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一些話語一言難盡啊……
少年望著窗外都快變得光禿禿的楓葉，感覺自己的心就好像這季節的溫度，算不上結了冰霜但也被瀰漫的寒涼點點掩蓋，一下子涼了許多。
“姐，我去一趟商會買點東西。”少年喊道，然後頭也不回的就開門跑了出去。
坐在桌子旁邊沏茶的蘇筱望著他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在她這個當姐姐的人心裡，蘇祁永遠是個小孩子，腦海永遠有著許多豐富而又奇特的想法，每一次有這樣類似的想法，他都會急於去實踐。
蘇筱沒有多想，將茶壺放下托起茶盤拿起杯子輕輕吹了幾下，卻無意間瞥見窗戶旁邊邊框上放著的一本小本子，又忽然想起那時剛才自己弟弟蘇祁一直坐著得地方。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放下了嘴邊的茶杯來到床邊，拿起那白色的小本子一看，只見上面整整齊齊的列出了一個又一個格子，每個格子裡都有一個日期，按照順序數下來都被標記上了一個勾，直到最後一個上面標著較粗字型寫下的日期——八月二十八號、夕節。
“八月？現在已經十二月多了啊……”蘇筱疑惑的望著的本子，輕聲自言自語道，“夕節？是土大陸的節日嗎？好像沒聽說過啊……”
………………
呼呼呼——
氣喘吁吁的蘇祁一路都沒有停下，腦不斷呼喊著那個她的名字。
他一路上穿過人群、走捷徑擠入小巷，最後來到了巨大商會的門口。他從之前就開始存錢，為的就是購買這屬於土大陸特產的昂貴奢侈品——香黑果。
為什麼要購買這個東西，他心裡是一清二楚的，之前準備了很久預定下的一份香黑果現在是時候交貨了，這種年產量只有很少的一點，其分之二都是上供給貴族和皇室人享用的東西，在他曾經的家園卻是那麼的普遍，可是他卻沒能、沒會給自己心上人買一丁點。
香黑果，在地球上被稱之為可可豆，能夠做出一種叫做巧克力的甜品，當然，也可以算苦的撕心裂肺的甜點。
“你好像是在我十二歲的時候離開了我的吧，從那個城市算起，已經過去了二十二年、快二十年了呢。”蘇祁苦笑了一下，隨著商會的人走進了倉庫。
香黑果，是蘇祁偶然發現和可可豆一樣味道的東西，並且他曾經嘗試過做出了巧克力。
他沒有麻煩菲、沒有麻煩任何人，拿著自己在外辛辛苦苦賺來的一袋子沉甸甸的泉湖銀幣，從商人的換到了一包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麻布包。
離開、將包袱緊緊抱在懷裡，然後走到一家餐廳、又用五枚泉湖銀幣租下了一間單獨的廚房。
他開始了自己的旅程，一份送到天堂的禮物的製作旅程。
將香黑果磨成粉、篩去外皮烤乾，加入牛奶黃油和細碎的糖粉慢慢的攪拌。每一次攪拌都像是在攪拌他自己的心，融入那思念一起一點點的磨成粉。
他還記得那個美麗女孩的黑色長髮，就好像香黑果磨成的粉末灑下來的樣子，就好像現在他用小鏟子從大碗剷起然後落下的粉末一樣，一小粒接著一粒連成一片形成的黑色的瀑布、垂過肩膀、掛到胸前。
蘇祁不太喜歡純的黑巧克力，因為那樣的巧克力並不能成為生活當的慰藉，明明好好的活著已經是很辛苦的一件事了，為什麼享受的時候還要去品味那些痛苦呢？但是太甜膩的他也不喜歡，因為放空精神一味地沉浸在美好當，當美好破碎的一天就會天崩地裂一蹶不振。
所以他按照記憶當的比例將材料混合到一起，做出最普通但是又最受歡迎的那種、不算甜也不會苦的巧克力。
