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中,正是夏陽高照之時。

數日來,前線捷報頻傳,唐軍已經將紅巾叛軍給打退回越州府。

眼看著就要收復失地,平復叛亂。

就在此時,金陵城外的雞鳴寺中,一位肥頭大耳的和尚在眾僧的擁簇之下,朝著山下的玄武湖畔走去。

這和尚不是旁人,正是雞鳴寺當今的住持寶相禪師。

寶相禪師要在那玄武湖畔開設水陸法會,說是要為那些在戰場上戰死的將士們超度亡魂。

一時間,金陵城中的百姓對雞鳴寺的和尚好感度直線上漲。

到了這一日水陸法會之時,不少金陵百姓都到玄武湖上的上林苑中聽那寶相禪師說法。

那上林苑是前朝時皇帝外出行獵時的園子,自從唐國南撤定都金陵之後,便將其開放,普通百姓也能入內。

寶相禪師開水陸法會真當是盛況無比。

還在山路上之時,就遠遠看到了那山下的人流攢動。

寶相禪師的臉上不禁露出滿意的笑容。

憑藉此次水陸法會,他雞鳴寺的名頭一定能大放異彩。

到時候,香油錢還不是蹭蹭蹭的往上漲。

就是一想到法海那廝竟然把他雞鳴寺的鎮寺之寶給強取走了,他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雖然他原先也想藉著那顆玄奘禪師留下的舍利將法海給套牢在雞鳴寺中,可是誰曾想到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被法海直接將那舍利給強取走。

那法海要走,他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誰讓法海的法力高深,他這普普通通的和尚哪裡是那法海的對手。

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法海拿著他雞鳴寺的鎮寺之寶遠遁而去。

寶相私下裡不止一次想過讓佛祖把法海這個強盜給劈死。

可惜他修的是小乘佛法,佛祖好像對他不太感冒。

所以他只能是每天多吃了一頓肉食,以此來緩和他那鬱悶的心情。

不過現在看到水陸法會的影響這麼大,他即便是不吃葷食心情也自然好的不得了。

寶相禪師今天特意穿上了他那亮晶晶的袈裟,十足的高僧氣派。

他登臺講法,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真當是舌燦蓮花,替雞鳴寺收攬了一大波的信徒。

就在寶相禪師在高臺之上高聲講法之時。

在那上林苑的一處水潭邊上,一道黑光從那水潭之中飛出,而後化作人形。

卻是一個黑衣男子。

他朝著高臺那邊看去,眼中露出狐疑之色,隨即朝著人堆中擠去。

那黑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被呂洞賓鎮壓在玄武湖的長江龍王之子,夜塵。

呂洞賓雖然把他給鎮壓,但是他還是能活動的,不過他的活動範圍僅僅是在玄武湖這一片。

上林苑就建在玄武湖之上,他自然能出來走動。

平日裡這上林苑冷清的很,今日卻是來了這麼多人,將他的清修都給擾了。

他有些不耐煩,所以便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這裡搞事情。

當看到是有光頭和尚在講法說禪之時,夜塵就有些不高興了。

他向來對和尚禿子沒什麼好感。

只因他曾經在和尚禿子手裡吃過不小的虧。

這和尚禿子竟然敢在他的地頭上搞風搞雨,不為難一下他,他就不叫夜塵。

他雖然是被鎮壓在此,但是好歹也是長江龍王之子,雖然鬥不過呂洞賓這等上仙,但炮製幾個凡人和尚還不是手到擒來。

於是他化形之後朝著那人群之中走去。

推開人潮,他看清楚了那高臺之上和尚的面容。

只見那和尚長的肥頭大耳,可偏偏還裝模作樣的好像真是高僧一樣,不過看起來還真像是那麼一回事兒。

夜塵嘴角掛上一抹笑,計上心頭,當即抬手大喊道:“禪師,禪師,我有一惑望禪師解惑。”

寶相和尚正講在興頭之上,突然被人打斷了,心中自然不愉,但是這麼多人看著呢,自然臉上不會露出半點的不愉之色。

為了顯現他的高僧風範,他臉上掛上十分和善的笑意,朝著那夜塵問道。

“這位施主,不知有何惑?”

夜塵道:“敢問禪師,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寶相一聽這個問題,臉色微微一變,他朝著一旁的護法僧使個眼色。

那護法僧會意,朝著下方的夜塵走去。

寶相則道:“世間萬物皆是輪迴中輪轉,雞和蛋也不例外,所以,這雞和蛋並誰先有的並不重要,重要是周天之物,都在輪迴當中,不斷輪迴,自然不分先後。

下方的百姓聽了寶相之言,不禁暗自點點頭。

有人不禁讚歎道:“不愧是雞鳴寺的高僧,這等見識的確不凡。”

也有人道:“那到底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呢?”

