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目光齊齊朝著那邊的藥鋪看去,只見那藥鋪外人潮湧動,還有藥鋪的小廝在專門維持著秩序。

許仙一眼望去,運上他那粗淺的望氣之法,只見那長隊中的百姓中頭頂之上都無一例外散發著淡淡的黑氣。

這等黑氣讓許仙有些驚訝,只因這都是邪氣入體的徵兆,尋常人頭頂三寸白,三寸紅,這才是正常的氣運徵兆。

一旦有黑氣出現,便是有陰邪入體,不是病體纏身,也是精神不濟,短則三五日便會上吐下瀉。

許仙雖然不通藥理病狀,但是透過這等望氣之法,也可看出尋常人身上是否有病纏身。

這滿大街上,有些許小疾的人不在少數,有些小疾即便不問診看病吃藥,捱上一些時日也就自然而然痊癒。

可是一旦頭頂黑氣超過三寸,便得就醫問診,不然病情只會越來越重。

在那藥鋪前排隊的那些百姓頭頂,個個黑氣超過三寸,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疾病,有可能是時疫。

時疫傳染性極強,特別是在金陵城中這樣的人口密集地,很可能幾天之內就感染成千上萬人。

許仙眉頭微微一蹙,若是這些百姓都是患上了時疫,那可就有些不妙了。

許仙與林子大和賈全說道:“我們上前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仙抬步上前,走到那藥鋪前,只見在藥鋪之內,有一眉眼如畫,清冷無比的白衣女子正在給病人號脈。

那白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多日不見的白牡丹,雖然白牡丹面上還是蒙著一層白紗,但是許仙好歹也與白牡丹見過多次,一眼就認出了這位。

只見白牡丹身後,紫霞正有些無聊的耷拉著腦袋,左右不知在看著什麼。

許仙一看,這倒是奇了,自從到了金陵,白牡丹和紫霞便與他們分開,想不到竟然是到了此地,做起了郎中,這下倒是有些令他想不到。

他還以為白牡丹會如同在杭州城時一般,尋個名氣大一點的青樓落腳,誰知人家搖身一變,成了坐堂的醫女。

許仙順手碰了一位正在排隊的老伯,與那老伯問道:“這位老丈,你是來看病的?”

那老伯看了一眼許仙,道:“當然是來看病,不看病抓藥我老漢來這藥鋪子幹什麼。”

許仙略有疑惑道:“老丈,我觀那堂間給眾人看病的是個姑娘,不知這位姑娘醫術如何?”

那老伯看了看許仙,用一副奇怪的眼神打量一下許仙,然後道:“你是剛來金陵的吧?”

許仙笑道:“我的確來了沒多久。”

那老伯道:“那就難怪了,這位寶芝林的白姑娘,可是近些日子咱們金陵城最有名氣的一位大夫了,前些天那狀元遊街之時,有妖怪出現,那妖怪是個蛤蟆精,張口一吐便是一道毒液,當時在街上的不少人躲避不及,都中了那毒液。”

“中了那毒液之後,都出現了頭暈目眩,四肢乏力的症狀,尋了不少有名的郎中,抓了不少藥,還是不見好,後來便聽人說這位寶芝林的白姑娘能治這病,所以老漢我這不是就來了嘛。”

許仙一聽,原來還是王道靈那個蛤蟆精惹的禍事。

想著以白牡丹的手段化解這蛤蟆精的毒液也不是難事。

所以,許仙便有心在這裡停下來,看看這白牡丹是如何治病的。

林子大和賈全見許仙駐足不前,一個勁兒的盯著人家藥鋪裡的姑娘看,不禁笑道:“漢文這是春心萌動了,不怕嫂夫人吃醋?”

許仙笑著搖頭,這都哪兒跟哪兒,兩個不正經的傢伙。

他與林子大道:“子大,你不覺得這位白姑娘有點似曾相識的?”

林子大摸著下巴道:“漢文,我承認堂間的這位白姑娘的確有一股獨特的氣質,但我好像以前並沒有見過人家吧。”

許仙看林子大的神情好像的確是第一次見白牡丹一樣,而且也不像那會兒在杭州城時那般狂熱,許仙若有所思,好像明白了。

白牡丹最擅長的便是幻術,恐怕此刻在這些普通百姓眼中,這位白姑娘的模樣應該是普通至極吧,頂多是身材曼妙,氣質高冷了一些。

怪不得這些人都沒有一個騷動的樣子。

白牡丹倒是掌握人心的高手,知道若是以她本來面目示人,在此鬧市中看病,恐怕少不得要受干擾。

許仙能一眼看穿白牡丹的幻術,旁人可沒這個本事。

許仙想著,也沒想打擾人家,畢竟還排著這麼老長的隊,耽誤了人家看病救人也不好,於是便想著這便離去。

可是剛要抬腿,便聽到那前邊的藥鋪裡,有人在和白牡丹嚷嚷。

“我說白姑娘,你好歹也是妙手仁心,你就發發慈悲,救救我吧。”

說話的是一個衣衫襤褸,破衣破帽的乞丐。

那乞丐渾身髒兮兮的,卻是坐在那堂間,一臉戲謔的看著白牡丹。

白牡丹一臉清冷,朝著那乞丐道:“你若再胡攪蠻纏,我便讓人把你請出去。”

那乞丐道:“白姑娘,你這話就不對了,我是病人,你是郎中,我找你看病,天經地義,你只管開方救人便是,為何要將我趕出門庭呢?”

