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朝香院月喃喃地問著,他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

他很冷,渾身上下都冷得快要凍僵了。

半透明的人形卻在此時突然跪下,在他面前,屈膝下跪。

"你要做什麼?為什麼向我下跪?"

朝香院月的內心深處流過嚴苛的不適。

半透明的人形一言不發,跪拜完畢,隨即身體再度融化,變成閃著彩色光芒的液滴落在他的腳趾、小腿、大腿...

從下而上的侵入化為鬼魅的不適湧動全身,朝香院月下意識地開始掙扎。

這些閃著光的液體要入侵他的身體,而在隕石落下的那個夜晚,他已經在夢裡見到了被彩光附身的人的悲慘結局,他不想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他拼命地掙扎,竭盡所能地發出聲音、搖晃身體!

他希望奪回身體的控制權,能讓自己快點擺脫這個不知道是噩夢還是現實的情況。

他要葉伊和李一劍知道,庭院裡正發生著多麼可怕的事情!

我不想死!

我不要被人附身!

從我降生那天開始就住在我腦海裡的怪物,快點出來,把這群東西從我的身體裡面趕出去!

...

掙扎是徒勞的。

閃著彩光的液體很快就爬滿脖子以下的所有部位,甚至,它們還在他的胸前幻化出一雙手,戲弄著撫摸著他的臉——

滋滋...

碰觸帶給皮膚好像觸電一樣的麻痛感覺。

"...嗚嗚...你們到底是...到底是什麼東西...不要...不要繼續...嗚..."

朝香院月哀求著,痛苦中泛起無法抑制的沉迷。

他很難受。

他的意識是清醒的。

他知道自己被封在夢世界裡,不管彩色液體將他折磨成什麼樣子、鬧出多大的動靜,直到它們願意放過他以前,他都無法在現實世界中造出一絲絲的變化,更不可能讓正在屋內睡覺的李一劍或是葉伊有所覺察。

液體在他的身上肆虐,全身每一個毛孔都感受到了觸痛,咽喉也被液體逐步覆蓋。

它們故意止步於他的下巴處,只是用幻化出的雙手撫摸他的口舌以及臉龐,帶給他電擊的麻,以及針刺的痛。

它們享受他的哀鳴,享受他的痛苦喘息,甚至還會用透明的手指接住眼角滑下的透明液體。

"...放開我...求你們...放開我...嗚嗚...啊...不要...再這樣下去...啊!"

遍佈全身的痛讓他的身體不堪重負,只要控制稍微鬆懈一份,就會如煮熟的大蝦一樣扭曲。

但在液體的強迫下,他什麼都做不到,只能被它們肆意玩弄,拗成各種造型,不住地喘息、哀求,就像殺人狂魔在給獵物最後的痛快前都會花樣百出的玩弄一般。

"我最討厭的另一半,你不是總想要我的身體!為什麼這次又不出現!"

好不容易得到喘息機會的朝香院月,憤怒的呼喚著那個從他出生時就盤踞在他身體裡的蛇形妖魔的靈魂。

"啊!給我出來!你這個...你這個廢物!快點出來!啊——"

控訴最終被慘叫打碎,反倒是御神木後走出一個黑色的人影。

黑影脫下兜帽,露出蒼白的佈滿蛇紋的面容,閃爍著金色的眼睛。

它走到正被透明液體折磨得頭髮徹底溼透的朝香院月面前,謙卑地跪下,親吻塵土,說:"主上,即使遇上這樣的屈辱,你也不願意醒來嗎?"

"醒來..."

朝香院月的腦海一陣恍惚,隨後,眼睛變成了金色,遍佈全身的彩色液體好像被火焰追趕的小動物般迅速退下,並最終匯聚成一條蛇形的液體盤在他的腳踝處,扭來扭去,肆意地討好著。

滿臉蛇紋的怪物向他喃喃細語,但是他卻彷彿意識被囚在萬丈深淵中一般,只能眼看著身體在另一團意識的控制下和蛇紋怪物交談,發號施令。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電擊和針刺都消失了,身體前所未有的輕鬆。

交談不知持續了多久,蛇紋怪物終於消失了,然後,他也醒了過來。

睜開眼,噩夢中的一切都消失不見,庭院依舊安靜,無風,無聲。

然而,身處寂靜的庭院,朝香院月卻依舊能感受到那無可名狀的恐懼。

他驚恐地抱著胳膊,低聲說:"你到底是什麼怪物?為什麼從我出生開始就纏著我,折磨我...那夢裡的東西...那夢裡的東西又是什麼..."

...

...

早上,葉伊起身,沒有在院子裡找到朝香院月,也沒有在客房裡見到他,不禁嘴角一抹苦笑:"這傢伙..."

李一劍聞言,轉過身,對葉伊說:"大清早就這麼關心他,還說你們之間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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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伊說:"我和他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間彼此關心不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他昨天晚上可是——"

"說的也是,就他那個小身板..."

李一劍咳嗽一聲,說:"不感冒的話我就跟他老孃姓!"

"這個..."

葉伊的臉色有點尷尬。

李一劍卻不以為然,繼續對著四合院上方的天空一再地吐息養氣。

葉伊也進廚房準備早飯。

...

早餐完畢,葉伊離開四合院,走向徐天行停在巷子口的車子。

才上車,徐天行便忍不住地對葉伊說:"龔常發死了。"

"死了?!"

葉伊故作驚訝。

他得罪了唐川這個天然帶煞的人,本就不可能活過二十四小時。

徐天行不知道這一層,一邊開車一邊說:"我聽酒店的人說,昨天晚上,龔常發獨自外出,去酒吧一條街找樂子,喝得半醉的時候招惹了一群小流氓,打了一架。"

"然後呢?"

"然後當然是他吃虧了。"徐天行說,"一群人打一個,結果還用猜。"

"...不會就這麼被人...被人..."

葉伊繼續保持驚詫表情。

徐天行說:"和他打架的小流氓們並不是不知死活的亡命之徒,打贏以後就走了。是他自己作死,本來就醉醺醺,又被打得腦袋出血,居然還想開車撞人挽回面子,最終——"

"把自己撞死了?"

徐天行點頭,說:"監控顯示,他開著車子撞小流氓們,卻把車子撞到牆壁,最終將自己撞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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