夜塵顯然不滿意寶相的這個回答。

夜塵心道,這和尚看似回答,其實卻是顧左而言他。

你問他雞和蛋誰先生的,他和你扯一切都在輪迴,不分先後。

夜塵不禁嘀咕道,這和尚倒也不是那等完全草包的樣子。

倒是有幾分詭辯之才。

夜塵想著如此未必能將和尚將這上林苑中趕走。

不光要趕走,還要讓其落荒而逃。

夜塵又出聲道:“和尚,你扯什麼輪迴,我只問你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你只管回答這個問題便是,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寶相一聽,心道,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不長眼的惡客,竟然來他的水陸法會上搗亂。

這不是成心的嗎?

寶相可是不允許他揚名的時候被這個無名之輩給攪和了。

那護法僧早已朝著那人去了,只要護法僧將那人給悄無聲息的給帶下去,一切便能回到正軌上來。

夜塵感受到身旁有兩個和尚朝著他走來。

只聽臺上的寶相高聲說道:“不知是何方妖孽,竟敢在貧僧的水陸法會上搗亂,來呀給貧僧拿下他!”

那兩個護法僧應聲而起,朝著那夜塵撲去。

那兩個護法僧是雞鳴寺中的武僧,也算是有把子武藝,但是在夜塵這個蛟龍面前還不夠塞牙縫的。

夜塵抬腿便是一腳,將那兩個和尚給踹倒,然後跳到那高臺之上,提溜起寶相的脖領子,就朝著玄武湖的水潭上飛去。

霎時間,整個上林苑亂做了一團。

寶相被夜塵提溜著脖領子。

直接朝著那湖水中扔了下去。

夜塵也沒想殺他,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他被呂洞賓警告過,不能害人性命,為非作歹。

所以在講寶相扔下湖裡的那一刻,他便落入水中,而後化出本體。

一爪將那寶相給抓在爪中,然後破水而出,嘹亮的龍吟之聲響徹整個玄武湖上空。

那在上林苑中的金陵百姓一個個的都忍不住朝著那黑龍跪倒,然後嘴中唸叨:“黑龍王顯靈了,黑龍王顯靈了!”

夜塵將抓著的寶相直接朝著地面上扔去,專門朝著那和尚堆裡扔,免得這一扔把他給摔死了。

將那寶相給扔了下去之後,夜塵直接落入玄武湖中,不見了蹤跡。

這一下讓金陵城的百姓直接就沸騰了,說是玄武湖有了黑龍王。

龍王顯化,這是大大的吉兆。

有人甚至在玄武湖畔給那黑龍修起了黑龍廟。

求那黑龍保佑風調雨順。

寶相被那夜塵折騰了一番,嚇得險些半條命沒了。

水陸法會也不搞了,整天窩在雞鳴寺裡敲著木魚詛咒那黑龍不得好死。

經過這麼一鬧,金陵城裡幾乎人人都知道九華山上有個寶相禪師,被玄武湖裡的黑龍王給修理了一番。

人們都傳言是那寶相和尚惹了人家黑龍王,才讓黑龍王出手教訓。

這熱鬧越傳越大,自然就傳回了大明宮裡。

這一日,李夢姑照常前往白龍殿中,與白素貞說些近日來的趣事。

不免將那黑龍王戲耍那寶相禪師的事與白素貞說了。

白素貞聽了,淡淡的點了點頭。

卻是對這等事情不太放在心上。

她關心的是許仙的下落。

這些日子以來,許仙還是杳無音信。

她在長生觀中見到了紫陽真人,還有楊鶯兒。

與紫陽真人交談一番,才知曉杭州城中發生的慘劇。

所以她才加緊將那龍脈之中的反龍給吞掉。

白素貞將法海之事也與紫陽真人說了。

再得知許仙不知所蹤之時,紫陽真人有些坐不住了。

他也測算了一番,卻是和白素貞得到了同樣的答案。

算不出許仙如今到底身在何處。

紫陽老道只好為許仙卜算了一下吉凶。

發現卦象上顯示的是兇中帶吉。

紫陽老道勸慰白素貞稍安勿躁,他言道:“掌門師侄吉人自有天相,應該能完整無虞的歸來。”

白素貞一日不見到許仙,自然一日不會放心下來。

但這事到底是急不來,她能做的也只是默默等候。

……

錢塘,西湖。

一道青色的俏麗身形從天而降,落到那西湖畔。

她臉上露出一副嬌俏的模樣,指尖青光縈繞,她嘴中唸唸有詞。

片刻之後,從那西湖水中飄出一道纖細的身影。

那是一個身著鵝黃色衣衫的女子,在看到那青衫女子之時,她臉上不禁露出一副喜色,朝著那青衫女子喊道:“小青,你總算回來了。”

