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便許仙不打算做什麼,林子大依舊是沒有忘記今日把他拉到這拙園裡的初衷。

見許仙還真是不打算做點什麼,林子大從旁說道:“漢文,你真的不打算亮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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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仙無奈道:“我亮什麼亮...我既不會作詩,又不會作詞,何必獻醜。”

梁山伯在一旁見許仙一臉為難的樣子,道:“漢文此來拙園難道沒做準備?”

許仙攤手道:“我是被林子大強拉來的,哪有做什麼準備,就是來見識見識世面。”

林子大嘴角微微抽搐,敢情到成了我的不是了。

梁山伯點頭,也沒說什麼。

祝英臺在一旁,瞅了瞅許仙,眼神莫名,她有種感覺,覺得許仙好像是在糊弄人。

看他那樣子,明顯的心思不在這上面,難道真的是不善詩詞?

這倒是讓祝英臺對許仙又多了幾分認識。

好歹也是一起拜了山神爺的,她倒是希望多瞭解一些許仙。許仙對她也算是有救命之恩,當初在山神廟要不是許仙出手,恐怕她和山伯就要遭了那夥山賊的毒手。

林子大卻是不依不饒,與一旁的梁山伯和祝英臺說道:“你們恐怕不知,漢文是在藏拙呢,他雖不善詩詞,但於畫道頗有心得。”

“當初在錢塘觀潮時,我曾親眼看過漢文作的那副《錢塘觀潮》,當真是無雙之作。”

“可惜,漢文說此道是小道,比不得經義子集,很少在人前作畫,以至於聲名不顯。”

林子大一副惋惜十足的狀態,直接把梁山伯和祝英臺唬的一愣一愣的。

許仙好像沒事人一般,彷彿林子大說的不是他。

這位他的狂熱粉絲,又來無腦吹他了。

實在是讓人頭痛。

梁山伯看向許仙,道:“漢文,既如此,為何不在此一展所長?”

祝英臺也道:“漢文若真有如此畫技,又何必藏拙,難道是子大在糊弄我們?”

林子大急忙道:“我所言絕非虛言。”

許仙看著這兩位都和林子大一唱一和上了,那配合的就跟彩排好了一樣。

許仙還是搖頭道:“這地方太嘈雜了,我靜不下心來,還是算了罷。”

一臉我就是不作,你們能耐我何的樣子。

……

湖心亭中,諸多詩詞被眾人傳閱。

那徐學政不時出言說兩句“此句甚好”之類的話語,在場有品鑑能力的不在少數。

一一傳閱之後,還真有不少上佳之作出現。

不多時,選了十首出來,張貼在四周,讓眾位士子研讀。

有人讀到興奮處,大聲叫好。

“此首《初雪》做的十分貼切,原來是浩然書院的程度做的,程度詩才一向出眾,倒也不出人意料。”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不絕於耳,一時間許多才子之名紛紛流傳。

至於梁山伯,祝英臺,林子大三人所作,皆不在那公認最好的十首之中。

梁山伯直道:“此間果然是人才輩出,我不如也。”

祝英臺道:“山伯何必妄自菲薄,在我心裡,你作的詩自是極好的。”

梁山伯失笑道:“英臺,你就恭維我吧。”

許仙聽了,滿身不得勁,祝英臺可真是變著法子秀恩愛啊。

林子大在旁,搖頭晃腦的說道:“可惜了,我精心準備的詩,還算不得上乘,真是氣煞我也。”

許仙不管林子大作怪,突有所感,朝那邊的出口處看去,只見一道道花團錦簇的身影走進了拙園。

有人出聲道:“那是桃花閣林仙兒,怡翠閣顏如玉,還有琴清姑娘,倚畫姑娘,我的天吶,想不到杭州府八豔,一下子就來了四位。”

“這位陶官人還真是好大的面子!”

讚歎之聲不絕於耳,連詩詞都被拋到了一邊。

那幾道身影,如同百花爭豔,各有風姿,身旁各自跟著一個丫鬟,在眾人的注視下,朝著湖心亭中走去。

許仙看的清楚,這四位倒是都戴著面紗,身段各有千秋,只看那身影,也讓人覺得有莫名的衝動感。

這便是蘇杭頂尖的名妓呀。

許仙不禁想到,這等時候,白牡丹要是出現,豈不是要引爆全場?

許仙剛唸叨完,就聽到有更多人的驚呼。

只見那長廊的盡頭處,一個白色身影飄然而至,那白色身影的身旁還跟著一個個頭不大的小丫頭。

那小丫頭扎著兩個髮髻,板著小臉,鼓著嘴,不知道在氣憤什麼。

“是白牡丹姑娘到了!”

“果真是天仙之姿!”

白牡丹舉手投足間彷彿有一種別樣的氣質,讓這些士子紛紛折服。

她並沒有笑,但在場的,無論哪個人,只要看到她,都覺得白牡丹是在對自己笑。

許仙不禁暗歎一聲,白牡丹的幻術是越來越厲害了。

紫霞倒是一如既往的呆呆的傻傻的,還是那麼惹人喜愛。

白牡丹的目光越過人群,看到了在那草廬下,隨意而坐的許仙,淡然一笑。

許仙朝其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並沒有上前的意思,倒是梁山伯早就對白牡丹神往已久,拉著祝英臺,就要走近了看一看。

祝英臺拗不過他,只好跟著去了。

林子大自然也去了,一時間,草廬裡倒是只剩了他一人。

許仙不禁搖頭,看著閒置的筆墨紙硯,心底突然升起了一股惡趣味。

提起筆鋒,在一旁的白紙上,寫了起來,片刻後,許仙看了看白紙上的筆墨,滿意的吹了一口氣,悄然間朝著拙園外走去。

出了拙園,許仙呼出一口熱氣,竟然覺得清爽了許多。

比起在園子裡頭,他反倒是更喜歡這樣一人獨處,在落滿了雪花的街巷裡靜靜而行。

踩在雪上,會發出極為細微的聲音,讓許仙覺得好生有趣。

他走過了一條又一條街,將拙園裡的那些喧鬧甩在了身後。

……

待林子大和梁祝二人折返回草廬的時候,卻發覺沒了許仙的蹤影。

梁山伯道:“漢文怎麼不見了?”

林子大也奇怪道:“是啊,剛才還在這裡,這麼一小會兒工夫,人跑哪兒去了?”

祝英臺卻是眼眸落在了桌上的白紙上。

臉上掛了一副古怪的神色,她指了指桌子,才道:“你們看...這是誰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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