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紹興的天氣已經相當的熱了。
隨著太陽向頭上的天空慢慢移動,炙熱的陽光更增添了紹興人的那份不安和焦躁,失去了往日的那份悠閒和愜意。
街上行人比往日多了不少,各自的腳步也快了許多,偶爾有認識的熟人也只是簡單的交談幾句便又匆匆的分別。
而交談的內容也不外乎諸如,‘喂,某某某,你知道嗎,聽說今天夜裡倭寇要來搶劫我們紹興了。’
以及‘你家三娃子是不是報名上城牆殺倭寇了?’再或者是‘嗯,聽說九大城門都不許出去了,我們只能寄往紹興衛能守城成功!’之類的話語。
雖然這種話語看似熱心或滿含期望,但它卻並不能減少人們心中的那份焦慮,相反它還能在各自交談物件的心裡把那份不安給潛意識的升級。
當然也有例外。
例外的是那些年歲尚小的孩童,因為他們對未來的無知,對倭寇殘暴的不甚了解,使得他們依然能開心的你追我趕,滿大街肆意的奔跑歡笑,年紀稍大一點的則下到河裡戲水捉魚。
只是這其間,也免不了出於對倭寇到來的畏懼而高聲招呼自己孩子回家的大人,在他們的呼喊聲下,孩子們不情不願回到了家中。
而此時正往紹興衛回趕的沈歡心情也很不好,他並不是懼怕倭寇,懼怕殺人,也不是因為害怕被幽州公主所報復,這些他都不怕。
他害怕的是眼前這些天真的小孩和年邁的老人會在一夜之間失去親人,失去自己的父親或者兒子。
畢竟殺敵三千自損八百,打仗是要死人的。
如果他們想要成功阻止這場災難,讓更多的倭寇留在紹興城牆下。
那麼他們就得付出更多鮮活的生命,至於這個不好的運氣會落到誰的頭上,現在大家誰都不清楚。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要想更多人活命,那就得有人站出來。
沈歡暗自嘆了一口氣,和杜青繼續前行。
當他們走到一條不知名的大街上時,突然從側邊的一條小巷傳來一陣女人的哭罵聲和呼救聲。
聽到聲音,沈歡想也沒有想便從側邊小巷飛奔了過去,杜青則緊緊跟隨。
轉過兩個轉角,沈歡便看見一個富家少爺模樣的人領著兩個家丁兩個潑皮正對著一個二十八九歲的年輕婦人動手動腳。
富家少爺右手按在婦人胸前大力的搓揉,四個幫兇則生拉活扯的把婦人往一旁的黑暗小屋裡走。
婦人一邊掙扎一邊高聲呼喊.
“來人啦,有人強搶良家婦女啦!”
一個家丁不停手,譏笑了一聲。
“去你媽的,還良家婦女呢,你只不過是一個死了老公的寡婦罷了,還真搞得自己像什麼貞潔烈女一般!”
潑皮附和道:
“就是,張家大少爺看得起你是你的福氣,你還在這兒挑三揀四的,難道是想張大少爺爽夠了要等我們兄弟幾個也嚐嚐!”
張家少爺把右手換成左手繼續搓揉。
“瑪德,你叫得再兇也沒有用,這條街上誰還敢管我張某人的閒事?再說倭寇就要進城了,要是本少爺現在不爽一下,以後都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繼續享用美人了!”
沈歡見此不禁大氣,他跑上前照著幾人頭上就是一陣狂揍,幾人趕忙放開婦人拿手左支右擋,可眼前幾人的小胳膊小腿哪經得起沈歡的力道,在一陣骨頭斷裂聲之後幾人哀叫連天的倒在了地上。
張家少爺半卷在地上,用手捂住胸口聲色俱厲的道:
“你......你是誰,你居然敢打本少爺!”
沈歡冷冷一笑,走上前對準張家少爺的的下體就是大力的一腳。
“你這雜碎,老子今天要讓你明白你以後是真的沒有機會享用美人了!”
張家少爺像死豬一般哀叫了一聲,白眼一番暈了過去。
這時,杜青也跑上來,對著地上幾人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你,你是什麼人,哎喲,好漢別打了,好漢別打了!”一個家丁剛想硬氣一下詢問杜青的身份,可又經不起拳腳,急忙改口求饒。
“老子是東廠的人,怎麼還想報仇?”
杜青打累了收住拳腳,冷聲道:
“你們這群人渣,倭寇來了你們不去幫忙反而在城裡添亂,老子沒有打死你們都是好的了,還想報仇,信不信老子滅了你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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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一聽杜青是東廠的人不禁大驚,急忙忍著全身的劇痛拖起張家少爺便屁滾尿流的跑了開去。
沈歡扶起婦人,幫她撿起地上散落的瓜果遞了過去。
已經慌忙整理好衣衫的婦人急忙接了過去,然後撲通一聲朝沈歡跪了下去。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今天要不是你們,小婦人還不知道要被這張家的惡霸凌辱成什麼樣子,謝謝公子!”
沈歡彎腰扶起婦人,“你別這樣,路見不平小事一樁而已,怎麼,這張家少爺平日裡都這樣?”
小婦人看了一眼杜青,可能覺得他面上有刀疤,模樣有點兇,急忙又把目光收了回來。
“不錯,這張家惡霸平日裡在這幾條街上一貫作威作福,欺凌百姓,他,他一直窺視奴家姿色,只是奴家誓死不從他才沒有得逞,今天他趁倭寇要來的時機非要拖著奴家去陪他。”
杜青一旁笑道,“小娘子別怕,估計這張家大少以後真的不能幹這事了,嘿嘿!”
“謝謝二位公子!”
沈歡笑了笑,“別謝了,你自個回家吧,這幾天城裡有點亂,你最好別出門!”
“嗯,奴家知道了,奴家這就回去!”
這只是一件小事,沈歡和杜青都沒有把它放在心上,在等小婦人走遠後他們才繼續往紹興衛行去。
回到紹興衛,杜青有自己的事情要辦而自個帶著幾個東廠的人離了開去,沈歡則繼續呆在衛所進行一些必要的工作安排。
到了下午二時左右,厲天風帶著手下匆匆忙忙的踏進了一家叫紫雲軒的客棧。
“公主,卑職查到了今天挾持您的人了!”厲天風停在一間雅室外恭聲稟報道。
“拿進來吧!”
室內帷帽女子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厲天風小心翼翼的推門而進,然後把手中的一個信封樣的東西雙手呈給了坐在方桌前的帷帽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