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的百姓大多數都是生活在這揚州城最底層的人。

沒有多少大富大貴的,即便是有富貴的,也在發跡之後,便早早的搬離了城南。

在離許仙買下的宅子沒多遠,有一口寡婦井。

據說當年有個姓王的寡婦與人私通,被抓了現行,那寡婦不堪受辱,直接便投了那井。

連屍身也沒有撈上來過。

說來也怪的很,自從那王寡婦跳井尋死之後,尋常人只要喝上那井裡的井水一口,便會腹痛好幾日,看什麼郎中都不頂用。

吃什麼方子也不頂事,久而久之,附近的百姓,便沒有人在那井裡打水吃。

但是常常有外面過路的口渴了,會從那井裡吊上水來吃。

不管是外地的,還是本地的,只要是喝上那井裡的水,肯定是要腹痛不已的。

後來,附近的百姓為了不讓那井水再害了旁人,便將那井給封了起來。

可是怪事,就在這封井之後發生了。

也不知是怎麼了,那井被封了之後,一到了夜裡,便常常有人會聽到那井裡有女子的聲音在哭喊。

什麼“我死的好慘,我死的好冤”之類的話語。

這下子把周圍的居民都給嚇的不輕,旋即便有人請法師和尚前來降鬼。

後來,有道士在那井口貼了一張符,從此之後,那井裡便再也沒傳出過女鬼的聲音。

不過附近的人,還是沒有將那井給掀開。

更別提說是從那井裡打水喝了。

日子就這麼過了一天又一天,有關於寡婦井的事倒也流傳了下來。

但是由於那事已經過去了許多年,許多見識了當年寡婦井的人都已經老的老,死的死。

很多事情,便被逐漸淡忘。

無人發現,寡婦井外那被老道士貼下的符早已經不翼而飛。

也無人發現,每至深夜時分,便有那鬼影從那井中冒出,在城中四處遊蕩。

許仙從白亮的老孃嘴中聽過一嘴關於寡婦井的事情。

白亮的老孃楊氏還特意叮囑過許仙,夜裡儘量不要從寡婦井那邊過。

畢竟凡事總歸是小心點的為妙。

寧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無。

許仙只以為是尋常的女鬼被道士鎮壓的案子,也沒放在心上。

可是當他一步一步的靠近了那寡婦井時,便發覺是他想差了。

或許根本不是什麼尋常女鬼索命,被道士鎮壓。

亦或者,當年的那個女鬼根本沒有被道士給降伏送往冥司輪迴。

因為,他在那井口處感覺到了一股極為強大的鬼氣。

正是他先前在院中感覺到的那股鬼氣。

能有如此磅礴的鬼氣散發,已然是鬼王級別的鬼。

在揚州城這種人氣昌盛的地方,居然會有這種鬼王出現。

要不就是這鬼王太傻,要不就是這鬼王有所依仗。

許仙決定一探究竟。

看看這井下到底藏了個什麼怪物。

他本準備將那井蓋給掀開。

可是細細一看,發覺哪裡還有什麼井蓋。

許仙也不猶豫,直接一躍而入。

跳入了那井中。

許仙也是藝高人膽大。

不論是鬼王也罷,還是其餘的什麼鬼也罷。

當初他尚弱小之時,便借龍淵劍斬殺仇王,如今他早已非吳下阿蒙,又豈會怕這小小鬼王。

那井水雖然冰寒刺骨,但是在許仙的水靈寶體之下,便猶如魚兒入水一般的自在。

許仙以為那井定然是一直往下,往下,再往下。

卻不想他也沒往下沉了多久,便發覺了那井底竟然有不小的延伸。

各種水草雜亂無章的在那下面瘋長著。

一股陰寒之氣,從那邊傳來。

許仙定睛一看,發覺那不遠處,竟然有一座看起來珠光寶氣的水閣。

雖然不是什麼宮殿,但井底有一座水閣也是了不得的事情。

尋常人物豈能在井底建起這麼一座水閣呢?

許仙正欲抬步,只見那水閣處飄出兩個長相十分不賴的女鬼來。

那兩個女鬼走在一起,嘴中還在唸叨著什麼。

許仙往前靠了靠,方才聽到那兩個女鬼斷斷續續的話語。

“婉兒,聽奶奶說,還有兩日,黑山那邊便會派人來接她,到時候奶奶離了這裡,咱們便是這裡的主人,到時候,咱們也能藉助這寶地,像奶奶那般修行,說不準幾十年後,我們也能和奶奶一般,不用懼怕那鬼差。”

“環兒,你說的在理呢,可是奶奶也說了,要是咱們倆不想留下,也能跟著她一起到黑山去,聽奶奶說,黑山鬼母正廣招各路鬼王,我們若是跟著奶奶去了黑山,也定然能做個頭領,有奶奶照應著,比整日憋在這井裡要舒坦的多了。”

“你說的到也有理,可是你我已經做了那事,若是就此一走了之,豈不是要半途而廢,咱們兩個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又豈能將這一切都當做沒發生過?”