那青衫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從青芒山上閉關歸來的小青。

而那身著鵝黃衫的女子便是在西湖中呆了好些日子的龍三公主。

小青自從端午前去了青芒山閉關,至今已經過去快兩個月。

非是她不願意早些出山,而是她此行閉關,消化那蜈蚣精的內丹之時,感覺到自己的修為又到了一個關鍵時候,所以她一舉將那蜈蚣精的內丹全部煉化,實力有了不少的增長。

這不,她一出關,就趕緊來西湖尋龍三公主。

她還怕龍三公主早已離去。

畢竟當初說好了少則一兩日,長則三五日,她便一定會歸來。

誰知這一去便是小兩個月。

雖然兩個月時間對小青來說不過是她漫長蛇生中的很短一段時間。

畢竟往昔時候,她有時候在山中一呆便是三五年。

比較起來,兩個月時間著實是短了不知多少。

不過那時的她了無牽掛,孑身一人。

如今卻是不一樣,她時刻心裡在牽掛著姐姐白素貞。

當然有時候她的腦海中也會出現許仙的面孔。

小青和龍三公主交談一番。

小青要回金陵去尋姐姐,龍三公主卻是要回東海去了。

小青有些傷感,畢竟龍三公主和她性情相投,還救過她的性命,如此一來,便是要分開了。

不過小青好歹也算是大妖,傷感的情緒只是短短一瞬間便已經消失。

她灑脫的與龍三公主告別,龍三公主離西湖而去。

小青想了想是不是該回錢塘的許府看一看。

畢竟老長時間沒回去了,她這個大管家總得回去露露臉不是。

這一次回到青芒山的蛇谷之中,她的收穫還是蠻大的。

蛇谷之中的那些同類在五鬼的護持之下活的還算是滋潤。

小青這次出來依舊沒有讓五鬼跟著,就讓他們老實呆在蛇谷裡替她照看那些同類。

如今的小青即便是不用五鬼幫忙,她的戰力也比之前要厲害不少。

先後吞食了三顆內丹,她的修為提升了不少。

小青走在那錢塘街頭,卻是發現錢塘縣好似發生了什麼事一般,街上的行人是少的不得了。

她朝著許府一路行去。

待到了許府之後,發覺家宅大門緊閉。

她也沒有敲門,直接穿牆而入。

宅院裡空無一人,那些下人們都不知所蹤。

小青皺了皺眉,直接飛身而出,朝著許仙姐姐家的方向飛去。

待到了之後,直接落在許嬌容家宅的院子裡。

許嬌容被突然出現的小青給嚇了一跳。

出聲問道:“小青?你不是在金陵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自從許嬌容知道自己的弟媳婦白素貞是千年白蛇之後,她便知道那白素貞身邊的小青也定然不是人類。

畢竟當初小青就展現過不一般的本事,當時她和自家夫君李公甫還說過,小青的本事不一般。

小青則是不知許嬌容已經知道了白素貞的身份。

她直接朝著許嬌容問道:“許姐姐,我剛才回了許府,為什麼許府裡空無一人,那些下人都去了哪裡呢?”

許嬌容聞言,唉聲嘆氣道:“唉,都是作孽啊!”

“前些日子,那紅巾叛軍敗退之時,途徑錢塘,將錢塘的大戶人家都給搶了個遍,漢文的宅子自然不會倖免於難。”

“葛二壯為了護院,被那天殺的紅巾叛軍給要了性命,家裡的那些值錢玩意兒全被叛軍搶走了。”

“那些下人們都被我給遣散回家了,這年月不太平,官軍這會兒倒是將叛軍給打退了,可是誰知道叛軍會不會捲土重來,還是散了好,免得讓下人們跟著遭罪。”

小青聞言,不禁怒道。

“那些叛軍真是該死!竟然敢搶到姑奶**上!”

小青又道:“那許姐姐家無事吧?”

許嬌容道:“沒事,我這小門小院的,自然不會受那些叛軍的注意,就是漢文他姐夫受了些小傷,不過這幾日也好的差不多了。”

小青道:“什麼?姐夫受傷了?”

“那他人呢?”

許嬌容道:“去衙門上差去了,這些日子風聲緊,他那死性子,受傷了也不肯安生在家裡面呆著,好在官軍已經將叛軍給打退了,應該暫時沒什麼大事。”

小青點了點頭。

然後道:“許姐姐,既然這樣,那我也就先走了。”

許嬌容道:“你剛回來,又要去哪兒?”

小青道:“我要回金陵,去找姐姐和許仙,家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總得讓他們知道才是。”

許嬌容嘆氣道:“都過去了。”

小青著急忙慌的與許嬌容告別,出了大門,拐了兩條巷子才飛身而起,朝著金陵方向去。

就在小青離開後不久,李公甫走進了家門。

看到自家夫人許嬌容正在發呆,開口道:“夫人,你在發什麼癔症呢?做飯了沒有,我肚子有些餓了。”

許嬌容聞言,不免朝著他道:“小青剛才來過了。”

李公甫詫異道:“小青回來了?”

