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大戰席捲了妖魔境界幾乎每一個地方,唯獨天血防線卻陷入了沉寂之中。

修者大軍開啟天冥關後,可以直接進入妖魔的腹地,自不必再徒耗軍力來攻打天血防線。

至於魔族長老會,倒不是沒有動過將這支戰部調回天魔城支援的想法。可是當他們瞭解到這支戰部在之前殘酷無比的戰事之中,精銳之士已經傷損殆盡,只剩下滿營的傷兵之後,他們立時打消了這個想法。

在他們看來,即便是這支元氣大傷的戰部能夠趕回天魔城,也發揮不了什麼作用。與其這樣,倒不如讓他們仍然呆在天血防線。那樣的話,至少也能牽制一下對面修者的戰部。

至於駐紮在對面的修者戰部,他們也確實有過計劃,發動一次猛烈無比地突襲,一舉拿下天血防線。

可是,這個計劃很快被取消了。隨著修者大軍越來越深入妖魔境界,也遭到了來自各路妖魔戰部的拼死反擊,他們前進的步伐嚴重被拖慢了。

為了彌補兵力上的不足,原本駐紮在天血防線對面的修者戰部一支接一支地被抽調到與妖魔征戰的前線,現在還駐紮在這裡的戰部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殘或是從後方抽調上來的二線戰部。

以這些戰部的實力,不要說進攻天血防線,能守住自己的防線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好在駐紮在對面的妖魔在之前的戰事之中亦是損失慘重,根本無力進攻。

這樣一來,天血防線上倒是成了整個妖魔境界中最為安靜一處地方。駐守在防線上的這支傷亡慘重的妖魔的戰部也難得地迎來了一個短暫而寶貴的休整時期。

不過,作為這支戰部的部首安塔,卻是終日愁眉不展。

他憂心的除了眼前的戰局之外,更多的還是自己手下的這支戰部的前途和命運。

身為久歷沙場的宿將,安塔對於戰爭的理解和認識,遠比一般的兵士或將領要深刻得多。

眼下天血防線的平靜只是暫時的平靜。作為橫越在妖魔和修者之間的這條長達上千里的防線,隨時可能成為修者攻擊的目標,只要等他們緩過勁來或是他們認為需要,就會糾集重兵,向這裡發動無比猛烈的攻擊。

到那個時候,他們這支戰部,連同他們所駐守的天血防線都將在敵人的攻擊中灰飛煙滅,從此不復存在。

事實上,即便修者們不進攻,安塔他們也要支撐不住了。

自從安塔他們被徵調來此之後,長老會便一直以各種藉口拖延,拒不向他們提供各種補給物資。若不是天血防線的倉庫中還存有一些補給物資的話,他們早就支撐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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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紮在天血防線的大軍多達數十萬之眾,每日所消耗的物資都是一個天文數字。儘管安塔已經下令將每日的消耗數量保持在一個最低的額度,以減少消耗,可是即便如此,倉庫中本來就不多的物資還是已經消耗殆盡。

魔兵和甲冑倒還好些,短缺一些就短缺一些,可是糧食和丹藥卻是一日也不能斷的,否則的話,這支多達數十萬的戰部就將陷入絕境之中。特別是那些在戰事中受傷的將士們,由於缺醫少藥,很多人的傷勢由於得不到療治而惡化,隨時可能有性命之危。

這對向來愛兵如子的安塔來說,絕對是難以接受的。

為此,安塔曾寫過無數封措辭懇切的告急信,要求長老會籌辦部分補給物資送過來。

可是每一次,長老會要麼沒有迴音,要麼就讓他們自己想辦法。

“自己想辦法?我們又不是神仙,難道我們還能自己變出丹藥和糧食來?”

對此,底下的將士們無不氣憤填庸,卻又無可奈何。

在天血防線戰火最為激烈的時候,長老會都對他們的請求無動於衷,更何況現在?

現在的他們在長老會的眼中,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閒棋冷子。

“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事實上,長老會正被眼前修者們的攻勢搞得焦頭爛額,根本無遐顧及這支駐守在天血防線上的戰部。

“啟稟大人,有客來訪!”

