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數日,辛炎都到天月峰的後山與柳青兒練劍,每一晚他都會被柳青兒虐得欲生欲死,然後就像死狗一樣被人拎著,扔進藥鼎之中。

不過,他的罪並沒有白受。經過這些天的磨鍊,他對赤霄九劍的領悟更加透徹。

赤霄九劍只有衝、刺、斬、蕩、擋、削、纏、帶、抹九個劍勢,組合之下,卻變幻無方,可以演化成任何劍勢和劍招。

“無招不破,唯快不破。”

在這九個劍勢之中,辛炎原本最喜歡的是衝劍勢、刺劍勢、斬劍勢、擋劍勢和蕩劍勢,這些劍勢大開大闔,威力無雙,很對他的胃口。

他的劍勢極其簡單,進攻多用衝劍勢、刺劍勢、斬劍勢三個劍勢,防守大多數的時候都是用蕩劍勢,配合他的速度和力量,這四個簡單之極的劍勢,威力也非同尋常。

可是與柳青兒對戰之後,他才發現,削、纏、帶、抹四個劍勢也極是好用,特別是在面對出劍迅疾無雙的劍修之時,更是頗具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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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現自己原來對快的理解還有所偏差。

劍招的快,並不是一味求快。

每個人的速度都是有限的,力量再大也有極限。

快中有慢,慢中有快。

劍招方能徐疾有致,圓融能達,不給對方以可趁之機。

削、纏、帶、抹這四個劍勢,是以柔制剛,以靜制動,以弱制強的劍招。

這個發現,讓他對的赤宵九劍的練習也更加上心。

最可喜的是,在柳青兒的劍意洗禮之下,他體內閉塞的經脈竟有被疏通的跡像,他對於身體的控制也更加自如。

不過,隨著他的水平的提高,柳青兒已經很難再降服於他了,有好幾次若不是冷月出手,他還差點弄得柳青兒受傷。

這一晚,他和往常一樣,再次來到天月峰,讓他略覺意外的是,除了冷月和柳青兒之外,南宮雲珊和二十四侍女竟然也在。南宮雲珊正指導二十四侍女演練劍陣,這個陣法應該是新演的,二十四侍女們配合得還很不熟練,但饒是如此,陣法執行間依然是殺機暗伏,威力強大無比。

很快他就看出了門道,這個陣法是二十四星宿劍陣,之前他和南宮雲珊也曾推演過這個陣法。“你出關了!”辛炎不禁大喜過望。南宮雲珊自從為二十四侍女用劍意伐體之後,一直閉關不出,辛炎已有好些日子沒有見到她了。

“嗯!出關了!”南宮雲珊平靜地點了點頭,經過劍意伐體之後,她的神光變得更加內斂,身上的靈力幾乎弱不可察,這無不說明她的劍意修為又有了精時。只是當辛炎看到南宮雲珊垂鬢而下的兩縷有如銀絲的白髮時,心中卻是一沉。

南宮雲珊年不過弱冠,兩鬢間怎麼會有白髮呢。難道自己這次能活下來,是她以自己的壽元為代價,發動了七寶同心鎖中的秘技?如果是這樣,他真是百死莫贖。

“你這個害人精,可真是嚇死我們了。”南宮雲珊看了看辛炎,顯得很是高興。

辛炎盯著南宮雲珊胸前佩著的半塊七寶瓔珞,低聲問道:“你不是發動了秘技吧?”

南宮雲珊聞言,身子輕輕一顫,但很快她就恢復了平靜。她沒有回答辛炎的問題,而是指著正在習練劍陣的二十四侍女道:“你可要當心了,一會兒,由她們來陪你練習。”

“到底有沒有?”辛炎見南宮雲珊這個樣子,心中越是惶急。

南宮雲珊道:“你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做什麼?你還是想想一會兒怎麼對付月兒她們的大陣吧。”

“啊,由她們來陪我練習!”辛炎這才把注意力放到月兒和二十四侍女身上。二十四侍女經過劍意伐體之後,已全部歸真成功,劍陣的威力更是與日俱增,即便是南宮雲珊不加入劍陣,困殺金丹對她們來說也不是難事。

“嗯,你可以將身上的九宮寒鐵鏈甲解下來了!”冷月眼中光芒一閃而逝,她的臉上竟浮現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解下來?”辛炎這些日子身上都披著沉重無比的九宮寒鐵鏈甲,在寒甲的鎖困之下,他的速度大為受限,他早想把它解下來了。

冷月沒有理會辛炎,她對二十四侍女說道:“一會你們把他困在陣中,用劍意幫他淬體。”

“啊!”辛炎一聽這話就嚇得臉色慘白。月兒和二十四侍女劍意是精純,她們歸真之後,劍意更是強大,一絲一縷都足以讓他受傷。二十四侍女結陣,所發出的劍意是何等強大,就是殺滅金丹也不在話下。

