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士兵是用漢話,而且聲音很大,不僅登陸的士兵,就連後面運輸船上的士兵,也是聽得清清楚楚。

登陸的士兵中,小旗官緩緩向前走了幾步,與那葡萄牙士兵相隔不過十餘步,方才看了他一眼,道:“在下是華夏國南海艦隊的人,奉命求見濠鏡的守將!”

“華夏國?南海艦隊?”

“那是我們的軍旗,”小旗官用手向海面上一指,又道:“忘了告訴你們,我們原先叫大明,現在改叫華夏了!”

葡萄牙士兵似乎明白了什麼,便學著漢人的樣子,向小旗官拱拱手,“請稍等,我要向兵頭彙報!”

“請便!”小旗官拱手還了一禮。

葡萄牙士兵轉過身,小跑著回到西洋老者身邊,耳語幾句,老者又是皺起眉頭,沉默片刻,道:“將那華夏的士兵帶過來,我要親自問話。”

華夏士兵並沒有畏懼,獨自來到西洋老者面前,兩人小聲交談了一炷香的時間。

夕陽老者雖然十分不甘,卻還是允許華夏的艦隊在外港碼頭停靠。

南海艦隊的艦船太多,外港碼頭上雖然沒有商船、運輸船,卻還是停靠不下。

李自成並沒有去西面的內港碼頭,而是讓戰艦和運輸船優先泊岸,小型艦船只能在碼頭外拋了錨。

每艘運輸船上只留下兩名士兵,但三艘戰艦上,至少留下了五十名士兵。

大半個團、三千餘士兵,碼頭上黑壓壓的一片,原先圍觀的人,瞬間就跑光了,碼頭外只剩下西洋老者,和他身邊的百餘士兵。

如果是一場戰鬥,葡萄牙士兵唯一的優勢,便是他們手中的火槍。

西洋老者看著黑壓壓的華夏士兵,眉頭再次緊鎖起來,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剛才拒絕華夏的士兵登陸,也許會是一場戰鬥!

西洋老者並不在乎華夏的這些士兵,而是害怕華夏的戰艦,華夏國的戰艦顯然強於他的武裝船,如果華夏的這支艦隊,用火炮封鎖了濠鏡內外港口,濠鏡就會成為一塊“死地”,別說貿易,連進出都難……

華夏的士兵登陸後,失去了戰艦這道屏障,反而更容易對付,華夏的士兵,難道不是肉做的,還能抵擋火#槍?

不過,他並不希望發生戰鬥,他來到東方,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銀子。

希望華夏的這支艦隊,不要自不量力!

西洋老者在猶豫的時候,李自成已經便裝下了戰艦,在他的四周,是一個千戶的親兵,全部裝備了西寧步槍!

李自成這次南下,只帶了這一個千戶的親兵,因為要乘船,並沒有攜帶戰馬,親兵們成了真正的槍手!

西洋老者一時驚呆了,原來華夏的士兵也是裝備了火#槍!

雖然不知道這種火#槍的威力,但他心中明白,一旦發生戰鬥,將不再是一邊道的屠殺,己方的士兵也會有傷亡。

如果華夏的士兵要攻打濠鏡,島上的士兵,能堅守到援兵到來嗎?援兵還在印度的果阿……

果阿與濠鏡之間,中間隔著麻六甲海峽,如果麻六甲海峽在自己人的手中……

西洋老者在心中將荷蘭人罵了一遍,如果不是見利忘義的荷蘭人,濠鏡怎麼可能成為一塊被遺忘的角落?

既然華夏的艦隊沒有戰鬥的意思,那就先看看對方的來意。

西洋老者向碼頭的方向一拱手,道:“在下是葡國駐濠鏡的兵頭施羅保,不知華夏國南海艦隊是哪位將軍?”

有人將施羅保的話翻譯過去,周坤聽了,拱著手哈哈一笑,“在下乃華夏國南海艦隊司令周坤,多謝兵頭大人親自來碼頭迎接!”

迎接?施羅保心道,如果不是南海艦隊的人數太多,士兵們也有火#槍,老子或許早就開槍了!

他訕訕一笑,道:“歡迎司令大人來濠鏡做客!”

“好說好說!”周坤眯縫著眼,道:“兵頭大人如果要為本司令接風,倒是不急,本司令倒是想與你們談談,不知道濠鏡的土地上,誰是職位最高的官員?”

“這個……”施羅保猶豫片刻,終是道:“不瞞司令大人,在下便是濠鏡職位最高的官員……”

“你……”周坤怎麼也不敢相信,一個自成“兵頭”的人,竟然是濠鏡的最高官員,他用目光上下打量著施羅保,滿臉的不屑。

李自成隨在周坤的身邊,心中也是吃驚,葡萄牙竊取了大明的澳門,不是有澳門總督嗎?怎會讓一個“兵頭”當家?

是當家人不肯出來見面,還是情況屬實?

