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夫人微張著小口,偷偷掃了李自成一眼,看到冷若寒冰的臉色,心中一緊,忙低下螓首,光潔的下巴緊緊貼在自己的胸脯上。

王爺、王妃、世子都不在,這個家自然輪到自己做主,要是暴露了錢糧,自己不是王府的罪人?可是,這個大都督,一會面目帶笑,一會冷若寒浸,分明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笑面虎……

怎麼辦?

王爺也真是,怎麼自己跑了,將妾身丟下不管?

李自成見二夫人猶豫不定,定然知曉一些,便道:“你以為朱常洵還能回來?即便朱常洵回到洛陽,他會從哪個窯子裡將你找回來?這王府有多少錢糧,也和你無關吧?”

二夫人雙肩一震,嚇得臉都白了,更加白皙的臉蛋,加上恐怖的眼神,倒是惹人疼惹人憐,李自成知道,現在不是憐香惜玉的時候,“知道多少就說多少,與本都督合作,本都督絕對不會為難她!”

二夫人猶猶豫豫,終是抬起雙目,掃了李自成一眼,隨即低下螓首,弱弱地道:“大都督說話算數……”

“本都督若不是一言九鼎,豈能統帥十數萬兵馬?”李自成淡淡笑道:“放心,只要你將知道的東西說出來,本都督給你安排一個好的歸宿,可以給你自由身,讓你回孃家另行嫁娶,也可以幫你找一戶好人家嫁了!”

“啊……”二夫人的小嘴,頓時圓成一個“○”型,雙目也是瞪大,幾乎佔了半個臉面。

“朱常洵你就別想了,天命軍找到他,就會一刀‘咔嚓’了,即便他漏網了,崇禎也不會饒過他,失土之責,也是死罪,”李自成倒不是嚇唬她,當日天命軍拿下四川的時候,太平郡王朱至淥、內江郡王朱至沂千辛萬苦到了京師,還不是被朱由檢給砍了腦袋?“你也可以選擇不合作,對本都督來說,並沒有什麼損失,王府的錢糧,應該不是只有你一個人知道,不過,你的下場,恐怕就完全不一樣了……”

二夫人情知拗不過,人為刀殂,我為魚肉,連王爺都不放在眼中的流寇,豈會在乎一個女人?只希望這個大都督說話算話,能放自己一條生路,她小聲道:“妾身……妾身只知道一處……”

“知道多少便說多少,”李自成道:“再問你件事,朱常洵有多少妻妾?又有多少子女?”

“除了妾身,王爺如今只有王妃,”二夫人不明白李自成是何意,卻也不敢不說,“王爺的孩子,只有世子一人,乃是姚夫人所生,但姚夫人已經過世,世子卻是下落不明……”

李自成點點頭,沒想到朱常洵倒是不好色,以他親王的身份,想要多少女人都可以,便是強搶民女,地方官府恐怕也管不著,不過,府中人丁單薄也好,消耗的錢糧就少,積攢下來的錢財,恐怕會超出自己的想象。

他讓何小米安排兩名士兵,跟隨二夫人前去查點錢糧,暫時不要移動,著人看守即可。

李自成來到左側押解男丁的廳堂,普通的府丁,不會知道朱常洵的下落,更不知錢糧所在,問了也是白問,便直接過濾了府丁,單獨審問了府中的文武官員。

果然,王府的長史吳涇,對王府的錢糧一清二楚,在李自成的逼問下,將他所知道的所有的錢糧存放地點,全部說出來了,王爺一家已經暗中逃走了,他這個長史,還能做什麼?

長史原本就是依附王府而存在的,王府一倒,長史也就成了普通的百姓……

李自成親自帶著親兵查探一遍,糧食估計有數十萬石,金銀的價值,估計有數十萬,心中已有計較,暫時著人封存起來。

出了福王府,李自成聽到大街上巡視的士兵,正敲著鑼打著鼓,一邊安撫城內的百姓,一邊宣傳天命軍的律法和軍規,特別是天命軍與百姓的關係,更是隨時掛在嘴上,只要遇上百姓,便不厭其煩地解釋一遍。

李自成心中暗笑,這樣的事情,王安平他們可能早就暗中做過了,否則城內的百姓為何歡迎天命軍入城?這才半日的時間,大街上已經匯聚了不少百姓,如果不是對天命軍的信任,這樣的時刻,他們絕對會待在家中,將門窗關得緊緊的!

百姓沒有是否觀念,他們只認現實的利益,福王府中庫存著數十萬石糧食,接濟一下城中的饑民,應該不成問題。

行至一處破廟,忽聞前面人聲嘈雜,隱隱有女人的哭聲,何小米道:“大都督,前面恐怕出事了!”

“天命軍已經入了城,還會出什麼事?”李自成的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小米,你帶著幾個兄弟上前看看!”