“師傅,這不行啊。”

冷月說得好聽,是用劍意幫他淬體,其實分明是讓他入陣當靶子。

“開始吧。”冷月沒有理會辛炎,而是冷冷地下達了指令。

南宮雲珊一聲清吒:“列陣,四象歸元”

辛炎只覺得眼前一花,就陷入了陣法的包圍之中。

二十四侍女轟然發動劍陣,她們奔跑跳躍,縱橫交錯,以他為中心組成了一道道劍網,一點點劍光就牽引著星光,忽明忽暗,像一顆顆星辰,點亮了夜空,交織成一幅極美的畫卷。

二十四星宿大陣的威力極大,辛炎知道要是等陣法完全展開,自己將被纏死、困死和虐死。

他在法陣中疾速飛遁,左衝右突,同時身形扭動,口中唸唸有詞,手指動得飛快,手上飛劍不停地向四周空無一人的地方轟出,每一劍都轟在二十四侍女的行進路線上,讓她們總是不能及時地趕到戰位,一時間,二十四星宿大陣竟被扯得有些散亂,若不是關鍵時刻月兒使出幾記殺手,打退了辛炎,辛炎早就突圍而出了。

眼看陣法就要被辛炎破掉,南宮雲珊不由皺起了眉頭,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個傢伙,他的進步出乎她的想像,這傢伙的反應和速度也快得變態,他的速有若流光一般,即便是劍意也很難鎖定。

最要命的是,辛炎對於二十四星宿陣十分熟悉,知道這個陣法的弱點所在,他欺侮二十四侍女對新陣法不熟練的弱點,在陣中左衝右突,幾次都差點脫困而出。

如果說二十四星宿陣法是一張大網,辛炎就是一條狡猾的小魚,他看似無頭蒼蠅般地亂飛,其實每一次移動都經過精心的計算,每一次都能險而又險地躲開魚網捕殺。

而他那些法訣看起來是打在了空處,其實每一次攻擊的位置都是二十四侍女將要到達的位置,要不是月兒及時變陣,只怕眾侍女就會自己撞到他所發出的劍芒上。

看著狼狽不堪的二十四侍女,辛炎心裡樂開了花。他在陣中左衝右突,縱橫來去,有如閒庭闊步,神氣無比,陣法被他攪得亂得像一鍋粥一樣亂。

這下可苦了二十四侍女,她們陣法一亂,就得時時小心提防,生怕自己撞到辛炎劍芒上去,更要小心別誤傷同伴。

這樣一來,陣法的漏洞就更多,對辛炎根本就構不成威脅。辛炎玩得興起,還帶著二十四侍女們玩起了花樣,只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一陣疾飛之後,這群小姑娘跟著他飛來飛去,最後辛炎沖天飛起,引動陣法變化,竟擺成了孔雀開屏的形狀。

辛炎覺得太好玩了,這樣帶著一群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們在天上飛來飛去實在是太拉風了,他玩得性起,又帶著二十四侍女們向另一邊飛去,引動陣法幾次變幻之後,他又從天上向下俯衝,帶著二十四侍女倒飛下來,後面的小姑娘們竟被排成了一隻鳳凰的形狀。

辛炎在大陣之中來去縱橫,有如閒庭闊步,瀟灑無比,他甚至還偷空不時向南宮雲珊那邊瞅了幾眼,只見冷月和南宮雲珊臉上都是淡淡地,好像一點也不生氣;柳青兒甚至還衝著辛炎笑了笑。辛炎也很高興,可是突然他的笑凝住了,南宮雲珊的手正在抬起,輕輕地抖了抖披在肩上的那條飄帶。

“糟糕!這下玩大了。”

辛炎突然間覺得自己像是被什麼捆住了一樣,靈力變得極為遲滯,飛行速度立時慢了一大截,和二十四侍女之間的距離急劇地縮短,一道道劍光陡然在他身後亮起,辛炎嚇得魂不附體,若是被轟中,只怕連渣也剩不下來。

他之所以能在二十四星宿大陣中如入無人之境,一個是他知曉大陣的變法之道,另一個是他的速度比二十四侍女要快得多,即使是二十四侍女中最者月兒,速度也要比他慢一大截。

他滿懷悲憤地看了南宮雲珊一眼,然後把心一橫,突然間就向後倒飛過去,猛地一劍揮出,打出一道耀眼的金色劍芒,這一下大大出乎二十四侍女們的意料,打了她們一個措手不及,弄得她們手忙腳亂,但還是有幾道劍光轟到了他身上,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

“啊!”

當劍芒刺入身體,刺骨的痛讓辛炎一聲慘叫,忍著巨痛,沒命地向陣法的空當奔逃而去。剛才要不是他當機立斷,突然改變了方向,造成了二十四侍女的混亂,他現在只怕早就被劍意撕成碎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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