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她們的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開心,不僅僅是快樂的生活,在這裡她變強了太多,如果一年的學科修習完了之後,等回到中土大陸,菲她們也不再需要為惶恐號角而感到害怕,甚至可以直接反攻對方,安蒂也有信心、願意跟著菲一起將整個惶恐號角的勢力瓦解。

茜絲莉婭在這裡學了很多東西,當然給她帶來最大驚喜的事情,是她居然重新遇到了洛麗亞這位她學時的好友,兩人當時的關係,真的如同姐妹那般親密無間,不過最後因為各種原因還是只能各奔東西。

論起蘇筱和蘇祁兩人的收穫,蘇筱本身的武藝已經再無可以進展的空間了,至少目前菲所見過的人當中,再也沒有誰能夠與她一爭高下,由於她手裡所持的是傳頌千史的寶物“冬竹寒梅”,記載上,它可成盾亦可成劍,極為巧妙,而且會隨著使用者內心越來越純粹而變得越來越強大。

在尋找自己的“道”的路上,蘇筱已經走得足夠遠了,“道”到底是什麼意思,真的誰也說不清楚,而且每個人的“道都不一樣”。它可以指道德修養,可以指修身養性,也可以指淨化心靈不斷悟道讓自己越來越接近神明。

當然,這更加可能是指人生的道路,也就是“命運”。

菲不懂,安蒂不懂,茜絲莉婭也不懂,甚至就連蘇筱的弟弟蘇祁也不明白,只知道自己的姐姐從很小的時候便接觸了“道”。之後哪怕蘇筱如何嘗試將自己修煉的方法教給大家,也毫無結果。

這個世界上,毫無疑問,魔法是很強大的一種力量,而東土笠古國流傳下來的“道”卻是另一種,所以,魔力對於蘇筱來說沒有多大用處,到目前為止菲所遇見的人當中,蘇筱的劍術與武藝位列頂端,卻一直被人類肉身擁有極限這一點所約束,直到她藉助一些事物將自己的身軀變得更加強大。

蘇祁已經慢慢摸清了自己戰鬥的風格,他覺得自己不適合正面和敵人交鋒,利用魔法活用各種陷阱和給予敵人負增益的魔法,他能夠輕鬆制服那些防備意識不高的敵人,就算防備意識高,也會在他突如其來的攻擊之下吃虧。

至於菲自己?那收穫的就太多了,無論是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還是擁有了控制非生靈的軀殼和洞察靈魂的能力,都讓她受益匪淺,相比之下在學院當中所學的魔法知識和自己日益見長的魔力儲量,似乎不是那麼重要了。

在茉莉安來到現實當中,和大家一起生活之後,艾就像帶孩子一樣帶著茉莉安,一直這樣平平無奇在霍爾頓到處瞎逛,是不是教導她一些關於現在這個年代的事情。

而菲她們修習完了課程,回來之後也會講一些有趣的知識。

“復興時代?”茉莉安看著這卡蘭語書寫的四個字,有些費力的撓了撓頭,“我們現在所處的時代?”

“是的哦。”菲笑著說道,“大災難過後,半數以上的種族都消亡了,哪怕是精靈族、矮人、巨人和獸人等種族也只是留下了少數後代倖存者,唯有人類的倖存者數量最為龐大,大災難到來之後,活下的非人類類人種只是當時幸運躲過帝國抓捕的,其數量少到極致。”

“然後在兩千三百零一年的時候,世界格局再度變成了人類的天下,人類佔據了中土、東土地區約百分之九十的土地,而其他的種族則生活在西土地區。”菲補充道,“從兩千兩百年到兩千三百年這一百多年內,其它類人種族已經無力再建立任何一個國度,而人類則有了三大國度:東土的笠古國、中土南部的澤蘭納斯帝國、中土北部的紐澤拉帝國,且共計人類總數量約為三十億人。”

“菲姐姐就是生活在中土大陸的……澤蘭納斯帝國的人?”茉莉安弄明白的一瞬間,幾乎要驚叫了出來,她不斷的晃動著尾巴好像在詢問一樣,“菲姐姐還是澤蘭納斯帝國大公爵的女兒!?還是唯一的女兒!?”

