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音,無論你是什麼樣的存在,請不要把我和同伴分離好嗎?”菲正色望向眼前裝作導師模樣的少女,認真的說到,“請讓我回去吧……”

菲以前從未這樣求過別人,在這以前她從來都是靠自己的人格魅力和手中的劍、家族的權利來達到自己的目標。說出這樣懇求的話實在是非常為難。只可惜現在的菲不但沒有自己的劍,也打不過眼前的人,更沒辦法用人格魅力和權威去說服對方,除了請求之外別無他法。

聖音聽見了菲的請求,只是輕輕笑了笑。她已經感受到某個存在在和自己聯絡了,雖然看不見摸不著,但是她的能感受得到,並且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吾輩何時說過不讓汝出去了?”少女一挑眉,放下手中那裝點精美的古老書本,“可是汝覺得這個樣子,真的能夠做的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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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沒有說話,她知道對方打算告訴自己什麼。

“比底牌不如蘇祁、比實力不如蘇筱、比魔法不如安蒂、在知識層面又不如茜絲莉婭。”聖音用輕佻的語氣像是嘲諷一樣的說到,只是菲並沒有從她的眼睛當中看見任何鄙夷,“身為整個團隊、汝是羈絆的核心,雖然正是因此才將整個團隊變成了互補缺漏的堅實盾牌,但是這樣真的就足夠了嗎?”

這樣真的就足夠嗎?菲聽見了最後一句話,瞬間渾身一顫。

“汝身邊的人,是完全沒有必要拼了命下到深淵之下的,她們完全是為了汝。”

“看著她們陷入陷阱,為了汝的願望而受傷,汝真的忍心嗎?”

菲好像明白了什麼。就算再怎麼懷疑聖音的身份和她的目的,從頭到尾都是對方一直在幫助自己,而且沒有索取任何的回報,更何況她再怎麼想要逃避這個現實,對方的話任舊一字一句戳在了菲的痛處。

“我明白了……”菲小聲的說到,聖音的話完全在理,以至於她找不出任何反駁的話,“那麼,我可以問最後一個問題嗎?”

“請說。”

“你的目的,做任何事情都會有一個目的,或者是原因,你不可能無緣無故就這麼做的。”

菲的話說完,已經將自己代入導師身份的少女輕聲笑了笑,似乎沒有打算隱瞞:“‘界外主’的希望而已。”

“什麼主?”菲好像沒有聽清一樣,滿臉疑惑的問道。

“看來那個存在還不打算讓汝知道,既然如此吾輩就沒必要再說一遍。”聖音攤了攤手表示無奈,“就算是神明也不是萬能的,那個存在不想讓汝知道,那麼汝就什麼都不會知道。”

對方的確沒有迴避這個問題,甚至很爽快的說了出來。菲非常清楚的記得剛剛一瞬間自己的確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那個名字,但是這一切卻又轉瞬即逝,就像從未發生過。如此離奇的事情她曾經也感受到過,就好像記憶當中某個片段被徹底抹去了一樣。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存在,那麼我的命運的意義到底是什麼?按照那個存在的安排、而行走在固定的命運道路上嗎?菲的腦海裡剎那間閃過了這個念頭,卻沒能給她的沮喪“錦上添花”。

因為她現在只想出去而已。

“我的問題問完了,還請繼續吧……”

“好的,魔法的術式種類為‘源’和‘鍵’兩種,源是指單一完整的術式,鍵是多個源術式透過鍵符文融合起來的新術式。它們的區別很好理解,假設這裡有兩首詩,那麼每一首詩就是一個‘源’,它們簡短而且精妙,一個人閱讀了這兩首詩,並且透過自己的理解,將這兩首詩的意思提取出來,再利用一些技巧把兩首詩融合起來。”

“那麼最後,就寫出了融合了兩首詩特點的全新詩詞,這個過程就有點類似於‘鍵符文’生效的過程,而新的詩詞就是‘鍵術式’。還是那個大賢者寫的書《關於魔法》裡面的……”

………………

黑與白是對立的存在,白天過後就是無光的夜晚、黑夜久了那必定會迎來黎明。但是這個常理似乎在深淵當中發生了一點變化。

在這裡,黑夜就是一切,就算是光芒再怎麼耀眼也只能將周圍的黑暗淡化,變成模糊不清的灰色。小小閃耀的星光隨時都能被這片浩瀚無垠的迷霧吞噬,只有當它們聚集在一起的時候才能夠勉強保持自我。

深淵之下,萬物皆死寂,一切到來這裡引起半點生氣的事物都會被千年前就該消失的東西吞噬,它們帶著怨恨和瘋狂撕咬,鮮血和殘片四處飛散,為每一片乾枯深灰的土地點綴上更深層的恐懼。

撕裂空氣的弧光瞬間閃過,直接在狂熱撲向這裡的“罪人”的潮海當中撕開一處空白。

是的,她已經明白了,這些從胸膛到腹部都是“口”的屍體,那表情因為極度痛苦而幾乎面目全非的怪物到底是什麼了……

它們是罪人!是罪人的屍體!

