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地賣賣賣,能賣的統統賣掉,甚至連水南靈苑尚未成熟的靈植也提前作價賣了大半。

可是即便是這樣,距離購齊建成大陣的材料,還是有著不小的缺口。

“難道真的縮減大陣的規模?”

如是把大陣的規模縮減到七千二百子陣,大陣防護的面積與他設計的一萬零八百子陣的大陣差不多,勉強也夠用。

不過,辛炎很快就否決了這個想法。

如果縮減成七千二百子陣,最大的問題不是防護面積的問題,而是大陣的品階的將降到四品頂階,而不是原設計的五品。

四品頂階與五品看似相差不大,卻有著質的差別。

若是對付歸真期的修者,七千二百子陣威力已經足夠。

但對手如果派出金丹高手的話,四品頂階的大陣將沒有任何作用。

境界的差距,是無法用數量來彌補。

能對付金丹的,只有五品大陣。

而對黑水澤威脅最大的,是盤距在妖風海三十六島的海匪,而海匪的頭領中,恰恰有金丹高手。

對敵人絕不能心存半分僥倖。

辛炎從不把希望寄託於敵人或許不會來這樣天真的想法。

這也是辛炎能在水南生存下來的重要經驗和制勝之道。

可是如果不削減大陣的規模,他卻沒有足夠靈石來購齊建陣的材料。

特別是那件鎮壓陣心的五品法寶。

五品法寶與四品法寶只有一階之差,價值卻有天壤之別。除非在像凌宵這樣的大門派或是出身世家,許多小門派的金丹高手窮其一生之積蓄,也置不齊一套五品法寶。

現在所有能賣的東西,已經全都賣掉了。

窮急了的辛炎甚至把主意打到了封存在礦脈之中的玄冰青玉上。

可是很快,他就否決了這個危險的想法。

只要有一塊玄冰青玉流出市面,人家就可以順著這條線索一路查探,那麼礦脈的秘密就再也無法儲存。

如果玄冰青玉礦脈的秘密洩露出去,等待他們的將是滅頂之災。

“看來只能這樣了……”

辛炎看著矗立在自己身前,全身披掛,威風凜凜的機關人,心中全是不捨之情。

這個機關人是他費盡心血,窮盡手中積攢的所有材料方始煉成的。

機關人既可變化為戰車,也可以變化為人形戰士。

作為戰車使用,它速度極快,坐著又舒適,最重要的是,它還有別的座騎所沒有的優點,身被數重堅甲,防禦力極其驚人。除非是遇到金丹高手,否則的話,絕不必擔心被人偷襲和攻擊。

若是化為人形戰士,機關人則是一個最理想的打手,它手中的弩箭威力強大,射程極遠,哪怕是最頂尖的歸真高手,也絕不敢直擢其鋒。

每次辛炎騎乘著機關人出門時,路旁的人們都是一陣陣地驚呼和讚歎,每每看著眾人羨慕而妒忌的表情,辛炎心中的成就感指數就會在瞬間飆升到最高值。

辛炎思量再三,還是決定去一趟青木商行,看看如果把機關人賣掉的話,能換多少靈石。

“大人,有貴客來訪!”

辛炎正準備出門,鄭銘拿著一枚玉牌進來通傳。

“貴客?”辛炎接過玉牌一看,不由愣住了。這枚玉牌通體潔白,晶瑩剔透,觸手生溫,他細細一看,竟是用極為珍稀的白靈玉製成,品階高達四品頂階。

在玉牌上卻只刻著四個極其華美的字——澹臺鏡明。

辛炎並不認識澹臺鏡明,但他在心中已然斷定,這一定是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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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誰會捨得用如此名貴的材料來製作通傳玉牌。

鄭銘道:“這位澹臺鏡明公子,是赤城派元嬰老祖西門無畏的外孫,是咱們天南境中四大公子之一。”

赤城派,辛炎還是聽說過的,是雄踞天方界強豪大派。而西門無畏更是一位遠近聞名的高手,據說修為已至元嬰中期,實力極為強橫。不過,澹臺鏡明這個人,他卻從來沒有聽說過。

“天南境四大公子?”辛炎想了又想,還是沒有任何印象。他平日裡除了修煉就是煉器、制符,經營靈苑,沒有時間關心這些事。

而且,辛炎對這些吃飽就到處閒逛生事的公子哥兒從來也沒有好印象。特別是上次在天星城遇到那個叫燕問的傢伙後,他對這些公子哥兒就更是敬謝不敏。

辛炎心中突然一緊,問道:“這個叫澹臺鏡明的傢伙,到咱們這來幹嘛,是要上門挑事打架?”

這些出身世家的公子哥兒,最愛惹事生非,他們三五成群,四處挑事。

這些公子哥兒們從小服用靈藥,修為進境遠比一般修者要迅速得多,最可怕是他們身上的高品階的法寶、法符眾多,一遇爭鬥,各種法寶、法符劈頭蓋臉砸下來,一般修者根本招架得住。

而若他們在爭鬥中吃了虧,受了傷,他們的家族便會派出高手,輕則將對方打成重傷,以示懲戒;重則殺人滅族,洩憤示威。

所以平日裡,尋常修者看到這些貴公子都寧願繞道而走,避之而不及。

鄭銘道:“這倒不是,澹臺鏡明公子此來,是為大人的機關人而來。”

“為機關人而來?”辛炎一愣,問道:“他想幹什麼?”