“唉,全怪當初我不該將那東西給環兒你看,不然也不會鬧得今天這般動靜,前番那道士雖然被咱們給打跑了,但是那是藉助了奶奶的威勢。”

“若是奶奶離去,憑藉著咱們兩個,恐怕難以抵擋那些道士和尚。”

“富貴險中求,風險越大,回報越大,況且那知府一時半會兒的也難尋到解救的人,只要過了這個年關,待那知府老婆腹中的嬰孩生出來,就是咱們大功告成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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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總覺得此事有些太過於蹊蹺了,你想想那捲經那麼神異無比,怎麼就偏偏讓咱們兩個得了,奶奶雖然在閉關,但是奶奶神通廣大,咱們做這麼多事情,未必能瞞得過她,可是她也從來沒有提過。”

“婉兒,是你太多心了,奶奶雖然厲害,但也不是神仙,哪裡有那麼恐怖,咱們只要小心將這最後幾天伺候好了,不出什麼岔子,等奶奶走後,還不是咱們兩個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環兒,那捲經帛之上說,那知府夫人懷的是龍鳳胎,只要我們取了那龍鳳胎的心頭血,不出三年,便能與奶奶的修為一般高,雖然那經帛好似從來沒說過什麼假話,但是我總覺得還是有些忐忑不安,要不,咱們跟著奶奶走吧,就此收手。”

“婉兒,你怎麼淨說這等喪氣話,你要跟著奶奶走,你便走,我是絕對不會走的,我做人時,便受盡了人家的欺負,給人家做丫鬟,做侍妾,好不容易碰上個有情的,卻還被那該死的寧不實給活活打死,我環兒一生悽苦,好不容易做鬼才有了這番際遇,豈能就此善罷甘休,我要成為像奶奶那樣的存在,我要去找寧家老小索命,我要讓他們知道,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環兒,你的怨氣太大了,這樣下去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啊。”

“婉兒,你我都是冤死鬼,生前受人凌辱,死後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機會,又豈能拱手相錯,婉兒,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想要不被人欺負,就得自己強大,婉兒,你跟了奶奶那麼久,難道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環兒,你說的我都懂,可是我們害的是不相干的人,我做那些事時,總是有些害怕,害怕有朝一日,咱們會飛灰湮滅。“

“婉兒啊,婉兒,你不用害怕,害怕是因為我們還不夠強大,只要我們足夠的強大,便不用再怕任何人。”

“那些男人都是該死的,若是他們不好色,又豈會著了咱們的道兒,人家不是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們都是風流鬼,死了也是活該。”

“可是...可是...”

“別可是了,婉兒,咱們的雙手已經沾滿了鮮血,沒有辦法回頭了,那些擄掠來的嬰兒,都已經給那紅蓮教送去了,只要我們和他們合作的好,將來我們能做的可不止這些。”

兩個女鬼的聲音漸漸消失。

她們朝著水閣之中行去。

水閣看起來不是很大,裡面散發出的陰寒之氣,便應該是許仙先前感應到的那股。

許仙只是沒想到,原來城中那些人被害性命,還有嬰孩丟失,都是這兩個女鬼做的。

這裡面還藏著一個鬼王,似乎鬼王不知情?

不過聽這兩個女鬼之言,好似和紅蓮教也扯上了關係。

紅蓮教竟然死灰復燃了,這倒是讓許仙有些沒有想到。

不過一想當初那紅巾軍的威勢,許仙也能理解,紅巾軍能在短時間內席捲起不小的風浪,和這紅蓮教脫不了干係。

當初的賊首裘世藩,便是被紅蓮魔神附體。

不過既然發現了這個鬼窩,許仙也不打算再留這兩個女鬼繼續為禍。

之前不太清楚也就罷了,如今知道了這兩個女鬼竟然害人不淺,他便不能將這兩個女鬼給輕饒。

許仙虛手一抬,七星龍淵劍便飛了出來。

霎時間,許仙散發出無邊威勢,持劍朝著那水閣之中行去。

就在許仙剛剛靠近之時,只見那水閣之中,忽然飛出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子。

那女子穿著打扮都是十分豔麗。

身上的鬼氣十分濃郁,許仙如果沒猜錯,先前那鬼氣便是從此鬼身上所散發而出的。

那女鬼看到許仙這個陌生人闖入,卻是一點都沒有防範的意思。

那女鬼朝著許仙喊道:“你是何人,竟敢擅自闖入本座的水府之中。”

