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臭叫花子,我看你能囂張到幾時。”

孟雲生混跡在臺下的弟子之中,看著被眾人前呼後擁著出場的辛炎,又是震驚,又是憤怒。

讓他震驚的是,不過是一年不到的時間,辛炎就從一個修為低下、身份卑賤的雜役弟子,一躍成為赤霄派新一代弟子中實力最強,人氣最高的傢伙,隱然已成為新一代的領袖人物。

這讓他感到更加憤怒,若不是辛炎,他怎麼會被孟金聲派到凌宵派,去吃苦受罪呢?

在別人的眼中,他到凌宵派之後,在短短的時間內就被委任為後勤統領一職,風光無限,前途無量。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其中的辛酸和苦楚。

一直養尊處優的他,到了凌宵派才知道,別說是自己,就算是孟金龍,在凌宵派也不過是極其普通的一員罷了。

在強者如林的凌宵派,高手如雲,光是元嬰以上的修者就有上萬人之多,金丹修者更是有如過江之鯽,不可勝數。

至於像他這樣的歸真期修者,根本沒有任何地位可言。

當然,如果你修劍天賦卓絕於世,也立即會被門中的高手前輩收歸門下,從此山雞變鳳凰,一飛沖天。

不過,每年加入凌宵派的修者何止億萬,想要脫穎而出,殊非易事。

別說像孟雲飛這樣修劍天賦平平無奇之輩,就算一些門派的精英弟子,劍修天賦不凡的高手,到了人才濟濟的凌宵派,也沒有出頭的機會。

而且,在凌宵派除了個人實力之外,更加講究門第出身。

凌宵派的弟子分為嫡傳弟子、親傳弟子、精英弟子、精銳弟子、內門弟子、外門弟子、附庸外系弟子七個層級,每個層級之間的等級分野都極其嚴苛,絲毫不容逾越。

像他這樣出身於附庸小門派的弟子,在山頭林立,派系爭鬥不休的凌宵派,地位之低下,連赤霄派雜役僕人也不如。

他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爬到現在這個後勤佐領的職位,儘管這個職位在凌宵派是多麼的微不足道。

“哼哼,辛炎賊子我看你能囂張到幾時!”

孟雲生看著威風凜凜,一呼百應的辛炎,心中全是妒忌和不甘,在他看來,若不是辛炎狠狠地擺了他一道,此刻在這裡接受萬眾歡呼的應該是他。

“辛炎必勝,辛炎必勝!”

在一片如雷的歡呼聲中,辛炎縱身一躍,便輕輕巧巧地落到了試劍臺上,整個動作幹淨利落,絕無任何多餘的動作,他持劍向負責本場監證的殷商行了一禮,便解下了身上的九龍紋紫焰織錦緞袍,露出了一身的法寶和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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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頭佩珊瑚金翎冠,身披天龍戰甲,腰間陰陽五行神環、足蹬追星踏月靴、雙手龍象手套,再加上手中的無名重劍,簡直是武裝到了牙齒。

這些法寶都是南宮雲珊親自出面,央求殷商為辛炎所量身定製的,每一件都是五品之中的精品。

“哇!好強大的法寶和裝備!”

“是啊,全都是清一色的五品法寶。”

“可是,他哪來這麼多的靈力,來驅動身上的法寶啊。”

“你難道沒看出來,辛師兄修煉的是五行法訣,體內的靈力遠超尋常修者,現在他體內的靈力之渾厚,並不遜色於金丹初期的修者。”

“伊呀呀!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他才歸真期就這般厲害了,等他到了金丹豈不是更加可怕?”

“哼哼!若是沒有幾分真本事,辛炎師兄能在水南界闖出這麼大的名頭,你以為妖風海匪什麼的,真就那麼好對付?”

……

辛炎聽著臺下眾人的吹捧和讚美,心中也是不由一陣地激動,但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孟菲青的身上。

只見孟菲青手中提著一把青色飛劍,身上的戰甲、戰具也全是青色的,形制極其普通,看起來並無任何出眾之外。

“咦,這是什麼戰具?”

不過,孟菲青身上的衣甲戰具還是引起辛炎的注意。

一直以來,辛炎都對煉器一道頗有興趣,但凡見到新奇的法寶,他都要拿過來研究一番。久而久之,他對法寶的品級優劣的評定,也漸漸有了心得。有時,他只需看一眼,就能評定出這件法寶品級和效能。

但是,辛炎卻對孟菲青身上的青色衣甲和戰具有些看不透。這套衣甲戰具看似光彩暗淡,鋒芒不顯,其實神光內蘊,英華斂藏,品階絕對不低於五品。

最讓他震驚的,原本孟菲青為人孤高絕傲,整個人就像一口出鞘的飛劍一般,鋒芒畢露,氣勢逼人。但當他身著這套衣甲戰具之後,身上的靈力波動變得微不可察,竟像是一個不曾修煉的凡人一般。

“看來,這套衣甲戰具不簡單啊!”

