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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今天白來一趟,長孫衝只能起身告辭。

小元從門外走進來,俯身在冷鋒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見長孫衝已經走到了門口,冷鋒就說:“走的時候把你的禮物都帶走,老夫現在不問世事,也不收禮,這話放出去好多年了,不能因為你就壞了規矩。”

對於長孫衝這樣帶著重禮上門拜訪的,冷鋒是真的很厭煩。現在他已經算是隱退,那些沒用的禮尚往來能少一點就少一點,徹底沒有才是最悠閒的。像唐瑾和王玄策這樣帶著簡單禮物上門的,才是正經的拜訪路子。禮物雖然簡單,但是只要心意到了就好。

長孫衝回頭答應一聲,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目送長孫衝離開,王玄策嗤笑道:“看樣子這長孫衝也不怎麼精明,明明知道先生不可能答應他什麼,卻非要過來獻醜。文院有這樣的畢業生,堪稱恥辱啊。”

唐瑾面向冷鋒,施禮道:“今天本來是來拜年的,不想差點在先生這裡打起來,請先生原諒。”

冷鋒拍了拍唐瑾的肩膀,說:“你能不帶功利進門,就已經很好了,用不著自責。你們兩個地位不低,想來需要登門拜會的人很少,恰好先生我從太上皇那搶來幾罈子陳年老酒,今天就便宜你們兩個了。”

孫思邈嚴禁李世民喝酒,但是喝習慣了的李世民卻怎麼也不能徹底戒掉。實在規勸不了的皇后乾脆找到了冷鋒,要冷鋒幫太上皇戒酒。

冷鋒也沒什麼好辦法,只能把那塊用了兩次的玉佩再找出來。對李世民來說,違背約定的痛苦可比喝不到酒的痛苦難受的多,所以只能眼睜睜看著冷鋒把行宮的酒窖打劫一空。

王玄策笑了:“太上皇那裡搶來的酒,一定不是凡品,今天學生就厚顏多喝點,嘿嘿。”

到先生這裡來混吃混喝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不管是唐瑾還是他都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

人在朝堂混,不會喝酒也會喝酒了,酒量不好的也能慢慢變成酒缸。

酒過三巡,王玄策才開口問:“先生,您說長孫衝這傢伙是不是有造反的打算?”

如果不是藉著酒勁兒,王玄策實在不敢直接談論這麼勁爆的訊息。

唐瑾也放下酒杯,露出好奇的神色。

冷鋒今天破例喝了兩杯酒,仰躺在靠椅上說:“說不好啊,誰能知道長孫衝自己的想法?至於他不想造反的話,這種事情會不會發生,估計就連長孫衝自己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生。”

唐瑾疑惑道:“跟皇帝唱對臺戲的不就是他嗎?造不造反的,不也是他的一念之差嗎?”

冷鋒搖了搖頭,唐瑾就更迷惑了。

雖然在朝堂滾打了這麼多年,唐瑾還是沒有真的涉及到陰謀詭計的領域,好多事情他並不能徹底的看透。

相比較之下,王玄策就看的比較清楚。早年間他安撫西域,跟那些錯綜複雜的地方勢力鬥智鬥勇,早就把各種陰謀詭計玩爛了。

見唐瑾摸不著頭腦的樣子,王玄策只能解釋道:“其實,長孫衝一個人是不敢直接跟皇帝唱對臺戲的。說白了,反對皇帝的不止長孫家一家,而是很多家。長孫衝這麼活躍,只是因為他是這些家族推選出來的代言人,是那個出頭的椽子罷了。

造反這種事情,長孫衝一個人很難直接成事,但是如果這個團體大多數人想要造反的話,長孫衝就算不想造反也必須造反了。現在的長孫衝就好比拉車的牛,那些勳貴團體就像是車上的貨物。貨物越多,這輛車的重量也就越重。但是相對應的,當這輛車開始走下坡路的時候,拉車的牛就算想要停下來,也只會被車頂著前進。”

有了王玄策明白的解說,唐瑾這才明白過來,還給王玄策拱手感謝他的解釋。

用快子敲著杯子,冷鋒嘆息道:“這個世界上就不缺蠢貨,明知道是螳臂擋車,還是想要試試;明知道這麼做會破壞大唐難得的盛世場景,還是想試試;明知道這樣做會把全家送到絞首臺太,依舊是想試試。唐瑾,現在軍方的事情你應該不比冷競知道的少,你說說,他們是不是以卵擊石?”

唐瑾平時嘴都嚴實的很,但是此時在先生面前,他卻不需要掩飾,索性發出嗤笑:“何止是以卵擊石,根本就是飛蛾撲火。這些年咱們大唐的軍隊已經徹底完成了從府兵到常駐軍隊的轉變。軍隊的數量、駐紮位置,成了少數人才知道的機密。那些世家或許不知道,擺在明面的邊境駐軍,確實是提防外國入侵的。但是,國內多出囤積的軍隊,卻是提防國內大變的。

自從您將鐵路的經營賣給朝廷後,軍隊都換到了鐵路附近駐紮。國內一旦有人有了怪想法,鐵路沿線的軍隊就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把他們起事的地方連根拔起。現在的年輕兵卒,雖然很少有上過戰場的,經驗也很少,但是比起貞觀的士卒,他們也不差,系統練兵練出來的精英,憑身手就能抵消經驗的不足了。

更何況,火藥武器一直以來都是咱們大唐的頂級機密,任何世家或者個人,只要有伸手的打算,就會被毫不留情地幹掉。沒有火藥武器裝備軍隊,就算有人起事又如何?剛好給將士們送點難得的功勳。”

這些話,王玄策從沒有聽過,當他準備堵起耳朵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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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王玄策心驚膽戰的樣子,冷鋒不由得出聲道:“放心,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不可能到處宣揚機密。這些話你就當沒聽見就行。”

有了冷鋒的安慰,王玄策才松了一口氣。

拱手謝過先生後,王玄策消除了恐懼,嘿嘿笑道:“先生,咱們這樣隔岸觀火是不是有點不合適啊?聽了唐瑾的話,學生反而覺得長孫衝不可能選擇造反了。”

冷鋒捏起一粒花生米,捏的粉碎,說:“管他要不要造反,敢造反的,正好把他們徹底幹掉,去掉盛世的隱患。老夫可不想埋到地裡沒徹底化成灰的時候,就聽到墳堆外面的驚雷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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