白牡丹面色一冷道:“夠了,姓呂的,別以為你成了這副模樣,我就認不出你,當年在玉京城中你我已經一刀兩斷,難道你還要再讓我和你說一遍嗎?”

那乞丐哈哈一笑,捂著胸口,道:“白姑娘,我自然知道你是能認出我的,常言道,一夜夫妻百夜恩,你我好歹也有過幾夜的纏綿,怎麼能翻臉不認人呢?”

白牡丹聞言,俏臉更寒,寒聲道:“你再放肆,當心我手下無情!”

那乞丐笑的更歡,道:“來來,我最喜歡牡丹姑娘這樣對我,這樣的調調我也喜歡的緊。”

白牡丹氣的胸脯不斷的起伏,直說道:“無恥之徒,枉你修行這些年,還是如此的無恥,我當年瞎了眼,才看上你。”

那乞丐起身道:“哈哈,我本紅塵浪蕩子,有臉亦作那沒皮,牡丹,這些年你為了躲我,從玉京跑到杭州,再從杭州跑到金陵,你這是何必呢?”

“你躲的再遠,我還不是照樣又尋到了你,你我之間的緣分還未斷,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那乞丐哈哈大笑,然後頗為瀟灑的轉身離去。

白牡丹看著那乞丐的背影,一臉的慍怒。

待那乞丐走到許仙身旁時,頗為詫異的看了看許仙一眼,然後笑道:“喲?不錯嘛,還有幾分道行,能看到我的存在。”

許仙左右一看,只見那林子大和賈全,還有其他人對這乞丐好似根本看不到一般。

再聽得那乞丐的話,心中哪裡不知,這乞丐不是尋常人,定然是使了障眼法。

許仙與那乞丐道:“道友有禮了。”

那乞丐生的俊朗不凡,若不是一臉髒亂,頭髮隨意的披在肩上,肯定是個極為英俊的男子。

即便是一副乞兒的打扮,依舊是顯得他與眾不同。

那乞丐見狀,朝著許仙笑道:“哈哈,你這小子倒是敢叫出口,不過既然你敢喚我一聲道友,我若與你小子一般見識,豈不是丟了臉,罷了,罷了,相逢便是有緣,今日就不與你這小子一般計較。“

說罷,那乞丐便要抬腳離去。

許仙看向那乞丐,想著剛才那乞丐剛才坐在那堂中與白牡丹一番言語,他心中微微一動,然後出聲道:“道友還請留步!“

那乞丐停步,然後轉身看向許仙,眼中頗有幾分打量之意,道:“怎麼你還有事。”

許仙看向那乞丐,笑道:“只是還有些事想與道友請教。”

那乞丐道:“說來聽聽?”

許仙道:“在下錢塘許仙,與這位白牡丹姑娘有些交情,但在下剛才不小心聽到了道友與白牡丹姑娘所言,所以還想請教一下道友,何故要與白牡丹姑娘糾纏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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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笑道:“怎麼?你也看上了牡丹?”

許仙擺手道:“我與白牡丹姑娘不過是普通朋友,並不是道友想象的那般。”

那乞丐一聽,道:“既然你沒看上牡丹,你與我在這裡呱噪什麼,你小子若是我的情敵,我還能你多說兩句,可是你不過一個外人,我與你說那麼多幹嘛?”

許仙不由苦笑,這位是什麼腦迴路,敢情不是情敵還不能多聊兩句了。

許仙道:“倒是引了道友誤會,只是我與牡丹姑娘真沒什麼,既然道友不願說,那我也不問了,道友還請自便。”

那乞丐聽了,卻是眉頭一挑,道:“你這人好生無趣,你讓我說,我偏不說,你不讓我說,我缺偏要與你說來聽聽。”

許仙只覺得自己可能碰到了個奇葩,就喜歡對著幹的奇葩。

不過他觀此人道行不淺,雖然看似不過一個普普通通的乞丐,但其中內斂的神光即便是他也比不得。

不禁暗暗猜想著這人的身份。

能讓白牡丹這等千年修為的都有些無能為力的,應該不是什麼善茬。

而且他剛才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好像這廝與白牡丹還是有過幾天露水情緣的。

許仙覺得自己的八卦之火正在熊熊燃燒,想聽個究竟。

只見那乞丐說道:“告訴你也無妨,我與牡丹本有三生情誼,不過鬧了一些小彆扭,她才一氣之下離我而去,我這趟來金陵便是要尋回她。”

許仙皺眉道:“還未請教道友高姓大名?”

那乞丐笑著說道:“我本名呂洞賓是也。”

許仙一聽,不禁微微錯愕,眼前這廝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純陽真人呂洞賓?

這也太不修邊幅了吧,不過好像傳說中的呂洞賓好像真有扮作乞丐的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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