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白塵揉了揉眼睛，可那股睏意還是不曾消散，無奈，只有繼續走去。
今天，正是妙音閣宣佈頒獎的時候，白塵所要去的地方，當然是妙音閣了。
他幻化成了那副文弱書生的模樣，但還是遮掩不住一雙眼睛上的黑眼圈，臉龐也有些憔悴，看起來像是久病剛好的人。
“九冥功法……果真是去冥獄走了一遭啊。”白塵一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就忍不住抱怨，他眼中有著濃濃的疑惑，“不過……”
“這到底是什麼功法，我的靈力顏色怎會如此特別？”
白塵苦思冥想，他從未聽說過，靈力顏色還會變成那種的情況，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嘆息道:“只希望不要太弱才好。”
順便一提，今早白塵出門的時候，那門口的守衛將一些東西交給了他，都是來自皇帝承諾的奇珍異寶。
“這麼快就送來了，看看有沒有少，或者假貨……”白塵清點著那些東西，隨後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不錯。”
以白塵的眼裡自然能夠看出來，沒有假貨，而且質量都非常好，數量也是對的。這些東西都被白塵收進了諸天之畫內藏著，方便。
“可惜現在不是做畫卷的時候，只有等等了。”白塵有點惋惜的搖了搖頭，現在的確有事，不能耽擱。
穿過大街小巷，聽聞車水馬龍之聲，白塵來到了妙音閣。
這裡還是和上次看到的一樣，有著很多人進進出出，看起來熱鬧無比。
白塵直接走到門前，隨手將令牌拿出來，對著守門的妙音閣弟子說道:“我來領取琴聖傳承大會的獎品，請問我該怎麼走？”
這個人態度很好，仔細看著白塵拿出的令牌，確認真假之後，便笑著道:“你好，順著這條路一直走，就能看到有一個很大的建築，那裡是我們妙音閣的賞罰殿，慕閣主已在那等候多時。”
“謝謝。”白塵收起令牌，道謝後，便按照他所說的路線行走。
敵視……
敵視敵視……
這種目光，其實從白塵問路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投過來了。或明或暗，總之正在逐漸變多，而且都清楚的表達了一個意思——想要將那個若無其事的走在路上的人，殺個千百遍！
白塵也算是經過風浪的人，這種程度的目光，他還不放在眼裡，所以表情都沒變化過，淡若清風的悠閒走去。
利用這段時間，白塵在心裡對著某個一直淚眼汪汪，卻壓抑著自己不哭出聲來的女子說道。
“白柔啊，別哭別哭，我這不是沒事嗎？乖啦。你住在身體裡面應該比我還清楚身體狀況才對吧？”
“……”白柔沒有說話。
但是白塵眼前出現了一個美麗的女子虛影，俏臉上有著未乾的淚痕，一雙晶瑩似的雙眸幽幽的注視著白塵，看得白塵心裡發虛。
“咳咳。”他輕咳幾聲，掩飾尷尬。然後貌似很自傲的道:“你哥哥我可是九階強者，修煉個功法那不是簡簡單單、輕輕鬆鬆的事嗎？你看，昨天本來就沒有出現意外對吧？只是後面有點嚇人……”
“生機近乎消失，神魂都差點破碎。”白柔一字一句的說著，並直視著白塵的雙眼，問道:“哥哥我相信你。可是這根本就超出了你的預料之外吧？萬一真的出錯了呢？你讓我，讓我怎麼辦！”
白柔那雙含著淚水的眼眸，再也無法抑制住，如下雨般譁啦譁啦的落下，讓本就美麗的她，更顯一股我見猶憐的氣質。
白塵抬起手，然後又放下，鄭重道:“對不起。”
這是他的錯。白柔是真心關心著他，白塵知道的，所以才會有這一句道歉。
白塵一如先前般向前走去，臉上有幾分黯然。他的步伐，也被這淚水壓得沉重了幾分。