“那是不是漢文和弟媳婦也回來了?”

許嬌容搖頭道:“不是,就小青一個人,不過她又走了,說是要回金陵。”

李公甫道:“你也不留她一下,小青雖然有些武功底子,但是這到處兵荒馬亂的,她一個姑娘家四處亂跑,總歸是不安全。”

許嬌容朝著李公甫瞪了一眼,道:“你知道什麼,人家小青可比你厲害多了。”

李公甫道:“是是是,夫人說的都對,夫人該做飯了吧,我從早上到現在可是一粒米都沒進肚子,餓的心慌啊。”

許嬌容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這就做飯去,整天就知道吃吃吃。”

李公甫跟在許嬌容後面道:“今天可是把我給累壞了,你是不知道,那縣裡的李大戶家更慘,被那叛軍給禍害的不成樣子了簡直,李員外和李夫人當夜就被叛軍給殺了,整個李府被燒成了火海,聽說是那李夫人的外甥投靠了叛軍,讓叛軍去搶李員外府上。”

“要說那李員外也真是夠慘的,整個縣裡也就數他家最慘了,弄了個家破人亡。”

“其他大戶雖然損失了些錢財,但好歹沒傷了什麼人命,要說這回叛軍做的惡可是不少,葛二壯挺好的一個小夥子也死了,等漢文回來指定是要他去葛家莊看一看的。”

李公甫在許嬌容身旁碎碎念,說著這些天錢塘縣裡的慘案。

……

在前往金山寺的某一處高崖之上,一個模樣清秀的年輕人正站在那崖邊看著那山下的錢塘怔怔發呆。

他看去的方向正是他家的方向。

不過此時他的家宅已經淪為了廢墟。

那一夜的大火,將他的父母雙親都給帶走。

他一夜之間變成了孤家寡人。

他將故去雙親的遺骸入土為安,在雙親的墓前叩頭之後朝著金山寺的方向走去。

傍晚時分,斜陽晚霞映照在天際邊,鐘鳴之聲在金山寺中響起。

正在寺外掃地的小僧,看到了那清秀年輕人的到來,臉上露出一副奇怪之色。

那小僧顯然是認得那清秀年輕人的,上前去與清秀年輕人施禮。

清秀年輕人朝著那小僧道:“帶我去見法海禪師。”

那小僧面上露出難色,清秀年輕人疑惑道:“怎麼?法海禪師不在寺裡?”

那小僧道:“方丈於兩月之前受了重傷,已經在大雄寶殿中閉關兩個月了,小師叔說了方丈不出關不見任何人。”

清秀年輕人聽到那小僧之言,面上露出一副疑惑之色。

法海的法力高強,又怎麼會受了重傷呢?

清秀年輕人雖然有些疑惑,但也沒有刨根問底,而是看了看金山寺,而後決定轉身離去。

那小僧又朝著清秀年輕人的背影持手。

清秀年輕人不是旁人,正是家破人亡的李修緣。

李修緣的雙親葬身於火海之中,他萬念俱灰,於這人世間再無掛礙,自然要出家為僧。

他第一時間想去的便是金山寺,可是當聽到法海受了重傷,閉關不能見任何人之時,他又改變了主意。

既然出家,又何必非要選擇在金山寺。

這裡是個讓他傷心的地方,於是他決定重新尋一家寺廟落腳。

他徒步朝著杭州城走去。

星夜趕路,待到清晨之時,他終於看到了杭州城的城牆。

他知道在杭州城中有一座彌陀寺,也算是比較出名的寺廟。

他打算去那裡看一看。

趕了一夜的路,他的身子自然睏乏不已,尋了一個街邊攤,吃了兩個饅頭,喝了一碗清水,歇了歇腳,才繼續上路。

問清楚了彌陀寺的方向,他朝著彌陀寺走去。

待到了日上三竿之時。

李修緣終於走到了彌陀寺的廟門前。

一夜未曾閤眼的李修緣眼中充滿了血絲,他腳下的鞋都磨開了一個洞。

他其實已經有三天三夜沒有閤眼了,他在雙親墓前唸經念了兩個晝夜,只為親自為故去的雙親超度。

李修緣朝著那彌陀寺的廟門看去。

那廟門緩緩開啟,然後李修緣的身子搖晃起來,他的眼中出現了暈眩的景象,好似天旋地轉一般。

緊接著他便一頭栽倒在了彌陀寺的廟門前。

……

林仙兒和桃兒自從叛軍被打退之後便回了山下的宅院裡居住,但隔三差五的總是要來彌陀寺裡祭拜一下佛祖,順便看看許仙有沒有回來。

這一天剛好又到日子,林仙兒和桃兒吃了早飯便結伴往彌陀寺去。

林仙兒一路上看著那風景,卻是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臉上總是露出一副愁容。

桃兒不免說道:“姐姐,也許許仙今天便會回來了,你老苦著一張臉,都要變醜了呢。”

林仙兒道:“桃兒,你少胡說八道,我才不會變醜!”