他看了眼施羅保碧綠的瞳孔,一時竟無法判斷,施羅保是不是在撒謊?

施羅保也有可能說了實話,“澳門總督”這個職務,可能是進入法制社會之後才出現的,現在才是初始階段,葡萄牙又被荷蘭人蓋過風頭……

不過,就算沒有“澳門總督”,總該存在有名望的傳教士吧?難道讓一個“兵頭”主官澳門?士兵的人數似乎又不過……

李自成想到這兒,向施羅保拱拱手道:“據在下所知,葡國有不少傳教士在華夏的土地上傳教,難道濠鏡地區就沒有一個主教?”

“這位是……”施羅保有些尷尬,便沒有直接回答。

“奧,南海艦隊副司令李欣!”李自成隨口胡謅個名字,在摸清施羅保的心思之前,暫時不要暴露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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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坤一愣,隨即綻開笑顏,連連點頭道:“對,對,副司令,副司令李欣!”

施羅保卻是微皺眉頭,南海艦隊的兩位司令,顯然不太信任他,隧道:“這個……咱們還是慢慢談吧……”

周坤看了李自成一眼,道:“也好,先談談,也算是相互了解!”

李自成稍稍退後兩步,悄悄招過何小米,讓他著人去打探島上的訊息。

施羅保將李自成和周坤帶至大炮臺,那是他的官衙,是他身份的象徵。

何小米他們擔心李自成的安全,分出兩個百姓的士兵進入大炮臺,其餘的士兵,暫時駐紮在大炮臺外面的炮臺山下,並沒有紮營,而是保持著最高的警戒。

施羅保給李自成和周坤讓了座,自己也在主位上坐下,室內除了三人,雙方各有一名翻譯,連何小米都只能在室外門口等待。周坤迫不及待地道:“兵頭大人,不知道主教大人可在?”

“很遺憾,主教大人去了果阿,還不知何時能返回,”施羅保道:“在下的確是濠鏡的最高官員,現在,兩位可以將來意告訴在下了?”

周坤還是不放心,“你真是濠鏡的當家人?”

“周司令說的,”施羅保有些不悅,道:“如果你們不相信在下,那就請回吧,等主教大人回到濠鏡,你們再來做客!”

出去打探訊息的士兵尚未過來,李自成無法判斷施羅保的話是否可靠,不過,也不用擔心施羅保知道自己的來意,只要瞞過荷蘭人就行。

他淡淡笑道:“兵頭大人,我們是來收回濠鏡的!”

“什麼?”施羅保從座位上跳起來,“濠鏡原本就是我們的……”

“你們的?”李自成笑道:“難道兵頭大人將葡國的土地,搬到了數萬裡外的濠鏡?”

“這……”施羅保氣焰熄滅了不少,不過,濠鏡是葡國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豈能輕易歸還?再說,他現在是濠鏡的當家人,如果將濠鏡弄丟了,回到果阿、回到國內,如何交代?在東方苦熬了十年,將來別說爵位,國王一怒之下,恐怕一切都沒了……

不行,濠鏡絕對不能歸還!

周坤沉聲道:“兵頭大人應該能想起來,葡人當初是如何將濠鏡騙到手的?”

“不,不是騙,”施羅德有些氣急敗壞,口中的吐沫險些飛到對面的周坤臉上,“我們不是騙 ,是租借,是有合約的!”

李自成笑道:“合約又如何,是你們與大明的合約,不是華夏的!”

“可你們華夏繼承了大明的一切,也應該繼承大明以前的合約!”施羅保稍稍冷靜了一些,但臉上還是毫不掩飾的憤怒,“一個沒有合約精神的國度,是不值得合作的……”

“看來兵頭大人是後悔讓我們登陸了,”李自成淡淡笑道:“實話說吧,你們的合約,並沒有得到朝廷的追認,也就是一張廢紙,別說華夏,就是大明朝廷也不會承認,如果不是瞞住了大明的皇上,你們早被趕出濠鏡了。”

“你……”

“坐下慢慢談吧,”李自成等到施羅保坐下之後,方才笑道:“兵頭大人認為,如果採取強攻的法子,南海艦隊能否攻下濠鏡,又或者南海艦隊封鎖東西兩面的外港和內港,兵頭大人是否被困死在島上?”

“你……”施羅保藍綠色的瞳孔瞪得跟牛眼似的,“葡國的士兵,從來沒有服過誰,如果南海艦隊欺人太甚,那我們只有刀兵相見。”

“兵頭大人這是威脅嗎?”周坤用目光將施羅保的憤怒瞪回去,“如果兵頭大人想要武力解決問題,本司令定當奉陪,來到濠鏡之前,本司令已經準備好了。”

李自成大笑,“如果一定要用軍事的手段解決問題,我倒是有個主意,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施羅保:“……”

周坤忙拱手道:“副司令請明言!”

李自成的臉上全是笑意,根本不像是在談戰爭,而是老朋友之間的賭酒,“文鬥,文鬥好,士兵們不會有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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