哭了一會兒後，白柔才抹去不存在的淚水，看著白塵，臉上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他壓低了聲音，道:“哥哥既然道歉，那我就原諒你了。但是以後可千萬別冒險了。”
白塵沉默了幾秒，道:“對不起。”
一瞬間，白柔的笑容僵硬了。
白塵再次說道:“我現在就要去見慕閣主，必定會有難以預料的危險，但不會丟了性命，他們一定是要讓我做什麼。”
“我不得不去。我當年走遍五湖四海，浪跡四年，都無法找到的線索，如今終於讓我找到了，說什麼我也不會放手。”
“此生，我必定會為蝶舞報仇，哪怕粉身碎骨，哪怕墮入幽冥。”
白塵的話很堅定，很堅定。讓白柔知道，即便是天塌下來也絕不可能讓他改變這個想法。
白柔沉默了幾息，心中有著淡淡的欣慰、高興，也有著一抹小小的酸意。思緒百縷，隨即便展顏微笑，道:“你既然決定了，那我便陪著哥哥，一起去經歷……粉身碎骨，墮入幽冥。”
白塵一怔，預料中的哭泣、阻止並沒有出現。有的，只是那溫馨的支援和美麗的笑臉。
白塵也笑了，搖頭道:“我怎麼可能讓你冒險呢？你應該知道諸天之畫在哪吧？把你的識海挪進去，這樣，就不會有人能夠察覺到你的存在。”
諸天之畫的空間，能夠裝入萬物，任何東西都可以在裡面生存，這裡同樣也包括了神魂、識海。
白柔頓時急了，“不，不要……”
白塵打斷了她的話，笑道:“你不是說支援我嗎？”
“可是……”白柔還想說些什麼，可看到白塵的笑容，便怎麼也無法再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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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了幾下，最終她妥協了。
“我……答應你。可是哥哥，你千萬別死啊！不然，不然我……”
白塵炸了眨眼睛，頑皮的道:“有你這麼可愛的妹妹在，我怎麼捨得死呢？”
白柔臉頰泛起一抹紅暈，她深深地看著白塵，似乎要將他的樣子記在心裡，打上永恆的烙印，絕不忘記。
“那……哥哥，祝你好運。”
“放心吧。”
白柔最後看了一眼白塵，目中盡是眷念與擔憂，隨後身影消失。她按照白塵所說的，將識海拖進了諸天之畫內。
白塵停止了腳步，望向天邊那萬里晴空，心中升起一抹掙扎，他開始有點懷疑，這樣做，真的是正確的嗎？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就被他掐滅了。蝶舞的死，是他一生中最難忘，最想要去改變的。如今改變不了，就唯有傾盡全力為她報仇了。
白塵搖了搖頭，便繼續順著這條道路走去。
沒想到剛走一會兒，就又遇到了麻煩。
這裡是妙音閣，沒人敢於明目張膽的鬧事。但是用一些小伎倆，卻沒什麼阻礙。
比如說，現在遇到的情況。
五六個大漢並排走在前面，個個長得凶神惡煞的，不懷好意的目光停留在白塵身上，嘴邊都掛著一抹狂傲的笑容，彷彿白塵已經變成了他們嘴邊的一塊肉了。
“嘿，是南門六爺！聽說他們最是仰慕雨憐小姐，早就呼喊著自己是什麼護花大隊的人，個個都有著三階修為，他們老大更是已經半步四階了！”
“那小子搶走了雨憐小姐的第一，這南門六爺怕是要去找麻煩！”
“哈哈，這小子死定了！”
“這下有的瞧咯！”
旁邊“路人”們駐足紛紛觀看，大部分都在用戲謔的目光看著白塵，議論紛紛。他們可不是單純的“路人”，事實上，也是屬於恨不得殺了白塵的那一類人，只是礙於妙音閣，所以才尾隨而來，想找機會，才裝作路人。