桃兒笑道:“姐姐不醜,而且很美呢,可惜不知姐姐的心上人這會兒在哪裡呢。”

林仙兒瞪了桃兒一眼,然後目光隨意的一掃,卻是看到前方有一個人在地上趴著。

林仙兒出聲道:“桃兒,你看那裡,是不是趴著一個人。”

桃兒看了過去,驚呼道:“真的是個人呢,姐姐。”

林仙兒當即提起裙子朝著那邊跑去,一邊跑一邊說道:“桃兒,咱們趕緊過去看看,能救人一命便救人一命。”

“姐姐,你慢點,當心腳下!”

桃兒喚了一聲,急忙跟了上去。

二女到了近前,林仙兒蹲下身子來,定睛一看,與桃兒道:“桃兒,是個年輕公子。”

林仙兒將手探在那人的鼻間,然後道:“桃兒,還有氣呢,你趕緊到寺裡去叫人。”

桃兒匆匆而去,不消一會兒,桃兒便帶著兩個僧人朝著這邊走來。

桃兒和林仙兒是彌陀寺的老熟人了,寺裡的僧眾對她們兩個熟悉的很。

兩個僧人將那人抬起,朝著寺中走去。

……

李修緣的意識慢慢的甦醒過來,他只覺得眼皮子很沉,他想努力睜開眼,可是費了好大勁,才睜開了一道縫兒。

他好像看到了兩個妙齡女子的背影。

隨即他的意識又昏沉了過去。

只是在昏迷之前,他好像聽到那其中一個女子喊道:“姐姐,他好像醒了呢?”

林仙兒聽到桃兒的話,轉身看了過去,發現那被她們救回來的那個公子依舊還在昏睡,朝著桃兒道:“桃兒,別一驚一乍的,哪裡醒了,這不是還閉著眼嗎?”

桃兒不禁嘟嘴道:“姐姐,我分明看見他的眼皮子動了嘛!”

林仙兒無奈搖頭道:“好了,好了,時候不早了,咱們也該回去了,晚上還要去將軍府教那展小姐彈新曲子呢。”

桃兒道:“那這人怎麼辦呢?”

林仙兒道:“當然是讓大師們照顧了。”

桃兒點頭道:“那好吧,我去叫人過來。”

林仙兒點了點頭。

桃兒出了門,林仙兒下意識的朝著那清秀公子看去。

那清秀公子倒是長的唇紅齒白的,就是不知趕了多久的路,連鞋子都磨破了,瞅著他的樣子,估計也是一個可憐人。

這兵荒馬亂的還不定是從哪裡逃難來的。

林仙兒嘆了口氣,然後出了門去。

林仙兒和桃兒出了彌陀寺,一路朝著她們的宅子走去。

“唉,這都兩個月了,還是沒有許公子的訊息,姐姐,我想那許公子是不會回來了吧。”

二女回了家,桃兒一邊忙活一邊和林仙兒說道。

林仙兒收拾著衣物,準備去將軍府。

聽到桃兒的話,不禁說道:“不管他什麼時候回來,總歸是要回來的,咱們等著便是。”

桃兒道:“姐姐,昨天那個程度程公子又送來了些雞蛋,說是想和姐姐一起去彌陀寺進香。”

林仙兒道:“你收了?”

桃兒道:“沒收,姐姐既然叮囑了桃兒,桃兒自然是不敢收的,只是我看那程度程公子是不會輕易放棄的,話說他對姐姐也還真夠痴情的,可惜姐姐喜歡的是許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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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仙兒不禁輕啐一聲,道:“桃兒,別胡說八道了,我這就走了,今天估計要晚些回來,你要是困了就別等我了,早些睡。”

桃兒嘟嘴道:“姐姐,你不回來,我就不睡,別太晚了,反正教那展姑娘琴棋書畫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總歸是要慢慢來的,別太晚了,太晚了回來不安全。”

林仙兒笑道:“知道了,晚飯你自己吃好了,今天將軍府上有宴席,估計展姑娘會留我用飯。”

桃兒拉長音調道:“知道了...我的好姐姐...”

