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秋玲走進洗手間,洗了把臉。

她煩躁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一直一來,她都對自己很自信,認為繼承家業的蔣麗娜不配合白手起家創下偌大產業的自己齊名。

除了出身比我好,起點線比我高,她蔣麗娜還有哪點比得上我!

但是,在剛才的董事會以上,她卻被蔣麗娜這個外來者一路壓著打!

整整一個小時!

從頭到尾被壓著,毫無回手之力!

"真討厭!"

又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易秋玲取下一張擦手紙。

她已經收拾好心情。

她要回擊,她要讓蔣麗娜明白,誰才是棲霞集團真正的主人!

...

...

易秋玲回到會議室。

正圍著蔣麗娜噓寒問暖的多位董事見易秋玲出現,趕緊都回到座位上,虛張聲勢地咳嗽著。

易秋玲走到蔣麗娜對面,坐下。

"蔣小姐果然魅力驚人啊,"她說,"才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得到了那麼多人的擁護。"

蔣麗娜笑了笑,說:"易董你錯了,'酒中仙';的老大才是我見過的最有魅力和魄力的人。不管什麼時候,她只要一出現,就會成為全場的焦點。沒有人能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我們也是因為她的魅力才走到一起,成立了'酒中仙';這個投資組織。"

"能成為老大的人,總會有非常的魅力。"

有董事忙不迭地拍馬屁。

易秋玲眼神灼人地看著蔣麗娜:"蔣小姐,什麼時候把你們老大引薦給我?"

"這個嘛..."

蔣麗娜又是笑了笑。

"莫非因為我是敗軍之將,你們老大看不上我?"

易秋玲的話裡透著火苗。

"這個..."

蔣麗娜欲言又止。

黃滿堂見狀,說:"易董,老大不見你,因為老大只見她想見的人。"

"這麼說——她不想見我?!憑什麼!"

蔣麗娜拍案而起。

"因為..."

蔣麗娜不想說傷人的話。

黃滿堂也怕刺激了易秋玲。

易秋玲看他們突然沉默,心頭怒火中燒,說:"想說什麼就直說!別替我不好意思!我能白手起家將棲霞集團能從一間店面帶到今天的位置,什麼樣的委屈沒有受過,什麼樣的壓力沒有擔過,我怎麼可能——"

"易董,你確定要聽?"

黃滿堂打斷了易秋玲的自詡。

易秋玲瞪了他一眼,說:"說吧!我沒什麼不能承受的!"

"那我就直說了!"

黃滿堂吸了口氣,說:"老大不來棲霞集團參加董事局會議,因為——"

"她希望自己能以董事會主席的身份出席今天的會議!並且,如果她以董事會主席出現在這裡,釋出的第一個任命是,解除易秋玲在棲霞集團的一切職務!"

蔣麗娜替黃滿堂把話說完。

整個會議室都陷入暖氣停頓的冰冷狀態。

易秋玲呆住了,久久沒有回過神。

僵持了大約五分鐘,終於有人回過神:"這...這是開玩笑吧!怎麼可能...易董可是棲霞集團的..."

"不開玩笑,是真的!"

蔣麗娜站了起來,嚴肅地看著大家:"現在開始舉手表決,同意讓'酒中仙';成為董事會主席的人請舉手!"

說完,她和黃滿堂率先舉手。

隨後,席位間又稀稀拉拉地舉起了幾隻手。

易秋玲將這些人的名字都記在心裡,刻在肉上。

"一二三...現場有八個人同意我的提案。"

蔣麗娜又說:"剩下的人當中,同意由易秋玲繼續擔任董事會主席的人,請舉手!"

話音落,易秋玲立刻為自己舉手。

然後,她僵住了!

出席今天的董事會議的董事,算上臨時加入的蔣麗娜和黃滿堂,一共二十人。

去掉贊同蔣麗娜的八人,去掉已經舉手的自己,剩下的十一個人裡面竟然一個舉手的人都沒有!

易秋玲的手孤零零的舉在半空中,無比的尷尬和狼狽!

"為什麼!"

她憤怒地看著這些董事們。

董事們紛紛轉過臉,迴避她的目光。

蔣麗娜宣佈結果:"支援易秋玲繼續擔任董事會主席的,共一人!現在的情況是八票對一票,還有十一票棄權!所以——"

"所以你們要罷免我!對不對!"

易秋玲站起來,怒不可遏。

蔣麗娜說:"不是我要罷免你,是董事會決定罷免你。"

"董事會決定罷免我?!現場二十個人,十一個人棄權的投票!居然也能作數!你想笑死我嗎!"

易秋玲雙手抓緊桌布,恨不得現場掀桌子。

"棲霞集團的董事會從成立之初就遵循少數服從多數的投票原則,哪怕是十一個人棄權的投票,我獲得的支援也是壓倒性的!"

蔣麗娜的態度越發強勢。

"哪怕有一半人棄權的投票也是投票!"

"對!合法的投票!"

"蔣麗娜,你可真能耐!"

易秋玲終於憋不住了。

她蹭蹭蹭地走到蔣麗娜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衣領:"不要欺人太甚!"

相對於易秋玲的氣急敗壞,蔣麗娜卻顯得非常的悠閒逍遙。

渾然天成的白眼掃過易秋玲幾乎爆出青筋的臉,蔣麗娜笑了笑,說:"不是說'沒有什麼不能承受';嗎?為什麼現在卻...這就是華清大學學生會副會長、胡家準媳婦、年輕一代的神話的領袖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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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易秋玲說不出話了。

成名以後精心打造出的優雅風範,在蔣麗娜這個商界前輩那遊刃有餘的威脅逼迫下,已經蕩然無存。

她只能一再地重複著:"你...你..."

"不要再重複'你';這個詞,這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你...你..."

易秋玲的內心一片混亂。

蔣麗娜的手落在易秋玲抓自己衣領的雙手之上,輕輕地、柔柔地、好像長輩教導不成器的晚輩一般,說:"放手吧!別讓自己更難堪!"

"我..."

屈辱的眼淚流下,易秋玲松了手。

她像小心翼翼護胎八個月卻在快要臨產的那一刻滑胎流產的母親一般嚎啕大哭!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對我..."

會議室內,人人沉默,除了易秋玲幾乎撕裂靈魂的抽泣,以及——

如鼓點般的高跟鞋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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