鄭銘面有難色:“澹臺鏡明公子想……”

鄭銘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身著華麗藍色靈甲的男子已是走了進來,他沒有看辛炎,卻一直盯著機關人,眼中全是迷離之色,良久,他發出一聲感嘆:“好強大的機關人!看起比蜃影中的還要威風。嗯,只有這樣的機關人,才配當本公子的座騎。”

“小子,快把辛炎給我叫出來,澹臺鏡明公子看上這個機關人了,開個價吧。”跟在澹臺鏡明身後的,是一個身披粉色靈甲的女子,她身材窈窕,水靈甜美,不過說起話來,卻一點也不客氣。

突然,澹臺鏡明和身披粉色靈甲女子的聲音嘎然而止,就像是被人捏住咽喉的雞一般。

兩人帶著幾分驚疑地看著身辛炎的身後,只見不知幾時,南宮雲珊和月兒已站在那裡。

兩人俏生生地站在那裡,沒有任何劍拔弩張之勢,可是在身披粉色靈甲的女子眼中,南宮雲珊和月兒就像兩把出鞘的劍……

而一直跟隨在兩人身後的三名玄甲衛士,則一齊飛劍出鞘,護在澹臺鏡明和身披粉色靈甲女子身前。

“要動手麼?”南宮雲珊冷哼一聲,伸手輕輕一拂,一道微風襲過,跟隨在兩人身後的三名玄甲衛卻如遭重擊,俱是一聲悶哼,蹬蹬蹬蹬地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腳跟。

“高手!”澹臺鏡明和身披粉色靈甲女子眼中俱是露出驚恐之色。

兩人身後的三名玄甲衛都是歸真後期的劍修高手,沒有想到竟連南宮雲珊隨手一拂都擋不下。

澹臺鏡明收起臉上的玩笑之色:“沒想到,在水南這樣偏僻的小地方,居然還有這樣的劍修高手!請教姑娘大名。”

南宮雲珊道:“赤宵派南宮雲珊!”

“南宮雲珊?你就是明月神劍?”澹臺鏡明和身披粉色靈甲女子同時一愣。南宮雲珊一劍擊退慕容雪月手下十六名劍衛的事在水南傳得沸沸揚揚。他們沒有想到身為掌門千金的南宮雲珊竟然會和辛炎一起,呆在這荒蕪人煙的黑水澤之中。

辛炎怕兩家真的打起來,擺了擺手,說道:“澹臺公子過來是和我談生意的。大小姐不必緊張。”

“你就是辛炎?”澹臺鏡明和身披粉色靈甲女子亦是一臉意外,辛炎一身洗得發白的青衣,身上也完全沒有流露出高手的氣勢,他們以為這不過是一個跟班小廝。他們絕沒有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傢伙竟是以一己之力,打敗散修盟,挫敗慕容雲珊,在水南風頭正盛的辛炎。

辛炎道:“我就是辛炎!不知澹臺公子駕到,有失遠迎,還望莫怪。”既然對方不是來鬧事的,辛炎倒是不願意讓他們過分難堪。

“失敬失敬!”澹臺鏡明早沒有之前的氣焰,他指著身後的女子道:“這位就是舍妹澹臺輕盈,我們這次來,主要是想問辛苑主買下這個機關人,不知能否割愛?”原來,澹臺鏡明在路過水南時,剛好見過有人在賣辛炎坐著機關人出行的蜃影玉簡。

一看之下,他竟對這個機關人著了迷,茶飯不思,非要買到不可。他帶著妹妹和三名衛士先是到水南靈苑,誰知辛炎竟不在那裡,他們聽說辛炎在黑水澤,便一路風塵僕僕地趕到了這裡。

辛炎不意澹臺鏡明竟為了這個機關人,跑了這麼遠,心中竟是生出了幾分惺惺相惜之情:“這個機關人是我窮盡心血方才煉製出來的,本不欲賣與他人的。但澹臺公子既是如此喜歡,倒是不是不可以賣……”說著他便停了下來。

澹臺鏡明一聽,眼中便放出精光:“只要苑主願意轉讓,價錢方面,我們絕不讓苑主吃虧。辛苑主可以從這些法寶和材料中各挑一件。”說著他從儲物袋中取出幾件法寶和材料,每一件竟都是五品。

辛炎的機關人花費了大量珍稀材料方才煉製而成,機關人身上又裝備了大量四品頂階的法寶和戰甲,價值遠非尋常四品法寶可比。

不過,機關人終歸是四品,與澹臺鏡明拿出的五品法寶相比,還是略有不如。

對他來說,換一件五品法寶已是佔了很大便宜,更何況對方還允他多挑一件五品材料。

辛炎看了一會兒,從那幾件法寶中挑了一件狀如風鈴的五品法寶,點了點頭道:“就這一件法寶吧。”

澹臺鏡明道:“苑主還可以多挑一件五品材料!”

辛炎拱手一禮,道:“我挑這件法寶,已是佔了你的便宜了。所以這材料就不必了。”

澹臺鏡明見辛炎竟不為五品材料動心,心中大為感佩,他主動從五品材料中取出一顆帶著五色光芒的種子,對辛炎道:“這顆五行木種子在我手裡好多年了,也未能將它喚醒。與其讓它壞在我手中,還不如送與有緣之人。久聞辛苑主手下能人異士眾多,說不定能喚醒它。”

辛炎接過種子,點了點頭:“蒙澹臺公子這般看得起我,我就收下了。但有一事請公子放心,從此之後,我不再煉製如這具機關人一樣的傀儡!”

澹臺鏡明聞言大喜,說道:“如此便多謝了。”他最擔心的是,辛炎見到煉製機關人有利可圖,大量煉製如機關人一般的傀儡。那樣的話,他再騎乘機關人出門,就再沒有意思了。

對於像澹臺鏡明這樣的世家公子們來說,一件好的法寶和衣甲除了品質上乘之外,最好還能是獨一無二的,只有這樣才能彰顯他們的身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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