林仙兒笑了笑,然後出了門。

自從兩月前紅巾叛軍被官軍給打退之後,她便和桃兒住回了自己家。

可是紅巾叛軍在城裡肆虐之後,讓城裡鬧的人心惶惶的,糧食都被紅巾叛軍搶走了不少,物價什麼的都是飛漲。

林仙兒和桃兒的日子便過的越來越拮据。

叛軍來時,桃花閣的姑娘們都被叛軍給禍害了不少,桃花閣至今沒有恢復元氣。

林仙兒也不能再去桃花閣去掙些銀錢,正好以前的一個姐妹給她介紹了一個活兒,說是杭州將軍府的小姐要學琴棋書畫,要尋一個合適的師父。

林仙兒當初能有杭州十豔之首的名頭,自然琴棋書畫樣樣都不算差,甚至說樣樣都算是大家水準。

於是那個姐妹便推薦她去試一試。

為了討生活,林仙兒便去了杭州將軍府毛遂自薦。

不出意外,她被展小姐直接給看中了,於是她便搖身一變成了展家小姐的琴師。

林仙兒倒也不需要每天都去將軍府,畢竟展家小姐也不是天天都要學琴。

每隔兩天去一次便可以了。

展家小姐給林仙兒的報酬很足,足夠她和桃兒兩個人的日常開銷。

雖然說最近城裡物價漲的飛快,但精打細算也夠用了,甚至還能攢下一部分銀錢。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處處都是用錢的地方,林仙兒自然得精打細算。

林仙兒進了將軍府,被管事帶著一路朝著展家小姐的閨房去。

林仙兒對將軍府也算是輕車熟路了,畢竟來了不下十次了。

要說那展家小姐長的倒是英姿颯爽,就是有些不太適合彈琴,她倒是喜歡舞槍弄棒,可惜杭州將軍展老爺不答應,硬是讓展家小姐學一下琴棋書畫。

有關於展家小姐往日的那些事情,林仙兒也聽說了一些,好似是展家小姐嫁過人,不過好像又被退婚了,反正是有些蹊蹺。

不過林仙兒不是那種八卦的人,素來只是專心做好她應該做的事。

而且展家小姐對她不錯,並沒有因為她的出身就對她有輕視之心。

不過展家小姐有個哥哥倒是對她很有好奇之心,不過到還好,沒有做出什麼出格之舉。

總得來說,林仙兒對這份工作還是很滿意的。

世上哪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總是能靠著自己養活自己和桃兒,已經是令她很滿足的一件事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許公子也不知道去了何處,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林仙兒搖了搖了頭,將這些雜七雜八的思緒甩出了腦袋。

她已經聽到了展家小姐的聲音。

管事將她帶到門口就自己離去了。

小姐的閨房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林仙兒敲了敲房門。

有丫鬟前來開門,看到是林仙兒,便帶著林仙兒進去。

林仙兒見到展家小姐的時候,展家小姐正在學女紅。

不過顯然這等事對她來說實在是有些困難。

她的手上已經被針扎了好幾下。

看到林仙兒進來,展紅綾如釋重負,上前拉著林仙兒的手道:“林姐姐來了正好,還是和林姐姐學琴好一些,這女紅也太難了,你看我手上都是被針給扎的。”

林仙兒對展家小姐的話忍俊不禁。

“展小姐學女紅要耐得住性子,其實和學琴是一樣的道理。”

在林仙兒眼中展家小姐還是很聰明的,就是坐不住。

作為一個待字閨中的姑娘家來說,坐得住是必須修煉的一門功課。

姑娘家總不能和男人一樣,四處亂跑。

展家雖然家風寬鬆一些,但是經過上次之事,杭州將軍對這個小女兒也有了一些要求,要收攏收攏她的性子,不能任由她的性子四處亂跑。

一個姑娘家四處瘋跑總是不像個樣子。

不過這也和展家老爺是杭州將軍有關,他出身行伍,是如今的李唐朝廷裡少有的能征善戰的將軍。

此次杭州遭逢紅巾叛軍肆虐,杭州將軍正好在揚州大營領兵,不在城中。

唐軍反攻杭州城時,杭州將軍展熊率軍一馬當先,率先破了城門,一舉攻入杭州城。

如今杭州將軍展熊正是風頭無倆的時候。

杭州知府程玄被叛軍賊首裘世藩梟首,朝廷暫時沒有合適的人選做杭州知府,便讓杭州將軍展熊暫時兼任杭州知府。

這也是為何展家小姐展紅綾要尋個先生會有很多有心人打聽的緣故。

只因如今杭州最有實權的便是這位展老爺。

林仙兒雖然對這些事情沒有刻意去打聽,但是人來人往的,每天都在這人堆裡走動,總是能聽到許多這樣那樣的資訊。

總得來說,她現在攀上了展家小姐這個高枝兒,在杭州城中也不像之前那般處處都要小心翼翼了。

畢竟現在杭州城敢得罪展家的幾乎沒有。

展熊手裡可是握著三萬精兵的,誰敢惹得展家小姐不高興,都得掂量掂量,畢竟杭州城中如今都知道這位知府大人的掌上明珠很護短,脾氣也不怎麼好。

林仙兒開始指點展紅綾彈琴,展紅綾是三分鐘熱度,彈了沒多久,便喊著累了要休息。

林仙兒也不說什麼,只是笑笑。

這差事也沒什麼特別的要求,反正學琴棋書畫也不是一日之功,得慢慢來,才能薰陶出來。

所以林仙兒索性自己在那裡坐著給展紅綾彈上一曲,讓展紅綾在那裡好生聽著,揣摩其中的意境。

天色暗下來的時候,杭州將軍府上燈火通明。

林仙兒隱隱能聽到從前面的院中傳來的絲竹悅耳之聲。

展紅綾與林仙兒道:“林姐姐,今晚府上有宴,你就留下來和我一起用飯吧,我一人出去看見那些人總是忍不住要發脾氣。”

