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些不對勁!這氣息……”

“莫不成是……”

潛伏在遠處的虛葉和扶林桑對視一眼,彼此眼中俱是閃過一絲地驚恐。

虛葉和扶林桑皆是名聞天下的高手。虛葉是禪修一脈千百年來難得一見的天才,早已修至無懼無我之境。扶林桑更是北俱廬州第一高手,混元五行無極神功早已臻至化境。

可是此時兩人感應到從戰場中央透出的可怕氣息之後,神色皆是凝重比。

這股氣息兇蠻霸道,邪氣十足,絕不是他們所熟悉的寂乾的劍意。而且這股氣息之強大,遠遠超出了寂乾所能達到的水平,就是與傳說中的上古神族高手相比,也不讓遑多。

難道那個傳說是真的?這也讓兩人俱是想到了一件極之可怕的事情,臉色俱是變得極為難看。

據傳說,凌宵派高手離火在剿滅血魔一役中犧牲,形神俱滅,只怕留下了一柄殘缺不全的神劍!由於這口神劍沾染了一絲的血煞,殺氣極重,兇邪無比,被凌宵派放置在洗劍閣中,日日以幽泉洗之,以消除其戾氣。

寂乾當年,正是洗劍閣中的一名劍童。他出任掌門之後,第一件事就是不顧眾人的反對,從洗劍閣中解除了天一神劍的封印,作為自己的佩劍。為此,包括寂坤等人在內的許多人都曾勸過寂乾,不要用如此兇厲之物作為自己的佩劍。

對此,寂乾卻總是如此回應道:“我身為凌宵劍修,若是連一口劍都降不服,又何以服天下。”

眾人聽寂乾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自然亦是不便再勸。

況且人們也俱都認為,血魔自被消滅之後,再也沒有復活過。這柄劍又在洗劍閣中被天下至寒至陰的幽泉浸洗了上萬年,就算那一縷血煞真有問題,也禁不住幽泉的浸洗。

可是從眼下戰場中透出的氣勢來看,分明是寂乾的心神意志已經被血魔所奴役!不,準確地說,血魔已經奪了寂乾的舍,正在蛻變之中!

這讓兩人不禁為辛炎擔心起來。不,他們擔心的與其說是辛炎,倒不如說是擔心自己和整個天下的安危。

若是寂乾的心神意志從此將被劍靈所奴役,天下只怕要面臨一場空前的劫難。

血魔身具神族血脈,又通曉上自上古神族各大部落,下自妖魔修三族各門各派的功法,他以神血為根基,融諸派功法為一爐,早就修成修成半神半魔之體。在上一次的血魔之災爆發之時,被他屠滅的生靈不知幾凡。為了消滅他,三族不知有多少高手死在了他的手上。

“兩位前輩還要在這裡繼續看熱鬧嗎?”恰在虛葉和扶林桑心神不定之際,天空中傳來辛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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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林桑看了一眼戰場中央越來越盛的氣勢,對虛葉說道:“這小子還真是老實不客氣啊。”

虛葉沒好氣道:“當初我就勸過你,不要受這小子的禮。現在好了,一會兒我看你怎麼推脫得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啊!早知如此,我就不受那小子的禮。

”扶林桑嘆了氣,不過,他很快就瞪圓了一雙綠豆般大小的眼睛,對虛葉道,“你可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初那小子可是也給你送了一大堆禮物呢。”

虛葉擺手道:“我可不像你,別人送什麼都敢收。”

扶林桑揶揄道:“那是,您老是什麼人?您是世外高人,尋常的物件能入得了您的法眼?不過,我可是聽說了,你在辛炎送來的那一堆寶物之中,還是留下了一件佛牙舍利!”

“阿米豆腐。揭人短處,可不是君子所為。”虛葉老底被揭,卻面無愧色。

扶林桑卻大咧咧地一笑道:“我是個小買賣的生意人,不是什麼君子!”

兩人一路上各種的鬥嘴,很快便來到了辛炎這裡。當他們看到對面的血繭時,無不暗自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在地獄黃泉像是開啟了一條通道一般,數不盡的血水從這條通道中湧出來,匯聚在血繭之下,讓人一看就頭皮發麻,彷彿置身於修羅地獄之中。

辛炎上前對虛葉和扶林桑一禮道:“血魔出世,天下亦難免為之荼毒。兩位前輩來得正好,正好可以主持大局。”

扶林桑卻不接這個茬,他冷哼一聲:“你小子想得倒美!你惹出了這等天大的禍端,卻一推四五六,全推到我們兩個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糟老頭子身上,這又是什麼道理?”

