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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無忌早就跟冷鋒翻臉,所以朝堂上冷競一般也不會給長孫衝父子好臉色。老辣的長孫無忌如何看不明白李承乾的安排,所以捉到冷競的小尾巴,就會大做文章,好幾次氣的冷競都想派出影衛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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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把脾氣好的冷競都氣成這樣實在是難得,但是官員政見歸政見,私下裡是不能私自鬥爭的。雖然長孫無忌毀約在前,但是冷家想要維護這個不成文的規矩,自己就不能壞了規矩。

“傻兒子,知道老家夥為什麼這麼氣你嗎?這是因為他馬上就要退休了,你看著,不出半年,他就會退休,現在他之所以這麼逼迫你,就是因為對長孫衝不放心,想要在臨走前好好殺殺你的權威。別生氣,咱們跟快入土的老頭子沒什麼可生氣的。”

每到休沐的時候,冷競就會到父親的新府邸來住一天,也只有這一天,冷鋒會跟他說說朝堂上和家裡的話。

冷競憤怒的把毛巾抽在水面上說:“孩兒不是氣惱他抓我小尾巴,而是氣惱他的所作所為。自從金部這個組織被合併進入戶部後,商人的交易徹底被正式化了。吏部的褚遂良,現在老實了很多很多,不敢明目張膽的幫著長孫無忌了。但是,長江以南,那些商人卻有點失去了管制,還有朝官位伸手的。

他們要幹什麼?難道就因為朝廷對商人重視起來,覺得自己能憑藉錢財左右國家了?還有英公家裡的李敬業,英公都快要大行了,這傢伙還在杭州胡作非為,今天朝堂上有御史彈劾李敬業胡作非為,不僅染指地方政權,還私自鑄造錢幣,這麼下去,造反的帽子都能嚴嚴實實的扣到頭上了。”

現在軍方的頂門槓子有三家,冷競、唐瑾、程處嗣,其中冷家為尊,雖沒有付諸於文字的契約,但是幾個老將家的事情,一般都是冷家主導的。

端起茶壺嘬了一口後,冷鋒點了點頭:“李敬業不能出事情,盛世要是還有因為造反被抄家滅族的事件,簡直是最大的醜聞。你去信問問他,如果不想活了,可以自己抹脖子,別搭上全家的性命。”

冷競搖了搖頭:“英公去信了,但是沒有一點回信的意思。明天如果還不能收到他的回信,我就派影衛出馬了,老將軍裡面就英公家中男丁單薄,四代都是單傳,不能因為他一個人毀了一個家。”

冷鋒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兒子的所為。

李敬業既然做錯了事情,就要有赴死的覺悟。只有他的人頭,才能把將要發生的事情滅殺在搖籃裡。

不難猜出,李敬業的背後絕對有挑唆犯。挑唆李敬業挑唆王權的,應該就是當地的商人世家。這群混蛋,見國朝越來越重視商賈,便起了試探的心思,而李敬業這個蠢貨,是個再合適不過的小鼠。只要這次他們能用影響力保李敬業不死,將來就會正式跟朝廷討要權力。

都是些野心家,不用烈火燒了他們的這個萌芽,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作為商人,他們只看到了金錢的力量,卻沒有注意到統治者的基礎-戰鬥力量。

說實在的,只要他們有一點造反的意思,驚雷司儲存的火藥軀殼,就會被灌上火藥,到時候火藥武器就會炸響在大唐的土地上。

被金錢迷住雙眼的蠢貨啊!

見冷競走出了浴池,冷鋒也站起身,換衣服出門。

今天有宮裡的宴會,怎麼也得穿的華麗一點。

吐蕃歸降了,準確的說是那些被糧商餵飽了的部族歸降了。

祿東贊回到高原後,就把吐蕃人分成了兩個陣營,一個是習慣了放牧,用牛羊換取唐人糧食的部族,一個是依舊耕種,還有進取之心的部族。

在祿東贊看來,那些以為養牛羊就能吃飽飯的部族,已經徹底廢掉了。習慣了溫飽日子的他們,已經徹底成了唐人的奴隸,沒了唐人就徹底的廢了。為了不讓吐蕃在自己的輔助下被大唐蠶食,祿東贊毅然帶著還有進取之心的部族翻過高原,向天竺發動了進攻。

祿東贊走後,留下來的部族幾次商量過後,最終還是決定向大唐請降。他們多年沒有耕種,已經到了沒有大唐就活不下去的程度了。高原不適合耕種,那點青稞,並不足以讓族群滿足。習慣了溫飽的日子,如果唐人撤了糧食的供應,他們能活下去才是怪事。

吐蕃請降了,這可是大事件。大唐的敵人很多,最出挑的就是吐蕃和突厥,如今強敵全去,大唐的版圖還多了一塊巨大的土地,文官們覺得完全是他們用糧食支援高原、惰之以民政策的功勞。至於當初皇帝秘密要求部隊突襲高原部族的事情,則被他們以春秋筆法帶過了。

自舉世攻唐以來,除了劉榮以外,文官們並沒有太拿的出手的政績,如今如果不把吐蕃的功勞攬過來,文官體系就活不下去了!

唐瑾和冷競知道文官們的心思,乾脆就沉默了。畢竟,吐蕃投降的最大原因確實是文官的政策,文官大包大攬並不過分。

以長孫無忌褚遂良為首的文官也知道這件事做的有點過分,所以破天荒的給了武將一方很多好處。

人家花錢買來的榮耀,售貨的自然要沉默。所以,慶祝的國宴上,文官們獲得了極大的滿足。這個政策最早是房玄齡杜如晦制定的,顏相時一直致力於推行,所以李承乾賞賜了三家一家一個玉如意,這在文臣裡而言,已經是僅次於賜爵的賞賜了。

這次的宴會冷鋒、李世民和歸隱的老將、文臣們也得以參加。房玄齡沒想到自己都退休了,還有功勞可以拿,高興的手舞足蹈,酒到杯幹。

今年杜如晦很不對勁,肺疾復發的他纏綿病榻,估計就要不行了。沒有了這個老友,房玄齡覺得自己活著也就沒了意思,所以也有一種自暴自棄的意思。

兩個人在隋末的時候就接下了深厚的友誼,大半生的朋友,相伴離去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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