林仙兒笑了笑,和展紅綾挽著手臂朝外院中走去。

宴席是展家老爺展熊邀請杭州府各士紳前來商討杭州府戰後的重建事宜。

畢竟紅巾叛軍在杭州城燒殺搶奪,讓杭州城的很多地方都被燒成了廢墟。

展熊雖然人長的像是大老粗,但能做到知府的這個位子上,決然不是什麼沒心眼的武夫。

紅巾叛軍雖然在城中肆虐,但是狡兔三窟,這些士紳富商哪個不是比猴還精的人物,又豈能任由叛軍將他們的家底都給掏光。

再說了紅巾叛軍在城裡前前後後加起來呆了也不過就是十天左右,能搶走的都是明面上的東西。

林仙兒和展紅綾結伴入席,她沉默是金,全程沒有說話。

只是和展紅綾一起用食。

林仙兒臉上戴上了她以前常戴的面紗,主要還是怕那些士紳之中有人會認出她來。

她既然已經決心退出那一行,自然不想和以前的恩客有什麼瓜葛。

雖然那些人都只是聽過她彈琴而已,但是林仙兒總覺得那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晚宴還沒結束,但展紅綾覺得無聊,便和林仙兒提前出來了,林仙兒和展紅綾辭行準備回家。

展紅綾笑了笑,說是晚上不安全,要派人送她回去。

林仙兒剛想擺手說不用了。

一旁一個爽朗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林姑娘,夜裡不安全,還是由我送你回去吧。”

展紅綾抬頭詫異的朝著那邊看去,看著那個身影說道。

“哥?你怎麼也出來了?”

林仙兒看到那人的身上,朝著那人說道:“多謝展公子好意,仙兒心領了,不過還是我自己回去吧。”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展紅綾的哥哥,杭州將軍展熊之子,展子州。

展子州對林仙兒有些傾心,知道林仙兒的過往,對她心生佩服。

所以經常在將軍府中假裝和林仙兒偶遇。

這一次倒不是假裝偶遇,這是直接出來了。

展子州聽到林仙兒的話,不禁說道:“林姑娘,還是讓我送你吧� �外面真的不是很安全。”

林仙兒委婉的笑了笑,卻是很堅定的拒絕了展子州。

展子州無奈,只得吩咐家僕抬上轎子送林仙兒回去。

林仙兒實在無法拒絕,只能答應下來。

林仙兒離去之後,展子州和展紅綾站在原地面面相怵。

展紅綾不禁調侃道:“哥,想不到你也有碰壁的時候。”

展子州搖頭失笑道:“你哥我就不能有碰壁的時候了?”

展紅綾道:“林姐姐很顯然是對你無意,我怕你要失望咯。”

展子州看著林仙兒的背影消失的地方,灑脫說道:“林姑娘不是一般的女子,若是輕易就被我追到了,那我才該失望。”

展紅綾微微一笑,道:“哥,你要是答應讓我出去玩兩天,我就幫你打聽打聽林姐姐的心意,幫你撮合撮合,你看如何?”

展子州道:“想得美,現在城中剛剛安定下來,爹整天忙著公務,你就別添亂了,還是安生呆著家裡,每天學學女紅,學一學琴棋書畫好一些。”

“女兒家,就要有個女兒家的樣子,別整天瘋瘋癲癲的,總是想跑出去。”

展紅綾哼聲道:“哥,你變了,你不寵我了!”

展子州無奈道:“等過了這些日子,哥答應你,讓你好好出去玩兩天,行了吧。”

展紅綾聞言,笑逐顏開道:“這才是我親哥嘛!”

說罷,展紅綾高興的離去。

展子州看著自家妹妹展紅綾的離去的背影,不禁暗自搖頭,嘆了一口氣。

“我的傻妹妹呦,希望你真的不會想起過去的那些糟心事吧。”

