用,我剛剛就打他腦袋了。”

馮盎想了想談殿那個巨大的傷口,再想想神器的攻擊打在頭上的場景,沒緣由的出了一身冷汗。

馮盎不是一條妄圖問鼎天下大權的蒼龍,但是在嶺南也是猛虎一樣的人物。虎父無犬子,馮智雖然只有十幾歲,可是完全繼承了馮盎的勇猛,上陣殺敵就像百戰之士。

馮智戴也是如此,從一開始的合圍+混戰,戰局在他的指揮下重新變成了合圍。

這麼久的廝殺過後,戰場上剩餘的僚人已經不足兩萬,足足有近一萬的僚人永遠地倒在了地上,而嶺南士兵的損傷也不低,足足有一兩千。

十萬餘人圍著兩萬人,五倍這個倍數已經不足以形容這個對比,整整八萬人的差距啊!單是威勢就足矣嚇倒幾個。

戰鬥到這個境地,留給僚人的只有兩個選擇:“以卵擊石”和“繳械投降”。

馮智戴不需要老爹的指使,自己就到了陣前,高聲呼喊了一句:“*****!”

冷鋒戳了戳馮智,讓他重新當回翻譯官。

馮智翻譯說:“我二哥說的是,只要投降,就可以免除一死。”

這個時候,有幾個高大威猛的僚人站了出來,為首的一個對著馮智戴吐了一口唾沫,然後說:“******!”

隨後他身邊的一個傢伙也說一句話。

兩個人說完後,又有不少人隨著他們脫離了大部隊,做好了衝鋒的架勢。

“第一個人說,蒙舍部落的勇士是永遠不會投降的!第二個人說的是黑山部落沒有懦夫。”馮智翻譯完輕蔑地笑了笑:“都是匹夫之勇,就他們這點人,夠幹什麼的。”

馮智言辭鑿鑿,完全忘記他老爹和他是如何出演“孤膽英雄”的了。

很奇怪,馮智戴並沒有下令弄死這些人,而是指揮大軍給他們讓出了一個缺口,竟然是要放他們走。

馮盎看著馮智戴的行為忍不住點了點頭:“智戴這小子的確長大了,能夠獨當一面了。他放走這些人,本意無非就是借他們的嘴,揚威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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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鋒用不著馮盎的解說,“不戰而屈人之兵”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這些人殺了也就殺了,仍舊撲滅不了那兩個部落的野心。可是他們被放回去後,嶺南軍的強大、不可戰勝就會宣揚開來。長此以往,這兩個部落再想侵略嶺南,只要他們的族長腦子不是缺鈣,就得好好掂量一下。

世界上最尷尬的事情莫過於你饒了手下敗將一命,他不趕緊跑,反而要再和你拼命。

那些“勇士”可能以為自己受到了侮辱,居然嗷嗷叫著發起了衝鋒。

不過這個時候馮智戴的軍隊已經整合完畢,原本丟掉盾牌廝殺的盾兵重新撿起了盾牌,所以兩個部落不過幾百人的衝鋒被一個個大半人高的大盾完全抵擋住,完全不得寸進。

馮智戴早就有心理準備,一支點燃了引信的驚雷箭射進了兩個部落的隊伍正當中。

peng!的一聲過後,足足十幾個“勇士”或死或傷!

驚雷箭帶來的威懾是無與倫比的,當馮智戴第二支箭射進他們隊伍中時,那些部落勇士再也管不了什麼勇士的尊嚴了,紛紛連滾帶爬地順著缺口跑了出去,連自己受傷的同伴都不管了。

馮智戴微微一笑,其實他射的第二箭就是一支普普通通的箭矢,如果唬不住他們,他就要下令格殺勿論。

畢竟,他對自己僅餘三支的驚雷箭寶貝得緊。

在兩個部落的勇士們跑遠了以後,馮智戴才騎著馬去找自己老爹,在處置俘虜的問題上,還是他老爹更有“公信力”。

也不知道馮盎和那幾個護衛都說了什麼,反正那些被圍困的僚人都放下了武器,就連碩果僅存的幾個藤甲兵也脫下了藤甲,扔到一起後蹲在另一邊。

徹底捨棄了武器的他們,只要主帥一聲令下,就會被十萬大軍徹底攪碎,不留活口。

可是,替他們生命做出了保證的,是馮盎。軍士們用麻繩把他們的雙手捆起來,又串成了一串串的,接下來等待他們的雖然大半是被奴役的命運,可是至少,他們保全了性命。

而且,嶺南不比中原,中原的奴隸才是真正不如狗,哪怕被主人活活打死,官府也不會管。

塵埃落定後,馮盎才想起自己手上的傷,坐倒在冷鋒面前捂著手“哎呦哎呦”地叫個不停,邊叫邊說必須上點白藥才有力氣起來。

這明顯就是耍賴了,冷鋒看了看馮盎的傷口,只能接受他的耍賴。

馮盎的傷口很深,雖然萬幸沒有傷到筋骨,可是這麼大的開放性傷口必須徹底消毒以後縫上才行。

就在臨時搭建的帳篷裡,冷鋒用酒精給馮盎的手消了毒,再次破開傷口清洗一遍確定裡面沒有遺留的石渣後,才用針線給他縫好。

古有關公割肉飲酒間刮骨療毒,今時馮盎也不差,把已經重新粘連的傷口破開,再用稍低濃度的酒精清洗,這個過程一般人是忍受不了的,畢竟沒有麻醉藥。

可是馮盎一直鎮定自若,甚至連肌肉的抽搐都控制在最小幅度,如果不是他溼透的衣衫,沒人能夠看出他剛剛是經受了“外科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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