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在這種情況下,沈歡依然能如此慷慨,急人所之急,無私的幫助他人。

這點,就連蕭如冰自己都有些汗顏,她自己可是一心想抓住沈歡,殺死沈歡,死死的盯著沈歡的蹤跡不放,哪裡管得上其他。

而且,沈歡這一路逃來,她看見的不是一個呆板,懦弱的書呆子,而是一個剛強,堅韌,甚至有幾分鐵血的沈歡。

他並沒有因為自己蕭家和東廠的強大而自暴自棄,坐以待斃,而是百折不撓的同東廠,同自己的命運抗爭到底。

要知道以當時上官若雪那死妮子佈下的這個局,沈歡和東廠之間簡直就是螞蟻和大象間的區別,兩者之間的對話沒有任何懸念可講,可講的無外乎是沈歡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被東廠的人給捉住。

她和上官若雪都認為東廠要解決一個小小的沈歡那簡直是輕鬆加愉快的事情,自己的婚約也可以順水推舟的輕易解決。

可沒想到現在事情居然變成了這樣,這只小螞蟻不但利用小巧的身體躲過了大象的巨蹄,還能不停的在大象身上咬上幾口。

這是一個巨大的反差,也令蕭如冰有些措手不及。

在心裡,她一路都在暗自尋思,也遍數了身邊的人或所有認識的人中,她都沒有發現有哪個讀書人能把事情做到這一步。

她有時甚至在想,要是這件事情落到自己弟弟頭上,只怕自己的弟弟早就嚇得屁滾尿流,魂飛魄散,而死死的躲在老爹身下或者躲進自己的青龍衛中,連門都不敢邁出半步。

當然,在大燕也不會有人如此的對待自己的弟弟,這些她只是一時的臆想而已。

呵呵,這沈歡簡直就是讀書人中的一個異類。

透過這些,蕭如冰對沈歡有些好奇起來,她想再看看沈歡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這個故事的最終結果又會是怎樣。

當然,沈歡是必須得死的,蕭如冰在心裡又強調了一次。

其實有經驗的人都知道,當一個女人對某個男人產生好奇的時候,往往就是這個女人墮落的開始,只是生性高傲的蕭如冰自己不知道而已,也不知道自己在心態上的變化意味著什麼。

這點,後世的那些戀愛達人總結的經驗非常之多,若是蕭如冰有幸看上兩句,說不定她就會毫不猶豫的給沈歡砍上一刀。

離老家蒲圻的路程已經基本上過了一半有多,這一路逃亡說有多難受也不至於,更多的是一種無可奈何,沈歡在路上又殺了幾個東廠番子之後,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小村子。

此時正值三月,梅雨季節的天氣甚是多變,前兩天還豔陽高照,今天又細雨靡靡,老天爺下雨對趕路的人來說可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但這並沒有妨礙沈歡此時的心情,他反而有一種在細雨中漫步的歡快,一邊趕路之餘口中還在哼唱一些後世的經典歌曲。

用石頭驅走了兩條看起來很兇惡的野狗,再走一段,他看見路邊的有些像田坎的小路上,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婦人提著一個籃子,獨自一個人顫巍巍的走在泥濘的路面上,情形很是不樂觀。

他心裡暗笑了一下,幾大步便趕了上去,攙扶住了老婦人。

“老人家,這麼滑的路您這麼一個人在這兒走呀!”

老婦人對著沈歡感激一笑,“我這是給我田間幹活的兒子和老伴送午飯去的,現在正是插秧的時間,他們不想因為回家吃飯耽擱了手中的農活。”

“來,來,來,小生攙您一下!”

這不過是隨手之舉,沈歡笑了一下,扶了扶老婦人的舊竹傘,攙著她便往對面走去。

“多謝你這好後生了!”

此時,蕭如冰剛好追到了沈歡剛才離開的路邊,她一眼便看見身形挺直的沈歡在細雨中輕輕的攙著老婦人,慢慢的往前走,如同一對母子般,沒有半點做作,場面有種說不出的溫馨。

看著眼前暖人的一幕,蕭如冰芳心一顫,眼睛有些溼潤起來。

她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想起自己因為家族的需要,因為青龍衛的需要,使得自己早早的便扎身到了青龍衛的事業之中,整天忙於青龍衛的事務,根本沒有多少時間好好的孝順自己的雙親,甚至連在一起吃飯的時間都不是太多。

在她的潛意識裡,她一直都以為父母親年紀還不算很大,府中又有大批的丫鬟和下人,根本不需要她去服侍什麼,她甚至還記得像沈歡這樣攙扶著自己母親的情形那還是在四年前的一次城外踏青的時候。

那時山還很青,自己的笑容也很歡快。

而眼前的一幕卻不一樣,沈歡和老婦人沒有半點關係,他居然能為一個素不相識的老婦人做到這一步,這舉動雖然很平常,但卻足以讓一向高傲的蕭如冰感動。

芳心的最柔處被觸動,蕭如冰不想打破這一溫暖的場景,也不追趕沈歡了,只怔怔的看著田坎上的兩人有些出神。

看著沐浴在春日陽光下的沈歡,她突然覺得沈歡的背影有些高大,人也不是那麼的壞了!

而就在此時,突然有兩個提刀的東廠番子從後方追了上來,田坎上的沈歡似乎也感覺到身後有人追了上來,他回頭看了一眼蕭如冰和兩個番子,又看了一下已經走了一半多的田坎。

他知道如果自己放下老婦人獨自逃命,東廠追上來的人肯定不會顧忌老婦人,說不定還會嫌老婦人礙路,把她掀到水田之中危及性命。

所以他不想就此放下老婦人,而是繼續攙扶著老婦人往前走,大不了在東廠的人追上來時殺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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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東廠的番子見沈歡居然沒有跑,就想往田坎上來追沈歡。

“站住!”

蕭如冰冷喝了一聲,撥出了長劍,“你們沒有看見人家在扶老奶奶過田坎嗎?”

這兩個東廠番子並不認識蕭如冰,也不打算理她,依然想往田坎上竄。

“不知死活!”

蕭如冰銀劍翻飛,只幾招便把兩個東廠番子殺於劍下。

這時,沈歡也把老婦人給攙扶過了田坎,只見他在老婦人耳邊耳語了幾句之後,朝對面的蕭如冰一招手,飛也似的往前面跑去。

錯覺,先前的一切都是錯覺!

面對沈歡挑釁的動作,蕭如冰先前心中的溫馨一下子蕩然無存,她恨得銀牙一咬,已經顧不得田坎的溼滑了,提劍便往田坎追去。

剛過了田坎,不想卻被老婦人攔住了去路。

對於一個老婦人,蕭如冰並不願對她動粗,只任由老婦人拉著自己。

老婦人看了看俊俏得有些不像話的玉臉,心中證實了攙扶她的那個男子的話。

“姑娘,你相公可是一個好後生呀,老身這輩子在這條路上過了沒有一千回也有八百回,可從來就沒有人來攙扶過老身。”

“姑娘,老身雖然人老眼花,但這看人呀,可準了,你相公真是一個心善的好人。”

蕭如冰知道是沈歡搞的鬼,但又不好和老婦人辨別什麼,只是得無奈的朝老婦人道:

“老人家,我找前面那人有點急事,您讓一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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