這些早已不是人的東西,身上滿是帶刺的粗麻繩、生鏽的鐵索留下的壓痕。在那個年代的正常平民身上怎麼可能會出現這些?之前光線不好,再加上這些東西來得太突然,大家沒有人有機會好好觀察一番這些東西。而現在蘇筱打算稱這些東西為罪人了。

除了這些,它們的手腳上無一不銬著一些已經生鏽或者斷裂的手環和腳鏈,還有那些破破爛爛的衣服和身子裡面流淌出的汙物。所有能夠在被處以極刑的人身上能夠出現的,都出現在它們身上了……

舞動的身影漸漸變得虛幻起來,在這昏暗之下蘇筱的速度不斷加快,拉出殘影的同時手中名為“冬竹寒梅”的紙傘更是比她的身法快出數倍。

原來傳說中稱霸了整個中土大陸的古希亞帝國是這般恐怖的地獄嗎……蘇筱想著,卻完全沒有半分停下自己動作的意思,周圍的飛快變換著的景物已經漸漸緩慢下來,相對於她來說,此時身邊的這些“罪人”都不過是一些彷彿在水中滑動、撲騰的人影罷了。

“原來你們是這般痛苦麼?”站在怪物浪潮中央的蘇筱本應該感到恐慌,卻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接近她身邊十米之內。

“那就讓你們得到釋放吧……祝願你們下一世能夠過得幸福……”

在蘇筱看來,一切都彷彿在這一瞬間停止了,只有她自己能夠自由自在的活動在如同膠質般粘稠的空氣當中。當速度超出一定程度,她甚至根本不需要用到任何躲閃的步法和刁鑽的劍技。

從很小的時候,小女孩從父母的手中接過這一柄漂亮的紙傘。不知情的她因為這柄傘對於當時的她來說實在是太大了,於是只能每天背在背後,然後拿著細竹竿去梅花林練習劍技和身法,直到第一年的冬天到來,梅花樹落葉飄落到女孩父親的手掌心……

“女兒,這一片梅樹林在父親小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只是沒想到它現在居然還在擴大。”滿面滄桑的男人用指尖捏起那片落下梅花樹葉,抬起了頭,“下一陣風吹過的時候,要是沒有落葉就好了,女兒你要學嗎?”

“恩!”

“‘零落花雨’,在冬天到來的時候,不會容許林子當中任何一片落葉落下,因為枯黃的它們會慢慢腐爛,在春天到來的時候假若沒人打掃,豈不是大煞了新開花朵的美好風景?”

等什麼時候這片梅花樹林在風吹過後,沒有一片樹葉能夠完整落下,那麼這門絕學你就練成了……

蘇筱的心中一直記著自己父親的這句話,從那之後十多年過去了,自己的這身軀早就在不斷的鍛鍊和各種天才地寶的培養下,變成了超出正常人極限的肉體,如今的自己已經能夠感受到境界在逐步攀升,儘管距離“道”還很遙遠,但是對付眼前的這些東西是足夠了。

方圓百米內,剎那間內就被劃出千百道銀白色的細線,密密麻麻連成一片不斷彎折、環繞、交織在一起……

冬竹寒梅上的墨梅墨竹和純白的傘面,在這個速度下已經被無限拉長,極限的速度下留下的殘影從點變成線,再從線變成面,黑白細條穿插交織著,像是刺破畫卷宣紙那般輕鬆的穿透了所觸及的地方,無論是躍起到半空中的這些怪物,還是留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的怪物。

整個空間都像是被銀色絲線穿插著編織起來一樣,只不過這些絲線是那銀光一閃後留下的殘影,曇花一現之後,蘇筱的身影重新回到了她原來站著的地方

數百米內,數量以及超出數千的“罪人”們,那扭曲嘴臉驚恐的發現自己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身子,甚至就連半分哀嚎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血霧在四處瞬間炸開,罪人的身體四分五裂的化作零散的碎塊摔倒地上,一切的一切在這一瞬間都化作了寂靜……

站著的人,只有蘇筱一個,她的旗袍已經被鮮血染紅了。雪白如玉的肌膚表面像是被刀割了一般,渾身上下再也沒有完好的地方,有些傷口處甚至深可見骨,那些汙血沒有粘上她的衣角,自己的鮮紅液體卻早已將她浸泡。

“真……是……失敗……”

她細聲細氣斷斷續續才說完了一句話,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但是卻又有那麼一絲遺憾……

紅潤的唇像細嫩花瓣,嘴角卻流淌下更加鮮豔的顏色。撲通一聲,原本應該一直站立在那微笑撐過狂風暴雨的她似乎堅持不住了,倒在了那片沒有汙物的地面上,讓自己的血液成為這塊空白地面畫卷的染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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