聽到旁邊的議論聲，那南門六爺頓時感覺臉上有光，笑容更加狂傲，走路聲也如大象蹬腳一般。看著越來越近的白塵，其中一人頓時迫不及待的喝道:“呔，前面的小子，你給我站住，要撞到本大爺了！”
周圍看戲的人眼中興趣越濃，他們知道，好戲要開始了。
只要白塵敢先出手，那就是違反規則，妙音閣絕不會放過他。可南門六爺擋在前面，除非他繞路，否則就就會直接撞上去，到時候也算是先出手，照樣要悲劇。
繞路雖然不會有事，但是……這種處理方式必定會受盡嘲諷，然後找麻煩的人將會絡繹不絕，白塵也就寸步難行了。
畢竟，軟柿子誰都喜歡捏。
他會繞路嗎？很多人心中的疑問。
白塵平靜的看著前方，目光深遠，彷彿穿透了前面那些擋路人的身體，看到了他們背後的道路。而他的腳步，也沒有停下。
這種平靜的態度，無疑是最讓人難受的蔑視，至少南門六爺是這麼認為的。
他們一個個眼中冒著怒火，站在原地，擋著去路，指著白塵，大喝道:“你是不是沒聽見？看不起我們兄弟嗎！”
“給我滾開！”
“……”
白塵沒有說話，表情毫無波動，彷彿根本沒有聽見這些話，沒有看見這些人一般，一步步的向前走去。
“他完了！”
“哈哈，這種人就是活該！”
“……”圍觀的人一個個都興奮起來了，白塵做出的決定無疑是他們最想要看到的。
但是……白塵是真的無視了前面這六位大爺而已。
天地畫，發動！
白塵的身體瞬間猶如萬彩光點，靈力波動閃過，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白塵的身影已然掠過前面這六位攔路虎，出現在他們背後，沒有絲毫靈力波動，悠閒平緩的順著這條路走去，正好這裡有一個彎道，他的身影便消失在眾人面前。
“那，那是什麼？”
只留下一堆表情錯愕的人群。他們面面相覷。
“可惡！”南門六爺中，其中一位大漢滿臉通紅，他只覺得自己被侮辱了，也不去想白塵是用的什麼方法過去的，大吼一聲，“別跑！”便追了上去。
其他五位大爺怔了一下，立馬反應過來，個個漲紅了臉，吼叫聲中馬上追了過去。
其他人也頓時反應過來，馬上跟著跑了過去。
轉過彎道之後，很快就發現了白塵的身影，已經離得很遠了，按照他的速度來講，不應該會這麼遠才對啊。懷著這種疑惑，不及多想，一堆人便追了過去。
白塵忽視了身後那一群人。他看著不遠處一個大殿，那裡的門大大敞開著，卻不見一個人進去，頂多只是在外駐足觀看，而且還保留著一定的距離，似乎生怕被牽進去一樣。
白塵目中閃過一道思索，腳步卻不見停留，悠閒的走到大殿門外，然後走了進去。
“這，這是什麼速度？！”那一群死死看著白塵的人，紛紛驚駭的停住了腳步，眼中盡是不可思議。
白塵離大殿至少有七八十米的距離，但是，他們只看見白塵跨出了幾步，看起來非常悠閒，像是散步一樣，但是身影卻踏馬直接出現在了大殿門外，然後走了進去！
詭異的是，若不仔細看，還找不到一絲違和感，彷彿……他的步伐就是依照了這片天地的運動軌跡而行，與這片世界沒有任何差別一般！
白塵走進賞罰殿之後，便看見了一個人，那是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之下，背對著白塵，眺望遠方的身影。
她就站在不遠處，雖然只有一個背影，但那典型的著裝，卻暴露了她的身份。
慕閣主。
他慢慢停住腳步，目光逐漸變得銳利了，臉上有著幾絲凝重，沒有說話。
而這時，慕閣主像是知道白塵的到來，忽然向前走去，只留下一道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
“過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