辛炎心中雪亮,短短的數日時光,孟菲青絕練不到鋒芒內斂,靈氣內收的境界,唯一可能的是,這套看似普通的青色衣甲戰具掩蓋了他身上逼人的氣勢。

能夠改變一個人的氣勢的衣甲戰具,絕非凡品,辛炎對這一點,有著無比清醒地認識。

孟菲青劍意純粹,實力不凡,極不好對付,再加上這樣一套衣甲戰具,更是如虎添翼,變得更加可怕。

“可是不管怎樣,這一戰非拿下不可。”辛炎想起南宮雲珊,想起命懸一線的柳青兒,胸中戰意翻騰,全身的血液都似乎要沸騰起來,他拔出無名重劍,對孟菲青道:“來吧,我們決一勝負吧。”

“好!”孟菲青沉聲應道,眸子中閃著熾熱無比的光芒,手中破天劍已是錚然出鞘,一股沖天的殺意透體而出。

“開啟符陣!”

殷商看了一眼蓄勢待發的兩人,手中令旗輕輕一揮,試劍臺周圍的隔絕符陣便轟然發動,三百六十五道光柱在瞬間沖天而起,將試劍臺包裹了起來。他之所以這樣做,是怕兩人的劍氣透出試劍臺,波及試劍臺下觀戰的弟子們。

“咿呀,居然啟動了隔絕符陣,看來這一戰有得看了。”

“是啊,據我所知,這試劍臺的隔絕符陣近二十年來,還是第一次開啟!”

“這兩人的實力,就是在金丹之中,也稱得上高手,不啟用隔絕符陣的話,只怕連試劍臺周圍的殿宇都將毀去。”

……

臺下的弟子們議論紛紛,無不期待著兩人快點開戰,每一個人都對這一戰充滿了期待。

“殺!”

辛炎一聲冷喝,手中無名重劍在瞬間刺出,化為一縷流光,襲向孟菲青。

他的這一劍,簡單之極,只是那麼直來直去的一刺,甚至不足以稱之為劍勢。

這一劍沒有駭人的聲勢,也沒有帶起耀眼的劍芒,只有一點劍光如電,向孟菲青疾襲而去。

“好快的劍!”

一瞬間,劍光到了孟菲青面前,直指他的眉心,孟菲青瞳孔急劇地縮小,他識得厲害,知道這一劍的威力甚至足以殺滅金丹級別的高手。

不過,在此時已來不及閃避,他只好橫過手中的破天劍,選擇硬架硬擋。

“錚!”

巨大的衝擊力讓孟菲青如遇重擊,身形有如一片狂風中的落葉,飄搖不定,手中的破天劍更是幾乎脫手而出。

“殺!”

辛炎劍勢不減,繼續向前疾刺,突然,他手中的無名重劍猛地一跳,就像一條在水面急速劃過的飛魚,突然躍出了水面。

“蕩劍勢!”

沒有任何停頓,辛炎的劍勢已由直刺變成上挑逆斬,一道劍意如山,向孟菲青疾襲而去。

這一斬毫無花巧,但速度極快,威力十足。

“嗯,不錯!這小子在血魔洞中果然沒有白呆!”

就連冷月也看得不住地點頭,辛炎的劍招既快又狠,劍招轉換之間,流暢無比,沒有任何的間隙,任誰遇上這樣的對手也要大為頭痛。

“哼哼,你以為就你的劍快!”孟菲青不退反進,迎著辛炎劍勢,揮劍逆襲,一道如匹的劍意與辛炎的劍意轟然相撞。

“錚!”

兩道強橫無匹的劍意狠狠地撞在一起,濺射的劍意在由玄鐵所鑄成的試劍臺上轟出一個深達一丈,直徑十丈的大坑。

孟菲青感覺自己就像被一頭巨獸撞上,胸中氣血翻湧,被震得飛了起來,他蹬蹬地退了十多步,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下。

辛炎也沒有佔到多少便宜,他心頭猛地一震,退了七八步才站穩,飛濺的劍意在打得他身上的天龍戰甲光芒一陣黯淡,顯然是受了不輕的損傷。

“殺!”

辛炎沒有絲毫地停頓,身劍合一,化為一道流光,再度猛撲過去,向孟菲青發動一波又一波的攻勢,一時間孟菲青竟然完全被壓制住了,被迫轉入守勢。

孟菲青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不講理的打法,面對辛炎的死纏爛打和貼身近戰,他也沒有太多的辦法,劍勢竟然施展不開。

孟菲青曾接連發動了數次反攻,想拉開距離。辛炎哪能讓孟菲青如願,他根本就不理會孟菲青的攻擊,只是一味的和孟菲青纏鬥,弄得孟菲青毫無辦法。若不是有破天戰具相護,孟菲青只怕早已受傷。

孟菲青還是第一次遇到這般不講理的打法。

辛炎個頭不大,卻提著一口半人高的又粗又長的黑劍,每一劍都有開山裂石之威,就是孟菲青也不敢直擢其鋒。另外,辛炎出劍極快,變招更快,往往一劍使到一半,就已變招,讓他應接不遐。

當讓人恐怖的力量和速度完美的結合在一起後,粗淺簡陋的赤霄九劍變立時變成了一門極其可怕的劍訣。

除此之外,辛炎的鯤鵬步法也讓孟菲青吃足了苦頭。辛炎身法之詭異迅疾,為孟菲青生平所僅見。有好幾次,孟菲青拼著受傷的危險,好不容易才拉開了一點距離,他還沒來得及高興,辛炎又毫無徵兆地出現在他的側背,向他發動突襲,弄得他一陣地手忙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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