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炎看著蜃影中可怕的場景,心中的震驚無以復加。

在蜃影中,若蘭張開雙臂,猶如一隻張著黑色翅翼的蝴蝶,渾身散發著美麗的光輝。在她的身旁,有一隻小小的黑色蝶靈,猶如一朵在空中飄飛的黑色的火焰。

一群陰山流寇獰笑著,揮舞著各色法寶、飛劍向若蘭逼近,一張張醜惡的嘴臉,醜態畢現……

而若蘭卻恍若不覺,好像絲毫也沒有察覺到危險正在向自己逼近。

“這個妞是爺的了!”一名陰山流寇衝在最前面,他狂笑著,伸手去抓若蘭。

就在這時,那只小小的黑色蝶靈突然消失不見,然後憑空出現在這名陰山流寇的身前,那名陰山流寇身體陡然一僵,然後便如石頭一般,從半空掉了下去。

“小心!那只蝶靈有毒!”

一名陰山流寇尖叫道,話音未落,那只小小的黑色蝶靈憑空出現在他的面前,陰山流寇來不及做任何反應,身體便是一僵,隨即也從半空掉了下去。

“幹掉這只蝶靈!”

頓時,一眾陰山流寇紛紛出手,無數劍芒、法訣紛紛打向那只小小的黑色蝶靈,可是所有法訣、劍芒都全部落空,就在這一息之間,竟又有六名陰山流寇死在黑色蝶靈的毒靈之下。

馮唐大聲喝道:“幹掉那個妞!”

一眾陰山流寇頓時驚醒,紛紛朝若蘭撲去,無數劍芒、法訣有如雨點般地向她打去,卻沒有一道法訣沾到她的衣角……

若蘭猶如閒庭漫步,在陰山流寇叢中來去自如,如入無人之境,她手指輕抬間,眾流寇如下餃子一般,紛紛往下掉。

一時間,那些滿臉兇橫陰山流寇無不膽戰心寒,許多人轉身想逃,可是卻發現,不知為什麼自己動彈不得。

不過數息之間,四十七名陰山流寇無一倖免,原本擁擠的空中只剩下若蘭一個……

“赤妖,她……若蘭是怎麼回事?”

辛炎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詭異可怖的畫面。連他都覺得詭異可怖,身在戰局的那些陰山流寇,心中的恐懼何止如此?

“這是幻毒蝶靈!在四品靈蟲中,可入靈蟲榜人階之列。”赤妖盯著蜃影中的黑色蝶靈,看了半晌,發出一聲讚歎:“以若蘭的水平,能培育出這樣的靈蝶,算是不錯了。”

辛炎聞言,不禁大為不滿:“這麼厲害的蝶靈,才能入到人階?”

“你這個土包子。”赤妖又好氣,又好笑,他解釋道:“靈蟲榜中共有三萬八千七百六十二種靈蟲,其中天階十種,地階二十種,人階一百種,但凡能入到人階的靈蟲,都已經很了起了。嗯,以前有個叫韓立的傢伙,他育有一種叫噬金蟲的靈蟲,極其可怖,哪怕是渡虛高手,也要顧忌三分。但是噬金蟲也才排在靈蟲榜人階第九十五位。”

“這還差不多。”辛炎聽到這裡,才稍稍覺得滿意一點:“哥就說嘛,以若蘭的天賦,所培育的靈蟲怎麼會差得了嘛。”說著,他突然又問道:“我怎麼感覺到若蘭身法變快了,和幻毒蝶靈幾乎一樣快。”

赤妖道:“她用的是蟲靈之術。換句話說,幻毒蝶靈會的,她都會。”

“蟲靈之術?”辛炎卻越聽越糊塗,不解地問道:“那是什麼鬼?”

赤妖道:“這種法子最早來自蠱毒修者,他們讓蠱蟲寄生在自己的體內,以自身精血甚至是心魂滋養飼餵靈蟲。後來,這個法被蟲修得到並改進,就成了蟲靈之術。要培育幻毒蝶靈這樣的高品靈蟲,除了蟲靈之術之外,再無它法。”

辛炎聽得頭皮都有些發麻,難怪這些日子以來,他總是覺得若蘭變得怪怪的。

原來他只是以為,因為若晉卿遇難之後,若蘭心中難過,才變得沉默寡言,不與人接近的。到現在才知道,她是修煉了蟲靈之術。

他抱著一絲的希望,問道:“蟲靈之術危險嗎?能不能換別的功法?”

