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0章 或許是因為愛情

“第二批移民是怎麼回事？”葉伊問，“難道是因為春秋戰國的兼併戰爭？”

恭子點頭，說：“是的，兼併戰爭太過激烈，導致無數個小國家都無法繼續生存，這些國破家亡的普通人選擇逃到離開故土，前往朝鮮半島，又從朝鮮半島來到扶桑，定居在本地，加上透過結冰的海面來到北海道的另一些移民……最終構成了最早的扶桑人。”

“當然，佔據統治地位的依舊是修士，或者說是修士們的後代。”

恭子補充說。

葉伊點頭，說：“畢竟是個力量至上的時代，修士們的力量足夠讓他們在新世界成為統治者。”

“但是單單成為統治者對他們而言是遠遠不夠的，”恭子說，“除了成為統治者以外，他們也希望權力能夠世代傳承，你懂的。”

“我明白。”葉伊說，“即使是在中原地區，修士們的力量也足夠讓他們成為貴族供奉的物件，地位僅次於天。來到陌生的大地後，他們如果不渴望得到凌駕於一切的力量，反而會讓人感覺不真實。”

“為了鞏固統治地位，他們和大部分的統治階級一樣創造了對自己有利的神話，但因為修士的壽元是普通人的幾百倍，所以他們在神話中除了神格化權力的獲取手段外，也神格化了自己的存在。”

恭子說：“別的國家的神靈的由來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們的國家最早的那些神都是真實的人，確切的說是遠古的大能們。他們創造宗教並讓自己成為宗教膜拜的物件，狂妄自大的活在這個荒蕪的國家。”

“……然後呢？”葉伊問。

恭子說：“然後就是各種鞏固手段，不斷地想出新的手段鞏固權力本身，宗教中的神靈也因此越來越多，不過神靈這種生物本就是人造的，因此，神靈越來越多對國家本身而言並非壞事。”

“但是大地未必容得下那麼多的信仰，對嗎？”

葉伊的問題讓恭子的唇角浮起苦澀的笑容。

“你說得很對，神靈的信仰也是有極限的，如果大量的人都改變其他的信仰，透過信仰力量得到的力量也會隨之枯萎，但因為這個國家本身是修士建立，修士們就只能製造內部的統治體系，確保這個體系裡的每一個修士都能得到自己那一份的信仰力量。”

恭子的形容讓葉伊感覺不適。

“感覺好像一群蛆蟲，”她輕聲說著，“日本歷史上也算是多災多難，為什麼這些神靈或者說修士從不出面干涉，而是任憑人民活在海嘯和地震的危機下？”

“因為穩定以後，信仰力量就會薄弱。”

恭子毫不客氣地說著：“修士們和修士的後代們故意無視災難，製造恐慌情緒，好讓這個國家的人活在壓力下面，每天都痛苦的掙扎著。”

“……真是狠毒。”

葉伊不爽的表示。

恭子：“我很想贊同你的看法，不過我畢竟是這個體系裡的受益者，所以不能表現的太明顯。”

“我明白你的立場，”葉伊自嘲的笑著，“得到越多就越不能攻擊自己所屬的體系，否則會被認為是個忘恩負義的人，是不是？”

“雖然但是，確實是這樣。”

恭子略帶無奈地說著。

葉伊說：“後來呢？這樣一個完整的體系應該能夠長久存在才是，為什麼會出現如今的情況？”

“後來，美國人來了。”

恭子自嘲地說著：“美國人使用了胖男孩，你知道胖男孩是人類歷史上唯一一次的原子彈爆炸，至少是目前為止有記載的第一次對城市的爆炸。蘑菇雲下，人命化為塵土，而國民對宗教的信仰也在那一刻土崩瓦解，他們突然間意識到宗教不過是一個笑話，宗教的本身全是一場笑話。”

“於是就有了各種新興宗教？”

葉伊目瞪口呆地看著恭子。

恭子說：“是啊，各種各樣的宗教拔地而起，所有人都瘋狂的斂財，不再信仰自然不再把未來的希望和自然母親聯絡在一起，人們想要的東西只有一樣錢、數不完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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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也是人類的自作自受，不是嗎？”

葉伊輕聲說著。

恭子有少許呆滯，隨後又嘆了口氣：“你說的很對，人類從始至終都是自作自受，自己把自己坑死，然後再自己給自己找藉口。”

“你後悔過這種自作自受嗎？”葉伊冷不防的問。

恭子麻木，隨後說：“想要後悔，不過現在沒有機會了。”

“為什麼？”葉伊問。

“因為我突然發現我還挺喜歡這個國家的，雖然這個國家有很多不盡如人意的地方，”恭子說，“國家本身是美好的，至少人們是美好的，雖然他們又自私又膽小，偶爾還會做出很下三濫的事情……但是我依舊喜歡著這個國家，因為這是我生來的地方……”

“所以你決定為了他們接受月讀命的力量？”

恭子沉默不語。

葉伊再度意識到恭子的痛苦，說：“與月讀命同體的時候，是不是很痛苦？”

恭子笑了笑，說：“沒你想的那麼糟糕，就是有些難受，畢竟她是一個純粹的能量體，比過去的我更加的強大……不過不要緊，我是她在現實的軀體，她不管怎麼折騰都不會傷害我，我是唯一的健康的安全的存在。”

“……我覺得你真的很努力。”

葉伊嘆了一聲。

恭子也輕嘆一聲：“不努力不行，沒有選擇的權利啊！”

“也是……”

葉伊的聲音帶上無奈的虛弱。

恭子：“好在我的付出也不是沒有回報，你看，我生下來就和你們成為朋友，還能夠直到現在都在鷹司家為整件事情出謀劃策。對了，我哥哥最近狀態不是很好，我擔心他以後會出現更大的麻煩。”

“他怎麼回事？”葉伊擔心起來。

恭子說：“他想要找到控制天照大神的力量卻不被天照大神的意識支配身體的辦法，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執著，也許是因為愛情吧……”

“愛情嗎？”

葉伊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