攪拌開始了，液體和粉末混合到了一起形成了粘稠的黑色漿液，幾乎無時不刻向外散發著香黑果獨有的氣味，和那牛奶甘醇的味道，他輕輕用勺子沾了一點放到嘴邊嘗了一下，發現味道居然出奇的好，感覺就像是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心裡那吃了蜜一樣的感覺。
但是這香甜當還帶著一絲絲苦味，令人驚奇的是這苦味不但沒有破壞掉漿液的口感，反而還增添了一絲別樣的風味，就好像愛情當拿一些小小的磕磕絆絆，在磅礴的愛意面前只會一點點纏綿成為無限的回憶，美好、酸澀、美好、酸澀這樣不斷迴圈的記憶。
只是現在回憶起這些事情的人只有蘇祁他自己了。
當時他還小根本不懂什麼是愛情，還在傍晚的餐桌上向自己母親問了一大堆關於結婚的事情，在小小的他眼裡結婚就是愛情的證明，因為只有這樣兩個人才會建立起羈絆永遠天長地久的待在一起。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約了女孩到公園見面，那個時候才只有十二歲的他不知道為什麼非常希望見到女孩，無時不刻不這麼想著，一旦女孩離開時他的視野就覺得心裡缺了一塊。
“你知道嗎，我好喜歡你的，無時不刻不這樣想著。”他請女孩吃了冰淇淋，然後笑著說道，“每一次想起你就覺得心裡在撲通撲通的跳。”
“是這樣嗎？”女孩一臉天真的微笑著看向他。
“恩，大人說，如果真正喜歡一個人最後就會結婚，然後兩個人一直在一起天長地久。”男孩舔了一口快要化掉的冰淇淋傻傻的笑了起來，“所以我想要和你結婚，這樣子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說好的永遠在一起哦，雖然我不知道喜歡是什麼，但是如果有哪一天我們分開了那一定不要忘記我哦。”女孩笑了笑，“要拉鉤保證哦”
分開是理所當然的，哪怕是那個年齡的蘇祁也心知肚明，學業和工作再到長大之後的種種事情，兩個人絕對沒辦法天長地久的在一起，直到成長到可以結婚的年齡才可以不再分開。
“恩！拉鉤！”十二歲的他第一次覺得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安心與幸福。
拉鉤上調，一百年，不許變……
“誰變了，誰就是小狗……”蘇祁望著自己不自主翹起來的小拇指，做成了拉鉤時候的樣子，眼眶不禁溼潤了起來。
我遵守到了最後，可是你卻提前違反了……他輕輕摸了一下眼角的淚水，轉身走到旁邊拿起了接下來要用的廚具。我不想要你變成小狗，只希望你能回到我身邊啊……
蘇祁沒有將心裡話說出來，自然沒有人能夠聽到他的呼喊，整個寬敞的廚房當只有他孤零零一個人。
他往即將成為巧克力的漿液裡面新增了一些淡奶油，這樣會讓製作出來的巧克力口感更佳，在不斷的攪拌下慢慢變得粘稠起來，同時更加柔滑，就像他曾經摸過車笠國盛產的絲綢一樣。
在這寧靜的廚房裡，只有蘇祁一個人在攪拌著碗裡的東西，不緊不慢的動作和一動不動的身子，讓人懷疑他是否已經站著睡著了。但是蘇祁知道液態的巧克力並不是那麼好製作的，不斷的攪拌可以讓凝固之後的巧克力入口即化，且不會讓裡面的糖粉結成一塊塊的破壞口感。
當苦澀、香醇和甘甜全部融為一體的時候，愛情就誕生了……哦不，是完美的巧克力漿液就誕生了。
但是蘇祁想了想決定不做那種單純的巧克力，因為他記得當時在學校裡女生當流行的是另一種巧克力，那種裹著巧克力外衣裡面是酥脆曲奇餅的巧克力。
不知道為什麼蘇祁也覺得非常喜歡那種，慢慢的開始品嚐起這種型別的小零食。
從附加了寒冷魔法的箱子裡取出一塊最常用的黃油，開始放在外面靜置解凍。這種東西對於蘇祁來說再熟悉不過了，廚藝在家裡算好的他也經常碰，只不過在華夏這個國度裡黃油相比其他普通的食材算是比較罕見的了，而且一般都是進口的，在商店裡賣的價格也不便宜。
