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還是臣妾來給你介紹一下吧。”

幹婉起身,指著那個宿衛說道:“這名宿衛是一個卒長,案發當日,他負責把守宮禁的宮門口,他見過那個叫做小桂子的男人。”

幹婉又指了指那個老實巴交的黔首說道:“他叫做劉三,是小桂子的鄰居。家住城西的朱雀街,做雜活為生。劉三知道一些內情,所以臣妾今日將他帶進宮來想跟大王和妹姜當面對質。”

“跟妹姜有什麼關係?”宋王偃蹙眉道。

妹姜心底一沉,不過臉上不動聲色。

宋王偃又道:“到底是什麼情況?”

宿衛回答道:“大王,在案發當日,是小的在宮門口值勤的。當時是小人親眼所見,有一個做內侍打扮的人混在幾個內侍和宮婢裡面,他們逐一排隊走進來,當時這個人蒙著面,小人還很疑惑。”

“這宮中人來人往的,雖然小人都很難辨認出來是誰,並不熟識,但是這個人的打扮實在是太古怪了。哪有蒙著面的?不過他當時推辭說是感染了風寒,可能會傳染給別人,所以小的沒有懷疑什麼,就放行了。”

聞言,宋王偃又狐疑地道:“如此蹊蹺?宮中患病或者是身體有恙的宮女和內侍是不許出宮的。你繼續說,那個人還有什麼特徵?”

“眉角有一顆痣。”

“哪邊?”

“左邊臉上。”

宋王偃聽到這話,微微頷首道:“你沒有撒謊。”

“劉三,你有什麼要說的?”宋王偃又向那個老實巴交的黔首問道。

劉三戰戰兢兢地道:“大王,草民與小桂子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小桂子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他是做賣糖葫蘆的營生,與我感情甚篤。在五日前,小桂子忽然不見蹤影,按照官府的要求,一個黔首若是失蹤超過十二個時辰必須舉報,故而草民便去衙門舉報了。”

宋王偃聞言,點了點頭道:“那你知道小桂子都幹了一些什麼嗎?”

“草民不知道。”

“劉三,既然你說你與小桂子感情甚篤,那麼一定知道他家裡的一些情況,和他前些日子比較異樣的舉動吧?有何異樣?”

劉三遲疑了一下,說道:“回大王,小桂子自幼家貧如洗,早年喪父,只留下一個老母親,孤兒寡母地相依為命。至於說他前些日子有沒有什麼異樣的舉動……這個,有。”

“你但說無妨!”宋王偃擺了擺手道。

劉三跪下道:“大王,在小桂子失蹤之前,似乎得到了一大筆的錢。他本來是一個討不到媳婦兒的男人,現在不僅娶上了媳婦,還住進了一處宅子裡!這大概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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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宋王偃微微閉上了眼睛,問道:“還有嗎?”

“這……小桂子他似乎還見過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宋王偃還沒說話,貞姬便站出來指著妹姜說道:“劉三你仔細地看一看,那個漂亮的女人是不是她?”

劉三聽到這話,這才敢慢慢地抬起頭,剛剛抬頭,便看見了妹姜的那一雙銳利,似毒蠍子一般的眼眸,頓時使他嚇得不寒而慄!

“草民不敢說!”劉三畏手畏腳地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向著宋王偃磕頭道。

宋王偃皺著眉頭道:“你只管說!寡人恕你無罪!”

旁邊的貞姬亦是說道:“劉三,你但說無妨。你放心,有本宮在,任何人都傷害不了你!”

直到這時,劉三才敢顫巍巍地指著妹姜說道:“是她!大王,那個漂亮的女人就是她!”

“大膽!你這個狗東西少在這裡含血噴人了!”妹姜見到這個情形,當即跳著腳氣急敗壞地罵道。

“大王,你要為臣妾做主啊!”妹姜又抱著宋王偃的胳膊,一臉委屈,好似受了欺負的小媳婦,期期艾艾地道,“這個狗東西含血噴人。他肯定是受了誰的指使,來這裡做偽證的!”

劉三聞言,更是嚇得肝膽俱裂。稍有不慎,他就要被千刀萬剮了!

“大王!”劉三趕緊又磕了一個頭,急聲道,“草民不敢欺瞞大王啊!這麼漂亮的女人實在是草民這一生都沒有見過的!所以印象極深,那個女人就是大王你的……你的妃子啊!”

“滿嘴胡言!”

看見宋王偃在那裡默不作聲,妹姜心知大事不妙,趕緊站了起來,指著這個不知死活的劉三喝道:“來人!給本宮把他拉下去梟首!”

“且慢!”

貞姬嬌喝道:“妹姜,大王面前,豈有你頤指氣使的份兒?”

王后幹婉亦是揮了揮手,又向著宋王偃沉聲道:“大王,現在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了。孰是孰非,你自己心裡也有數了吧?”