自從自家妹妹病好了之後,展子州心頭的那塊心病總算是治好了。

但是前些日子,從錢塘縣傳來訊息,說是那李修緣家被紅巾叛軍給毀於戰火之中,李修緣的雙親死在了叛軍的屠刀之下。

李修緣也下落不明。

展子州雖然對李家沒什麼好感,畢竟李家差點害的她妹妹丟了性命。

但畢竟人都有惻隱之心,展子州又不是什麼惡人,他對於李家的遭遇還是十分同情的。

李修緣下落不明,這或許就是他沒有好生對自家妹子的懲罰吧。

展子州微微一嘆,不知又想到了什麼,轉身朝著自己屋子那邊走去。

……

轎子在路上搖搖晃晃的,林仙兒坐在裡面還有些不太適應。

不過好在她住的宅院裡杭州將軍府並不算是很遠。

她還能坐得住。

轎子一邊的轎簾被風吹動,林仙兒的思緒不知道飄到了哪裡。

展子州風度翩翩,性格和善,家世又好,對於很多女子來說都是理想中的十足的如意郎君。

即便對林仙兒來說也是一樣的。

若是以前的林仙兒可能還會心有所動,但是自從她的心底完全的印上某個人的影子之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的身影。

只是那個人,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到。

到家之後,桃兒還沒睡,一邊繡花一邊等著她回來。

林仙兒和桃兒悉悉索索的說了一會兒話,便各自睡去。

……

轉眼間又是五天過去,林仙兒和桃兒準備再去一趟彌陀寺。

出了門,林仙兒卻是左望望右望望,好似在等什麼人似的。

桃兒不禁朝著林仙兒問道:“姐姐,你在等誰呢?”

林仙兒道:“昨天我無意間和展家小姐提起要去彌陀寺還願,她便想跟著我一起去,約定好了時間,估計馬上就要來了吧。”

桃兒點了點頭,道:“姐姐,聽說這位展小姐可是厲害的緊,還會騎馬拉弓呢!”

林仙兒笑了笑,桃兒說的都不假,這位展小姐可比她們這一般的女子要厲害上幾分。

她是會武功的。

就在此時,林仙兒看到了展家小姐的身影,朝著展家小姐招手。

桃兒順著林仙兒的目光看了過去。

只見是一個俊秀公子哥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桃兒一眼就看出了那俊秀公子是女扮男裝,畢竟是她見多了不少女子都這樣扮過。

那打扮做俊秀公子哥模樣的展紅綾朝著林仙兒和桃兒走了過來,在林仙兒身前轉了一圈,與林仙兒道:“林姐姐,你看我這身行頭怎麼樣,是不是很能掩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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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仙兒掩嘴笑了笑,嘴上雖然說了一句

“還不錯。”

但是心中卻是想道,這唇紅齒白的,幾乎一眼就能讓旁人看出你是個假公子。

不過林仙兒也不會出言擾了她的興致。

三人結伴朝著彌陀寺的方向去了。

待到了彌陀寺中,燒香拜佛之後。

桃兒與林仙兒道:“姐姐,那天我們不是救起一個人嗎?咱們要不去看看他醒了沒有。”

林仙兒點了點頭。

展紅綾就是跟著來湊熱鬧的,自然是林仙兒去哪兒,她就去哪兒。

尋了一個小沙彌問清楚了那人如今在何處住。

那小沙彌給三女說道:“那日女施主搭救的施主如今正在方丈禪房中與方丈論禪。”

林仙兒和桃兒眼中都閃過一絲詫異。

彌陀寺的方丈一心和尚可是杭州城裡有名的高僧。

當年的一心齋可是名頭很大。

是什麼人竟然能和一心和尚坐而論禪。

林仙兒的心中都不免有幾分好奇。

她倒是想看看她和桃兒那日救回來的那人到底是什麼人。

於是三女便朝著方丈的禪房走去。

林仙兒和桃兒在彌陀寺是熟客,方丈曾有過令,她們兩個可以自由在寺中出入。

所以也不會有僧人上來攔著她們。

待三女走到那方丈禪房外時。

只聽得那禪房內傳出一聲“阿彌陀佛!”

然後緊接著一個清秀的年輕和尚便從那禪房裡走了出來。

那個清秀的年輕和尚看到林仙兒和桃兒時,微微頷首。

不過當他的目光接觸到展紅綾的身上時,頓時臉色突變。

他臉上刷的一下就變的沒有了血色。

片刻後,他才上前,站在展紅綾身前道一句。

“阿彌陀佛!”

展紅綾眼中露出迷惑之色,只覺得這人好似在哪裡見過似的。

看到這人,不知為何她的心裡會有一種隱隱作痛的感覺。

不過她還是朝著那和尚微微頷首一下。

那和尚見到她茫然的神色,不知為何眼角突然流下了淚水。

然後默默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展紅綾出聲朝著那人喊道:“喂,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那和尚的身影頓了頓,然後道:“施主應該是認錯人了。”

……

唐國南部,一重重山峰之間,兩道身影正在那山間行走。

那兩道身影一前一後,一個衣衫飄飄彷如出世之仙,是個年輕男子。

一個金甲在身,是個面容憨厚的少年郎。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東嶽大帝和石敢當。

許仙不知東嶽大帝要到什麼地方,不過當他感知到前方突然出現的那座城池時,許仙好像有些明白這是什麼地方了。

只見那城門上掛著一面大牌,上寫著‘幽門地府鬼門關’七個大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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