赤妖道:“越是厲害的功法,越危險。對於修習蟲靈之術修者來說,靈蟲是她的精血元氣所養,命魂九識所育,兩者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靈蟲晉階失敗,寄主也會身亡。”

“這麼兇險!這不是和天火煉神一樣嘛。”辛炎差點跳了起來。

赤妖道:“不止是天火煉神。天下但凡高階一點的功法,都是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在於,天火煉神以前沒有人練成過。而別的功法因為以前有人練成過,所以會更加完善,後來者有前人的經驗可以借鑑罷了。所相應的,可以少走很多彎路,減少很多風險。但是對於創立這門功法的人來說,又何嘗不是要歷經千難萬險?”

辛炎聞言,不禁陷入了沉思。

赤妖接著道:“天下的路都人走出來的。許多路,你不去走一走,怎麼知道就一定走不通。”

過了好半天,辛炎才從入定中醒來。在這大半天中,他悟到了很多,許多一直困擾他的修行的滯礙,都迎刃而解。許多平時想不通的道理,也豁然開朗。

“大人您醒來了!”

辛炎才從入定中醒來,就看到鄭銘走了過來,在他身後是被捆仙索綁得像棕子一樣的楊春和他的三十六名弟子。

辛炎看了一眼楊春,問道:“你是符修?”

楊春臉色慘白,剛才那一下,他傷得不輕,捆仙索又綁得太緊,傷患處痛得厲害。不過,他還是強忍著傷痛,回答道:“是。我師承天方門。”

“天方門?”辛炎搖搖頭,表示沒有聽過。他見楊春被捆得太緊,衝鄭銘打了個眼色。鄭銘即時會意,把楊春身上的捆仙索解了下來。

“多謝大人。”楊春深深向辛炎行了一禮,他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們只是一個小門派,不出名。不過創派祖師倒是源出方寸山。”

“方寸山?”辛炎不由來了興趣。方寸山是符修一派的祖庭,淵源流長,許多符修門派都出自方寸弟子。他修習的符陣初解,便來自於方寸山。他略想了想,說道:“我看你的那套陣旗,頗有神妙之處,可是師門傳承之物?”

楊春知道,自己落入辛炎手中,並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說道:“正是師門傳承之物。如果大人看得上,就獻與大人。”

辛炎搖搖頭,說道:“我不貪圖你的法寶。不過,現在我黑水澤中大陣與你這套陣旗十分契合。你就和手下這三十六人,為我鎮守大陣吧。”

楊春聞言,拜倒在地:“多謝大人!”

辛炎道:“你不忙謝我。我來問你,這次馮唐來襲擾黑水澤,是受何人指使?”

楊春道:“是老龍島龍嘯月。”

“龍嘯月?這人是誰?”辛炎還從來沒有聽說妖風海匪中有這樣一號人物。

楊春是老水南,對龍家的情況十分熟悉:“龍嘯月是龍傲已故三弟的兒子,為人最是膽小,平時打起仗來最是貪生怕死,一見動靜不對,他就會第一個開溜。今日,他說好和陰山馮唐分兩路攻打黑水澤的。結果,他見勢不妙,就往大龍島的方向逃跑了。”

辛炎冷冷一笑:“老龍島三番五次地過來搗亂,遲早有一在,我要滅了它。”說著他對鄭銘道:“我要去看看南宮大小姐和陳奕。你且帶楊春下去,讓他協助溫仁修復符陣。另外,你再帶人去一趟水南城,延請名醫,並多買些丹藥回來。”

鄭銘是一一領命。

辛炎處理完這些事務之後,便前去看望南宮雲珊和二十四侍女。

在與龍九一役中,南宮雲珊和二十四侍女衝殺在前,所受的傷勢也是最重。

他還沒有動身,便看到一隻靈鶴從天而降,很快南宮雲珊和月兒從半空飄然而下,落在他的身前。南宮雲珊左肩上纏著白色的紗帶,血跡殷然,顯是傷勢還未癒合。月兒則傷到了右腿,走路一瘸一拐的。

辛炎大急:“師姐!你傷勢未愈,不宜輕動。月兒,你也真是的,怎麼能讓大小姐隨便走動呢。”