往放置黃油的盆子裡加入綿白糖，?分次加入打散的雞蛋液，每一次都攪打到雞蛋與黃油融合再加下一次?，一直不斷的這麼做直到盆子裡的黃油和雞蛋液的混合物變成蓬鬆的羽毛狀的固態，然後慢慢篩入麵粉、香料粉繼續攪拌。
經常鍛鍊身體練習劍術的蘇祁，在他姐姐的教導和冒險當的千錘百煉之下，區區攪拌這些東西一點都不費勁，但是準備齊全這些材料卻耗費了蘇祁不少精力。
儘管這個世界上都有，他也在不久之前委託別人、各種餐館幫他留下一點了，但是這些食材不是價格昂貴就是產量稀少，至少有五六袋沉甸甸的泉湖銀幣被蘇祁盆送出，才換回這些齊全的食材。
忙活了半天，總算是弄好了曲奇的原料。
他從烤麵包的烤箱當抽出那長方形的鐵盤子，然後把曲奇餅的原料用各種形狀的模子壓成各種形狀，再一片片小心翼翼的鏟起來放入烤箱鐵盤當，最後一起放入烤箱。
大約要等十分鐘左右，這些東西才能夠弄好。
他感受著烤箱周圍慢慢變熱的空氣，又回憶起了當時那個女孩對自己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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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寒假了誒，你有想過要去哪裡玩嗎？”女孩一邊收拾著書包一邊問道，“就算是明天我都沒計劃好呢……難得寒假作業這麼少，玩的時間一天都不能浪費啊。”
蘇祁當時聽到這些話就覺得有些心塞了，因為對於他來說寒假意味著大量的補課和作業，在班上成績還算優秀的他並不是真的聰明，而是靠消耗比別人還要多的時間在學習上，才能夠得出這樣的結果。
“你當然輕鬆了，你可是大天才……哪裡像我一個普通人，每天只能靠學習來彌補自己空虛的大腦……”他用調侃的語氣說著，沒想到卻引的女孩輕笑了起來。
“嘻嘻，你可真會開玩笑。說真的，明天你有什麼安排嗎？”
“明天我家裡人一個都不在，所以我只能待家裡寫寫作業看看電視……說得難聽一點就是看家。”
“要不明天我去你家玩吧？”
“誒！？真的可以嗎？”當時的蘇祁差點沒開心的跳起來，無論怎麼說，和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待在一起，不管幹什麼都是開心的，“如果可以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很久之前他就對女孩表露過自己的心意了，從幾年前再到幾年後，好在兩人一直都在一所學校、一個班級，在蘇祁的爭取之下甚至還是成為了同桌。但是女孩貌似一直都沒有回覆他，儘管兩人的關係非常好而且好的不一般。
第二天他當然是早早地起來了，甚至開心的準備起招待女孩的甜點。
那一天兩人玩得很開心，倒沒有幹什麼別的，除了看看電視玩玩遊戲出去瞎逛然後一起寫了一會兒作業，當他們聊到甜點的時候，女孩告訴自己她最喜歡曲奇了。
“為什麼喜歡曲奇呢，超市裡賣的很貴的。”蘇祁問道，儘管如此他還是去商店裡買了曲奇送給女孩做禮物。
女孩非常開心，那甜美的笑容還有對方的話語就好像是給蘇祁的心裡扎了一針一樣。
他還依稀記得女孩當時是這麼說的：“我福利院裡的大姐姐做出來的曲奇餅特別好吃，和商店裡買的可不一樣哦……”
………………
時間過得很快，簡直如同流水一般飛逝，不知不覺那一天之後就過去了好幾個月。他很清楚那一天女孩說漏嘴了，因為在那之前沒有任何人、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原來女孩是個孤兒。而且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是被遺棄的孤兒了，後來他悄悄跟著女孩到了那一個福利院才瞭解到，她四歲的時候就已經在那裡生活了……