許仙看著那濃妝豔抹的女鬼,不禁嗤笑道:“這也就是個不大的井,你好歹也算是一方鬼王,居然躲在這井中過活,也不怕被旁人知道了笑掉大牙。”

那女鬼道:“我在何處修行,關你屁事,你擅闖我水府,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許仙的修為在旁人看起來也就是金丹修士。

那女鬼得了造化,等閒的道士和尚在她眼中都不夠看。

像許仙這樣的,她更是不屑一顧。

小小金丹修士,她打個噴嚏,便能將其給滅殺。

殊不知,許仙這金丹和她平日裡所見過的那些金丹不太一樣。

是加強版的超級無敵金丹。

許仙看著那女鬼,觀其身上也沒有多少人的精氣,估計平日裡應該不是靠著吸食人的精氣而修煉,況且但是吸食人的精氣也修煉不到鬼王的境界。

這女鬼能修煉到鬼王的境界,定然有其他方法。

許仙朝著那女鬼道:“我來不是尋你的麻煩,將你的兩個婢女交出來,我可饒你不死。“

那女鬼一聽,當即不樂意了,你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子,居然大放厥詞,真以為女鬼就不要臉了啊。

那女鬼朝著許仙呵斥道:“你這廝休要張狂,看我來降你。”

許仙泰然處之,喝道:“既然你尋死,那便別說我沒給過你機會。”

說罷,許仙抬劍一舞,朝著那女鬼直接劈了上去。

那女鬼顯然沒想到,許仙手中之劍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威勢。

一時之間,整個井底都在搖晃不已,那水閣都動盪個不停。

那女鬼不禁大怒,她平日裡在此修行,從未出去害過人,可是眼前這廝不分青紅皂白便來她的修行之地搗亂,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女鬼直接裹挾起濃濃鬼氣手中不知何時出現兩把骨叉,朝著許仙殺去。

許仙見狀,直接抬劍去擋。

一擋一刺,便將那女鬼給擊退。

龍淵劍沾到了那女鬼的靈體之上。

那女鬼只覺一股極為強大的撕扯之力,從靈魂深處傳來。

嚇的那女鬼嘶吼不已。

許仙冷笑一聲,趁勢而至,一劍搭在那女鬼的面前。

“念你修行不易,且沒有害人之心,我不殺你,只要你將你的那兩個婢女交出來,你便可離去。”

那女鬼也是個聰明的,知道眼前之人不可敵。

當即態度便軟了下來,她修行至此,神智沒有因為變了鬼而變的偏激易怒。

她知道許仙無意傷她,便出聲道:“那兩個婢女我可以交給你,不過我想問公子一句,我那兩個婢女平日裡也不曾作惡,為何公子要強取她兩個。”

許仙冷聲道:“我不知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你的那兩個婢女在城中作亂,害人性命不說,還擄掠了不少新生嬰兒,搞得城中人心惶惶,你這個做主人的,不好好約束手下,著實失職。”

那女鬼聞言,不禁大為蹙眉。

她聞言,立馬朝著水閣之中喊道:“婉兒,環兒,你們兩個給我滾出來!”

女鬼的聲音不小。

許仙也不怕她耍花樣。

靜靜等候。

片刻之後,從那水閣當中走出兩個亭亭玉立的少女。

若不是許仙親耳聽到她們自己承認的,自己便是殺人兇手,他也不太會把殺人之事,與這兩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女鬼聯絡在一起。

女鬼的模樣有時候真的能欺騙人心。

那兩個女鬼看到鬼王被一個陌生人制住,立馬出聲喊道:“奶奶,你怎麼樣,你沒事吧?”

那女鬼王氣勢洶洶的看著那兩個女鬼。

朝著那兩個女鬼喝道:“你們兩個做了什麼好事,竟然讓人家找上門來,你們兩個真是害死我了!“

那兩個女鬼一聽,立馬面色一變。

其中那個叫做環兒的立馬拉著另一個女鬼跪倒在地,朝著許仙和那女鬼王哭訴道:“奶奶饒命,奶奶饒命,非是我們兩個要那麼做的,實在是有人逼迫,我們不得不做啊。”

那一旁的喚作婉兒的女鬼也哭訴道:“奶奶,我們沒想害奶奶啊。”

那女鬼王冷聲道:“你們兩個孽障,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還不快快如實招來。”

那兩個女鬼見狀,也沒有什麼隱瞞的。

看得出來,女鬼王在她們的眼中威儀甚重。

讓她們無法當面對著女鬼王撒謊。

兩個女鬼老老實實的將前因後果給交代了。

許仙也聽了個明白。

原來一切都要從那女鬼婉兒得到的一本無字經帛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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