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鄭,新紫蘭軒內。

“喝!”

仰躺在懷抱軟語之中,韓非依然一身紫衣,縱情美酒,佳餚不絕,歡聲笑語的臉龐下卻有著常人無法理解的悲哀之色。

而智者都能看出他的鬱鬱寡歡,已然得了病,心病。

窮其半生都在為自己的國家所努力,可是到頭來,卻還是不可避免的被自己鍾愛的國家所拋棄。

無論任何人,遇到這種事情、都無法避免的出現鬱郁之色,即便天才如韓非,也避免不了。

“他,看來還未覺悟!”

一襲黑色勁服裹身的衛莊,目光透著窗戶,遙遙盯著紙醉金迷的韓非,語氣冷淡。

“一心一意所為的家國,如今卻被拋棄,一時如此,也可以理解!”

貼身紫色長裙裹著曼妙的身姿,紫色的長髮高高盤起,玉簪穿插,風情隱現,踏著絳紫色的高靴,紫女美眸看向充斥哀若心死的韓非,滿臉心疼。

幾年間的努力,韓國已有了很大的變化,自強之路並不是遙不可及,可是韓非的突兀離去,將會是對流沙的重大打擊。

紫女很明白,流沙也很明白,只有這個男人才能幫助已經千瘡百孔的韓國,走上霸者之路。

“縱橫之間,捭闔輪轉,若是留在韓國,還有一線生機,可他愚不可及,難道真的以為憑藉一人之力,可以存韓?”

衛莊冷漠無比,施展縱橫之術,首要條件便就是凌駕眾生之上,這樣才能做出最恰當和對自己最有利的決定。

可是如今的韓非,卻絕沒有這個‘決’字,所以,他註定要失敗。

“可是………”紫女還待勸說,一道陡然間震動不休的劍鳴之聲響起

嗡!嗡!

嗯?

衛莊的冷眉一皺,看向掛在左側劍架上的鯊齒,目光再次一閃,投向門外。

“怎麼了?”

紫女沒有他這等修為,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但卻知道劍器自鳴,絕對周邊有強者窺視,赤練軟劍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纖纖玉手中。

“他來了!”

衛莊目光緊緊盯著屋外,眸中閃爍著異樣的色彩。

“他?難道是?”

紫女先是茫然,隨後從衛莊的臉色看出來者並無多少敵意,所以恍然明白了何人:“十三公子韓?”

嘎吱!

隔壁的屋門突然大開,一道挺拔而魁偉的身影跨入其間。

他的動靜不大,但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只有一個人例外,就是韓非,他彷彿早就知道此人的到來,依然無動於衷的繼續喝著美酒。

“你們下去吧!”

韓看著頹廢至此的韓非,心中嘆了口氣,無法想象,半年前才見過的意氣風發的韓非,如今如此不堪。

他的聲音透著幾分稚嫩,但長期的發號施令和自身強大的實力,讓他充斥著常人無法抗拒的魅力,聽到此言,陪伴韓非左右的美妾皆不由自主的離開了雅間。

不等韓非多語,韓自顧自的來到他對面席坐,自斟自飲了一杯酒,大讚了一句“好酒”,才道:“九哥,你決定了?”

這句話沒頭沒腦,常人聽了茫然無措,但韓非卻明白韓之語,舉杯的動作一頓,面容閃過一抹悲色:“決定好了!”

韓目光緊盯他那張無悲無喜的臉龐,淡淡道:

“你自己都很清楚,此一去,十死無生,就算贏政如何器重你,不能為他所用,都只是他成就大業的絆腳石而已。”

“我很清楚,也很明白!”

韓非無比平靜,彷彿被贏政點名入秦的那名韓國使臣,不是他一樣。

“國與國之間,只有弱肉強食的利益,沒有仁義道德的情誼,而九哥你,似乎永遠也割捨不掉韓國!”

“我知道!”

“既然知道,又何必飛蛾撲火?這註定是一場沒有點滴可能的事情!”

“飛蛾固然撲火會有滅亡,卻也可能熄滅火焰!”

“九哥,這可不像你一個智者應該做出的選擇!”

“有時候、智者與愚者,都只在一線之間!”

“真的決定了?”

“嗯!”

“好!”

“當然!”

韓最後深深看了不悲不喜的韓非一眼,留下一句話轉身離去:“此去秦國,多加小心,你那位師弟心機深重,此人不可不防!”

“嗯,我會注意的!”

出了雅間,韓還是未曾說出讓韓非留意陰陽家的事情,因為對方與陰陽家並無瓜葛,若是貿然說出,說不定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既然韓非已然決定了要入秦,韓也無法再勸,無論是站在自己的立場,還是韓國的立場,他都不想失去像韓非這等天才。

可是,無論是韓非本身的才華,還是其所鑽研的蒼龍七宿的秘密,都令他被眾多可怕的勢力所盯上,單憑韓此時的實力,自保都談不上,更何況搭救韓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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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帶著滿腹的遺憾,韓就要離開紫蘭軒,卻剛下樓梯,就被一道靚麗成熟的身影擋住了去路,抬頭一看,就看見胸前高聳入雲,多日不見的紫女姑娘。

“紫女姑娘!”

“公子走的如此急切,莫非是紫蘭軒招待不周?”紫女盈盈一笑,十分得體大方。

“哦?莫非紫女姑娘有何指教?”韓目光一閃,明白對方意有所知。

“指教不敢當,只是想請公子一敘!”紫女笑容不減,賽雪欺霜的玉手指向東側的某處房間。

“紫女姑娘相邀,自是不勝榮幸!”

“請!”

韓一笑,隨後便跟著搖曳多姿的紫女來到了一間屋內。

屋內正中心處,坐席著一人,黑衣勁服,配上千年不變的冷漠臉色,自是二叔衛莊。

“衛莊兄!”韓並無驚訝,在紫蘭軒內想要約見他的,並且掌握他動向的人,也只有流沙一眾了。

衛莊微微抬眸,盯著他看了半晌,才淡淡道:“韓非入秦,已是不可避免,而流沙絕不會如此輕易善罷甘休!”

韓濃眉一挑,有些琢磨不透對方的想法,故意激將道:“流沙乃九哥一手建立,九哥此去,流沙還有何作為?”

作為鬼谷弟子,衛莊對於情緒的把控,無人可出其右,依然不鹹不淡的道:“韓非此去,韓國已然失去最後的機會,將註定滅亡。”

韓自是明白這個道理,但他自不會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反駁道:“世事皆充滿變數,衛莊兄即便出身鬼谷,也不要把話說的如此滿!”

“確實如此!”

沒想到,衛莊卻認同了他這一句反駁他的話,不等韓疑惑,遂緊隨其後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夜幕是韓國最大的蠹蟲,如今白亦非和明珠皆亡,只剩下翡翠虎和蓑衣客,四凶將已然不足為懼。”

“所以呢?”韓有些明白衛莊要說什麼了。

果然,衛莊接著道:“只要翦除姬無夜,夜幕必將群龍無首,倒時覆滅就在翻掌之間!”

“韓非入秦,即是壞事,也是好事,這就是一個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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