女孩吃著自己買的曲奇餅的樣子非常可愛，在蘇祁的眼裡更是動人，只是那一盒裝在鐵皮盒子裡面的終究是買來的東西，並不能代表自己的心意。於是蘇祁後來就拼命的到處打聽怎麼製作曲奇餅，並且收集了很多資料，多次的嘗試雖然損失了很多原料但是在蘇祁心是值得的。
記憶，停留在了那一天那一刻，當他捧著自己終於做出來的滿意之作跑到那個福利院的時候。
叮——
鐵皮做的簡陋鈴鐺在蘇祁的耳邊敲響了一下，將他猛地從無限回憶當拉了回來。蘇祁帶上套拉開了烤麵包的烤箱門，發現那鐵盤子上曲奇餅已經變了樣子，從之前小小個的柔軟形狀變成了真正的曲奇餅。
只是拿出來的時候，溫度還過高的曲奇餅顯得有些膨脹，遇到冷空氣之後才慢慢憋下去成為自己應該形成的形狀。
他將曲奇餅放置在鐵盤子上不管了，因為還要等上十幾分鍾曲奇融化了之後才能夠將巧克力漿液澆上去，不然滾熱的曲奇餅不但會破壞掉巧克力的口感，還會因此變得軟趴趴的。
好不容易等到了曲奇餅冷卻，他才開始將之前弄得巧克力漿液澆在了曲奇餅上，各種不同形狀的曲奇餅被附上一層巧克力糖衣，從金黃色變成了棕、黑。這一過程蘇祁格外的小心謹慎，用勺子一點點的確保每一個步驟都做到極致的完美，這樣做出來的成品才能是完美的。
他甚至不需要去品嚐一下自己做出來的曲奇餅的口感和味道是否是好，因為在這之前就已經做過無數次無數次，根本不需要再去驗證了。
當時福利院的那些人很友善，帶著蘇祁來到了女孩的房間，但是當房門開啟的時候他才發現，女孩並沒有笑著迎上來，而是躺在潔白的如同紙張一樣單一色調的床上。
那種床蘇祁見過，在醫院裡見過。
他差點沒拿穩的盒子，直到女孩發現了他之後揮了揮讓他過去。
“你怎麼來這裡了？”女孩微微笑著問道，“這個包裝得這麼漂亮的盒子是送給我的禮物嗎？”
蘇祁有些不明白，他不明白現在的情況也不明白女孩為什麼還這麼笑眯眯的，更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但是望著女孩那張憔悴的臉就心疼的不行，大腦都開始有點不指揮了：“你怎麼了……”
“哈……你怎麼了。”女孩做出了一副不太高興的表情，嘟起了嘴說到，“明明是你來找人家的，結果還問我怎麼了。”
“你生的病是小病還是大病呢……”
“當然不是什麼大問題啦，只不過恢復的要久一點而已。”女孩笑了笑說到，然後就閉上了眼睛，“這個味道好熟悉哦，但是有一點不一樣呢……”
蘇祁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了出來：“這是我自己做的曲奇餅，是送給你的……但是可能沒有商場裡買的好吃……”
說著，蘇祁就把盒子遞到了女孩的面前，就在這時他卻驚訝的看到女孩吃力的撐著自己的身體半倚靠在牆上坐了起來。
“你……沒事吧……”
女孩沒有回話，而是笑著開啟了盒子的蓋子，然後取出了一塊看上去外形並不怎麼樣的曲奇餅放到了嘴裡。
從那以後蘇祁就經常跑到女孩那裡，每一次去擺放都會帶上一小盒自己親製作的曲奇餅幹，而且還會做成各種各樣的形狀。女孩每一次都會吃掉一兩塊然後剩下的收起來留著之後吃，僅僅是這樣小小的舉動就讓蘇祁感到開心不已。
只是後來……
那一天，當蘇祁來到房間的時候卻發現女孩早就已經不在了，那一天的曲奇餅，是他覺得自己做過最好吃的一次。
“她去哪裡了……”
“那個小姑娘啊？昨晚夜裡突然病情加重送到醫院去了，現在估計還在搶救呢。”
