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休息之後,能否來宴會廳裡,加入我們的歌舞宴會呢?”一位舞娘向茜絲莉婭發出了邀請。

“為什麼?”

“如果您能來,大家都會很高興的。”舞娘微笑著輕聲說道,“為了感謝到達布羅弗宮的客人們,我們都會舉辦一個宴會配上歌舞,以這種方式歡迎各位的到來。”

茜絲莉婭望了一眼身旁床上躺著的菲,又看了看身旁望著自己、徵求自己意見安蒂,這才忽然想起自己等人已經有一整子沒吃過正經飯菜了,每一次都是匆匆忙忙加熱了一些麵包之類的東西用以果腹,然後就拼命趕路,在這昏天黑地沒有白天和黑夜區別的世界裡,大家的作息時間已經完全被打亂,只能靠著手中的鐘錶來安排休息和趕路。

之後又經歷了那麼危險的事情,神經緊繃就從未得到過放鬆,她們的確需要休息一下了,而那些傭兵肯定也抓緊了這一次機會來放鬆自己吧?

“去嗎?”安蒂握著法杖詢問道,有點膽怯的向茜絲莉婭身邊湊了湊。

舞女的著裝很暴露,這座建築物裡面四處瀰漫的奇香更是讓人有點暈乎乎的,對於這種場面安蒂還是有點不適應。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安蒂都還是一個小孩子,可以算作是目前最小的小孩子了,就連茜絲莉婭在某些方面都懂得比她多很多。

儘管心中非常不情願,但是在陌生的地方如果大家不呆在一起就很容易出事,安蒂也不希望自己會被一個人丟到房間裡,茜絲莉婭也不希望如此。那些傭兵如果出事了,茜絲莉婭心裡是一點感覺都不會有的,但是那麼多“移動房屋”魔導器如果搞壞了、弄丟了那可就是一筆巨大的損失。

“一起去吧,看她們能搞出什麼花樣。”茜絲莉婭沉思了片刻然後說道,“實在不行,到時候我們帶著菲中途退場。”

“恩……”

………………

我在猶豫什麼?

我的母親,溫德林艾瑞爾是聞名整個澤蘭納斯帝國的、研究命運學科的學者,我聽到過一個詞叫做宿命論,但是母親猶豫了很久很久之後,還是決定不傳授給我她所學的知識、她的想法和認知。

我覺得母親是在躲藏著什麼,從一開始我就在想了,我到底為什麼要來到古希亞帝國遺蹟呢?只是因為一個不斷重複、和上古傳說有關係的夢境嗎?還是因為我呆在一個地方實在是太久了,對外面的世界有所渴望?

一開始的我根本就沒有去思考這些事情,知識順從著自己的直覺和意識去這麼做,並且從心底裡認為自己是對的。

我無法忘記,當初母親所說的“終究還是瞞不住呀”這句話,還有一些從小我就感受到奇怪的事情。它們似乎冥冥之中就指引著我去到遺蹟。只是因為我是特別的、又或者是我的聲音嗎?還是說真的我從出生開始就是被選定的什麼人、或者身上有著什麼神奇的血脈?

蘇祁曾經笑著和我說,這都是命。而那個神秘、讓人猜不透的微笑我在聖音的臉上也見過,當我問出相同的問題的時候,她和我說,冥冥之中一切都已經註定了。

聖音能夠做到那麼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我想她肯定是什麼我可望不可即的存在,而且知道的也肯定很多,那麼這是否就代表了她所說的一切就是正確的呢?

是不是有這麼一個存在,她或者他能夠操控著世間萬物,那個存在就是一切的主宰。我曾在聖音的口中聽到了這個名字,但是我的記憶似乎無法被自己所掌控,對方能夠隨意抹去我所聽到所看到的一切,以至於最後也只記得“主”這一個字。

“主”,我的命運被安排了嗎?那麼這是否意味著我無論做什麼其實都已經是命中註定的?一個囚犯在我面前需要得到處決,假如我處決了他那麼就順應了命運的安排,但是如果我思考過後偏要對著幹呢?

是否可以理解為,我不去處斬這個囚犯、我的深思熟慮與叛逆的心理其實也是早就設定好的呢?這是不是意味著,無論我認為如何,但是實際上一切都已經註定?

想這麼多,也沒有意義吧……感受到精神正在慢慢迴歸的菲,似乎已經能夠看見開在眼前的一扇門了,在周圍一片漆黑當中,那一扇門將會通往什麼地方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這就是自己唯一的選擇……

“偉大的“主”,您是喜歡悲劇,還是喜劇呢?”

………………

她們那妙曼的屋子,哪怕被眾人團團圍繞的中央的舞臺上,雙手和飄舞的衣裙依然輕柔如水。

身段嬌美、面帶羞紅,看的一群人連連叫好。

她們的歌舞,是從千年前就大有名氣的著名鋼琴家馬科手中彈奏出的《灰色人偶劇》。兩位多才多藝的舞女合奏著樂器。剩下的舞女們跟隨音符跳動著,旋律起起伏伏環繞整個廳堂,詼諧幽默的風格和那歡脫的節奏,竟然讓人不知不覺的搖晃身子打出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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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們,如果不介意的話,可與我們共舞一曲嗎?”

舞女扭動著身體,每個人都似乎像是找到了舞伴一樣,向在座的傭兵們、包括茜絲莉婭和安蒂都伸出了手……

請離開,我不想被打擾……

這句話還沒有從茜絲莉婭的口中說出,她就驚恐的發現身邊的安蒂已經雙目失神的站起了身,微笑著拉住了舞娘的手,兩人就這樣來到了舞臺的中央……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茜絲莉婭剛想上前去拉住安蒂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也開始失去了控制。兩人就這樣離開了座位,然後牽起了兩位舞娘的手,面帶如同僵硬屍體一樣的微笑與其共舞。

四周的光線開始扭曲,原本金碧輝煌的殿堂漸漸黯淡下來,牆上精美的壁畫出現大片大片的黴斑,桌上可口的水果和茶點開始腐敗。蛆蟲、蒼蠅、各種各樣噁心的事物爬出茶杯……

停不下來!就算大腦還稍微有點運轉的能力,但是茜絲莉婭發現自己的意思越來越模糊,旋律和曲調漸漸變得刺耳和詭異的音樂,彷彿要強行將她的靈魂挪出身體。而正如這歌曲的名字一樣,這裡在上演一場灰黑色的木偶劇,每一個站在場上的事物都將化作木偶劇的一部分。

停不下來!停不下來!

不斷跳躍、旋轉著,快樂和愉悅開始侵蝕神經的末梢,儘管雙眼已經佈滿了恐懼、儘管淚水已經從眼角流淌到下巴,但是她們別無辦法!逐漸加快、變得尖銳的音樂聲,就像是冰冷的刀子一點點將心臟切割下來,讓一切感情從此消失,將她們變成真正的木偶、變成傀儡。

不要!不要!

但是沒有辦法!望著舞娘細嫩的皮膚漸漸變的乾枯,一塊一塊的向剝離落下,美麗的笑容化作腐敗發臭的糜爛的肉,蛆蟲從破爛的肉當中爬出來、失去了皮肉讓那軀體漸漸化作乾枯的屍體。

與妖豔再也不沾邊,腐爛、跳躍的舞娘們在詭異的樂曲下翩翩起舞。

牽著的手,逐漸露出滲人的白骨,柔軟的手臂彷彿化作乾枯的枝幹……

跳啊……跳啊……陷入無盡的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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