“是,大都督!”

何小米點了兩名士兵急急走了,王安平道:“大都督,或許是兄弟們在清繳殘餘的守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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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輕輕搖頭,“如果是清繳殘敵,何來女人的哭聲?”

王安平猶豫著道:“大都督,難道是……”

“入城的士兵中,很多都是剛剛加入天命軍的,”李自成沉著臉,道:“當初就不該讓他們入城……”

王安平小聲道:“大都督,或許這不是最壞的結果……”

李自成看了王安平一眼,心中若有所思,卻是沒有說話。

何小米回來了,老遠就叫道:“大都督,壞了……”

李自成瞪了何小米一眼,“有什麼話慢慢說!”

何小米靠近李自成,小聲地道:“大都督,凌晨的時候,兩名士兵遇上早起的女人,將他們拖到前面的破廟施暴……現在他們的家人正在哭訴,受害的女人也是尋死覓活……”

果真發生了這樣的事?李自成心中一沉,這絕對不是第四營的士兵幹的,他們都是老兵,多次攻城略地,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肯定是新兵幹的。

他眉頭一凝,道:“走,我們過去看看!”

李自成帶著王安平來到人群中,前面被士兵圍得水洩不通,何小米上前喝道:“閃開,閃開,大都督來了!”

士兵們爭著向兩側閃開,讓出一條寬闊的通道,李自成走到破廟門前,果然有七八個百姓模樣的人,兩名老嫗呼天嗆地,身邊的一名老者,目光呆滯,兩名後生一臉憤怒,雙拳攥得貼緊,對面一名年輕的女子,披頭散髮,攏在前面,看不清臉面,卻是低聲抽泣著,不知道是恐懼,還是羞愧!

李自成上前拉起老嫗的手,“大娘,這是真的嗎?”

老嫗抬起淚眼,打量李自成一眼,知道是軍官,忙俯身跪倒在地,以頭叩地,“軍爺可要替草民做主呀……草民盼著天明軍入城,沒想到……”

“大娘先起來,有話慢慢說,”李自成躬身,伸出雙手將老嫗扶起,“大娘,這是什麼時間發生的事?”

“天色剛亮,姑娘起身……”

李自成看了年輕的女子一眼,道:“姑娘,如果我讓所有的人排出隊,你能認出那兩名畜生嗎?”

女子使勁點頭,用最小的聲音道:“認識,此時天色已經大亮……”

李自成向那群百姓拱拱手,“大娘、姑娘、各位,你們放心,本都督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回身朝著士兵們喝道:“你們是誰的屬下?”

一名健壯的軍官聽了,慌忙跑過來,翻身跪拜於地,“屬下叩見大都督!”

“方登?”李自成用手指劃了半個圓圈,“這些都是你的屬下?”

“回大都督,他們都是屬下的兄弟……”

“你知道是誰做的?”李自成並沒有讓方登起身,卻是怒喝道:“讓那兩個畜生滾出來!”

“這……”方登匍匐在地,一時不敢起身,“大都督,兄弟們是初犯……能不能賠些銀子?”

“銀子?你以為銀子是萬能的?”李自成一腳將方登踢翻,“天命軍不是流寇,有自己嚴格的軍紀,一向都是以百姓的利益為上,你是主將,竟然有臉為這兩個畜生求情?”

方登被踢了四仰八叉,狼狽至極,慌忙翻過身子,繼續跪在李自成的面前,叩頭如搗蔥,“屬下知罪……”

李自成怒喝道:“還不將兩個畜生交出來?”

方登扭過頭,向身後看了眼,頓時有兩名士兵“噗嗵”下跪,“大都督饒命,我們一定會戴罪立功……”

“立功是立功,過錯是過錯,功過不能相抵!”李自成冷聲喝道:“還不過來?”

兩人不敢起身,膝行數十步,來到李自成的面前,早嚇得面如土色,“大都督饒命,我們知錯了……”

李自成也不答話,彎下身去,一手抓住一人道衣領,將兩人提起來,拖到那年輕女子面前,道:“姑娘,你看好了,是不是這兩個畜生?”

女子這才稍稍抬頭,用手將髮絲向兩側捋了捋,雙眼露出大半,只看了以眼,便尖叫起來,“是他們,就是這兩個畜生……”

李自成用力一推,將兩人摜到在地,“姑娘放心,本都督現在就給你一個交代!”臉上忽地陰沉下來,沉思片刻,道:“如果你們這次有戰功,賞銀不會少你們的,另外,我會著人給你們的家人送去部分銀兩,他們的今後的生活,你們不用擔心!”

兩人意識道不好,忙叫道:“大都督……”

李自成擺擺手,“做了錯事,就要承擔責任,那才是爺們!”又向何小米一揮手,喝道:“拉下去,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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