當時蘇祁的腦袋轟的一下炸了，思緒四處亂飛混成一團，根本就沒有在意到底發生了什麼，腦子裡只有無限不停息呼喊著女孩名字的聲音。
當他來到醫院的時候，女孩已經虛弱到最後的階段了。病症是絕症，那價格昂貴的術只能夠讓她在多活那麼幾個小時，並且死的時候不那麼痛苦。
女孩看起來好像很安然的接受了一切，但是蘇祁不行。這對於那個年紀的他來說，生老病死都彷彿是那麼遙遠的事情，死亡的而突然降臨，降臨在自己喜歡的人身上，只讓他覺得撕心裂肺。
“巧克力外衣的曲奇餅，做好了呢……”蘇祁望著被平均放到兩個包囊當的精緻點心，分別將兩個包裹一先一後的包了起來。
然後他走出了廚房。
………………
女孩的葬禮他去參加了，葬禮上的人少得可憐，甚至來的幾個人都只是一些比較熟悉的同學和福利院裡的人。他帶著最後那一盒做的最精緻的曲奇餅用更加漂亮的盒子裝了起來，刻上了女孩的名字放到了冰棺旁邊。
那些大人好像理解了當初蘇祁這個小男孩的一顆心，最後女孩火葬之後墓碑一起放入了那一盒曲奇餅。
“說好的一起呢，不是拉過勾了嗎……”蘇祁笑了笑，用摸了摸乾澀的眼睛。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應該會留下眼淚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已經不那麼傷心了，就好像女孩已經住在了自己的心裡，永遠不會隨著時間的流去而變化什麼。
兩包巧克力外衣的曲奇，其一包被蘇祁放在了懷裡，現在這個時節的氣溫寒涼，哪怕是捂在懷裡巧克力也不會被融化掉。
但是另一包，被蘇祁點起了火。
“安曉夜，你知道嗎，我一直有個字想和你說。”蘇祁望著那十字架，將點著了火的點心報復放到了小土包前的地面上，蓋上了一層寫著密密麻麻字的紙張。
“這個字太簡單，又太難懂。這張紙上我想對你說的話，是我洋洋灑灑下下來的，幾千字卻訴說不盡我們的經歷。”
“幾年之後，我理解了你的想法，但是你以為不回應我對你的愛意就可以不讓我那麼痛苦了嗎？不……不是這樣的，不管你願意不願意都已經悄無聲息的住進了我的心，好幾次想你到痛哭流涕、到肝膽俱裂，但是到最後我還活得好好的，你卻不見了蹤影。”
“有些話語……真的是一言難盡。”
“去年的這個時候，我說的是‘喜歡你’，現在我要說的是‘我愛你’，明年，等我過了成人禮，會說‘嫁給我’，在你眼裡無論我是小屁孩還是一個多過了一世、多活了二十二歲的小屁孩，我都會說出這句話的。”
“那麼……明年見……”
“夕節……要快樂哦……雖然……稍微晚了一點……”
………………
“弟弟？你回來了？”蘇筱望著開門進來的蘇祁說道，“大家都在等你吃完飯呢。”
“沒事沒事，我們現在也不是很餓。”菲笑著擺了擺說道，“那麼急著出去，肯定是有什麼急事吧。”
“哈哈哈，那倒沒有。”蘇祁笑著從懷裡取出了一個包囊。
“我出去做甜點送人去了，因為今天也算是一個小小的節日嗎……只不過多了一點出來就帶回來了，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話就一起吃吧，我親做的哦。”
唯獨茜絲莉婭總是喜歡和蘇祁唱反調：“你親做的東西？裡面下了毒吧。”
“那怎麼會！”
夜色透過沒有拉起來的窗簾，燈光之下，屋子裡五人微笑著開始了晚宴，儘管不是什麼山珍海味，但是卻是難得的豐富菜餚。
但是大家都沒有注意到的，安蒂悄悄瞥了一眼蘇祁的臉。
那上面，有一條略微模糊、沒有擦乾淨的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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