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大典上發生的事情很快便在京城裡傳了開來,只不過沈家的人並不知道。

他們這幾天除了購買生活用品需要出街之外,就只有管家朱福隨父親上值,其他像韓氏,朱安等人就基本上都沒有出門。

這一方面是家中的人才出了這麼一件大事,他們不好意思出門,二來沈歡也需要不說照看,至少得關懷一下。

而沈歡就更不消說了,他自己都還沒有從這場詭異的穿越中緩過氣來,就更不想出門了。

這個世界能讓人安靜下來的事情真的不多,在用過早膳的沈歡,在這個沒有手機,沒有電視和電腦的時代實在無聊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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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沈歡便隨意的在臥室拿起前身的詩書和筆記翻看起來。

說實在的,前身的學問,特別是對於古代文學的理解,比他這個後世的半灌水要厲害得多,許多文集上注滿了釋義不說,讀書筆記更是一絲不苟,壘起來都好高一摞,規規矩矩的疊在一起。

這其中又以四書五經翻得尤為熟練,那些書本的邊緣破損極多,彷彿被人翻揉了千百遍一樣,裡面幾乎對每一章,每一句都新增了釋義和讀書者自己的理解,從這一點可以看出書的主人治學的嚴謹和勤勉,是花了很多心思去讀書的。

雖然這些看起來有些令人頭疼,但好在沈歡後世的學習成績也是槓槓的,對古代文學的理解雖說不上有多深,但也不能說有多淺薄。

況且他還繼承了前身的不少記憶,所以對於他來說要理解起這些來並不太難,若是要拿來用想來也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正當沈歡走馬觀花的翻看文集的時候,朱安已經沒有了平時的機靈勁,驚慌失措的跑了進來,悲聲道:“少爺,不好了,老爺被聖上廷杖了!”

沈歡一驚,“怎麼回事?父親在哪兒?”

“剛被伯父抬回來,少爺,您去看看吧!”朱安急聲道。

“嗯,那還不快去!”

雖然不是自己真正的父親,但沈天逸和韓氏對自己真的很好,更沒有發現自己已經不是他們以前的那個兒子,現在沈天逸出了事情,沈歡不管從任何角度都覺得自己應該有所表示。

兩人出了內院,便見家中管家朱福領著幾個人,抬著趴在擔架上的沈天逸往裡面走,這時的沈天逸早已沒有了平時的儒雅,一張臉因為痛苦而變得面如死灰。

沈歡快步迎上了去,“福伯,這是怎麼回事,父親為什麼傷成這樣!”。

朱福長嘆了一口氣,“少爺,此事說來話長,你還是先把老爺好生安頓一下吧,老奴現在去請郎中來。”

沈歡急忙領著人把沈天逸抬到床上,母親便號天哭地的搶了進來。

“老爺,老爺,你這是怎麼了?”

所幸因為蕭翰墨對封景的條件答應還算快,沈天逸只挨了十多下板子,此時雖然腰背之下有些血肉模糊,看起來很慘,但也至於要了性命,只不過此時身子因為疼痛十分虛弱而已。

“夫人莫急,為夫沒什麼大事,此時能保得性命已是萬幸了!”沈天逸緩緩的道。

韓素梅抹了一把眼淚,哀痛道,“究竟是什麼人如此狠心把你傷成這樣,你倒是快說呀!”

“唉,”

沈天逸嘆了一口氣,無地自容的道:

“還不是昨天晚上,為夫想起歡兒裸奔的事情,有些擔心他以後的路不好走,於是便一個人拿了些蠶豆下酒解悶,不想多吃了一些,有些消化不良......”

“想我沈天逸一生飽讀聖賢之書,沒想到卻做出如此有失體統之舉,實在是有辱斯文啊,有辱斯文!我沈天逸還有何臉面苟活於世!”

“我愧對孔孟先師,愧對沈家列祖列宗!”

羞愧難當的沈天逸又是幾聲哀嘆。

聽完沈天逸述說的整個事情經過,沈歡實在是有些無話可說。

父親沈天逸所犯之罪,往小的方面說,不就是屁大的一個事,額,確實是幾個屁引出的事,實在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上綱上線的。

可往大的方面說,在君前失禮,在祭祀大典上失禮,而且還是在封景君位來路不正的情況下,父親所犯之罪說是滔天大罪也不為過,現在能撿回一條命來,已經實屬不幸中的萬幸了。

咦!

不對,父親之所以能免於死罪好像是以自己的婚姻大事為代價換來的耶。

那幫人怎麼能如此胡搞亂搞,就這麼草草的決定了自己的婚姻大事,這不是亂點鴛鴦譜嘛!

兩人都沒有半點交集,相互也沒有半點瞭解,就這麼被活生生的綁在了一起,今後還能愉快的生活嗎?

再說蕭翰墨的女兒不就是蕭睿的姐姐嗎?自己連面都沒有見過的女子怎麼就成了自己的未婚妻了呢?

咦,又不對!

自己裸奔之所以摔倒好像就是那個女將軍賞了一顆碎銀子所賜,大燕朝的女將軍就那麼一位,這麼說來那天看過了自己身子的女子也勉強算見過面了吧。

霎時,那位女將軍的傳言一下子湧入腦海!

雖然後世的沈歡在大學時因為家境貧寒,後來又參軍到了軍隊,除了一位大學時暗戀的學姐以外,基本上還沒有一個正式的女朋友,但他對於這種簡直是強買強賣的所謂賜婚還是相當牴觸的。

交易,赤果果的交易!

陰謀,赤果果的陰謀。

不過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自己的未婚妻,那個叫蕭如冰的女子不僅貌美如仙,風華絕代,而且手握重兵,與京城的另一位心智如妖的女子被時人合稱‘京城雙仙’,是一個整個京城的男人都夢寐以求但又不敢以身染指的女人。

只是蕭如冰與另一個女子不同,她性子極為冷淡,從來都沒有對哪個男子正眼相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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