虛葉亦道:“解鈴還需系鈴人。這災禍既是你闖下的,自當由你來承當。”

“這是天災大劫,怎麼成了我惹出來的禍當?”辛炎卻是兩手一攤,對兩人道,“兩位若是不管,我也不管了。反正這血魔出世,血洗天下也是先挑富庶之地,第一個倒黴的反正又不是我。”正如辛炎所言,他的地盤都在偏遠荒蕪之地,血魔要一路殺過來,首當其衝的反倒是虛葉、扶林桑等人的地盤。

“你小子敢?”扶林桑一聽,立時就炸了。

虛葉亦道:“天下人若是都如閣下一般,都只顧著自己,只怕天下沒有哪裡可以逃脫被血魔荼毒血洗的命運。”

“大師言之在理,言之在理啊。”辛炎見虛葉如此上道,不由連聲稱讚道。可是很快,他又皺起了眉頭,“只是眼下天下各門各派正征伐不休,彼此仇怨頗深。若要讓天下各族各派摒棄前嫌,共抗血魔,非得有一二大德高深的前輩站出來不可啊。”說著,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虛葉、扶林桑。

扶林桑沒好氣道:“你這害人精。自己闖出禍事來,倒叫我們給你背鍋。”

虛葉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以眼下之情勢,這鍋我們只怕不想背也不行了。”說著虛葉對辛炎看了一眼,說道,“你這禍害鬼點子多,依你之見,該怎麼對付這個血魔?”

辛炎看了一眼血繭,沉呤了好一會兒,方始說道:“我還沒有想好。不過,以我看來血魔再強大,終是生靈之物。只要能找到他的弱點,就一定能夠找到對付他的辦法。不過,眼下當務之急,還是將些事遍告天下,讓各門各派先消彌爭鬥殺伐,再邀集妖魔修並各門各派之高人

異士,共商應對之道。”

虛葉和扶林桑聞言,亦是點了點頭。血魔歷千萬年而不死,其實力之強大,生命力之頑強,遠遠超出人們的想像。要想對付他,非集天下各門各派,包括妖魔在內的高人異士之力不可。

不過,眼下妖魔修三族正彼此征伐,戰火幾乎遍及所有的境界。連年的征戰讓天下間各門各派和各大勢力之間都結下了血海深仇,要讓他們止兵息戈已屬不易,更不要說攜起手來共抗血魔了。

辛炎也知道這其中的難度,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沒有了其他選擇,他沉呤了一會兒道:“為表誠意。從即日起,我麾下所部一律後撤三千裡,與凌宵派各部脫離接觸。”

虛葉道:“如此甚好。我化生寺亦當如此。前線各部皆先退後三千裡,與當面之敵先脫離接觸。”

“我也同意!”扶林桑儘管不是太情願,也不得不硬著頭皮答應。不過,很快他又補了一句,說道,“這件事光我們三家可做不來,也得把移玉宮林仙兒、方寸山正一老道和凌宵派寂坤幾個主事的叫過來,讓他們也這麼做。”

虛葉道:“很好。只要我們修者境內戰火平息了,與妖魔勢力溝通的事就好辦了。”

辛炎道:“這年來來,我與妖魔打交道比較多,妖魔各大勢力,我自會安排人前去聯絡。不過,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要暫時困住這個血魔,不能讓他破繭而出,荼毒天下蒼生。”

虛葉問道:“依你之見,該怎麼辦?”他深知辛炎精通符陣、煉器等諸般技藝,又通曉上古神族的功法,一定有辦法。

辛炎道:“要消滅血魔,必須要斬滅他的死種魔念。不過,要做到這一點,非神族天境高手不能做到。不過,我們雖然不能斬滅他的死種魔念,但是還是可以延緩他出世的速度。比如說,我們可以在這個血繭上做做文章。”

“在血繭上做文章?”扶林桑聞言,不由一愣。

辛炎道:“血魔要有破繭而出方能出世。如果我們把這個繭弄得結實一點,它想要再爬出來,只怕就沒有那麼容易了。依我之見,可以用我的天火為體,凝之以扶掌門的正反五行神力,再加上虛葉大師的無寂禪意,當可以凝結成天下至堅至韌的絲線……”

“若是將這絲線織成無空羅錦!”

“再在這無空羅錦繪上絕靈神紋!一定可以暫時困住血魔一段時日。”

就在這時,天空中又落下兩道身影,分別竟是移玉宮林仙兒和方寸山正一老道。

“你們兩個也來了,真是太好了。”

虛葉和扶林桑見到移玉宮林仙兒和正一老道,顯得十分地高興。

移玉宮林仙兒看了一眼辛炎,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縱然咱們的計劃成功,也只能暫時困住血魔。要想殺滅血魔,非斬滅他的不死魔念不可。”血魔之所以能歷千萬年而不死,並非是他的肉身有多麼強大,而是他凝聚了不死魔念。只要魔念一日不被破除,就無法真正消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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