“的確如此啦。”菲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溫德林家族,這一代人好像就我一個,我也沒有……有血緣關係的親姐妹和兄弟……”

一說到這裡,旁邊的艾忽然笑眯眯的盯著菲,然後指了指自己:“真的沒有嗎?”

“去去去,別搗亂。”菲開玩笑一樣的輕輕拍了拍艾的頭,然後再次捧起了史書。

“我們的歷史,一共有四個時代,上神年代、文明年代、帝國時代、復興時代。”菲說道,“大概就是這樣了,上神時代三上神,掌管時間的穆羅多斯、掌管知識的木歷克斯、掌管生命的尤利婭,想必茉莉安你在自己的那個年代也聽說過了。”

“那歷史有關的內容,就上完了?”茉莉安呆呆的望著自己面前這空白的筆記本,輕手輕腳的放下手中羽毛筆。這點內容,她根本不需要記筆記,光憑那聰慧的大腦就足以記住所有內容。

“如果茉莉安你想學習更多的話……”菲壞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身後堆得和小山一樣高的編年史歷史書說道,“我可以教你所有歷史事件哦!”

話音剛落,茉莉安就急忙搖頭,甩的頭上那一對小耳朵晃來晃去的。

對於茉莉安的事情,菲還是有點疑惑的,到現在她都不清楚到底是誰給予了她肉體,於是想藉此機會問一問,“茉莉安?我想問個問題。”

“嗯?菲姐姐隨便問!”茉莉安笑眯眯的急忙答道。

“是誰給你的肉體呢?”菲問道,“在夢境世界當中,那麼久,茉莉安你應該一直只是一個人呆著的吧……”

“是南方姐姐哦!”茉莉安急忙說道,“南方芷姐姐!她對我超級好的,之前還告訴了我我的名字!”

南方芷!菲忽然一愣,聽到這個名字的她,在這之前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居然會是南方芷,雖然她第一次見到南方、第一次遇到茉莉安都是在夢境世界,可她作為一個正常人,根本沒有把兩件事情聯絡到一起。

畢竟,南方芷是南方塔的守塔人,作為一個敵對的人物,而且還擁有著兩大原罪,怎麼想都不可能是一個好人。但是事實卻無法改變,看茉莉安那純真的眼神,答案不言而喻。

“怎麼可能是南方芷……”菲感到有點頭疼,她開始分不清對方的立場,身為四方塔的守塔人之一,她從未做過對自己等人不利的事情,但是到時候如果要推翻四方塔,南方芷肯定是站在她們敵對的那一面的……

“南方姐姐怎麼了嗎?”茉莉安好奇的問道,艾也不認識,在小女孩問出這句話之後也將目光投向了菲。

“不……沒什麼……”她搖了搖頭說道,但是菲很明顯是在迴避解釋這些事情。

………………

蕾婭……

茜絲莉婭望著這一具漂浮在容器液體當中的軀體,仔細思索著。她按照茉莉安那種體型的小女孩做的軀殼,現在用不上了。而此時浮現在腦海中的,自然是那位曾經陪伴著自己,卻有一天突然與世長辭不告而別的女孩。

“小家夥,你的名字是叫茜絲莉婭,對吧。”魔女巫塔拉坐在屋內的鞦韆躺椅上,很自在的晃著,她在閉目養神。

“是的,魔女大人。”茜絲莉婭從自己那萬千思緒中急忙回過神來,然後點了點頭。看著已經閉目的巫塔拉,她不知道對方究竟能不能看見自己的動作。

“我已經沒什麼東西可以教給你了。”巫塔拉慢悠悠的說道,“所有有關魔導的基礎知識你都已經會了,人偶、傀儡這些東西的知識我也教你了,剩下的只等你自己慢慢消化這些內容。”