就在安塔心憂之際,一名滿身銀盔,一臉英武之氣的青年將領前來稟報。這名青年將領名叫額吉爾代,他是安塔收養的一名軍中遺孤,自小便追隨安塔麾下,年紀不大,卻久歷沙場,立下過赫赫戰功。

這次安塔獲罪,他亦受到牽連,被發配至天血防線軍前效力。對此額吉爾代卻從未有過怨言,一直都對安塔忠心耿耿,每逢仗打到最激烈的時候,他都是衝在最前面。

安塔對額吉爾代亦有如親生兒子一般看待,將畢生所學都傳授於他不說,還將自己的侄女安娜許配於他。

安塔正色道:“是冥王的使者,還是惡來革或是血魔宮的說客?告許他們,我軍務正忙,不見外客。”這些日子以來,冥王和惡來革的使者接連上門,他們都開出了各種極為豐厚的條件,遊說安塔加入自己的勢力。可是安塔卻不為所動,他的回答只有一句話:“某奉命守衛天血防線,不敢擅離。”

“不是他們。”額吉爾代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確實周圍沒有外人之後,這才附在安塔的耳邊,小聲道:“來的是大小姐,安琪兒!”

“安琪兒?她不是在海西雲洲嗎?怎麼會到這裡來了?”安塔聞言,卻是一震。他這次獲罪,全是因為女兒安琪兒兵敗被俘的緣故。可是他卻並未因此而對女兒流露出任何不滿的情緒。女兒安琪兒的性子他再清楚也不過,若不是事不可為,絕對不會甘受被俘之辱率軍向敵人投降。

安塔問道:“她是自己來的,還是和別人一起來的?”

額吉爾代道:“小姐是一個人來的,為免引起別人的注意,她還變幻了容貌。”

安塔沉呤了一會兒,這才道:“讓她進來吧。”

不過多時,安琪兒便出現在安塔的營帳之中,一見到安塔,她便像個孩子一般撲到了安塔的懷中,嚶嚶地哭了起來。

饒是安塔鐵石心腸,也禁不住地老淚縱橫,他不住地安慰安琪兒道:“好了,好了,別哭了!大家不都是好好地嗎?”

安琪兒看著父親斑白的頭髮,說道:“女兒不孝,累父親受苦了。”安塔先是被長老會從天烽軍團長的位置上拿下來,投入牢獄之中,後來又被派到天血防線駐守,全是受她兵敗被俘之累。

安塔卻依舊顯得那樣樂觀而豁達,他撫著安琪兒額前的秀髮道:“早就有人盯著我那個軍團長的位置了。就算你不出事,他們也會找別的藉口的。”

“可是……”安琪兒卻猶自不能原諒自己,她深知道父親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打造一支能夠橫掃天下的強軍,為了這個夢想,他幾乎將自己所有的心血都傾注在天烽軍團之中。長老會把他親手所打造的天烽軍團從他手中剝奪,這簡直是剜掉了他的心一樣。

“我現在不也過得很好嗎?”安塔倒是安慰起自己的女兒來,他指著綿延天際的天血防線,語氣中依舊充滿了豪氣:“你看,天血防線不還是在我們手中嗎?只要修者不逾越這條防線,他們就不能真正打敗我們。”

“父親也認為,這場戰爭我們還沒有輸?”安琪兒聞言,眼中放出晶亮無比的光芒。

“我們當然不會輸。”安塔十分肯定地回答道:“別看現在修者現在的攻勢兇猛,其實他們的兵力已經到了極限。甚至他們連天血防線這樣重要的地方,他們都騰不出足夠的兵力來攻佔,只能說明一件事,他們的攻勢已是難以為繼了。只要他們在任何一個地方受到挫折,就會可能造成整個戰局被逆轉。”

“他也是這麼說的。”安琪兒卻是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他?”安塔很快便反應了過來:“你是說海西雲洲之主辛炎?”原本安塔對於海西雲洲的辛炎並沒有過多的關注,可是自從安琪兒兵敗之後,他卻對辛炎和海西雲洲格外關注起來。

安琪兒和天御魔騎的實力,他最清楚也不過。哪怕是放諸整個魔界之中,天御魔騎也絕對稱得上是一支精銳之師。安琪兒是他親自調教出來的,身旁又有薩拉丁這樣忠勇善戰之士輔助,要打敗她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不要說,讓她投降了。

可是以經過瞭解之後,安塔卻震驚的發現。作為安琪兒的對手,辛炎委實是強大得可怕。

辛炎所據之地只不過是偏僻弱小的北境天,手下也不過是百餘萬臨時擴充和糾集起來的戰部,可是他卻憑著手頭的這麼一點力量,縱橫撣闔,所向無敵,竟是在不過年餘的時間內,佔據並平定了整個海西雲洲。

在安塔看來,辛炎用兵,從來不依常理,詭異萬分,幾乎可以用神鬼莫測來形容。敗在這樣一個強大的對手手下,安琪兒輸得並不冤枉。

哪怕是他自己統兵前往,只怕也未必能夠打敗辛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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