月兒吐了吐舌頭:“大小姐聽說有人來鬧事,擔心你有事,就帶我過來了。”原來,南宮雲珊聽說陰山流寇來犯,心中大急,不顧身上的傷勢,便急急地帶著月兒過來了。陰山流寇的名頭她也聽過,這群流寇實力頗是不弱。辛炎以一己力,要硬拼這麼多人,極為兇險。

辛炎道:“就只有幾個小毛賊,想過來撿便宜,全給我和若蘭給收拾了。你看我一點事也沒有。”說著他還作勢要跳起來,誰知牽動了傷勢,痛得他齜牙裂嘴的,嘶嘶地倒抽涼氣。

“你這個害人精。都傷成這樣了,還要逞能?”南宮雲珊看著全身傷痕累累地辛炎,心中大為心痛,嘴上卻數落道:“有什麼事你也不打個招呼,就自己衝了出去。萬一有什麼事,該怎麼辦?”說著便從月兒手中接過丹藥,為辛炎上藥,包紮傷處。等南宮雲珊包紮好後,辛炎幾乎成了一個棕子。

辛炎道:“你把我包成這個樣子,我怎麼動彈。我還要修復符陣呢!”

南宮雲珊道:“修復符陣的事有溫仁,其他雜事有鄭銘。你現在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養傷。”

與辛炎一般,被包紮成棕子的還有陳奕。在與龍九一戰中,他每次衝殺,都在佇列的最前方,是以受傷也最重,全身上下都遍佈傷痕。

這一日,兩個同樣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傢伙,一起被推到黑月峰曬太陽。

黑月峰是黑水澤最高的山峰,從這裡可俯瞰整個黑水澤,只見無數塊的靈田像一個個小小顏色各異的小小方格,整齊的鋪在大地之上,顯得十分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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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讓人不爽的是,在這幅畫卷的一角,有一個醜陋而可怖的大坑,就像一道醒目的疤痕,觸目驚心。

這個醜陋而可怖的大坑就是上次與龍九一戰時,所留下的痕跡。

這個大坑也時刻提醒辛炎他們,要儘快提高實力,不然的話,下次再遇到金丹,他們會遭遇更加兇險的境地。

陳奕這些日子以來,每日都陪著辛炎曬太陽,兩人的關係也變得更加親密。

陳奕突然問道:“大人,下一步你有什麼打算。”

辛炎道:“現在大家的傷,也養得差不多了,黑水澤的大陣也快修復好了。我們也該動一動了。”

陳奕道:“嗯,我們打敗龍九之後,這些天前來投靠我們的修者很多。除了生產修者之外,還有許多戰修。我準備從中挑選一些精銳,充實到戰部之中。現在我們三個隊都不滿編。”

辛炎點了點頭,說道:“不太少了。除了你那個營要滿編之外,我們另外還要新編練兩個營。”

陳奕不由有些吃驚,以黑水澤的財力,養一個營的戰部,就很吃力了。再編練兩個營,只怕很難維持。

難道大人要擴張?

果然,辛炎眼中閃過一道凌厲之色:“我現在地盤太小,力量也太弱,擴張勢在必行。”與龍九一戰,讓辛炎深深地感覺到,黑水澤力量真是弱得可憐。

如果龍九再強一點,如果龍九不是如此大意,或者他帶上一支戰部前來的話,只怕結局就將改寫。

陳奕問道:“如果擴張的話,我們先打誰?”

辛炎道:“分兩步走,一明一暗。明的是打老龍島,他們可以過來打我們,我們自然也可以打回去。暗的是用結盟的方式,聯絡水南各大靈苑和礦山,把他們的力量集聚起來。”

陳奕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辛炎的想法。打老龍島,可以擴張地盤。聯絡各大靈苑和礦山可以擴大影響,擴張勢力。他順著辛炎的思路,分析道:“現在老龍島的實力是有始以來最弱的時候,他們現在控制的許多地盤都有不穩的跡像,我們可以先把這些地盤打下來。斬斷他們的爪牙。然後,再攻打老龍島!”

辛炎點了點頭,說道:“聯絡水南各大靈苑和礦山的事有鄭銘已經正著手了。至於打老龍島的事,就由你來籌劃。你在老龍島呆過,對他們的事情瞭解得也透。反正就是一條,能拉就拉,不能拉就打。”

陳奕凜然領命:“我這就去準備。”

辛炎道:“給你一天時間,明天晚上,我們一齊到南宮大小姐那裡,商量擴張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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