妹姜不服氣,哼了一聲道:“誰知道這個狗東西是不是受了你們的威逼利誘,到這裡來做偽證的?大王,臣妾是冤枉的,你可要為臣妾做主啊!”

“夠了!”

三個女人一臺戲,幹婉、貞姬、妹姜三女就好似無數只蒼蠅在宋王偃耳邊嗡嗡叫,直叫得宋王偃心煩意亂!

宋王偃冷聲道:“劉三,你說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看來宋王偃還是偏袒了妹姜,不過不要緊,劉三還沒說話,貞姬便從包袱裡取出了一些東西。一份宮中的進出記錄,還有兩份戶籍證明和身份證。

“大王,這是我們後宮的妃嬪、公子、內侍、宮婢這些宮裡人的進出記錄,當日出去幾個人,進來幾個人,一看便知。那天的確是多進來一個內侍了,還是冒名頂替的。還有,這是小桂子和劉三的戶籍證明與身份證,這個不可作偽,他們的家庭情況和身份一看就知道。”

妹姜看到這些東西,手腳都發涼了。

百密一疏,真是百密一疏啊!

本以為小桂子一死,又弄死了那兩個被收買的內侍,死無對證,這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沒想到幹婉和貞姬還能想出這樣的法子找出人證。

妹姜的心裡叫苦不迭,這一回真的是被坑死了。自己作死,還怪不得別人。

她百般算計,本來以為這個計劃很周密。沒想到幹婉和貞姬偏偏不按套路出牌,竟然選擇幫助落難的孟嫣兒,將這個事情查一個水落石出!

這若是放在他國的後宮當中,妃子被打入冷宮,別的妃子不落井下石,踩上幾腳已經是很好的了,沒成想在這裡卻行不通。

妹姜低估了,低估了孟嫣兒、幹婉、貞姬三女之間的感情,更低估了幹婉和貞姬想要扳倒她的決心之大!

貞姬冷喝道:“妹姜!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

妹姜倒是臨危不懼,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道:“大王,這件事情真的與臣妾無關!你不能憑著她們的空口白話就處置了我呀!臣妾是冤枉的!”

“你還敢說你是冤枉的?!”貞姬鄙夷地看了妹姜一眼,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死心眼兒!

貞姬向著宋王偃垂手道:“大王,這件事情妹姜絕對是始作俑者!在案發的第二天,那兩個被貶到辛者庫的內侍,就是那兩個案發當日在嫣兒的寢宮門口守夜的內侍,他們一個吞金自殺,一個上吊而死,全都暴斃了!這難道不是一個疑點嗎?”

“大王,這件事情的確是處處透著疑點。”王后幹婉幽幽地嘆了口氣道,“除了那兩個暴斃的內侍,還有在案發當日,你說的那個小桂子突然衝出來,就被宿衛擒拿住了,而後嫣兒又很快穿著睡衣,披上了外衣出來了。這期間才多大的工夫?嫣兒有足夠的時間穿好衣服嗎?而且她當時的神態是什麼樣的?可有異樣?”

此事的確透著許多蹊蹺,疑點重重!

直到這時,宋王偃這才恍然大悟!

看來,自己真的是冤枉孟嫣兒了!

宋王偃心裡很慶幸,看來寡人沒有戴綠帽子。

不過宋王偃並沒有馬上認錯。作為一個合格的君主,可以知錯,可以改錯,但絕對不能認錯!

妹姜還在那裡狡辯道:“大王!臣妾是冤枉的!這件事情與臣妾一點干係都沒有啊!嫣兒妹妹與我無怨無仇,我為什麼要這樣加害於她?”

確實沒這個動機。宋王偃微微頷首。

貞姬嗤笑了一聲道:“妹姜,你還是不要狡辯了!事實勝於雄辯!”

“大王,妹姜根本就是一個怨婦!蛇蠍心腸!她的動機其實很簡單,就是想要扳倒孟嫣兒然後取而代之!她只想要得到大王你的寵愛,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妹姜針鋒相對地道:“我沒有!你血口噴人!貞姬,你的這些什麼人證都是你們自己找來的!你做的是偽證!”

聞言,貞姬不屑地道:“人證可以作假,戶籍證明和身份證能作假嗎?別狡辯了,認罪吧妹姜!”

宋王偃倍感頭疼,不由得捂著自己的額頭說道:“你們能不能少說兩句?婉兒、貞兒,你們憑什麼一口咬定妹姜就是此案的始作俑者?”

“就是!”妹姜仗著有宋王偃撐腰,頓時硬氣起來,瞪著眼睛道,“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說!這藥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這個劉三說見過我,可能是眼花了,也可能是你們指使的!你們這是在栽贓陷害於我!”

“大王!臣妾是冤枉的!你要為臣妾做主啊大王!”妹姜沒轍了,只能向宋王偃撒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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