安蒂默不作聲的靜靜候在那,等著巫塔拉說完。可是幾分鐘過去了,對方一句話都沒有說,整個屋子裡活動著的,除了容器當中半完成的軀體,就只有那自己搖來晃去的鞦韆躺椅了。

“魔女大人?”她試探的問了一句。

“我知道,小家夥你覺得我的知識沒有那麼少,肯定還有別的東西藏著不願意教授給你……”巫塔拉依舊保持著那個愜意的姿勢,沒有理會在自己腦袋旁邊飛來飛去的小妖精,“你是對的。”

“我的一生,從出生到現在大部分時間都消耗在了對靈魂的研究上、對精神的研究上,在帝國獨佔一方的時候,我為魔法師協會效力;在帝王昏庸無能的時代,我為人民們治療疾病;在暴君在位威懾天下的時候,我協助過研究那座天空中的城市;在生靈塗炭人跡罕至的時代,我收取鉅額錢財和高昂稀有的素材,為國王們征戰過;在圍剿誅殺魔女的時代,我躲了起來,把自己禁足在這座黑色的魔法塔當中……”

對方的表情沒有變,但是茜絲莉婭總覺得,自己似乎不該聽這些話:“魔女巫塔拉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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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口中的魔女巫塔拉大人。”巫塔拉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茜絲莉婭聽,“拯救過很多人,殺死的人卻遠超於其數十倍,我的一生,到現在為止都不那麼光彩,死後更不可能有人歌頌,甚至還會遭來唾棄,所以,禁忌的魔法我是不會教給你的。”

“我所觸碰的禁忌,是每個人心裡都會藏著的惡魔。”

我所觸碰的禁忌,是每個人心裡都會藏著的惡魔。茜絲莉婭總是聽到巫塔拉說這句話,現在她似乎懂了那麼一點點。為了功名利祿鬥爭拼搏了大半生,年輕氣盛的時候用禁忌為自己換取了不老的容顏,而代價,便是一個人應有的快樂。

人類,是承受不起那麼長歲月的洗禮的,一千年、一萬年、十萬年,無論是誰,就算還活著,世間絢麗多彩的一切也會變得黯淡無光,因為活得太久了,因為死不掉,所以一切都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有的時候,短暫,才是最美好的。

茜絲莉婭覺得,巫塔拉肯定是經歷了太多了,而自己這看似輝煌實則非常失敗的一生,她不願意看見再有哪個人和自己過得一樣悽慘。

“人類,死了,便永世長眠。但是強忍著活下去,沒有精神的支柱的話,也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嗎?”茜絲莉婭說道,“魔女大人,這是您的意思嗎……”

“小家夥,你猜對了一小半。”巫塔拉說道,“為此感到自豪吧小家夥,你已經是我所有學徒當中,最聰明的一個了,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畢竟……我不會再教別人了,你是最後一個。”

最後一個嗎……茜絲莉婭回憶了一下她交給自己的那些知識,可能在任何魔法學院當中都沒機會學到。這麼一想,茜絲莉婭的確非常慶幸自己得到了青睞,得到了這一次機會。

“謝謝您,魔女大人。”茜絲莉婭微笑道,“就算世人都唾棄您,我也不會的,因為您是我導師。”

“小家夥嘴很甜。”躺在鞦韆躺椅上的巫塔拉輕哼一聲,嘴角向上揚起笑了一聲,“那麼,那個人偶就算是你的最初作,我的終結作了,你打算怎麼辦?”

這是十幾分鍾之前的問題了,茜絲莉婭正在思考這個問題,每當她看見這個體型和大小的人偶身軀,便能夠回想起曾經那位小女孩。

雖然兩人本是同年齡的玩伴,但是如今,對方如果還活著的話,可能也和她在一起,在霍爾頓一起奮鬥在各種學科當中吧?

每當茜絲莉婭想到對方的樣貌,她都能回憶起曾經兩人一起坐在草坡上,身穿哥特洋裙的蕾婭捧著厚厚的一本書,從事滿臉興高采烈的向她介紹著這個、那個,她是一位很喜愛讀書的女孩子,唱歌的聲音也很好聽……

“蕾婭……我想把她做出來……給予她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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